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

住男友家第一晚，我進錯了房間。
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睡衣被撩起。
「沈奕，別鬧。」
我迷迷糊糊蘇醒，以為是男友。
他像是沒聽見，熾熱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脖頸。
男友跟平日裡純情青澀的模樣，判若兩人。
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酒味，我明白過來。
酒壯慫人膽。
我沒再拒絕，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你在房裡嗎？」
突然，門外沈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頓時怔住。
如果沈奕在外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1
我猛地推開他，打開了床邊的燈。
房間內頓時大亮。
而沈墨那張高冷俊逸的臉，也驟然出現在我面前。
他白皙的臉上，兩抹紅暈明顯，看上去還處於微醺狀態。
怕被外面的沈奕發現，我壓低聲音問他：
「沈墨哥，你怎麼會在我房裡？」
我不敢提及剛才的事。
因為在我的印象裡，高冷話少、成熟穩重的沈墨，不可能是色狼。
肯定有誤會。
沈墨揉了揉額頭，眼底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
似乎確認了什麼，眉宇間劃過一絲懊惱。
「這是我房間。」
「至於剛才的事，抱歉，我以為是做夢。」
我愣住。
揪著被子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哥，我現在有點事，可以進來嗎？」
聽到沈奕的聲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睡裙淩亂。
脖頸處全是曖昧的紅印子。
沈奕要是進來，看到我這幅模樣。
不如殺了我算了。
但沈墨，顯然要冷靜得多。
「先別進來。」
他的語氣平緩，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外面的沈奕明顯一頓。
「啊？怎麼了？哥，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但是我真的很急——」
在沈奕自顧說話的間隙，沈墨從衣櫃裡拿了一件襯衣丟給我。
對我指了指裡面的衛浴間。
我套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躲進去，鎖上了門。
「什麼事？」
確認我進去之後，沈墨給沈奕開了門。
「念念怎麼不在家？我去兩間客房都找遍了，沒看到她。下午我不是有事，讓你幫我派人去接她的嗎？她人呢？而且她手機也打不通，所以我很擔心——」
沈墨打斷了他。
「下午我讓周行去接她了。不過飛機晚點，八點才到。家裡的客房還沒收拾，我讓周行給她定了機場附近的酒店。放心，她沒事，很安全。」
聽到這話，我趕緊掏出手機。
手機靜音了。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洗完澡我倒頭就睡。
完全沒想到，沈奕後來給我發了好多資訊，打了五六通電話。
我趕緊給沈奕回復。
【沈奕，我剛才手機沒電了。】
【你哥給我訂了酒店，我已經睡下了。他說明天會讓那位姓周的助理過來接我，你不用擔心。】
沈奕的手機震動。
「誒，念念給我發消息了ţũ⁶。」
他確認了手機上的內容，露出笑容。
「大哥辦事我放心。」
「既然念念好好的，那我就安心了。不好意思啊哥，大半夜把你吵醒了。」
沈墨淡定地說，「沒事，趕緊回房休息吧。」
「嗯。」
沈奕離開。
外面傳來關門聲。
我松了一口氣。

2
夜裡，趁沈奕睡下後，沈墨把我悄悄送出了門。
他的助理周行等在外面，隨後把我送去了酒店。
隔天，是沈奕過來接我的。
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進來就抱住我。
說想我了，還跟我道歉。
「對不起念念，昨天沒來接你。」
「沒關係。」
我揉揉他後腦勺蓬鬆的頭髮。
想到以後每天都能見到沈奕，我心裡暖暖的。

3
高二下學期，我和沈奕交往。
那時，他高三。
和我交往後沒多久，他考上了 A 大。
暑假那兩個月，是我們的熱戀期，成天膩在一起。
但暑假結束，我們便成了異地戀。
為了能和沈奕在一起，我拼命複習。
成績出來，高出 A 大分數線十多分。
長達一年多的異地戀，也宣告結束。
離開學還有大半個月，沈奕說，讓我提早來 A 市，他可以先帶我四處玩一玩。
為了早點和沈奕見面，我背上行囊坐上了前往 A 市的飛機。
沈奕不住校，住在學校附近的獨棟別墅。
那是他哥沈墨的房產。
沈墨因為工作忙，時常出差，平日不怎麼過去。
所以基本算是沈奕一個人住。
別墅很大，三層。
沈奕說，可以把其中一間客房給我睡。
本來，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不巧那天，沈奕臨時有事，沒去機場接我。
後來，是沈墨的助理周行來接的我。
他把我送到別墅。
「虞小姐，行李我幫您搬進來了。您的房間在二樓第一間客房。」
周助理交代完，就走了。
別墅裡一個人都沒有，我上樓推開第一間房。
看裡面空空蕩蕩一絲生活氣息都沒有，就誤以為那是客房。
其實那是沈墨的主臥。
但凡我打開衣櫃，就能看到一整排男士睡衣和西裝。
更巧的是。
沈墨當晚回來了。
因為應酬，還喝了不少酒。

