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帶男友回家見媽媽。
半夜起來喝水發現男友不見了。
單身十幾年的我媽房裡卻傳出了床板激烈晃動的咯吱聲。
1
【女子帶男友回家過年,一個月後 50 歲單身母親竟查出懷孕,男友瞬間變後爸。】
每次刷到這種毀三觀的離譜新聞我都會感覺這種事情在現實裡離我非常遙遠。
直到今年過年我帶著新交的男友回家,我媽竟像變了一個人。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了,一直都是我媽在外做生意把我拉扯大。
她是個十分要強的女人,曾經也有叔叔追求過她,但她都沒有同意。
她說:「媽媽唯一的心願就是看到咱們阮阮過得幸福。」
得知今年我會帶著男友回家過年見家長後我媽非常高興。
起初都一切正常,男友許城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母親也給了一個大紅包。
但從一起吃飯時,我媽就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許城看。
許城被看得不好意思,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我笑著打趣我媽,她才收回眼神。
飯後我本想讓男友就直接跟我一起住我的臥室,也省得麻煩再收拾一間客房。
我媽堅決反對,說她房間隔壁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堅持要我們分開住。
許城見狀悄悄拉著我說第一次上門還是規矩一點。
我媽一直都是比較不在乎這些的人,而且之前在電話裡也跟她說過我和許城已經同居了的事。
那時她還開玩笑說要幫我把房間裡的床換個大點的,這樣我們回來住得也能舒服一些。
很明顯也是默認回來後我和許城一起住的,怎麼今天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但我也沒想太多,白天奔波了一天到家躺在熟悉的被窩裡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感覺口渴得厲害,就起來去客廳倒杯水喝。
走到客廳我整個人都清醒了,因為我清晰地聽到我媽房間裡傳出一陣陣很奇怪的聲音。
我放輕腳步靠近我媽的房門,想聽聽是不是我媽又說夢話了。
越走近我的臉色越不好。
裡面除了能聽到女人壓抑的低吟還有床架晃動的吱嘎聲。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聲音很難不讓人想到那種事。
白天母親反常的一個個小細節在眼前閃過,我的腳步卻沒停。
一把拉開隔壁男友住的客房門,男友正好好地躺在被窩裡。
我松了一口氣,上前想給他一個晚安吻。
掀開被子一角,被窩裡空空如也,只有兩件睡衣撐起一個人的形狀罷了。
2
「阮阮,你在幹嗎呢?」
男友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把我嚇得一激靈。
只見許城站在門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脫口而出:
「你剛跑哪去了?」
許城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當然是上廁所去了啊,大晚上的我還能去哪?」
我走出門口,果然聽到走廊那頭的廁所傳出馬桶上水的聲音。
「阮阮?你們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熬夜容易致癌,早點睡覺啊。」
我聽著隔著房門傳來聲音,一切都那麼正常,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房間,怎麼也睡不著。
我敢肯定我媽房間一開始傳出的聲音絕對不是我幻聽。
許城說他剛剛在廁所,但我去客廳喝水時廁所的燈分明是關著的,我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摸黑上廁所的習慣。
而且他的被窩已經有點涼了,顯然已經離開有一會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進客房查看的時候許城快速從我房間出來,然後假裝剛從廁所回來。
但這麼晚了他去我房間裡做什麼?
雖然那個聲音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但就算我不相信許城,我也堅決相信我媽不是那種人。
更何況真要有什麼許城跟我媽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會發展那麼快?
如果是許城悄悄溜到我媽房間想做什麼不好的事,我媽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更加不可能在剛才表現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為許城打掩護。
我越想腦子越亂,早上還是被許城叫醒的。
我媽照常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我一邊喝粥一邊仔細打量著其餘兩人。
許城眼底一片青黑,顯然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我媽面色如常,但我細心地發現,她的頸側有兩塊淺淺的紅痕。
我指著脖子問我媽:
「媽,你脖子怎麼了?怎麼一片紅紅的。」
聞言我媽下意識就想拿手去擋,找了個十分牽強的藉口:
「可能是被蟲子咬了吧。」
什麼蟲子大冬天的還不死?
