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言情

競價心動博弈

我哥背著我發了條票圈。
「糟心的玩意,半瑕,600 出。」配圖是我的照片。
前任冒泡了:「我出雙倍,上門取件。」
校草評論:「錢已經轉過去了。」
校花評論:「妹妹真可愛,來姐姐這,姐姐會好好疼你的。」
現在,我呆滯地看著面前說要帶我走的三個男人。
又看向我那始作俑者的親哥。
「不解釋一下?」
親哥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睛:
「沒辦法,他們給得太多了。」
1
我和我哥因為最後一根辣條的歸屬權,親情的小船翻了。
我憑藉聰慧的大腦虎口奪食成功。
氣得我親哥拿起手機劈裡啪啦一頓敲。
因成功奪得辣條而心情美滋滋的我,美美地敷上一片面膜,蹺起二郎腿,躺在床上愜意地玩起了手機。
沒過多久,我哥突然頂著一張樂開了花的臉走進我房間:
「緣緣,渴了嗎,需要哥給你倒杯肥宅快樂水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警惕地搖了搖頭。
「那緣緣想吃什麼水果嗎?哥給你洗。」
我捧起了他的腦袋,晃了晃。
有些疑惑:「這腦子沒進水啊,咋就突然失了智呢。」
周承臉都憋紅了,但破天荒地沒給我懟回來,還給我洗了一袋陽光青提。
我開始有些慌了,我哥這行為也太反常了。
我們兩兄妹雖然是從小打到大,但真遇上事那還是在同一陣線上的。
「哥,你犯啥事了。」我小心翼翼地打量我哥的臉色。
我哥被我問得有些蒙,一頭霧水地看著我。
「你哥能有啥事啊,一沒嘎人,二沒放火。就只是……」
說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捂住了嘴巴,有些愧疚地看著我。
完了,我哥這表情,指定是攤上了啥大事。
「哥,你別怕,有事你就說,咱們兄妹一起扛!」
我哥有些感動地看著我:「緣緣,我們親兄妹明人不說暗話,假如說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眯起眼睛,一臉殺氣:
「好傢伙,我就知道你背著我偷偷幹了些對不起我的事。
「說吧,是偷吃了我零食還是偷拿我的王者號去勾搭小姐姐。」
我哥胡亂搖頭,任我怎麼威逼利誘也不肯說了。
2
在我再三保證知道實情後不許對他動用武力,我哥才用著愧疚的眼神看著我:
「我剛大拍賣了一件你的東西。」
我低頭思索了一下,我好像也沒啥值錢玩意兒,賣了就賣了,到時候狠狠敲詐我哥再買一款新的就好了。
「有 3 個人競價,買主都挺優質的。」
聽到價格,我開始有些興趣了。
「那到手的錢我們兩個平分沒意見吧。」
「你想平分自然是沒啥問題。」我哥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我,「你還可以自己選擇買家。」
「當然是價高者得啊,有錢不賺是傻子!
「不過買家的素質也挺重要的,萬一遇到個多事的也煩人。」
我哥打斷了我的話:「因為有三位競價者熱情過於高漲,出手都相當大方,所以我邀請了他們上門洽談競價。」
我贊許地看著我哥,不錯不錯,沒想到我哥人看著不太聰明的亞子,路子挺廣啊,有做奸商的天賦。
不過我想破腦瓜都想不出來我有啥東西值這麼多錢啊。
正準備問周承賣了我啥東西的時候,家裡的門鈴響了。
我和周承面面相覷,買家這麼快就到了?