4
晚上，沈墨讓傭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款待我。
我和沈奕坐在餐桌一邊，沈墨坐在我們對面。
燈光下，沈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越發精緻俊俏。
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和疏離。
在我的印象中，沈墨的形象一直都是這樣。
一絲不苟，神聖不可侵犯。
他是沈奕的哥哥，比他大五歲。
也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王者。
而沈奕就不一樣了。
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兒子，他自由自在得多。
外向開朗，鬆弛自信。
所以我很喜歡和沈奕在一起，舒服，自在，沒有煩惱。
「念念，你多吃點。」
沈奕一直給我夾菜，直到我的碗裡堆成了小山丘。
「夠了夠了，你真當我是豬啊。」
大概是不習慣小情侶的膩歪日常，對面一直沒出聲的沈墨輕咳了一聲。
沈奕和我立刻停止了調笑。
忽然發現了什麼，沈奕突然激動起來。
「哥，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你脖子上怎麼紅紅的，看著像是被人用指甲抓出來的。難道……」
沈奕的話語意味明顯。
而我看到領口處的紅痕後，嚇得嗆到。
「念念你慢點吃，別急。」
沈奕一邊給我拍背，一邊繼續調侃沈墨。
「真是鐵樹開花啊！母單二十四年的老男人，竟然有情況了。這事我得趕緊告訴媽，讓她不要擔心自己兒子找不到媳婦兒了……」
沈奕巴巴地說著，我卻一整個心驚膽戰。
畢竟，那是我搞出來的。
昨晚沈墨挺過分的，我吃痛不慎抓破了他的脖子。
沒想到，被沈奕發現了。
但薑還是老的辣。
沈墨僅僅遲疑了兩秒，神情便恢復了平靜。
「自己撓的，別瞎說。」
分明是謊話。
可他一本正經不容置疑的語調，根本讓人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
沈奕開始動搖，「真不是啊？」
「不是。」
「也對。像你這種不近女色的工作狂，有女人的話，那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
聽到沈奕這麼說，我懸著的心跟著落下來。
「少說兩句，吃飯吧。」
沈墨似乎不願意談論自己的私事。
沈奕也有眼力見，很快閉了嘴。
昨晚的事，ẗŭ̀ⁿ應該也算是過去了吧。
本來就是個烏龍。
最後關頭，沈墨也停下了，對我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5
接下來的日子，沈奕帶著我在 A 市四處玩。
我真的很開心。
每天兩眼一睜，就是甜蜜的約會。
一年來異地戀的缺憾，因為沈奕的陪伴和寵愛，變得微不足道。
九月一號，正常開學。
我從沈墨的別墅搬了出來，住進了學校的宿舍。
沈奕對我越發地好。
每天早上，他會到宿舍樓下給我送早餐。
中午陪我一起吃午飯。
隔三差五帶我出去逛街看電影，給我買衣服、首飾。
怕我被同宿舍的女孩子嫉妒，每次給我送禮物時，都會多準備幾份，讓我分給其他人。
他考慮得周到。
我的舍友們都說，我好幸運，能交到沈奕這樣的男朋友。
又高又帥又大方，簡直要把我寵上天了。

6
但後面的日子，沈奕突然變得很忙。
大半個月的時間，我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沈奕說，市里有籃球比賽。
他是校隊的，要代表學校參賽，最近在集訓，備戰。
國慶日放假，我們原本約好要一起去坐市中心的摩天輪。
如此一來，計畫也泡湯了。
我家離 A 市很遠，飛機票不便宜。
國慶假期，宿舍裡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有些失落，但也理解男友參加訓練。
追劇追到一半，我接到了沈墨打來的電話。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馬上接聽了。
「念念，你一個人在學校？」
「嗯。」
「晚點出來，我去接你。帶你出去玩。」
「啊？」
「沈奕交代的，讓我幫忙照顧你。」
原來如此。
「沈墨哥，不用麻煩了。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不用特地花心思在我身上。我一個人在宿舍追追劇也挺開心的。」
「不麻煩。」
沈墨很快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沈墨的車子停在了學校西門口。
從宿舍走到門口的路上，我是有些糾結的。
可看到靠在街邊的豪車和沈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我什麼想法也沒了。
哥哥要帶我去玩。
那還不快沖啊！

