跟徐奕表白失敗後,我被徐家送出了國。
回國當天,所有人都害怕我再靠近徐奕。
就連他自己也說:「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就是被自己的養妹喜歡。」
他們為了防我,給徐奕介紹了許多女孩。徐奕來者不拒,挽著那些女孩的腰身對旁人淡淡開口:
「歡歡若能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我倒是不介意她回來。」
他似是認為我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可我這次回國。
真的只是為了和別人結婚。
1
我出現在包廂門口時,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徐奕剛剛拒絕,因大冒險輸了而想送上香吻的女生。
他倚靠在沙發上,懶散而又自得。
直到不知是誰先爆了一句粗口——
「靠,寧歡怎麼回來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齊齊上前一步,將徐奕擋在了身後。
一如多年前一樣。
他們尷尬地笑著看向我。
「妹妹什麼時候回國的?也不說一聲,好讓哥幾個去接你啊!」
「你怎麼自己找到這來了,吃完飯了嗎?要不要進來吃點零食……」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看了看包廂的門牌,微微笑了笑:「不用了,我找錯地方了。」
擋在包廂門口的幾人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嗤笑聲卻從裡面傳了出來。
徐奕伸手攬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眼眶含淚的女孩的腰身,把她拉進懷裡。
捏著下巴吻了上去。
「換氣。
「索吻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女孩子來做。」
他嗓音慵懶,吻得懷中的女孩嬌羞無比。
拽著他的衣領,顫抖著、緊張著開口道:「奕哥哥,我、我、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徐奕沒說話,而是淡淡瞥了我一眼,隨後加深了那個吻。
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女孩激動極了,包廂裡面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起哄。
我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轉身想走,卻被人從身後喊住。
「寧歡。」
2
我下意識回頭,徐奕從包廂裡走了出來。
三年未見,他的面容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他指尖夾著根煙,語氣平淡: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怎麼不回家。」
我沒吭聲。
「回來了就別亂跑,回去見爸媽。」
我依然沒應聲,而是低頭看了看腕間的手錶,眉眼不由染上了焦躁:
「還有其他事嗎?」
徐奕的目光落在我手腕間,微微皺了皺眉頭。
「手鐲呢?」
我微微一愣。
隨後想起了什麼。
面色染上了嘲諷。
「收起來了。」
三年前,我被男生表白,徐奕知道後沒說什麼。
只是帶頭將那男生打了一頓,之後一言不發,拿出徐家的祖傳手鐲,給我戴上。
徐奕緊皺的眉頭鬆開,語氣波瀾不驚:
「小物件而已,不用那麼珍貴。
「下次……」
「奕哥哥。」
徐奕的話沒說完,一道清脆的嗓音從一旁插了進來。
包廂裡的那個女孩跑了出來,她上前挽住徐奕的胳膊,沖我伸出了手,洋溢出笑容。
「你就是歡歡吧?你好,我是阮柔,你可以喊我柔柔,也可以喊我……嫂子。」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到最後兩個字嬌羞地抬頭看了一眼徐奕。
我的時間是真的不夠了,再晚,那個男人真的要生氣了。
沒空在這裡當這兩人 play 的一環。
沖她快速地點了個頭,我打了聲招呼:「你好。」
轉身繞開,匆匆往前朝前而去。
未到轉角,就看到了倚靠在門框上的靳霆洲。
他一身黑色衣服,鼻樑英挺,眸色掩藏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情緒。
爆在燈光下的薄唇,線條優美而俐落。
我快步朝著他邁上前一步。
將放在口袋裡的禮物拿了出來:
「生日快樂!」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
「你遲到了。」
我看向腕間手錶,此時時針已經指向了零點。
今天已經過去了。
我的眉眼間不由得劃過一抹惱怒。
若不是那剛遇見的那兩人耽誤我時間,壓根就不會錯過。
靳霆洲攬住了我的腰身。
帶著懲罰般地壓了下來。
航班原本定的是上午九點,中午之前能夠回來和靳霆洲一起吃飯。
但因為我學校突然有事,耽誤了,直到晚上才匆忙趕回來。
說好了陪他吃晚飯,結果半路又遇到了事兒。
折折騰騰到了現在。
3
飯菜已經涼了。
但氣溫卻不斷在升高。
他壓住眼底的情愫,將我騰空抱起,帶著我走ṱū⁹出了包廂。
外面有些微涼,靳霆洲勾起沙發上的衣服,蓋在了我的頭上。
雪松香味傳入鼻尖,撩動人的心弦。
低調而又奢華的邁巴赫停在路邊,眼瞅著就要走近時,一道驚訝而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霆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遠處,徐奕摟著阮柔的腰走了過來。
他語氣中滿是驚訝,即便隔著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的探究。