3
我打開門,揚起最燦爛的笑容來迎接我的小財神爺。
看著面前這個黑衣短髮,神情冷漠的男人,恍惚間我以為自己回到了兩年前,初見陳銘宇的時候。
「哐」的一聲,我下意識地把門關上了,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前任這種東西就應該好好地躺在棺材板板裡面,而不是突然詐屍。
門外又響起了有規律的敲門聲,陳銘宇低沉的聲線響起:
「緣緣,給我開個門吧。」
語氣輕柔,帶著絲絲的討好。
我哥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這門,開嗎?」
「陳銘宇是買主之一?」
我哥狗腿地點了點頭:「第一個出價的人。」
「那就讓他進來吧」。
反正我和陳銘宇也已經沒啥關係了,這樣扭扭捏捏的顯得我好像還對他有什麼想法一樣。
4
陳銘宇進來了,我直接坐得離他要多遠就有多遠。
誰也沒先開口說話,空氣彌漫著若有若無的尷尬。
我哥杵在我倆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試探性地問了句:「你們現在……」
他話還沒說完,我直接打斷:
「沒有關係,沒見過面,不認識,不熟。」
遙遠的另一邊傳來了一聲低笑,我瞪了陳銘宇一眼,陳銘宇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漆黑的眸子像一潭溫柔的湖水,溫柔而多情,很難讓人不沉溺其中,目光觸及到他手腕上的小花橡皮筋。
我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狼狽地移開了目光,人家都有新的開始了。
氣氛一下子又凝窒到冰點。
這時我哥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到樓下了?我們住 8 樓,801,門給你開開了,你直接進來就行。」
我哥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把門打開。
5
「你有新的物件了嗎?」
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陳銘宇突然坐到了我的旁邊,語氣輕描淡寫,但攥緊的拳頭卻又好像對我的答案有些在意和緊張。
「嗐,我妹這個樣子怎麼可能……」
眼看我那大嘴巴的哥就要在陳銘宇面前暴露我單身的事實了,我趕緊打斷:
「有,有了。」
我哥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看著我。
陳銘宇深邃的眼神緊盯著我,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對我的答案還有些懷疑。
為了讓我有物件這事聽起來更真實一點,我開始即興發揮了起來。
「我物件是我們學校校草,大名鼎鼎的許景知,不僅人帥,還體貼,每天都對我噓寒問暖,一天不見我就心裡難受。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越說越Ťůₕ來勁了,在想像力的海洋裡遨遊。
「你對象一天不見你就心裡難受?」
「那是。」
突然反應過來聲音的來源是從門口傳來時,我身形一滯,扭頭望去。
許景知穿著一身白襯衣,手腕處松松挽起,細長明亮的雙眼帶著一絲笑意,在逆光中向我走來。
「好久不見啊,女朋友。」
6
我腳趾摳出了一座迪士尼城堡,生無可戀地看著面前的許景知。
顫顫巍巍地回了一句:「好……好久不見。」
許景知微蹙著眉頭打量了我一眼,怎麼現在發現我這個女朋友是假的了?
他輕抬起了手臂,修長的手指往我這邊伸來,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帶著涼意的膚感從我的額頭上傳來。
「沒發燒啊,怎麼臉這麼紅?」清潤的嗓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好想逃,可是帥哥的手,這誰能拒絕呢!!!
「摸夠了嗎?」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冷冽。
我睜開了雙眼,陳銘宇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許景知,眼底盡是冷意與無盡的戾氣。
許景知收回了手臂,斜睨了陳銘宇一眼。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恨意在無形中彌漫,正當局勢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清脆的嗓音在門邊響起:
「打擾一下,請問這裡是周緣家嗎?」
7
門口站著一個披著大波浪卷的漂亮女生,粉嫩白淨的臉龐上一雙明媚清亮的大眼睛勾人心魄。
在看到我的瞬間,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沖過來就把我抱住。
美女貼貼的衝擊太大了,我整個人直接僵住不敢動。
這時一雙大手把美女提了起來,跟捏小雞崽一樣把她從我身上扒拉下來。
「虞晴,別瞎發瘋,你把人家嚇著了。」
美女委屈巴巴地抬頭看著我:
「對不起,你太可愛了,好像我們家的小布偶啊。」
我紅著臉連連擺手表示沒關係。
心裡卻在尖叫:校花姐姐好漂亮,為姐姐的美貌打 call!站在她旁邊的是她男朋友嗎?
我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剛才替我解圍的那個男生。
男生穿著一件黑色衛衣,臉部的輪廓棱角分明,修長高大的身軀散發著強勢的壓迫感。
他似有所察覺,向我輕點了頭:
「你好,我是虞城。
「剛不小心冒犯了你的是我姐,虞晴,放心我已經通知了其他人來把她帶走了。」
虞晴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我幫你競拍,幫你追……。」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虞城捂住了。
虞城低頭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整個人突然有些羞澀,著急忙慌地向我告別就走了。
我有些不放心,望向窗臺,樓下正停著一輛機車,一個穿著機車服的短髮高挑女生倚靠在機車旁。虞晴這邊剛一出樓梯就笑眼盈盈往短髮女生處飛奔,那人原本清麗冷漠的眉眼在看到虞晴的時候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熟練地張開懷抱。
虞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邊。
「放心,交給ťũ₍她,沒問題。」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我整個人渾身一震。
之前王者裡和我綁 cp 的野王哥哥也用著這近乎一樣的聲音對我說:「放心,交給我,沒問題。」
不會這麼巧吧?!