7
沈墨先帶我去吃了晚餐。
地點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
頂樓，露天。
用餐的時候，有人在邊上現場演奏鋼琴。
吃到一半，漫天的絢爛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用餐結束，沈墨問我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
「我想坐邊上的摩天輪！」
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但是說出口之後，便有些後悔。
但沒想到，沈墨一口答應了。
座艙升到最高點，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璀璨燈光，煙火人間。
美不勝收。
但其實，我是有些恐高的。
我的心狂跳。
一部分是對美景的激動，另一部分，是對高度的緊張和恐懼。
「你要是害怕，可以抓住我的手。」
沈墨注意到了我的局促，紳士地向我伸出手。
我顧不得思考，趕緊握住。
溫熱寬厚的大手，反過來將我緊緊包裹。
有了依靠，我沒有那麼害怕了。
整個廂體內，都是沈墨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冽木質香。
熟悉的味道，莫名讓我覺得此刻的氛圍有些曖昧。
我手心發熱，在座艙緩慢往下轉的同時，小心翼翼地從沈墨手心將手抽了出來。
「沈墨哥，我……我沒事了，不害怕了。」
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墨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
轉頭的瞬間，我注意到了隔壁的那個車廂。
裡面似乎也是一對情侶。
男生穿著灰色的外套，側頭親密地對邊上的女生說話。
我不由一怔。
那人的輪廓，實在和沈奕很像。
可沈奕在參加籃球隊的集訓，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
我還想仔細看兩眼，卻發現沈墨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
「念念——」
他低著頭，看著我。
高大的身軀將我的所有視線遮擋。
這麼近的距離，我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細小毛孔。
他伸手，捧住我的臉。
頭湊得更近。
我猛地像是被定住了，心臟一整個狂跳。
不會吧。
難道——
我慌張地以為，沈墨是想吻我。
不過很快，沈墨另一隻手伸過來，拂過我的眼角。
「你這裡，沾東西了。」
「謝——謝謝——」
沈墨只是好心幫我，我卻以為他想吻我。
啊。
真的尷尬死了。
由於太過羞恥和窘迫，我完全忘記了要確認剛才看到的是不是沈奕這件事。
一直到結束後被沈墨送回學校，我的整張臉，都是紅的。
「沈墨哥，今天謝謝你。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早點休息。」
沈墨和我揮手告別，黑色賓利消失在夜色中。

8
晚上做夢，我夢到了沈墨。
夢裡面，我們坐在一起用餐。
我盯著他那雙拿著刀叉的大手。
他的手太好看了。
乾淨，修長，骨節分明。
指甲修剪得平整。
手背上有清晰的脈絡。
透著青色。
在白皙的手背上，張力十足。
就是這樣一雙手，那晚差點……Ţű̂²
回憶起那些細節，我的臉猛地紅了。
「念念，你很熱嗎？」
看到我鼻尖滲出的汗珠，沈墨給我遞紙巾。
「啊……有一點。」
「我吃飯容易出汗。」
我無力地給自己找補。
沈墨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我身邊。
「是吃飯熱的，還是看我熱的？」
我一驚，沒想到沈墨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我……我……」
我結結巴巴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沈墨忽然俯身，勾起我的下巴。
「念念，比起沈奕來，你不覺得我更有魅力嗎？」
他盯著我，漆黑的眼眸勾人。
我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秒，沈墨的吻便落了下來。
緊接著畫面一轉，我和沈墨出現在了他的臥室裡。
結實的胸膛。
塊壘分明的腹肌。
就這麼赤裸裸地展示在我面前。
我瘋狂地咽口水。
沈墨冷白皮，愛穿黑色，看上去斯文清瘦，高貴冷冽。
可脫了衣服，他的身材一點不比沈奕差。
「沈墨哥，我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我們不能這樣……」
夢裡面，我維持著為數不多的理智。
「那我把你搶過來，不就好了。」
「其實你，也很期待……對吧？」
沈墨低下頭來，唇邊帶著笑。
他吻了上來。

9
一大早，我從夢中驚醒。
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床邊的手機響起，我嚇了一跳。
看到是沈奕的電話，趕緊按了接聽。
「念念，你起來了嗎？我給你帶了早餐，在樓下等你。」
我迷迷糊糊應了兩句。
掛斷電話，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還好。
今天上午沒課。
洗漱完下樓，遠遠就看到沈奕高大的身影，站在宿舍門外。
沈奕給我帶了我最愛的蟹黃湯包。
我接過溫熱的盒子，心裡莫名愧疚。
他怕我假期一個人無聊，讓沈墨哥幫忙照顧我，我卻夢到了對不起他的事。
他什麼也不知道，還給我帶最愛吃的食物。
我下定決心要和沈墨保持距離。
「沈奕，你真好。」
沈奕揉揉我的腦袋，「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跟我客氣啥。」
「對了，你昨晚，也在隊裡訓練嗎？」
「是啊。一直訓練到晚上十一點，我現在胳膊都是酸的。」
看沈奕手臂都抬不起來的樣子，我覺得他不像是騙人的。
我心裡的罪惡感更甚，於是踮腳親了他一下。
「那你好好準備比賽，這段時間都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等你比賽拿第一，我們好好慶祝。」
「嗯。」
沈奕笑了笑，在我的臉頰吻了一下。