靳霆洲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剛回。」
徐奕打趣道:
「好兄弟,你這是開竅了?給我看看是何方神聖。」
說著,徐奕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把我頭頂的衣服拽開。
我趴在靳霆洲的肩膀上,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領。
徐奕的手並沒有碰到靳霆洲的衣服。
靳霆洲只是看了他一眼,徐奕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行行行,看你寶貝得那麼緊,我就不耽誤你好事了,下次記得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靳霆洲沒說話,抱著我進了車的後座。
靳霆洲是上京有名的二代。
也是徐奕最好的兄弟。
以往我總能見到靳霆洲和徐奕一起到徐家玩。
兩人雖然是好兄弟,但當時的我不知為何,總感覺靳霆洲對徐奕,帶著一股莫名的疏遠。
後來我知道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我向徐奕表白失敗的第二天,徐家把我送出國的當天,靳霆洲就追了過去。
4
車子緩緩朝著別墅開去,我維持著姿勢趴在靳霆洲的肩膀上。
車後座的擋板升起。
他的手緩緩而上,冰涼的觸感讓我呼吸不由得一緊。
髮絲纏繞在他的臉上,他的眸色暗了下來。
纖長的脖頸裸露在外。
脆弱的皮膚被一點一點碾過。
讓我身體不由自主顫抖。
會所到靳霆洲別墅的距離並不近。
靳霆洲敲了敲前方擋板,司機心領神會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走人。
車內的氣溫隨著空調的溫度一點一點上升。
我咬著唇,努力抑制著,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靳霆洲卻在我的耳邊故意詢問:
「為什麼不說話,不舒服嗎?」
我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下一秒就被狠狠衝撞。
只化成一片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靳霆洲終於停了下來。
俊美的面容在昏暗的車內飾燈的照射下帶著滿足。
他抱著我,一點點為我輕輕擦拭。
我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手機有兩條短信。
是徐奕發來的。
第一條是個視頻。
點進去是徐奕在包廂裡和眾人喝酒的畫面。
徐奕指尖點著一根煙,神色淡淡地靠在椅子上,跟著旁人說道:
「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就是被自己的養妹喜歡。
「歡歡若能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我倒是不介意她回來。」
簡短的兩句話。
若是三年前我看到可能會心痛得無法呼吸,但現如今……
我瞥了一眼第二條短信。
【妹妹,聽說你那兒拿了徐家留給兒媳婦的手鐲?有空記得送回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肖想,該物歸原主了。】
這不是徐奕的語氣。
這兩條短信誰發的,一目了然。
5
我回國的消息,徐家父母最終還是知道了。
恰逢徐母生日宴會,徐母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回家。
我沉默了一會,點頭答應了。
我到的時候,徐家已經來了不少客人。
三年前那一出徐家養女不自量力喜歡徐家唯一繼承人的消息,整個上京都知道。
我出現在宴會門口的時候,周圍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了過來。
有驚訝,有看好戲,有不屑……
阮柔正圍繞在徐母身旁獻殷勤,徐母對她有些愛答不理。
但在我出現時,她轉身挽住了阮柔的手,笑得開心。
又一臉驚訝地看向我:
「歡歡回來了,快來媽媽這!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哥的女朋友。」
她把「你哥的女朋友」幾個字咬得很重,我微微笑了笑。
將兩個禮盒拿了出來。
一個是徐家祖傳的手鐲,一個是給徐母的生日禮物。
在把東西遞過去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喊了一聲:
「媽,生日快樂。」
徐母拉著我的手寒暄了幾句。
手鐲她收下了,禮物則隨手放在了一旁。
今天來的賓客很多,徐母並沒有太多精力放在我身上。
我識趣地離開了宴會廳,來到了徐家的後花園。
三年未見,這裡變化了很多。
我正出神,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我抬頭,對上了不遠處一道烏黑深邃的眼睛。
是靳霆洲。
這男人不是說今天要出差嗎……
他一身黑色衣服,被眾人圍繞在中間。
徐奕也在他身邊,正在逼問他,昨天被他抱著的女人是誰。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摩挲著手上的一枚戒指。
是我昨天送他的情侶戒。
他手上的,是逼著我給他戴上的。
我手上的,是他……
想到昨天的畫面。
被他盯得忽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我打算轉身去看看我之前在徐家的房間還有沒有時,一道身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阮柔的面容映入眼簾。
她壓低聲音,陰沉著一張臉看向我:
「我發的短信你沒看到嗎?