男友在我問出那句話時剛夾起的一塊雞蛋也因為手一抖掉在了桌上。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不自然的神情,心中的疑惑更盛。
回到房間後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一遍還是沒有頭緒。
乾脆發到了網上,讓萬能的網友幫我分析一下。
許城突然推門進來,我趕緊把手機鎖屏。
只見他進門後還往門外看了一眼,一副鬼鬼祟祟十分小心的樣子。
還沒等我問出口,他就神神道道地湊過來:
「寶貝,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先答應我別生氣。」
我點點頭:
「你說。」
許城湊到我耳邊:
「我感覺你媽有問題。」
3
「你說我媽被鬼附身了?」
許城一臉「你信我」的表情,頻頻點頭。
雖然說我不是什麼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你要說我媽好好地被鬼附身了我也是沒那麼容易相信的。
加上這兩天發生的一系列怪事,直接就把我從家庭倫理頻道切到了靈異頻道。
我的腦子現在可謂是一團糨糊。
許城見我一臉不信的樣子,比我還著急:
「我跟你說過,我奶奶可是我們那有名的神婆,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你媽的印堂一團黑氣昨天還沒有,很有可能是昨晚招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話我倒是聽進去了,我媽昨晚房間確實不對勁。
許城見我面色放緩,又道:
「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做個實驗。被鬼附身的人不喜見光,你等會就拉著你媽媽去樓下曬太陽,看看她什麼反應。」
我點頭,此時正好是下午兩點左右,日頭正好。
我媽此時正坐在客廳看電視,我主動提出晚上想吃排骨,拉著我媽下樓散步順便逛超市。
我媽看了一眼外面,並沒有起身:
「這會還早,媽晚點給你去買。」
我又以樓下王阿姨叫她去打麻將的理由百般誘惑,我媽還是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甚至後面被我說煩了,直接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我面色十分不好地回到房間,許城見狀也知道結果如他所料。
我媽是個老牌迷了,就算自己不打一有時間也會去牌桌旁邊看一會過過眼癮。
從前都是我勸她別打麻將打太晚,還從來沒有過叫她去打麻將都叫不動的情況。
但我內心裡還是帶有一點僥倖心理,萬一真是我媽今天不舒服呢?
許城知道我的想法,把我們倆帶回來的電腦都拿了出來。
一台放在我的房間,一台放在客廳。
全部調出視頻,然後把螢幕設置成熄屏狀態。
「這是……監控?」
許城點頭:
「現在裝監控來不及了,今晚我們就先出去住。
「鬼都是夜裡活動,我們可以用這個觀察情況。」
天擦黑時我敲了敲我媽的房門:
「媽,我和許城今晚出去跟朋友聚會,就不回來了。」
裡面含含糊糊地傳來一聲知道了,也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我跟許城並沒走遠,我們在社區附近簡單吃了一點就回到了車上觀察家裡的情況。
我媽是個作息非常規律的人,已經快九點了還沒出來做晚飯,我不禁有點擔心是不是真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許城給了我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示意我看螢幕。
我媽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但她並沒有開燈,電腦的攝像頭並沒有夜視的功能,只能看出一個緩步行走的黑影,看著有點瘮人。
我媽先是去了我的房間,又把其餘的房間都查看了一遍。
確認我們都已經出門後,不知道ƭù⁰從哪裡搞出來了一根蠟燭點燃,放在了客廳的桌上。
桌上除了我們放在那裡已經熄屏的電腦,就只剩我沒來得及收拾的一些化妝品。
我媽就坐在電腦前,拿起我的化妝品哼著歌給自己化起了妝。
蠟燭的火光明明滅滅,光滑的電腦螢幕被我媽當成了鏡子。
從我的視角看就是我媽畫著一張大白臉和大紅唇,唱著從來沒聽過的調調,然後對著攝像頭擠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
嚇得我坐ṭṻ₋在車裡大氣都不敢出,冷汗把衣服都打濕了。
我媽從來不化妝,也不愛打扮,頭髮都是容易打理的超短髮。
這時候我才終於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我媽。
4
我嚇得不輕,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拉著許城就讓他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媽。
許城抱著我哄了好一會,讓我先繼續看著監控,以防我媽會做出一些危險的舉動。
他則下車去準備一些驅鬼用的東西,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東西並沒有那麼好找。