10
沈奕的籃球比賽大獲全勝，得了市里的第一名。
晚上，他帶我和他的朋友們聚餐。
夜裡，我的肚子卻忽然劇痛起來。
我給沈奕打了電話。
淩晨三點，他帶我掛急診。
經過檢查，確診是腸胃炎。
雖然不嚴重，但醫生的建議是先掛水三天。
第二天，沈奕在醫院陪我。
醫生說我現在要飲食清淡，於是對我的三餐，沈奕都特別小心。
沈奕下樓去買水果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瘦高個的漂亮女孩出現在我面前。
穿著 MiuMiu 的套裝，拎著 Dior 的包，長卷髮順滑亮澤，比女明星還耀眼。
「你就是虞念念？」
女孩走進來，自來熟地在我床邊坐下。
「你是？」
「我是江珂。」
原來，她就是江珂啊。
昨晚聚餐，沈奕的一個朋友對我說過，沈奕有個青梅竹馬，他追了很久都沒追到。
還說，我和她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我當時沒在意，因為沈奕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如今看到江珂，我才意識到，他朋友說的那些，似乎是真的。
我仔細看了看她。
眼睛。
我和她的眼睛，算像嗎？
「為了照顧你，沈奕爽了我的約，看來你在他心裡，有點分量。」
江珂的話，讓我不舒服。
因為她對我的態度，分明帶著輕視。
「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照顧我，應該的。」
我故意那麼說。
江珂果然生氣了。
「你知道沈奕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嗎？還不是因為你和我長得像Ţũ̂ₓ。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沒有得意。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江珂輕笑。
我心裡也不舒服，於是問她，「所以你來找我，是吃醋了？」
江珂沒說話。
「你喜歡沈奕嗎？」
「跟你沒關係。」
「我是他女朋友，我的男朋友被別的女人惦記，怎麼會跟我沒關係。」
「虞念念，你真好笑！ťṻ⁸」
江珂氣急敗壞，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她哪個點。
「你要是喜歡，應該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輪不到我什麼事。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老是出現在他身邊，不清不楚。畢竟，他是有女朋友的。」
房門被推開，沈奕提著一袋子水果走進來。
臉ṭũ₇色難看。
江珂和我的對話，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但他顯然沒想到，江珂會來找我。
「江珂，你怎麼來了？」
沈奕走過來。
「你沒時間陪我看畫展，我就過來看望一下你女朋友咯。」
在沈奕面前，江珂故作輕鬆。
「念念，這是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江珂。」
「嗯，我知道，剛才已經互相介紹過了。」
後來，沈奕送江珂下樓。
十幾分鐘後，才回到病房。
「念念，你別多想，我和江珂……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奕拉住我的手。
「嗯，我相信你。」

11
我出院後，江珂更加頻繁地出現在了我和沈奕的相處之中。
沈奕對我說，江珂她前兩年一直在國外，國內沒什麼朋友。
他要是不帶她一起玩，那她一個人多可憐。
我能說什麼。
他都這麼說了，我再說介意，顯得我很小氣、不懂事。
江珂生日那天，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派對。
我和沈奕一同被邀請。
其實我不想去的。
但我也不想讓沈奕一個人去。
前面的環節，一切正常。
江珂當著所有人的面切蛋糕，接受眾人的祝福。
後來，沈奕突然不見了。
我四處找他的時候，發現江珂也不見了。
然後，我在別墅二樓的房間裡看到了他們。
門是半開著的。
我走到門邊，剛好對上了房內江珂的視線。
可沈奕背對著我。
他看不到我，江珂卻把我看得清清楚楚。
江珂問他，「你和你那個女朋友虞念念，交往很久了？」
「一年多。」
「你……很喜歡她嗎？」
沈奕沉默，沒有回答。
「還是因為，是她長得像我？」
「她，確實跟你很像。」
聽到這裡，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那如果，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會和虞念念分手嗎？」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沈奕的話語裡帶著激動。
江珂唇邊的笑意更甚，「你先回答我。」
「會。」
得到滿意的答案，江珂看了看我：「你不怕她傷心難過？」
「江珂，你分明知道，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只要你點頭，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你還看不出來嗎？摩天輪上，我對你的表白，都是真心實意的。」
原來摩天輪上的人，真的是沈奕。
我的眼眶頓時一熱，發現自己就像個笑話。
「是嗎？就算虞念念求你不要分手，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嗎？」
「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會馬上和她斷乾淨。」
「小珂，我愛你。」
沈奕上前，抱住了江珂。
小心翼翼，愛意滿滿。
仿佛終於將追尋許久的寶物據為己有。
江珂伸手，環住了沈奕的背。
她把下巴擱在他肩頭，沖我得意地彎起了嘴角。
仿佛在說，你看，我贏了，輕輕鬆松。
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我心底分崩離析。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江珂故意設計，想讓我看到的。
可是沈奕的答案，也是真實的。
我甚至沒有上前質問的勇氣，只是落荒而逃。
原來，我真的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被丟棄的替代品。
那些話，聽別人說，只覺得膈應。
可從沈奕嘴巴裡親口說出來，確實血淋淋的疼。