「你怎麼那麼死皮賴臉,徐奕在哪你就追到哪。」
我:「???」
「我只是路過。」
可阮柔卻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大聲說道:
「歡歡,我知道你喜歡阿奕,可是我們現在很相愛,你能不能不要拆散我們!」
她的聲音將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鄙視、不屑、嘲諷的目光一瞬間全都聚集在了我身上,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她的手拽得我生疼,我微微皺了皺眉頭。
「放手。」
「歡歡,算我求你了,我和阿奕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放過他好不好。」
她語氣帶著哀求,邊說著,邊用力握著我的手腕。
指甲都深深陷到了我的肉裡。
我吃痛,下意識地想要將她的手掙脫開。
我沒用力,但她卻尖叫出聲跌倒在了地上。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我的臉上。
6
周圍的空氣都寂靜了下來。
出現在我面前的徐母,顫抖著雙手,憤怒地指著我怒駡道:
「寧歡,我養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回徐家!」
徐母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我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和徐父是戰友,在我十歲那年,父親為了救徐父去世,徐家收養了我。
養了我十年。
現如今,這一巴掌。
把我的嘴角打出血,也打斷了,我和徐家十年的情分。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卡。
裡面有一百萬。
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我遞給了徐母:「徐夫人,這是這十年間,你們在我身上的花銷,連本帶利,一分不少,現在全還給你。」
徐母微微一愣:「你叫我什麼?」
周圍的人全都投來看好戲的目光,戲謔的神色在我身上上下不斷掃視著。
徐奕來到我面前,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歡歡,不要鬧了。」
鬧?
徐奕的話讓我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
十年前被徐家收養時,不少人都瞧不起我。
因為徐家家大業大,而我只是一個,失去雙親什麼都沒有的孤兒。
不少人在背後罵我是野種,不要臉地攀上徐家。
徐奕知道後,把他們一一找到,全都打了一頓。
徐父徐母也找上了對方的家長。
他們說以後我就是徐家唯一的女兒,身份和徐奕平齊,誰若是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徐家。
在徐奕把徐家的祖傳手鐲套在我手上時,徐母也笑著說,希望我和徐奕真的有緣分。
為了不給徐家丟臉,我努力學習,考上了國內 top1 的大學。
我用獎學金給徐父徐母買禮物。
徐父徐母也很高興,要給我辦升學宴,說以我為驕傲。
最激動的還數徐奕,當眾把我抱了起來,說我以後就是他的學妹了。
有他在,以後那些對我有壞心思的男的,別想靠近我半分。
他們對我很好,我也真的天真地以為,我有了疼我愛我的家人。
可這一切,在我拿到錄取通知書,我自不量力地向徐奕表白那天,全都被打破。
徐父徐母知道後,沒說什麼,只是第二天直接把我送出了國。
從此不聞不問。
他們說希望我和徐奕有緣分,也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我是一個孤兒,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徐家的獨子。
我張了張嘴巴,想要朝著徐奕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
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沒有再看徐母和徐奕,轉身打算離去。
但徐奕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今天是媽的生日,你非要鬧嗎?」
他的力氣不小,原本被阮柔掐爛的傷口,此時又被徐奕一把握住。
疼得我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真沒出息。
「如果你非要鬧,給柔柔道歉。」
他嗤笑了一聲,放開了我的手,攬上了阮柔的肩膀:
「你剛才推了她。」
阮柔在徐奕懷裡勾起了嘴角,但面上還是眼中帶淚地看向我:
「沒事的阿奕,歡歡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是太在意你了。
「歡歡,我受點委屈沒什麼,你不要和伯母還有阿奕生了嫌隙。」
阮柔輕聲細語,看起來善解人意極了。
徐奕冷冷地看向我: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給柔柔道歉。
「第二,滾回樓上房間,老老實實待著,否則……」
「對不起。」
我打斷了徐奕的話。
「夠了嗎?不夠我還可以繼續說。」
徐奕微微一愣,隨後怒道:
「好,很好,在國外三年你就學會了這種手段?