好在沒過很久許城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小袋黑狗血和幾張黃符。
「現在太晚了,條件有限,我們先上去看看情況。」
我點頭,跟在許城後面上了樓。
監控裡我媽已經給自己化完妝了,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條紅裙子套在身上在客廳裡一邊唱歌一邊晃悠,十分滲人。
我和許城的動作放得很輕,但開門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她。
好在許城反應快,迅速就將黑狗血潑在了我媽身上。
我媽發出一聲尖厲的慘叫,像是一個失控的人偶一樣,全身上下詭異地抽搐幾下後就軟倒了下去。
我和許城上前將人扶住,以防萬一,許城還是將黃符貼到了我媽的腦門上。
我和許城合力將我媽抱回了房間,許城將一片狼藉的客廳打掃了一下,我則小心翼翼地幫我媽卸妝。
我狀態很不好,一直都在往外冒冷汗,還時不時地抽搐幾下,但就是不醒來。
一直到早上,我媽的臉色才緩和一些,我剛稍稍松了口氣。
許城檢查了一下我媽的情況,依舊是一臉嚴肅:
「這鬼道行不淺,她一直不願意從你媽媽身上下來,到了晚上恐怕還要鬧騰,你媽媽年紀大了,恐怕……」
5
好在許城有辦法。
「阮阮,你還記得之前我送你的那條掛墜嗎?」
我點頭,那是一條用紅繩系著的一塊小木牌,上面還刻著一些繁複的花紋。
由於樣式並不好搭配,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戴過。
「那塊木牌是我奶奶用桃木做的平安牌,有驅邪避凶的功效。
「從今晚開始你就戴著這塊木牌跟你媽媽一起睡。
「你身上本身就有陽氣,加上木牌的加持,對那東西有壓制作用,連續三日那東西就會自行離開。」
自從昨晚的事情之後我真的很慶倖能有許城那麼靠譜的男友,有事他是真上啊。
當晚我就不疑有他,戴著木牌跟母親一起睡了。
許城再三叮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睜眼,我有木牌護身不會有事。
他也會在外面守著,我也安心不少。
但我的神經還是高度緊張,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有人在撥弄我的頭髮。
緊接著我就能感覺左耳邊有一陣陣涼風吹過,就好像有個人在我的肩膀處吹氣。
我拼命地想用被子將自己蒙住,但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許城一臉擔心地坐在我的床邊,我一醒來就給我遞了一杯溫水。
我把昨晚的細節都跟他說了一遍,他說那髒東西是想把我嚇走,只要再堅持兩天我和我媽就都沒事了。
聽了許城的話我心下也放心不少,只不過還有兩天,再堅持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許城走後我起床洗漱,放在一邊的手機此時卻一連彈出好幾聲提示音。
點開後發現是一個陌生人的微博私信:
【千萬別相信許城,他想要你的命。】
6
這人的 ID 名叫佳佳,說的話非常沒頭沒腦,但通篇的意思就是讓我千萬不要相信許城。
我之前發的帖子受到了挺多網友的討論分析,但後面知道原因後就沒再關注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都帶著玄乎,我的精神已經非常敏感了。
看著這些私信我有點不知所措。
對方見我已讀但一直沒有回復,又發了一條資訊過來:
【你的生日是不是農曆五月初八?】
我的心裡猛跳一下,她說的沒錯,我就是五月初八出生的。
【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對方見我終於有了回復,似乎也松了一口氣,又問了幾個我男友的特徵,也都絲毫不錯一一對上。
我心裡有八百個疑問,卻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問起。
對方似乎比我還要著急,問了我社區的地址就說很快就會過來,要跟我當面說。
我心想要真是什麼騙子應該也不敢主動來找我當面對質,所以我還是答應了。
見面的地點就定在社區門口的咖啡店,周圍人來人往,老闆也是熟人,真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
很快一個全副武裝的女生就坐在了我的面前。
她戴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加上口罩墨鏡,落座前她還十分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我都懷疑她是不是什麼在逃通緝犯了。
看出了我的不安,她摘下墨鏡和口罩,對我笑了笑遞來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女孩長相甜美,我也放下了一些戒心,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孩子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她仔細地問了我這幾天發生的事,臉色越來越陰沉。
她一把將那塊平安木牌摔在桌上冷笑道: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桃木,而是招鬼的槐木。