12
我跑去 KTV，一個人包了間房。
不唱歌，只喝酒。
我也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杯。
只是越喝越難過，越喝哭得越凶。
沈奕是我的初戀。
是我十七歲末尾，喜歡上的第一個人。
到頭來，結局和大家說的一樣。
初戀，註定是用來失戀的。
「念念，跟我回去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倒在沙發上，耳邊卻響起沈墨的聲音。
我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他。
他穿著西裝，帶著領帶，似乎才結束某個會議，匆匆趕來。
看到他，我的鼻子不由一酸，哭了出來。
「沈墨哥——」
我委屈地鑽進他懷裡，淚水弄濕了他昂貴的西裝。
「沈奕他欺負我。」
「他……他是個渣男。他明明喜歡的是別人，還來招惹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哭得稀裡嘩啦，雙手死死攥著沈墨的衣服。
沈墨摟著我，伸手撫摸著我的後腦勺。
「我知道，是他的錯。」
他的身上有股木質香，沉靜，冷冽，卻格外讓人安心。
我忍不住往他懷裡鑽得更深。
「你喝太多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墨拍著我的背，輕聲細語地勸我。
「不要ẗũ₌，我不想回去。」
我拼命搖頭，像個任性的孩子。
「……」
沈墨任由我在他懷裡撒潑，沒再說話。
但後來，他還是把我從 KTV 帶走了。

13
到家。
沈墨扶著我坐到了沙發上。
我不自覺地向一邊倒去，頭痛欲裂，胃裡面翻江倒海般地難受。
隔了會兒，沈墨拿熱毛巾給我擦臉。
他動作輕柔，一手托著我的後頸，一手輕輕幫我擦拭。
高冷精緻的五官，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沈墨哥，你真好看。」
「還那麼溫柔。」
我忽然意識到，除了父母，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細心過。
胸腔內一股暖流泛起來，眼眶又酸了。
「要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
「你一定不會像沈奕那樣，讓我難過，對不對？」
握著毛巾的手忽然一頓，沈墨回答：「不會。」
「我就知道。」
聽到那句不會，我的情緒徹底繃不住。
我就著沈墨的姿勢，撲上去，緊緊摟住了沈墨的脖子。
沈墨的身子一僵，明顯有些不自然。
但因為酒精的作祟，我好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只覺得此刻，他是我唯一可以傾訴和取暖的物件。
「那就不要喜歡沈奕了。喜歡我。」
隔了會兒，沈墨的身子松下來，伸手從後面環住我的背。
聽到他的話，我一怔。
「沈墨哥，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可下一秒，他突然湊上來，吻了我。
那不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我的腰被他用力扣著，後頸被大手掌按著。
幾乎沒有逃脫的餘地。
而我，並不討厭他的親吻。
他的味道是清香的，唇舌是柔軟滾燙的。
因為被吻得太舒服，我甚至控制不住本能地回吻他。
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嗚咽聲。
但這似乎是催化劑。
我感覺到沈墨的吻變得更凶。
安靜的客廳內，只有我倆交錯的喘息聲和津液聲。
我順勢跨坐到了沈墨的身上。
沈墨的臉，染上了欲色。
就像是高山頂上的雪蓮，被沾染了一抹俗世的紅。
「沈墨哥，我漂亮嗎？」
沈墨喉結滾了滾，聲音難耐，「漂亮。」
「那為什麼……沈奕不要我？」
「我沒有江珂漂亮，對不對？」
「你比她漂亮。」
「真的嗎？」
「真的。」
被肯定的喜悅，讓我重新吻上了沈墨。
我伸手去解他的襯衣扣子，他按住了我的手。
「念念，住手。」
沈墨像是忽然清醒，目光冷冽。
「為什麼？」
「……」
沈墨的猶豫，讓我難過。
「我就知道，你是撒謊哄我的。」
就連沈墨，也在騙我。
我難過地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雙眼，大腦一片混沌。
可突然，唇瓣再度被火熱覆蓋。
沈墨一個翻身，突然將我壓在身下。
「我沒騙你。」
這一次，沈墨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襯衣。

14
沈墨把我抱回了臥室裡。
比起那一晚，沈墨溫柔了許多。
我感覺自己被細心地呵護。
我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和沈墨身上。
後來，我喊了無數遍哥哥，嗓子都喊啞了。
原來，他也是個誘騙的高手。
我實在累得不行，沉沉睡了過去。
模糊中，有人將我細心地摟在懷裡，視若珍寶。