前面野王給我發過一張他的半身側影照,照片裡他的右耳垂下有顆小痣。
我悄咪咪地靠近虞城,想近距離觀察一下虞城是不是也有顆一模一樣的小痣。
就在我差一點就要看到的時候,虞城卻突然轉頭看向了我,眼睛裡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我下意識覺得不對,轉身就想走。
「相識是緣?」
「嗯……啊?」聽到我的網名,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然後硬生生地轉了個語調。
完蛋了!虞城真的就是那個被我始亂終棄的野王!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管了,只要我不承認,我的馬甲就不算掉。
8
「咳咳咳,鑒於三位賣家都已經到齊了,那麼競拍現在開始!」
競拍總算開始了,我哥裝模作樣地開始 cue 流程。
我捧著一袋瓜子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嗑起來。
「本次要競拍的物件就是我妹,勉勉強強算半瑕,起拍價……」
手上的瓜子被嗑飛了,牙齒狠狠地咬到我的舌苔上。
我疼得眼泛淚花,但還是堅強地張開嘴譜寫了一首讚歌送給我親愛的哥哥:
「周承你××傻×,……××……」
場面當時極度混亂,我哥被我追得滿屋亂竄,三個男在我的瞪視下一動不敢動。
「不,緣緣,緣緣,你聽我解釋。」
我哥被我堵在我房間的角落裡,垂死掙扎。
「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
我瞥了他一眼,下巴一抬:
「展開說說。」
周承整個人癱在了地上,開始掰扯指頭給我數了起來:
「第一:你看,這三個男的是不是都一表人才,個頂個地好。」
我心裡默想:確實,一個個要顏值有顏值,要腹肌有腹肌。
「第二:這三個男的都有點眼瞎,不,有慧眼,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一個個對你青睞有加,差點沒在我評論區打起來。」
我一時有些愣神,如果說陳銘宇作為我前任可能還對曾經的感情有些耿耿于懷,虞Ṫų¹城作為我曾經的野王 cp 可能對我的不辭而別心存報復。
那麼許景知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而接近我呢?
「第三,」周承突然停頓了一下,原本還有些散漫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我妹妹這麼優秀,我Ṭŭ̀₀不希望她因為上一段可能有些不美好的感情而把自己困在原地,因為一個不值得的人放棄原本那個自由又熱烈的自己。
「我想讓她有勇氣去重新開始以及學會堅定地愛自己。」
我有些驚愕地看著周承,他怎麼發現的?和陳銘宇那段感情我以為之前我自己一直隱瞞得很好。
「哥,你……你都知道了?」
「一半一半吧,你把戀愛對象瞞得很好,不過傻子都能看出來你的戀愛談得並不是很快樂,談完之後整個人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每天把自己封在家裡,門也不出,整天沉溺於遊戲中,當時我都一度想把你拖去看心理醫生了,還好你後面狀態又稍微好轉了。」
那些原本沉寂在心底的往事和委屈像被打開了枷鎖,一下子洩洪了。
眼眶突然有些發酸,我使勁用手揉搓想止住其中的澀意,但眼淚它不自覺地就往下掉。
周承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背,眼裡有著止不住的心疼和擔憂。
「要早知道你之前談的那個物件是陳銘宇,今天他怎麼都不可能進這個家門。」
提到陳銘宇的時候,我哥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狠厲。
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ţŢů⁷ùₔ敲門聲,從聽到我的哭聲開始,外邊的三個人都坐不住了。
我有些心亂,一時不知道該以什麼姿態去面對他們三個。
周承看出了我的糾結,輕撫我的頭以示安慰,然後伸了個大懶腰便走向門邊。
「接下來,就看哥的表演吧。」
9
周承把門開了個小縫,不等外面的人張望便火速關上了門。
我有些好奇周承能搞出些什麼花樣,便趴在門上豎起了耳朵。
「緣緣怎麼樣了?」是許景知的聲音。
「沒啥大事,就是剛才有些心情不好,哭了一場而已。」周承的語氣還算和煦。
「緣緣她有事都是憋在心裡,不會輕易展露出來,我進去看看。」是屬於陳銘宇熟悉的命令式口吻。
「砰」是兩具身體相撞的聲音。
「陳銘宇,我說了周緣她沒事,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隨便給別人強加你的想法。」周承近乎冷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的心懸在了半空中,不會要打架了吧。
外面沉默了好一會兒,陳銘宇低低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聲音多少有些低落。
「發票圈這個行為起因是出於我們兄妹倆對彼此的『友愛』。」周承多少有些心虛地清了清嗓子,「沒想到你們三個都上趕著來,一個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還好我妹她比較膚淺——長得帥的她都愛。」
好的,我和周承友愛的小船短暫地翻了。
「不過我妹只有一個,你們自己ŧü⁵各憑本事,誰有本事誰抱得美人歸。不過……」周承話鋒一轉,「要是對自己沒把握,我這有周緣的夢想願望清單,可作為超強助力攻略,僅此一份,隨眼緣出。」
!?夢想願望清單!這不是我每年過年和過生日的時候為了狠狠敲周承一筆而誕生的產物嗎?
我真的是腦抽了才會對周承抱有期待。
不會真有人信這玩意兒吧?