「這上面刻的是你的生辰八字,你戴著這個木牌鬼就能輕易靠近你上你身。
「人的雙肩和頭頂共有三團陽火。
「昨晚你左肩的火已經被那鬼吹滅。等到第三天你的三團陽火全部被滅,那鬼徹底占了你的身子就回天乏術了。」
我的臉色一片慘白,冷汗涔涔,顫抖著聲音問: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佳佳的臉色也不好看,想了想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枚玉墜給我:
「這個你先戴著,等我消息。」
拿著那枚還帶著體溫的玉墜,我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佳佳就像見了鬼一樣飛速戴上口罩和墨鏡起身就走。
「阮阮,原來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半天。」
我一回頭,是許城。
我下意識將玉墜藏在了袖中,笑著應聲:
「剛剛手機靜音了,怎麼了?」
許城看著佳佳離開的方向,故作不經意地問:
「剛剛那人是誰啊?你們認識?」
「不認識啊,就一個推銷辦卡的,我不辦她就走了。」
許城看著我單純真摯的眼神,應該是信了,拉起我就往家走:
「嗯,現在外面騙子很多,別人說的話可不要輕易相信。」
7
回到家後我很認真地嘗試站在第三人稱的視角去審視許城這個人。
他是我們公司裡的一個中高層,收入高,長得帥。
而我起初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實習生。
長相一般,學歷一般,家庭條件也非常一般。
許城不乏更加優秀的追求者,卻主動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
在一起後他似乎也總是在打聽我的事,而我對他可謂是知之甚少。
他只說自己父母常年都在國外,老家在南方的某個小縣城,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平時也從來沒見過他跟自己的家人聯繫過。
我們在一起也才一年不到的時間,今年要跟我一起回家過年也是他主動提出的。
而他一來我媽就出了事,他又剛好懂這些。
回想起這些樁樁件件讓我越來越不安。
總是感覺一切都太巧合了。
轉眼又到了晚上,許城見我狀態不太好,將我摟在懷裡哄了好一會:
「我知道你害怕,再堅持兩天,一切都會好的。」
他細心地將木牌在我脖子上掛好才出了屋子。
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仔細對比兩種樹木的木紋,終於能夠確定,那塊木牌的確不Ťűₓ是桃木。
對我這麼好的男人,真的想害我嗎?
他害我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睜著眼睛在床上思索許久,還是將木牌從脖子上取了下來。
拿出白天女孩給我的那枚玉墜,死死攥在手心。
一陣陰風吹過。
夜深了,她要來了。
8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陰冷起來,眼前似乎有東西不停地飄動。
有時候我甚至能感覺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就噴灑在我的臉上。
隨著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耳邊的髮絲都被那陰風吹起,手中的玉墜也變得越來越燙。
燙到我已經沒辦法那麼緊緊地握住,就在我即將脫手的前一秒,它碎成了幾塊。
一直圍繞在身邊的那股氣息也隨即消散。
我又閉著眼睛等了許久,一直到能看到窗簾縫隙透出的一點魚肚白才如釋重負地沉沉睡去。
再次睜開眼時對上的是許城壓抑著憤怒的臉。
他的面色陰沉,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
「昨晚為什麼不按我說的做?」
這是我第一次見許城那麼生氣的樣子,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許城應該也是察覺到我被他嚇到,面色緩和了許多,語氣也不再那麼嚴肅,還帶上了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剛才不是有意要凶你的,你自己看看。」
說著他就示意我媽的方向,我忙過去查看。
能非常明顯地看出我媽的情況惡化了。
昨天只是輕微發熱一直半夢半醒,現在臉色和手腳隱隱透出青紫色,看著真的很慘人。
我也嚇了一跳,忙哭著拉起許城的手求救:
「我媽現在怎麼樣了?嚴重嗎?」
許城見我焦急還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
「我現在已經幫她控制住了,但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戴著我給你的木牌知道嗎?」
我連連點頭,將被子裡的木牌摸了出來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可能是昨晚太害怕了,抓著木牌太用力不小心把繩子拽斷了,什麼時候掉的我也不知道。
「你幫我重新系好吧,今晚一定好好戴著,我可不敢拿我媽的身體開玩笑。」
許城見我態度積極,終於回歸到了平時溫柔暖男的狀態。