「你以為你跟我置氣,我就會原諒你的胡鬧嗎!」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出了徐家。
7
在徐母那一巴掌打過來的時候,靳霆洲就走過來了。
但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和徐家的事,不想再牽扯上他。
車內,靳霆洲沉著一張臉,拉過我的手腕,一聲不吭給我消毒上藥。
上完後,他將我的手放在了一旁,不說話,目視前方。
我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我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伸出手拽了拽靳霆洲的衣袖。
「生氣了?」
依然不說話。
我歎了一口氣,握住他的手:
「我只是不想什麼事情都靠你。」
當初,被徐家送出國的第一天,國外病毒爆發,我不幸中招。
那會兒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
我變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租了一個隻能夠放下一張床的破舊房子。
頂著高熱和渾身酸痛刷盤子洗碗,一天打五份工,幾次差點暈倒在面前的水盆裡時,是靳霆洲出現幫助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出國。
什麼都不熟悉。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著他。
起初我以為他是我哥找去幫我的,可後來我發現。
他只是為了他自己。
他的所圖在我。
8
年少時的我,骨子裡也帶著一抹倔強。
徐家不聯繫我,我也不去聯繫徐家。
他們把我送出國,在國外我也能自己生活得很好。
在得知靳霆洲的意圖後,我跟他保持起了距離。
不再接受他的好意。
可骨氣在現實面前,不值得一提。
我孤身一人在國外,也不是本地人,受歧視,別人能拿到一的薪資,我連一半都拿不到。
我沒做錯什麼,甚至都要挨打。
在生活都無法持續下去的時候。
我無法想像如何又能過得「好」。
所以,我接受了靳霆洲。
甚至主動爬上了他的床。
我原本以為他對我只是一時興起,得到後會很快把我拋棄。
畢竟我實在想不到,像他這樣的人,怎會看上我一個孤兒。
可……他照顧了我整整三年。
我不想回國,他就在國外給我安排了學校,讓我繼續深造。
我愛上了科研,他就投資實驗室,供我研究。
我不喜歡一個人,他就在國外開了公司,陪著我。
整整三年。
在此之間,徐家沒有聯繫過我半分。
9
我ťŭ⁷本是想向靳霆洲解釋,自己不想給他總是帶去麻煩。
但沒想到我話說出來後,靳霆洲身上的氣壓更低了。
連我拽著他衣袖的手,都給扒拉開了。
這下換我生氣了。
「靳霆洲,轉頭看著我。」
靳霆洲沉默了兩秒,轉過了頭。
只是那俊美無儔的臉上,還是帶著冷漠,依然一句話不吭。
算了。
不說拉倒。
我也不說話。
我靠在車的後座閉上了雙眸。
本來我是想閉眸假寐,但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真的睡了過țû₍去。
等我再睜開眼,已經到了家。
飯菜也準備好了。
全是我喜歡吃的。
今天在徐家的宴會上,我確實沒怎麼吃,現如今真的有些饑腸轆轆。
靳霆洲正坐在沙發上開視訊會議,見到我,他轉頭看了一眼,低頭用英文說著會議結束。
關掉手機後,他把手機放到了一旁,拿起一旁的經濟雜誌又看了起來。
我走到他身邊,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他沒有抗拒。
我得寸進尺道:「我餓了,喂我。」
靳霆洲單手托住我,將我帶到了飯桌旁邊。
我賴在他身上不下來,他耐心地坐在椅子上,夾著菜往我嘴巴裡面送。
吃得差不多時,我的手就開始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他按住我,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亂動。
但我要是聽他的,我就不叫寧歡。
我拿著他的手,環住自己腰,勾住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身上按。
意亂情迷之時,一個視頻通話彈了出來。
做這種事情時,被打斷,很煩。
我沒有看是誰,手往旁邊摸著,想要直接掛斷,卻不小心觸碰到了接聽鍵。
熟悉的嗓音從手機裡面傳了出來:
「甯歡,奕哥喝醉了,你快來接他回家,老地方!」
是徐奕的兄弟。
我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正打算掛斷時,就聽徐奕的聲音從聽筒裡面響起:
「阿南,你在給誰打電話?我不需要她來接我!