我坐不住了,起身打開了門。
10
「大舅哥。」
我驚住了,我哥也被叫蒙了。
「大中午的大家也都餓了,我已經預訂好了中午的飯菜,哥你看還有什麼想點的嗎?」許景知彬彬有禮地舉著手機放在我哥面前。
我清冷孤高的校草竟也有如此舔狗的一面,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許景知沒想到我會突然出來,原本自如的神色有一瞬的慌亂,耳尖微微發紅。
我哥很快反應過來。
「這怎麼好意思呢,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看看吧。」
一邊假模假樣地拒絕,一邊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
舔狗舔狗,果然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其他兩個也反應過來開始專注攻略我哥了。
虞城用盡他畢生所學讓我哥這個菜鳥在王者這個遊戲裡第一次體會到全方位的快樂。
陳銘宇則是勤勤懇懇地當著個田螺姑娘,打掃衛生,端茶送水,嫺熟的身姿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這一天沒想到最大的贏家竟是我哥,而我作為主角則完全淪落成了背景板。
當我看著這魔幻的現場愣神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在我眼前晃了晃。
抬起頭就對上了許景知浸著笑意的眼眸,手指了指我手上握著的手機:
「女朋友,加個微信唄。」
聽到這個稱呼,我有些面紅耳赤。
手忙腳亂地加了許景知為好友,當看到許景知的微信頭像時,我的呼吸有些亂了。
之前我用過我的小號加了我學長推薦給我的一個心理學專業的朋友。後來小號被盜了,我也就沒繼續聯繫了。
但現在許景知和那位網友不僅頭像一模一樣,名稱也一模一樣。
我一邊心虛地加了許景知的微信,一邊旁敲側擊:
「學長,你是學什麼專業的啊?」
「生疏了,竟然不是叫男朋友。」許景知裝作不滿地嘖了一聲,看我頭都快埋在地上了才放過我。
「我學心理學的。」完蛋,都對上號了。
許景知朝我俯下身來,低啞的聲音在我耳朵處炸開,我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需要心理諮詢嗎?感情問題也可以,我可以無條件地傾聽並提供專業的建議。」
我有些心虛地移開眼睛,不小心瞄到了微敞的襯衫領口,原本隱藏在衣服下薄而結實的肌肉散發著蒸騰的熱氣。
「喜歡嗎?喜歡的話它可以都是你的。」許景知的聲音低沉又喑啞,像海妖一樣攝人心魂。
11
後面我整個人都是心神渙散的狀態,那句「它可以都是你的」一直在我的大腦中回蕩。
直到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才算清醒過來。
誰知道剛一打開衛生間的門,虞城就站在門口。
他一把摟過我的腰,反身把我推進了衛生間,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我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裡,硬邦邦的肌肉緊貼著我,燙得我有些心慌,我不安地掙扎了一下。
手臂箍得更緊了,虞城的腦袋垂在了我的脖頸處,帶著些許悶意的聲音從我的腦後傳來:
「緣緣,你剛剛對著陳銘宇笑,對著許景知笑,就是不對我笑,我好難過。」
?!好傢伙,這是無中生有,還是虞城對笑的理解有認知偏差?
「你以前發消息不是這麼冷漠的。
「你之前說見到哥哥的時候,要和所有人宣誓主權。
「說想長在哥哥身上……」
這不是當時第一次在網上和別人組 cp,看別的情侶都這麼說,我也照葫蘆畫瓢,沒想到竟然翻車了。
露骨的話一句接一句,我的臉臊得沒法看了,只得低聲懇求虞城別再說了。
「那你答應我,不要再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
和虞城斷聯的契機也是因為我發現虞城他開始上頭了,不再滿足虛擬世界的 cp,想跟我在現實中一起,而我退卻了。
久久沒有得到我的答覆,虞城捧起了我的臉,粗糲的指尖從我的臉上滑過,眼睛裡是藏不住的炙熱。
「嗯?」
我頭點得飛快:「好好好,我答應。
「但你也不能再這麼隨便對我摟摟抱抱。」
虞城開始裝傻充愣,頭埋在我脖頸處裝鴕鳥。
直到有人來敲響了洗手間的門,虞城才不情不願地從我身上起開,一副不饜足的樣子。
我低著頭緊跟在虞城身後出來,眼睛的餘光瞟了一下敲門的人,是陳銘宇。
陳銘宇看上去有些寂寥和難過,就像是只被人遺棄的大狗,只能自己舔舐傷口。
12
最後許景知憑藉著超高的覺悟以及中午豐盛的伙食最終贏得了我哥的青睞,獲得了並不值錢的夢想願望清單。
不過當看到我哥偷偷把一個厚厚的紙皮袋遞給許景知的時候,我的心裡還是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紙皮袋裡面肯定不只幾張薄薄的願望清單。
送走了三位大神後,看著空曠了不少的房間,我的心裡莫名地有些空蕩蕩的。
晚上當我趿拉著拖鞋下樓倒垃圾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我家樓下。
猩紅的光在黑夜裡一亮一暗,飄散的白霧籠住了他的側臉。
13
陳銘宇感受到我的注視,抬頭向我的方向看過來,發現是我後,下意識地直接把燃著的煙用手掐掉,動作有些慌亂。
我走到他面前:
「在樓下站了很久了嗎?」
陳銘宇回避了這個問題。
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眼神帶著一絲乞求:
「緣緣,我還可以再有一次機會嗎?」