他幫我把繩結打好,再三檢查沒問題後親手幫我掛在了脖子上。
我狀似不經意地問:
「你不是說這個木牌陽氣重能辟邪嗎?那直接把這個給我媽戴上效果會不會更好?」
許城的手頓了頓,隨即拿起木牌的背面指給我看:
「這是我讓我奶奶特地為你定制的,這背面刻的是你的生辰八字,給別人戴就沒有那個效果了。
「你不用想那麼多,只要乖乖聽我的話,你媽媽過了明晚就能好起來,不用擔心。」
今天許城看我看得特別緊,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給佳佳發去資訊,狀態一直都是對方未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也越來越焦灼。
我能感覺到那個玉墜確實有用,但昨晚已經碎了。
許城給的那個木牌我也不敢再戴了,但我又怕我不戴的話母親的情況會繼續惡化。
佳佳一直沒有消息,許城一直跟著我在社區樓下逛到了傍晚。
不能再拖了,我們在樓下簡單吃了頓飯就回了家。
夜晚越來越近,我還沒有想到今晚應對的方法,手心都緊張得出了一層虛汗。
打開佳佳的微博主頁無意識地滑動著,突然,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將照片點開放大,瞬間背脊一陣發涼。
那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照。
男方是我的男友許城,而女方就是昨天跟我見面的那個佳佳。
他們在兩年前就認識了,甚至有很大可能是前任的關係。
難怪那個女孩昨天跑得那麼快,把自己包得那麼嚴實。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還是說,他們都是騙子?
9
越想越想不通,感覺我都沒那麼害怕了,感覺肚子裡面有股無名火。有種自己被他們當傻子耍的感覺。
越想越煩躁,越想越生氣。
直接把自己給搞紅溫了,連時間到了午夜都沒注意到,就這麼一直直挺挺地在床上坐著。
一陣陰風吹過,我甚至還感覺挺涼快的。
我就這麼跟那個女鬼對視上了,看得不是很真切,依稀能看出是個年輕的女鬼。
這女鬼見我這麼晚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估計也挺意外的,動作就僵在了原地。
我現在正在氣頭上,正愁沒處撒火呢,她正好撞槍口上來了。
那一瞬間我連害怕都忘了,唯一的念頭就是我一定要弄死他丫的。
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香灰就往女鬼的臉上撒去。
女鬼在接觸到香灰的一瞬間就像是碰到了濃硫酸一樣捂著臉失聲尖叫。
我一見香灰有用更加起勁,從床上跳起來就追著女鬼跑,邊跑邊撒。
這香灰是晚上在樓下飯店裡順的,那家飯店裡供了一座關二爺,常年香火不斷。
我就趁人不注意用塑膠袋在香爐底下滿滿抓了兩把裝在了兜裡。
這幾天我也在網上看了很多相關的帖子,香灰就是裡面提到過可以祛邪去晦的東西。
沒想到真的對這女鬼有用。
一邊撒香灰我一邊還在嘴裡念念有詞: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急急如律令,巴啦啦能量!退!退!退!」
就在我以為就此能將女鬼從我家趕走時,房間門卻被人打開了。
許城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那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陰毒:
「阮阮,你為什麼偏要這麼不聽話呢?」
10
不管許城和佳佳誰說的是真話,但很明顯現在的許城對我可沒什麼善意。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那女鬼也趁我停下的空當飄到了許城的身後。
好好好,他們果然是一夥的。
我強自鎮定,手中緊緊地攥著最後一點點的香灰。
許城一副看螻蟻的輕蔑眼神:
「省省吧,你那香灰對我可沒用。」
我不信邪地朝他狠狠地揚了一把,果然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已經沒了反抗的手段,只能死死地護在我媽身前:
「我警告你別過來!」
許城真的停下了腳步,拿出一張黃符玩味地看著我: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媽魂飛魄散?」
「你敢!」
「把那塊木牌戴上,快點!」
我見他作勢就要將符點燃趕緊妥協:
「我戴我戴!你別傷害我媽,我現在就戴!」
在我戴上木牌後,許城嘴裡開始念誦我聽不懂的咒語,我只感覺到靈魂在一寸寸被剝離。
漸漸地,意識越來越模糊,我軟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的眼睛即將閉上的前一刻,我聽到門口有人破門闖了進來。
是佳佳帶著一個鬍子花白的小老頭。
許城在見到佳佳時整個人瞳孔地震,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你……你……」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我身上的壓力一松,拼盡所有力氣把木牌拽了下來。
氣力耗盡,我還是倒了下去。
耳邊的聲音隱隱約約:
「無知小兒竟敢在俗世行這等邪修之事,殘害無辜少女,你該死!
