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言情

麒麟家的杂毛凤凰

我爸是只麒麟,我妈也是只麒麟。
但孵出的蛋却是只凤凰……
那晚我爸泪洒三池,哭着说自己嫁人前是只清白的好禽兽。
根本不晓得为什么我是只凤凰。
我摸摸头上的杂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们听说过变态发育吗?」
1
在人间还在争论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时候,天上的神仙早就用拳头确定了自己的地位。
我娘打遍三界无人敢还嘴,用八抬大轿娶了仙山最尊贵的瑞兽做娇夫。
两个人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性格温和,倒也是很配。
很快我爹的肚子里就孕育出了一枚蛋。
但恰逢魔界头子打牌九输了赖账,在天池和大帝两个人撕吧起来,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我娘奉命前去拦架,结果打得更不可开交,就一个不小心发展成了两界派兵互殴。
我爹挺着大肚子着急坏了,只能提前把蛋剖出带着赶去战场。
待把魔老头揍出佛祖像后,夫妻这才双双把家还。
谁知还没到家,这蛋夸嚓一下就裂了,从里头钻出只长得像鸡的鸟——也就是我。
那晚爹爹哭成了泪包,他看我一眼就哭两时辰,看我一眼就哭两个时辰,泪水把周边干涸的河床滋润成了湖。
后来有人将此命名「洒泪西湖」。
我娘忍了又忍,终于在爹爹第八次哭嚎时一拳揍晕了他。
「娘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嚎个屁啊!」
她踌躇了一秒,将我从蛋里抱出,仔细地给我擦干净身上的蛋液。
「小东西,你怎么跨基因长成了只鸟?我和你爹都是有蹄科的啊!」
我歪歪脑袋看着她,然后嚎啕大哭:「饿!饿!饿!饿!」
哭得她肝肠寸断,哭得她手足无措,只能再度把爹爹摇醒,然后叫他给我喂奶。
爹爹很伤心,他捂着衣襟一边喂一边哭诉自己绝对是个清白的好禽兽,没有嫁人前绝对没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臭男人一样乱搞。
「废话,你是不是纯的我还不知道。」
娘亲白了他一眼,然后扛着刀搂着他继续往家里走。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我的出生,直到快到家门口了,她突然想起。
「你说是不是战场的魔焰太高了,把我崽烤坏了成了只鸟?」
她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地笑了。
然后再度杀回去,把魔界捅了个七进七出,替我出气。
就这样,伴随着麒麟家生了个鸟的消息传出的同时,我娘心狠手辣的名号再度攀上高峰。
人人都嘀咕我娘之所以这么疯,是因为我爹给她戴了绿帽子。
但因为太爱我爹了,所以她认了。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没出生就有记忆,这对彪悍的父母是我自己千挑万选,整整预谋了三十年才盼来的。
我不准任何人破坏这个家!
谁动谁死!
2
待我长到半人高的时候,娘亲突然就不教我练刀了。
她整天愁眉苦脸地坐家门口抖腿,见我一次就叹息一次。
企图引起我的注意。
但我偏偏不理她,我知道她要干嘛,我就是装糊涂!