15
醒過來的時候。
我昨晚開始宕機的大腦，好像忽然開機了。
身後的沈墨，還在沉睡。
而我身上的所有痕跡，都在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
那晚被迫暫停沒有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我捂住臉，懊惱地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
喝酒誤事啊！
一夜過後。
沈墨的臉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乾淨冷冽，俊美高貴，有種清心寡欲的神聖。
可誰能想到，夜晚的他。
體力好得，跟上了發條一樣。
又哄又騙，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怪我。
竟然借著酒勁，主動勾引他。
越想越羞恥。
在沈墨沒醒過來之前，我先跑了。

16
雖然睡了沈墨是個意外，但我並不後悔。
趁熱打鐵，我把沈奕約了出來。
對沈奕，我心裡藏著一股子巨大的怨氣。
我怎麼甘心，又是做備胎，又是當被甩的那一方。
那我多可憐。
於是，我先發制人。
「我們分手吧。」
「沈奕，我不愛你了，還和別人睡了。」
聽到我的話，沈奕的臉上劃過震驚。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他沒有預料，也情有可原。
畢竟，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效率那麼高。
一個晚上，接受了被男友拋棄的事實，同時把男友的哥哥睡了。
現在，又以此為依據主動和男友提出分手。
「念念，你……」
我打斷了沈奕，「你不用這麼不可思議，也不必指責我。」
「你和江珂的事，我知道。」
「和我交往，只是把我當成她的替代品。現在她回心轉意，你也打定主意要拋棄我。」
「曾經，我很真摯純粹地喜歡過你，你是我的初戀。」
「但攢夠了失望，我也會主動放手。」
「現在，我們兩清了。咱倆都不清白，所以扯平了。」
沈奕靜靜地看著我。
眼裡的神色，從最開始的吃驚，到後面的愧疚，再到失落，最後歸於平靜。
「對不起，念念。」
「江珂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17
和沈奕講清楚後，我回了學校。
心裡莫名地輕鬆暢快。
就像是困擾我許久的一塊大石頭，終於塵埃落定。
可想到沈墨，我的心口卻不自覺泛酸。
我想，我是喜歡上他了吧。
雖然發生關係，是酒精的作用疊加報復沈奕的心理，但我很清楚，如果我對沈墨沒有感覺，我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最後一步。
可對沈墨來說，我算什麼呢。
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他和我發生了那樣的事。
就算我如今已經和沈奕分手，以沈墨的性格，應該也會和第一晚那樣，不留痕跡地把真相掩蓋掉吧。
他顧全大局，成熟冷靜，深諳世故。
不會因為一個酒醉後的意外，就跟我扯上什麼關係。

18
後面的日子，我沒有收到沈墨的任何電話或是資訊。
看來我是猜對了。
那晚，對他來說不具有任何意義。
他選擇冷處理，抹去所有痕跡。
也好。
剛開始萌芽生長的情愫，也可以儘早扼殺在搖籃之中。
他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而我，只是拼命趕路的螻蟻。
互不打擾，也算是一種成全吧。
19
沈奕和江珂的事，我也隱隱聽說了一些。
我以為，我和沈奕分了手，沈奕應該會得償所願，和江珂修成正果。
卻沒想到，我不要沈奕，江珂也不要了。
他們沒在一起。
江珂並不是真的喜歡沈奕，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因為我的出現，讓她不爽。
她對沈奕的佔有欲作祟，所以想要破壞。
她只是習慣于沈奕追在她屁股後面跑，眼裡只看得到她一個人的優越感。
可當沈奕的身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她還是不要他。
說實話，我覺得沈奕挺可憐的。
但這跟我已經沒關係了。
自作自受。

20
我把心思重新放回了學業上。
我高考的成績不錯，選的也是 A 大的王牌專業。
未來畢業，應該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我出生於 B 市的一個平凡家庭。
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
我們家條件一般，也沒什麼厲害的親戚能為我鋪路。
所以我對自己的規劃很清楚。
按部就班，能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就很好了。
高數課下課，我走出教室。
一抬眼，一抹頎長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沈墨穿著黑色風衣，站在我面前。
那張冷峻立體的臉蛋，招搖過市。
「念念——」
看到沈墨，我一愣。
「沈墨哥，有……有事嗎？」
「跟我聊聊。」
沈墨把我帶回了別墅。
客廳內，我倆並排坐在沙發上。
從剛才開始，我的心裡一直在打鼓。
我以為，我和沈墨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沒想到，他主動找上門來。
「念念，那晚的事……」
「你放心，沈墨哥。我是成年人，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喝醉了，也是我主動的，跟你沒關係。我不會糾纏你，更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
沈墨停頓兩秒。
「我比你年紀大，思想也比較保守。」
「既然我們發生了關係，那我就該對你負責。」
聽到這話，我驚了。
「可是，我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要怎麼對我負責？」
「你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
「沈奕早就告訴我了。」
沈奕告訴過我，他父母工作忙，從小到大，他都是沈墨照顧的。
所以他的事，沈墨比誰都清楚。
「虞念念，我們交往吧。」
沈墨看著我，眼眸深邃。
「沈墨哥，你……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愛開玩笑的人嗎？」
「……」
「你是擔心沈奕的看法？」
我一怔，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沈奕先對不起你，你沒必要感到罪惡。」
雖然如此，我的腦子還是一時沒辦法轉過來。
「那晚，你不是說……」
「要是你喜歡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
「我也給過你回答了。」
「那就喜歡我啊，念念。」
沈墨看著我，俊美的臉滿是深情。
我的心跳得飛快，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
這種直上直下，一點緩衝都沒有的對話，已經讓我大腦死機了。
「我……我回去考慮考慮。」
「好。」