「我管你師傅是哪個老祖,就是他本尊來了老夫也照樣給他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我去你****的小卡拉米,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搞邪魔歪道害人,我**你****」
我:「???」
11
再次醒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佳佳守在我的床邊,見我醒了之後忙把我扶起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查看我媽的情況。
她安心地拍拍我的肩讓我別擔心:
「阿姨命格特殊,八字很硬,這會已經沒事了,正在廚房給你做飯呢。」
可不是命硬嗎?小時候人家就說我媽克夫,後面直接把爺爺奶奶家都克成絕戶了。
我也好不到țū⁸哪去。
不過我跟我媽都無所謂,畢竟別人就是旺自己。
要不是命硬這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走到客廳,只見那位精神矍鑠的小老頭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橘子一邊看……愛情公寓?
小老頭姓紀,在紀師傅的解釋下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全貌。
許城是個不折不扣的邪修,可以通過跟女鬼雙修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
但這個雙修必須讓女鬼有一個八字契合的年輕女孩的肉身。
這也就是為什麼佳佳能在一開始就猜到我的生日。
能被許城盯上的女孩的生日都是同一天。
女孩被女鬼奪舍後原本的魂魄很快就會被吞噬,肉體也會快速衰老,所有精氣都將成為許城和女鬼的養料。
許城一開始就調查過我的家庭背景,知道我只有我媽一個親人後,更加著急想要下手。
第一天晚上我聽到的奇怪的聲音其實就是許城在對我媽下手。
他本想讓女鬼先上我媽的身,然後一步步引導我放下戒心。
但我媽激烈反抗,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引起了我的懷疑。
後面雖然女鬼還是附身成功,但他們改變了計畫。
許城先是和女鬼打配合,讓我相信我媽真的被髒東西纏上了。
然後再演一齣驅鬼的戲碼,讓我徹底信任許城。
為了能救我媽,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好在我前一天就把發生的怪事發在了網上。
佳佳通過那條帖子和我以前發的一些跟許城的日常察覺出不對勁及時聯繫到我。
其實我在佳佳主頁上看見的那個跟許城合照的女生並不是佳佳。
而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佳佳職業特殊,常常出任務很久一次才回來。
等再回來時得知的竟然是妹妹的死訊。
從那時起她就發誓一定要捉到許城這個罪魁禍首。
我聽得一陣陣後怕,如果當初真的乖乖相信許城。
連著三天那女鬼可以輕易將我奪舍,我媽確實是能好起來,但也不見得能被他們留活口。
「那許城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紀師傅抿唇:
「那小子見不敵於我,將那女鬼當成炮灰,自己受了重傷跑掉了。」
12
我瞬間就不淡定了,他跑了萬一回來報復我可咋整。
紀師傅看出了我的擔憂,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小姑娘別擔心,他受了重傷修為大跌,至少幾年都不敢再作惡了。
「那夥邪魔歪道老夫已經追查多年,這次我在他身上留了一縷氣息,過幾日等他回了老巢,我就帶人將他們一鍋端了。」
我媽也不知道記得多少,拉著我就是一頓絮叨:
「那小子來第一天我就感覺他眼神不對勁,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師傅給我家裡ṱů⁵裡外外都上了一層保險,我跟我媽身上一人掛了一張保命符我才安心。
沒過幾天佳佳就說紀師傅那邊找到那幫人的老巢了,問我去不去。
我果斷跟著一起去了,不看著許城那傢伙灰飛煙滅我晚上覺都睡不踏實。
紀師傅和幾個同行的小老頭在這深山老林裡健步如飛,就我這個小趴菜被佳佳半扶半抱地勉強跟上腳步。