見我一直不回應,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焦急:
「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可以把我們分開。」
「我保證。」陳銘宇的眼眶已經完全紅掉,眼尾潤著濕意。
「陳銘宇,可是我不願意了。
「就像你當時說的,我們已經結束了。」
14
我和陳銘宇的故事其實老套又狗血。
我們就讀于同一所高中。當時班上開展了「成績定點扶貧」計畫,我幸運地成為陳銘宇「成績定點扶貧」的物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成為同桌的第一天,陳銘宇就甩了幾張試卷給我讓我做,說要看看我基礎。
等我做完後,我眼見著陳銘宇閱卷時候的臉色越來越差,判卷的筆放下又撿起,最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重學一遍吧,你基礎沒打牢。」
那之後陳銘宇每天都會給我抽時間講解書上的重難點,挑一些典型性的題讓我做。
當時的陳銘宇每天還得忙著補課、參加競賽,整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投桃報李,我自告奮勇地負責起陳銘宇的早餐、打水、收作業等大大小小的日常事務,同時挑燈夜讀,減少陳銘宇在我成績上投入的精力。
讓人意外的是陳銘宇竟然向我表白了,看著少年紅得要滴血的耳尖以及眼底不易察覺的緊張,我飛快地點了頭,生怕這是一場將醒的夢。
一起之後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幸福而飛快,我們相約著上同一所大學,但 flag 立到最後總是最容易被打臉。
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陳銘宇回家之後就和我斷聯了。
再收到他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周後了。
「周緣,我們結束吧。」
收到這條資訊的時候我正在外面逛街。
我發了瘋地給陳銘宇發了無數條消息,打了無數個電話,每次傳來的都只有機械的人工服務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滿心的憤懣,滿眼的質問在最後一撥電話接通的時候都消散了,我哽著聲音只說了一句話:
「陳銘宇,你別不要我。」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仿佛有些急促,但下一秒陳銘宇冰冷得不帶一絲起伏的語調就把我所有的希望擊潰散:
「周緣,我們結束了。」
電話馬上被掛掉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失態,我一個人蹲在路邊哭得不成人樣。
其實那時我還沒死心,第二天我還跑去陳銘宇家門口等他。
但等到的不過是陳銘宇和一個漂亮女生一起親昵地走出來,女生看向陳銘宇的眼神我很熟悉,是對一個人滿心滿眼的喜歡。
那天之後我就把所有有關陳銘宇的聯繫方式都刪除了。
自此,一別兩寬。
15
陳銘宇失落地看著我,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我歪過頭去,不再看他。
「我給過你機會的,陳銘宇。
「那天你最後接我電話的時候,我當時甚至在想只要你不再說『我們結束了』這句話,不管你說什麼,有什麼理由,我都可以原諒你。
「你走的第一年,我經常會夢到你,質問你為什麼能走得這麼決絕。有段時間我連覺都不敢睡。
「陳銘宇,愛你太累了。
「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
一雙粗糲的大手溫柔地撫過我的眼眶,指腹在我的眼角處輕輕摩挲,我這才感覺到臉上的濕潤。
原來我還是沒忍住在陳銘宇面前哭了出來。
「當初分手是因為我家裡人不同意,他們更希望我做一個聯姻工具,我反抗過,但沒有辦法,那時候的我不具備守護好這段感情的能力。」
陳銘宇的聲音中夾雜些許的哽咽,「兩年裡,我不敢聯繫你,我怕收到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怕你不要我了。」
陳銘宇一把把我摟到懷裡,頭埋進了我的脖頸處,一陣滾燙的濕意在我的肩膀處散開。
「緣緣,不要放棄我好嗎?」
我有些無奈,想掙脫開卻被更緊得禁錮住。
「她不願意考慮你,沒聽懂嗎?」
16
虞城有些怒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把將我從陳銘宇懷裡扯出來。
「別在那裡裝可憐,她已經明確拒絕你了。」又轉頭沖著我,「你也是,不要動不動就心軟,到時候被渣男騙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陳銘宇臉色有些陰沉,目光有些兇狠地看著虞城:
「我和周緣之間的事你插什麼嘴?」
虞城不屑地「嗤」了一聲,一把摟過我的腰:
「憑我是他男朋友。」
我狠瞪了虞城一眼,這人是不是什麼話都敢亂說啊。
眼看局面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我歎了口氣,看了眼陳銘宇:
「陳銘宇,你回去吧,今天太晚了。」
陳銘宇有些傷心地看著我,眼睛裡情緒翻湧,最後狼狽地轉身離開。
17
我扭頭看向虞城,問他剛剛為啥要胡說八道。
虞城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看不慣他,他不過就是仗著你之前喜歡他而已。」