「她既然想鬧,就讓她好好鬧,三年不見,脾氣不小,竟然學會用置氣來威脅人了,怎麼,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對她妥協嗎?」
徐奕的語氣裡充滿著厭惡。
原來他也知道,我們三年未聯繫。
在剛被丟到國外的時候,徐家人對我不聞不問,我會給他們找理由,覺得他們是在忙,等閒下來後,有時間,就會聯繫我。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整整三年,都沒有等來一個電話。
三年前,徐奕也喜歡在外面聚餐喝酒,每次都喝到深夜。
不論寒冬酷暑,不論幾點,只要一個電話,我就會立馬從床上爬起來去找他。
可是現在,他怎麼樣Ṱů₉,跟我有什麼關係?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走了神,靳霆洲眸色中劃過一抹不爽,直接咬在了我的唇上。
我悶哼一聲,他繞過我,伸出手拿過手機直接掛斷。
剛才還屬於我主動,靳霆洲拿著勁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現在掛斷電話後,靳霆洲扣住了我的後腦勺,壓了下來。
「你是不是心裡還想著他?」
聲音調調帶著冷意。
我剛想開口反駁,但轉念一想,我閉上了嘴巴,沒有開口說話。
剛才他都沒有理我。
靳霆洲眸色更深了:「不許想他。」
10
我和靳霆洲正「打」得熱火朝天時,別墅的門發出輕微的響聲。
靳霆洲眼疾手快地用毯子將我蓋住。
一雙眼睛犀利地看向門口,一個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
一個與靳霆洲長得有幾分相似,雖然已步入中年,但保養得很年輕,看起來氣質大好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見到來人,靳霆洲眉眼的警惕放了下去,語氣中帶上了無奈:
「媽,你怎麼來了。」
蓋在被子下的我,身體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五分鐘後,整理好衣服的我,面色通紅地站在了客廳裡,僵硬且又尷尬地朝著靳母打著招呼:
「伯母,您好。」
我和靳霆洲的事情,他家裡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靳母。
腦海中不斷閃現三年前,我向徐奕表白失敗後,被徐家送出國的畫面。
陰影出現在我頭頂上,靳霆洲站在我面前,擋住了頭頂上的光。
他平靜地看向靳母,沒有說話。
靳母也沒有說話,就在我快要受不了這氣氛時,忽然就聽靳母喜悅地開口道:
「找到了!」
我抬頭看去,就見她手中拿著手機,頁面上是日曆。
「這個月初八,怎麼樣?良辰吉日,還有十天,我現在就回去安排婚禮!」
我:「???」
我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靳霆洲已經答應了。
「可以。」
我:「???」
靳母激動極了,直接將靳霆洲扒拉到了一旁。
她挽著我的手,上下打量著我,越看,臉上的笑容越深:「好好好。」
「不是,伯母,您……」
「歡歡,你叫歡歡是吧,我沒記錯吧?」
我微微一愣:「伯母怎麼知道?」
靳母哎呦了一聲:「靳家老宅,霆洲的房間裡,一百多平,掛滿了你的照片!」
我:「???」
「不是……」
雖然知道靳霆洲早都看上我了,但這也太誇張了,一個房間一百多平,還全都掛滿了我的照片?
我話還沒說完,靳母就拉住了我的手:「時間比較緊張,歡歡,媽先帶你去定制婚紗吧。」
「???」
不是?
什麼鬼?