遠遠地能看到一棟小房子,我們就停在了原地。
幾個小老頭把那房子裡裡外外圍了個結實,一句廢話都沒說就甩出了幾張五雷符。
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作晴天霹靂了,大白天的幾道閃電就直直地劈在房子上,很快房子就燒了起來。
房子裡沖出幾人跟紀師傅他們ṭú⁺扭打在一起。
隔老遠都能聽到紀師傅中氣十足的罵聲:
「我**你個***,你個****的東西!」
13
許城師學的邪道是一個很有名氣的門派。
外面幾人被制服之後我們一起進入已經焦黑的屋內。
房間裡整整齊齊羅列著很多符器,儘管方才大火熊熊,那些物件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許城的師傅端坐在房間中央,面目慈善,身材修長。
白髮被一絲不苟地束起,一點也沒有惡人的樣子。
許城就站在旁邊,兩人一點也沒有受傷。
許城見我們進來一臉氣憤:
「師傅,他們既已追到了這裡,您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許城師傅仿佛胸有成竹,並沒理會許城,只低低念出一段咒語。
很快就有一群小飛蟲聚攏而來,我只聞到一股特別的香味, 下意識就要狠狠再吸一口。
「是攝魂香!大家趕緊屏住呼吸!」
紀師傅手中拂塵一揮驅散蟲群, 大聲提醒。
我和佳佳被眾人護在身後, 紀師傅掏出兩張符點燃,將燃盡的符灰塗在我和佳佳的口鼻處。
蟲群數量越來越多,周圍的視線都被密密麻麻的蟲子擋住了大半。
其餘幾位師傅各顯神通, 但奈何蟲子數量實在太多。
其中一位師傅的衣角不慎被蟲子沾到,迅速運起自己的護體神光想將蟲子驅離。
卻不想這平平無奇的小蟲子在接觸到法力的一瞬間不但沒有退走竟還興奮地吸食起來。
在旁觀戰的許城師傅的髮絲隨著蟲子的吸食竟有幾縷白髮已經變成了青絲。
紀師傅見狀緊皺眉頭, 用自己的鮮血在空中迅速結印,只見他的周身都被一隻巨大的公雞法相所籠罩。
公雞法相足夠有成年人那ṱũ⁶麼高, 身上的羽毛隨著法相的逐漸凝實愈發鮮豔。
此時我們已經被蟲群逼到了角落, 說時遲那時快, 凝實的公雞法相張開巨喙,一口將周圍的小蟲吸入口中。
短短幾息,成千上萬只蟲子就被吃了個乾淨。
許城師傅見勢不妙就想逃跑,口中咒語還沒念完就被紀師傅幾人給合力制服。
我和佳佳打量著屋內大大小小的陶罐。
紀師傅面色特別難Ťú⁵看,眉頭緊鎖:
「這些正是被他們害死的年輕人。」
我和佳佳暫態待在原地,原來如果我不遇到佳佳, 我可能今天也會和這些陶罐在一起。
我看向佳佳,發現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落下。
嘴唇不住地顫抖,從低聲抽噎逐漸轉為歇斯底里的哭泣。
她無助地撫摸著一個個的陶罐, 口中喃喃:
「盈盈,你在哪裡?姐姐來接你回家了。」
盈盈應該就是照片裡和許城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佳佳的親妹妹。
我看著心裡也很難受, 只好看向紀師傅。
紀師傅, 也只能搖搖頭:
「太多了, 我的法力有限,不能判斷, 就算知道了, 也已經無力回天。」
外面北風突起, 天空逐漸灰暗,淅淅瀝瀝的小雨很快變成大雨傾盆而泄。
雨水透過殘破的窗戶打在屋內每個人的身上, 氣氛沉重無比, 仿佛這雨也是在和我們一樣, 為亡靈而哭泣。
突然, 角落有一個陶罐亮起了微弱的藍光,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佳佳靠了過去,撿起陶罐,那藍光在佳佳接觸的一瞬間更加明亮, 幾息之後又再次熄滅。
紀師傅也十分驚奇,走到佳佳身邊:
「你妹妹剛剛說, 希望你好好生活, 不要再為此自責愧疚,不是你的錯。
「你一直都是她心中最好的姐姐, 你是她的驕傲。」
後來佳佳留在了我的城市, 我們一起開了一家不大的手工店, 繼承了我媽的衣缽。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直到有一天,店裡進來了一位漂亮的女孩。
她摘下脖子上掛著的木牌:
「這是我男友送我的禮物, 繩子不小心被我弄斷了,你們這裡能給我重新編一個嗎?」
我和佳佳的瞳孔地震:
「你的生日是?」
「五月初八啊,怎麼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