21
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一個禮拜後，我和沈墨在一起了。
雖然銜接得有些快。
但……
那可是沈墨啊。
是綻放在雪山頂上的白蓮花。
對我來說，喜馬拉雅身上神明一般的角色。
他說要跟我交往。
我要是不答應，我就是太裝了。
得知我和沈墨交往，沈奕是真的繃不住。
「你睡的人，是我哥？！」
沈奕的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我笑笑，「你不仁，我不義。」
沈奕：「……」
「來，叫聲嫂子我聽聽。」
「……」
沈奕從家裡搬了出去。
他和我分手，又被江珂反悔。
現在單身狗一條。
可憐得很。
我和沈墨天天在他跟前秀恩愛。
他哪受得了。
「沈墨，我們這麼對沈奕，他是不是太可憐了？」
朝思暮想的白月光，沒能追到手。
自己剛分手的前女友，轉頭成了自己哥哥的女朋友。
他不僅啥也不能說，還得天天被狗糧。
沈墨寵溺地親了親我，「那是他自找的。」
很好。
以後結婚，沈奕給沈墨當伴郎，我要讓他當著所有人面叫我嫂子。
爽。

22
20 歲生日過完。
沈墨拉著我去民政局領了證。
新婚夜，回想起沈墨第一晚說的話，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當時有些醉了。
還說以為是做夢。
是什麼夢？春夢？
男人做那種夢，應該不稀奇。
只是，物件是我嗎？
我問沈墨：
「之前你說，那晚你以為是做夢。」
「沈墨，你做春夢，夢到我了嗎？」
「還是，其他女人？」
沈墨看著我，表情認真。
「是你。」
「一直都是你。」
我驚訝，「所以你之前就……」
「念念，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對你，蓄謀已久。」
番外：
男主視角：
第一次見到沈奕的小女朋友，是在他剛考上大學的時候。
他說女朋友覺得他是富二代，兩個人差距太大，不太確定要不要和他交往。
讓我幫忙想想辦法。
後來，我請他們倆一起吃飯。
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一米六多一點的個頭，臉很小，眼睛很大。
笑起來有兩個梨渦，漂亮又生動。
第一次見到我，念念很緊張，一直縮在沈奕的邊上，飯也不敢吃。
我想，我本來就比他們大不少，加上工作的緣故，總是繃著一張臉。
是會嚇到小姑娘的。
於是我主動找她聊家常，緩和氣氛。
還告訴她，沈奕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她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幫忙教訓沈奕。
後來，一頓飯下來，念念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不知為何，看到她笑，我自己也覺得高興。
回去後沈奕說，念念答應跟他繼續交往。
還說，要謝謝我。
我問是為什麼。
沈奕回答：「念念說，覺得哥你看著高冷，實際上隨和好相處，心地也好。」
「我有這樣子的哥哥，那我們家應該也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勢利眼有錢人。」
「所以，她答應和我認真交往。」
我聽了不自覺笑出來。
小姑娘的心，單純可愛。
沈奕上了大學後，和念念就是異地戀了。
念念又在高三，學業繁重。
「要是想讓念念考上 A 大，和你在一起，平日裡就少去打擾她，讓她好好複習，知道嗎？」
我交代沈奕，沈奕也答應我。
不過有幾次放假，他還是求著我，讓我幫忙安排行程，帶他們出國旅遊。
高三學習壓力大，放鬆放鬆也不是壞事。
加上他們小情侶異地，逮著機會也想多在一起。
於是我同意了。
訂機票，酒店，安排行程，地陪……
這些我都一一安排妥帖。
只希望他們能玩得盡興。
沈奕這小子，交了個女朋友就跟開屏了似的。
隔三差五給我發他和念念的合照。
剛開始，我也只是付之一笑。
可後來，看到念念摟著沈奕的脖子，親密地親他。
我竟然會有些在意。
這小子，福氣真好。
高考前三個月，沈奕說得讓念念安心複習，說不會聯繫她了。
我心想著，這小子還算有數。
可是沒幾天，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沈奕飛去了國外，去找江珂。
江珂是我們鄰居家的女兒，也是沈奕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關係不一般。
高中的時候，沈奕就和江珂表白過，但是被拒絕。
後來，沈奕還是黏著江珂，成天追在江珂後面跑。
但于事無補，江珂不僅交了男朋友，還轉身和男友一起出了國。
那段時間，沈奕是很消沉的。
籃球不打，遊戲也不玩。
後來，又過了一兩年，才漸漸走出來。
和念念交往後，我想，他應該是放下江珂了。
但我沒想到，這小子有夠深情。
遠在國外的江珂一召喚，沈奕又屁顛屁顛地去了。
沒一個月，江珂也回國了。
沈奕有更多的時間，和江珂在一起。
聽說江珂和男友分了手，沈奕肉眼可見地高興。