說完一把把我拉走:「我現在心情不好,陪我去兜風吧。」
虞城今晚是騎著機車過來的,車身炫酷閃耀,一如虞城這個人張揚而肆意。
一個頭盔被遞到我眼前,虞城跨坐在機身上氣定神閑地看著我:「低頭。」
乾燥而又柔軟的指腹滑過我的臉頰,帶起了微微的戰慄,等頭盔戴好,我的臉也有些發燙。
騎機車不愧是一場充滿著速度與激情的運動,風從我身邊呼嘯而過,蕩起了我的衣角。
我緊緊地攬著虞城勁瘦結實的腰腹,以期平復我那因高壓而產生的心臟失律的跳動。
車最終在海邊停了下來,下車時我兩條腿都已經微微發軟,好一會才緩過來。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虞城望著我。
「好多了。」
「你……今晚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虞城語氣變得有些低落:「今晚本來就想帶你去兜風玩的,誰知道剛好撞見了你和陳銘宇在聊天。」
「那……你全都聽見了?」
「嗯。」
「緣緣,陳銘宇沒什麼好的,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你考慮考慮我好嗎?」
虞城的眼神裡是毫無保留的愛慕,赤誠而熱烈。
18
和虞城認識時我剛接觸遊戲不久,當時很多英雄我都操作得不算熟練。
那天同隊的一個隊友因為我的一個失誤一直追著我罵,罵得很難聽。
我沒有吭聲,虞城就在那個時候跳了出來。
當時那個隊友是怎麼嘲諷我的,虞城就怎麼反諷回去,還搶了幾個他的人頭,徹底搞崩他的心態,最後那人直接掛機。
這局遊戲結束後,虞城的好友申請發了過來,我點擊了接受。
他的第一條消息是:「別人罵你你怎麼不罵回去?」
第二條是:「算了,以後你跟著我,我幫你罵回去。」
就這樣我抱上了虞城的大腿,一來二往混熟了,也開始啥話都敢講了。
虞城提出要在遊戲裡綁定情侶關係,我沒拒絕,對我來說不過是個虛擬的稱號而已。
但直到虞城開始約見面,我才開始慌了,畏懼新一段感情開始的我直接單方面切斷所有聯繫。
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在現實中見面了。
等等,明明我一直沒給虞城發過我的現實相關消息,他又是怎麼確定我的身份的呢?
19
我看向了虞城。
「你是怎麼發現我就是『相識是緣』的?」
「那時候你哥看你沉迷這款遊戲,聽說我姐也在玩,就讓她帶著你玩。我姐那段時間忙著準備考試,就把任務交給了我。
「本來我是準備拒絕的,結果沒想到陰差陽錯剛好分到了一個隊伍,你還嘴那麼笨,被人欺負了也不會還嘴,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照顧一下了。」
這個故事的發展超乎了我的想像。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周緣?」
「是的。」虞城溫柔地看著我,「一直沒找你是怕突然出現嚇到你。
「所以,周緣,現在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20
虞城的問題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回避,但大腦還重播著虞城給我告白的那個畫面,原本已經消散的熱意又開始湧了上來。
手機裡突然彈出了許景知的消息。
許景知:「晚上好,準備休息了嗎?」
我:「正準備休息了。」
許景知:「聽哥說你很喜歡寵物,想看小貓咪嗎?」
我的眼睛亮了起來:「可以嗎?」
一個小視頻發了過來,視頻裡一隻雪白的貓咪站在鏡頭中間,像個肉嘟嘟的小雪球,寶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螢幕一眨一眨,發出嗲嗲的小奶音。
我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嗚嗚嗚,太可愛了。
許景知仿佛能猜透我心中的想法:「想摸摸白白嗎?」
我心可恥地動了,就這樣,為了一睹小奶貓的美貌,我和許景知約了明天的見面。
這時虞城的消息突然發了過來:「早點休息,晚安。」
我回了一句:「晚安。」
但心裡總有些發虛,像背著他偷偷做了什麼壞事。
21
第二天我來到了許景知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許景知穿著一身休閒的家居服給我開了門,身後一隻可愛的小奶貓哼哧哼哧地邁著小短腿小心地打量著我,我興奮地看向許景知。
許景知笑著看著我,指了指一個角落:「那邊都是白白的玩具,我這邊先去廚房處理食材,你可以陪它玩一下,放心它不咬人。」
我開心地坐在一旁逗起了貓來。
玩了一會,我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屋裡的佈局。
許景知不知什麼時候從廚房出來了,身上還系著貓咪圍裙,整個人一下子生動而有煙火氣息了。
「無聊了嗎?我帶你參觀一下房間?」
我好奇地跟在許景知身後,一步一步地被帶著去參觀他的世界。
直到參觀到書房,桌上擺放著一個熟悉的牛皮紙袋,許景知的身形有些一滯,看來是忘記收拾了。
好奇心讓我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生怕許景知搶先一步。
桌上擺著的是我從小到大每年生日時候拍的照片,照片旁邊是我每年許的生日願望。
最讓我訝異的是裡面夾雜著一張高中時期舉辦物理競賽時我當志願者的一張照片。照片有些泛黃,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許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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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知的眼底滑過一絲慌亂,但望向我的眼神還是依舊溫柔。