我真的懵逼了。
但靳母已經把我拽了出去。
歡歡喜喜地就要拉著我上車。
在上車前的那一刻,我出聲打斷了靳母的動作,認真地開口道:
「伯母,我是個孤兒,沒什麼家世,配不上靳霆洲的。」
三年前的那一出,讓我認清楚了現實。
「抱歉歡歡……」
果然……
我笑了笑。
正打算開口朝著靳母說些什麼,就見她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心疼地開口道:
「沒經過你允許,我就調查了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但你放心,以後我就是你媽媽,等你嫁過來後,我一定疼你比疼靳霆洲那小子多!」
我愣在了原地,就那麼一瞬間,靳母已經把我拉上了車。
「霆洲沒怎麼跟我說過你的事兒,但是我很好奇,我就自己去查了,對不起啊歡歡。」
「你很優秀的,在國內考上了 top1 大學,在國外也是就讀頂尖的學校,聽說你們的那個科研團隊,做出的科Ťū́₍研成果,前段時間拿到了世界大賽第一是不是?我家霆洲,啥也不會,只會賺點小錢,要我說,他還配不上你呢……」
靳母拉著我的手說了很多的話,讓我的眼眶終是紅了起來。
11
靳母當天就帶著我去定制了婚紗,第二天就發了請帖,第三天第四天帶我去買東西,第五天連夜趕制的婚紗做好了。
不得不說,準備婚禮的事宜還真的挺累人的。
一直到拍完婚紗照,我才閑下來松了一口氣。
想起來,已經好多天沒得空看手機了,今天拿起來一看,發現手機收到了好多電話和短信。
徐奕發的消息是最多的。
他截圖了一張手的照片,是靳霆洲在掛斷他兄弟打來的視頻時,露出的手。
【這個是誰的手?男人的?】
【好啊你寧歡,現在竟然學會找男人來演戲了,你覺得你身邊出現居心叵測的男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關心你嗎?你是想試探我?你能不能不要再那麼幼稚了!】
【……】
【寧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老老實實,我還能考慮有你這個妹妹,你若一意孤行非要……】
話很多,也很煩。
我沒有再看,退出了聊天頁面。
徐母倒是也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歡歡,那天是媽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但你知道的,媽媽就阿奕這麼一個兒子,以後他要接管家裡面的事業的。】
【媽的意思你應該能懂,但你畢竟當了媽十年的女兒,媽媽心裡面對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你乖一點,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媽依然會像以前那樣疼你。】
徐母的話讓我不由得沉默了下來,我的手在手機上停留了幾秒,最終還是退出了聊天頁面。
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還有一些消息是以前我和徐奕的共友發來。
但除了自己的朋友和老師同學外,其他有關徐家的一切人、事,我都沒有回復。
回完消息外,我又刷了刷朋友圈。
這不看還好,一看,朋友圈竟然也被徐奕給刷屏了。
他曬了許多,他和阮柔的合照。
有給阮柔過生日的,有和阮柔一起出國旅遊玩的。
徐奕很少發朋友圈,一年都不一定發一條。
現如今倒是發了不少和阮柔有關係的。
可能是真心喜歡。
我刷新了一下列表,發現有一條最新的動態。
是靳霆洲發的。
沒有配文字,只有一張照片,是我和他戴著情侶戒指,相握的手。
底下評論區炸了。
徐奕是最先評論的,追問靳霆洲是誰。
靳霆洲沒有搭理他,其他祝福 99 的,靳霆洲一一回復了謝謝。
最後,徐奕又給靳霆洲發了 99,靳霆洲還是沒有搭理他。
這倒是讓徐奕私聊了靳霆洲,詢問靳霆洲最近怎麼了。
靳霆洲依然沒有搭理他。
但靳霆洲也沒有刪他,只是朋友圈裡開始每天曬個兩三條我和他的照片。
只不過都還沒有放正臉照。
12
我和靳霆洲婚禮的前一天,我去靳家老宅的時候,在靳家老宅門口碰到了提前過來要給靳霆洲慶祝的徐奕一行人。
阮柔跟在他的身側,率先看到了我,她驚訝出聲:「妹妹,你怎麼跟來這了!」
徐奕聞聲轉頭,在看到我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他雙手環胸,昂著頭看向我:
「怎麼,知道自己錯了?