他給江珂辦回國的歡迎派對，帶江珂四處玩，和朋友聚會，仿佛江珂才是他的正牌女友。
「沈奕，你和江珂，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念念？」
「哥，我……」沈奕躊躇。
「你做的這些，念念知道嗎？」
「她不知道。哥，你也別告訴念念！江珂只是我的好朋友，她剛回國，我陪陪她罷了。」
「好朋友？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不知為何，我心裡特別窩火，「你要是敢被我發現腳踏兩條船，你知道後果的。」
「哥，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沈奕搪塞了我幾句，應付了過去。
這畢竟是他的事，我也不好多過問。
高考成績出來，念念如願考上了 A 大。
她和沈奕通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邊上。
隔著手機，我都能聽到她清脆的話語有多高興。
想到以後能時常見到念念，我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去接念念那天，沈奕臨時有事，讓我幫忙。
我問他什麼事，他說江珂身體不舒服，他要陪著去醫院。
江珂一個千金小姐，還能找不到一個人陪？
我心裡對沈奕不太舒服。
這種拋下女朋友去陪別的女人的行為，讓我感到不齒。
可想到去接的是念念，我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想見她。
做夢都想。
不過很不巧，下午臨時有個開發案出了點問題，要和幾個合作商詳聊，只好讓周行幫忙去接。
應酬一直持續到夜裡十一點多，飯局上多喝了兩杯，我有些醉。
司機把我送回家後，我上樓進屋就睡了。
沒一會兒，卻感覺自己的身側一陣柔軟。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我以為自己又做夢了。
對，我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可唯獨這一次，一切都那麼真實。
她在我懷裡瑟瑟發抖，我卻愈加興奮。
我真是罪惡。
可這只是夢。
現實中不能做的，在夢裡自私地成全自己一把, 又如何？
「哥, 你在房裡嗎？」
很快，我的夢被驚醒。
房內的燈被打開。
我看到念念一臉驚悚地看著我, 白皙的皮膚上鮮紅點點, 她扯著被子慌亂地遮蓋著自己, 問我為什麼會在她的房間裡。
很快, 我清醒過來，這不是夢。
該死的，我差點……
我馬上跟她道歉。
後來, 也順利掩蓋了這個烏龍, 沒讓沈奕發現。
念念沒有追究, 我也沒有提起。
我們默契地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但那之後，我才意識到, 我對念念, 已經有了超過自己預期的感情。
清醒後，我克制著，壓抑著, 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自己對念念的心思。
可沈奕卻對念念開始了頻繁地撒謊。
我知道, 這一切都和江珂有關。
他還是沒辦法放下江珂。
「要麼和念念分手, 要麼和江珂斷乾淨, 沈奕，你自己選擇。」
「你不能當個腳踏兩隻船的渣男, 你這樣做對誰都不公平。」
沈奕神色暗淡, 「我知道，哥。」
「但是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我會跟念念說清楚的ťú⁰。」
「所以……你的選擇, 是江珂？」
「你知道的，我比誰都愛她。」
我心裡冷嗤一聲。
這小子, 還真把自己當情種了。
國慶，沈奕為了陪江珂, 撒謊騙念念自己在參加集訓。
我看不過去，於是帶念念出來玩。
當然，這中間也有我的私心。
但我沒想到, 會在摩天輪上，遇到他和江珂。
我注意到念念可能發現了。
為了不讓她受傷, 我趕緊擋住了她。
她仰頭慌張地看著我的時候, 我的心很癢。
我是真的想吻她。
可我知道，還不是時候。
後來，念念還是自己發現了沈奕和江珂的事。
她很難過，一個人在 KTV 裡面, 喝得爛醉。
我過去接她，她撲在我懷裡哭。
她那麼難過, 我的心裡也像被刀割。
要是一開始, 她先遇到的人是我，該多好。
我一定不會讓她哭成這樣。
她被我帶回了家, 我安慰她。
可後來不知怎麼的, 她竟然突然吻我。
那一刻, 我根本忍不住。
可她來解我衣服的時候，我還是制止了。
「沈墨哥，你也是騙我的？」
她滿眼通紅,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我胸口。
我再也忍不住了。
不管今晚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在我這裡，念念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是我細心呵護的花朵。
是獨一無二的。
最好的。
我要給她全部的、最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