「雖然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但其實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二。」
看著我有些茫然的眼神,許景知貌似有些失落。
「那時我來你們學校參加為期一周的物理集訓,不小心迷路了。
「你是當時的志願者之一,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笑容燦爛地一邊領路,一邊給我介紹你們的學校,還一定堅持要幫我拿行李。
「那時候就覺得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後來在離開前我偷拍下了這張照片。」
許景知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桌上這張有些泛黃的照片。
「我以為這就是故事的結束了。
「但還好我又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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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知的眼睛堅定地看著我,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再次見到的你變得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
「你臉上很少浮現笑容,以前的你身邊總是熱熱鬧鬧的,現在卻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我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特意委託了一位和你關係比較好的學長利用我的專業之便加了你的聯繫方式。」
24
我有些恍惚地回想起往事。
那段時間我剛從網戀的泥潭裡爬出來,斷了和虞城的聯繫。
整個人每天渾渾噩噩,每天一睜眼一閉眼就是一天。
當時還算相熟的學長給我推薦了一位據說很厲害的心理學專業的學長。
其實當時我並不想加,但為了不辜負學長的好意,我用一個快要廢棄的小號加了那位心理學學長。
我們默契地都跳過了互相交換姓名的這一步。
本以為許景知也會是小號裡面躺平的連絡人之一。
但沒想到他很會聊天,和他聊天的節奏很舒服。
許景知每天變著花樣地誇我,一步一步地引導我去重新接觸新鮮的事物和人,重新樹立我的自信。
當我遇到困惑時總是第一時間就能耐心傾聽我的問題,給我提供幫助。
最後一次聯繫是我和他講了我跟陳銘宇之間的故事,他聽完後輕歎了聲氣:
「陳銘宇沒有珍惜這麼好的你,是他的損失。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值得被愛的,你要學會多愛自己一點。」
那一刻,陳銘宇紮在我心中的那根刺才算徹底被拔除,塵封已久的內心才突然鬆動了一下。
第二天當我照常登陸小號的時候,發現號已經被人盜了,和許景知的聯繫也就斷在了那一晚。
再一晃神,許景知已經把我逼到了書桌邊,細長的眼眸裡翻湧著過多的情緒。
「對不起,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刻意地去製造機會來接近你,獲取你的信任。
「所以,緣緣,你能原諒我嗎?」
沒有許景知的陪伴,我想我可能至今還困在過往的泥潭中走不出來。我踮起腳尖,抬頭看著許景知的眼睛。
「我怎麼會怪你呢?
「你是我的救贖者。」
臉頰處傳來一個一觸即離的輕柔的吻,我的心跳快得有些不受控制。
突然包裡傳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是虞城的來電。
25
我手忙腳亂一陣操作,一不小心按到了掛斷鍵。
身旁傳來一陣輕笑,許景知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
「去外面準備等著開飯吧,我去把菜端出來。」
當我回到客廳時,虞城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我有些心虛地按下了接聽鍵。
「你剛怎麼掛了我電話?」
「我……我不小心按到了掛斷鍵。」
「……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你現在在哪?下午帶你去玩。」
「我……我……我現在在朋友家吃飯,下午可能沒空。「
對面有些敏銳:「哪個朋友家?」
許景知剛好端著菜走了出來,語氣溫柔地道:「開飯了。」
虞城那邊不說話了,良久的沉默後:「你說的朋友是許景知?」
我小聲地「嗯」了一聲。
對面那頭頓了好一會,才語氣低落地回了一句:「行吧,那你們玩吧。」
電話被掛斷了,我有些無措。
許景知俯下身子安慰我:「你不用覺得對誰不住,喜歡誰,做什麼都是你自己的自由。
「虞城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有他自己排解情緒的方法,不用太過擔心。」
「現在心情有好受點嗎?」許景知耐心地哄著我。
我點了點頭。
「那快來嘗嘗看我的廚藝怎麼樣?」
「好!」
26
就像許景知所說的,愛人首先要學會愛己。