「過來。」
我沒搭理他,而是邁著步伐朝著老宅裡走去。
徐奕面色一變,伸手攔住我。
「寧歡,你做什麼,這裡不是在徐家,不是你能亂鬧的地方!」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
真心覺得徐奕很煩。
阮柔也走上前勸我:
「妹妹,這裡是靳家,不是你隨意能闖的地方,你若是得罪了靳家人,沒人能護著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先Ṭũ̂₁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等我和阿奕回去了再說。」
阮柔的話音剛落下,老宅裡面跑出來一個小孩兒,是靳霆洲舅舅的兒子。
年齡不大,五六歲。
他東張西望了幾下,最後看到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姐姐,你回來了!快來,大家都在等你!」
他拉著我的手,一起走了進去ƭü⁽。
徐奕的臉上閃過震驚的表情,他呆愣了一秒,隨後想要跟上,卻被靳家的保安攔在了門外。
「我家少爺今日不見客。」
13
Ṭű²靳家今天來了不少親戚,拉著我的手都很熱情地跟我說話,要給我塞紅包、塞禮物。
最後還是靳霆洲解救了我。
婚禮當天,我是從靳家老宅出嫁的。
靳家在上京是有名的望族。
今日婚禮來了很多人。
我和靳霆洲站在臺上時,往下瞥了一眼,不經意間對上了徐奕通紅的眼睛。
他緊緊握著拳,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一般。
徐父徐母在看到我時,也都震驚得站了原地。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
一直到晚上才終於閑下來。
累得我靠在靳霆洲的身上都快睡著了。
只是在剛到靳家老宅門口時,我和靳霆洲就被一道身影給攔住了。
是徐奕。
他握著拳,直接朝著靳霆洲打了過去。
「靳霆洲,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覬覦我妹妹!誰允許你娶她的!」
他目眥欲裂,帶著滔天的怒火。
但他沒近靳霆洲的身,就被靳霆洲一腳踹了出去。
他像頭發怒的獅子,紅著眼睛不斷朝著靳霆洲重複著:
「誰允許你娶我妹妹的,那是我妹妹!我的!」
靳霆洲皺了一下眉,剛想喊保安把徐奕拉走,被我拽住了手。
我沖著他搖了搖頭。
靳霆洲面色一變,反手想要緊緊扣住我的手。
但我已經先一步走到了徐奕面前。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徐奕,你也知道,我僅僅算是你妹妹,我嫁給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錢,我已經還給你們徐家,連本帶利;情,我父親失去了生命, 換來了你爸爸的安全, 我不欠你徐家!跟你們徐家也沒任何關係!
「別說這麼噁心人的話!」
扇完這一巴掌後,我感覺有希望不太過癮, 對著他的另外半張臉, 又扇了一巴掌。
之後牽著靳霆洲的手回了家。
14
從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徐奕, 也把和徐家有關的所有人的聯繫方式都刪除拉黑了。
不過,一個月後, 我剛想出門, 卻在門口看見了徐母。
徐母這段時間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一向好臉皮的她,此時看起來有些邋裡邋遢,頭髮沒梳, 黑眼圈很重。
見到我, 她紅著眼眶撲了過來。
「歡歡,求求你去見見你哥哥好不好。」
從徐母的口中,我得知,徐奕最近過得很不好。
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 出來後就酗酒打架。
弄得一身傷,也不願意塗藥。
這一次,和別人賽車, 直接撞出了山崖, 進了重症監護室。
至今昏迷未醒。
「歡歡, 你哥哥他是喜歡你的,他已經和阮柔分手了, 都是媽的錯, 媽當初不該阻攔你們, 你回去看看阿奕好不好……」
我將徐母握著我的手, 扒拉開了。
淡淡地看著她:「徐夫人請慎言,徐奕怎麼樣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沒那麼大的臉能勸動徐奕, 畢竟,我只是個孤兒。」
徐母愣在了那兒,我不想和她糾纏,轉身想走, 徐母卻喊住了我:
「那你讓靳霆洲收手!不要再對徐家出手了!我們徐家沒虧欠他什麼吧!」
我微微一愣。
這時才知道, 在徐家宴會上, 我被打的那一巴掌,靳霆洲一直都記著。
這一巴掌,他連本帶利算在了徐家頭上。
我頓了頓,朝著徐母開口道:「霆洲的決定, 我管不到, 徐夫人若有什麼疑問,可以自己去找他。」
我不可能因為一個外人,去質問自己的丈夫。
說完後, 我不再停留,朝著前方走去。
不遠處,靳霆洲正在等著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