年少時候的感情來得太美好但又太脆弱,當時的我和陳銘宇誰都沒能力成熟地去處理那段感情,最終導致兩個人兩敗俱傷。
現在的我每天都在學著多愛自己一點,同時學著接受別人的感情追求。
虞城總是會在每天日落時候載著我去郊區兜風,看落日的餘暉,看山間的月色,聽呼嘯的風聲。
陳銘宇他總是會每天在我家放一束新鮮的白桔梗,但從來見不到他的人影。
而許景知按著我哥給他的願望清單,每天實現我的一個小願望,時不時地製造一個小驚喜。
今天是許景知實現我的第 19 個願望——帶我去遊樂場玩一整天。
我拉著許景知坐上了過山車,闖過了鬼屋,登上了海盜船……把整個遊樂場的設施全都打卡了一遍。
不,還差一個摩天輪。
在夜幕降臨、燈光璀璨的時刻,我和許景知坐上了摩天輪。
燈光打在了許景知的眼睫毛上,落下了溫柔的陰影,我細細地觀賞著許景知的眉眼,亢奮了一整天的精神終於有些疲軟了下來。
「許景知,你怎麼這麼好看啊?」
許景知正在調整相機的參數,聞言笑了起來:「這麼好看,想不想天天看到?」
「許景知,關於我的第 20 個願望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了。」
我的第 20 個願望是——希望能找到一個我愛的人。
許景知擺弄相機的手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緊張:「那個幸運兒是誰呢?」
「不能提前說,今天是第 19 個願望實現的日子,提前說了會不靈驗的。」
摩天輪快到最頂點了,我趕緊招呼著許景知。
「快,快來拍照,我們要到最高點了。」
煙花在空中綻放,相機在倒計時,在最高點時, 我和許景知都同時側過身來望向對方, 時間在此刻畫下了暫停符。
27
回去時,許景知在叫車軟體上叫了一台車,我坐在車上昏昏欲睡。
意外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對面車輛的一台車突然爆胎了, 車身不受控制向我們撞來。
記憶的最後是許景知撲過來的身影。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裡,入目是周承有些憔悴的眼神。
我有些焦急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許景知的身影, 我看向周承:
「哥,許景知呢?許景知怎麼樣?」
周承拍了拍我的背, 安慰道:「別急, 許景知已經做完手術了, 醫生說沒什麼危險了,後續好好修養就行。」
我哥的這一番話沒有安慰到我, 我紅著眼睛看著他。
最終還是沒有拗過我, 無奈地扶我去看許景知。
許景知穿著一身病號服, 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許景知的爸媽正在病房裡面陪護。
「緣緣,好了,看到許景知沒事了, 我們也回房修養了, 好嗎?」
周承輕聲地哄著我。
等到第二天,得知許景知醒了的消息後我就馬上催著周承快點帶我去看他。
剛到病房門外,就意外碰到了許景知的父母。
叔叔阿姨都有些許的錯愕,但阿姨馬上反應過來:
「你就是緣緣吧?長得真好看。
「你是來看景知的嗎?他那邊一醒來就說要看你, 被我給攔住了。」
我有些羞赧地點點頭:「阿姨,我先進去看他啦。」
病床上許景知強撐著笑意看著我。
一看到他, 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邊哭一邊開始質問:
「你怎麼這麼傻,好好地幹嘛往我身上撲啊?」
「萬一你真的出了什麼ŧṻₛ事,那我怎麼辦啊?」
許景知示意我靠過來, 輕柔地撫著我的頭。
「別怕, 我這不是沒事嗎?
「這只是一場意外, 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 那也是我做的決定,不用愧疚。」
積壓的害怕和委屈再也控制不住,我埋在許景知的臂彎裡痛哭了起來。
28
「沒想到周緣你還有孟姜女哭長城的潛質。」
周承又拿我前面在許景知病房裡痛哭的事情來嘲笑我。
「好傢伙,你這哭得把人醫生都給召喚過來了,以為病人出啥大問題了呢。」
「周承你別說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天的後續我已經不願再回想起了, 簡直太社死了。
周承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人來了嗎?」
這時一雙乾燥而溫潤的大手輕輕地牽起我的手掌, 雙手十指緊扣。
許景知含著笑意地眼睛溫柔地看著我:
「走吧,女朋友。」
29
沒錯,許景知醒的那天我實現了我第 20 個願望——找到了自己愛的人。
那場車禍也讓我發現我對許景知的感情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濃烈得多得多。
至於虞城,在得知我最後的心意時,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祝我幸福。
還不忘強調一遍「如果不幸福了可以隨時來找他」。
而陳銘宇在得知了我車禍後過來看望了我一次,在得知我已經和許景知在一起的消息後,他笑著祝福我們白頭偕老。
這也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
今天是我的生日,看著面前點燃的生日蠟燭, 我虔誠地在心中許下了第 21 個願望:
願我們此後歲月流年,相伴餘年,攜手此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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