「崽你过来。」
她冲我摆摆手,一副要袒露心声的模样:「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是要提上日程了。」
我摸摸鼻子抬头看天,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给你点好颜色还窜杆子上脸了吧,给我过来!」
她粗鲁地抱起我,抵着我的脑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画像。
「看中哪个,娘给你绑回来。」
「额……娘亲,我记得大帝前两天发通告说扫黑除恶,特别点名你不许再去吓唬其他仙家。」
「胡说,我这叫什么恶势力!我是去和他们成就两姓之好!」
娘亲不干了,摊开画像指着上边的谦谦小公子问我咋样。
我摇摇头:「腰细脖子细,我怕不小心捏断了。」
「那这个呢?」
她又换了个八块腹肌的寸头帅哥,指着问我合不合适。
我还是摇头:「上次我和他爹打架,把他吓失了魂,到现在还在冥府哭着要奶妈。」
Ṭŭ³「啧……中看不中用的孬货!」
娘亲咂咂嘴,又拿出一张妖里妖气的画像来,指着里头骚包的男人问:
「他怎么样?听说他长得也就比你爹差点。」
「可是他不喜欢女的啊。」
我回头看看娘亲:「他从业以来的客人一直都是男上仙,娘,我没那个本事把他这盘蚊香掰直咯。」
「垃圾!垃圾!都是垃圾!」
恼羞成怒的娘亲把画全都撕了,她不会迁怒我,但这口恶气肯定是要出的。
于是接下去的十天半个月我都没见着爹爹,等我把隔壁妖界的小三太子揍出原形回来后。
也只看到爹爹像个没骨头似的瘫在娘亲怀里,嘴巴还是红红的。
「怎么样?」
神清气爽的娘亲递给我一杯茶:「这次输了几招。」
「没输,我在他现出原形前一招都没输。」
我骄傲地抬起下巴:「下次我就可以挑战二太子了,我争取不那么早嗝屁!」
「不错,不愧是我的种!」
娘亲很满意,娘亲很高兴。
于是她亲自下场陪我玩玩。
在把我捶得磐涅三次后,她大赞我最近进步非凡,于是说什么都要奖励我一下。
我激动万分,以为她要再教我几招。
谁知夜晚我的房里踹进来一个被捆了手脚的男人,还是一个我很熟悉的男人。
「三……三太子?」
我的手一抖,好好的一盏茗茶全都贡献给了裤子。
只见我的老熟人抬起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恶狠狠地冲我咆哮:
「狗日的死鸟,你最好把我一口气弄死,不然等我恢复了必定……唔!」
刚抬起没三秒的脸深深地嵌进地板砖,娘亲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打出感情了呢,没想到他对你误会这么深。」
「这……我们之间只有恨啊。」
我不止一次拿他练手,不管是正面杠还是背后偷袭,我俩已经结下了仇怨,是那种战场上会背后放冷刀子的关系。
「那算了。」
娘亲冷漠地勾勾耳畔的发丝:「既然都仇视到这份上,宰了吧,免得他给你使绊子。」
「!!!」
我一惊,看娘亲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赶紧拉着她的袖子:
「等等,也不是不能培养感情的,我看他长的不错,是我爱的那盘菜!」
「是吗?」
娘亲扫了眼地下的男人,没再多说什么,一个给女儿解闷的礼物罢了,还不值得她费心思。
「那就留着吧,等你武艺再精近一些,娘亲给你送更好的来。」
她鼓励式地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把三界内所有适龄的男人男孩全都当成了礼物候选。
不过也无可厚非,到她这种层次,还真就没什么顾忌。
3
我多了个麻烦,还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在我娘把三太子龙圩捆来的第二天,妖界皇族吹锣打鼓地送来了大量嫁妆。
那位老龙王更是隔着大门就贱嗖嗖地喊我娘亲家。
还说什么早就把我当儿媳看待,我和龙圩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我觉得他在放屁,但娘亲却很喜欢有人夸她会养țũ̂₃崽,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替我收了嫁妆。
「既然你都来了,那省得我去通知你。」
娘亲掏出一个内敛的圆珠弹给老龙王:「这是我家给你儿子的聘礼。」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瞧老龙王激动地掉毛来看,应该不是凡物。
于是史上最简单最快速的一对小夫妻诞生了。
娘亲瞅着我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有些歉意:
「哎呀老东西嘴巴真会说,弄得我都忘了告诉他,他儿子不是正夫了。」
「你还要再给我娶啊?」
我满脸黑线,感觉娘亲不把我当鸟看:「我很忙的,我要练武我要打架,我不喜欢情情爱爱。」
「没事,玩玩而已。」
她微微一笑:「日常我陪你爹没空管你的时候,你可以拿他解闷。」
好一个解闷……
不过确实也是。
我瞅瞅憋屈的龙圩,又看看他身上那件妾式的小粉衣。
感觉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我搂着他大方地问他想要什么,我们家什么都有。
「呵,我要你的心你的肝!你给不给!」
他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给就放我走!」
「那你走啊。」
我摊开手臂很是潇洒:「谁不让你走了,脚长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这可是你说的。」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摔下外衣卷起狂风飞速下山。
我不奇怪他的离开,我只奇怪他怎么这么天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老龙王的队伍再次飞奔上山,这次他带来了更多的嫁妆赔罪,硕大的明珠箱里还多了只被红绳捆着的龙。
龙圩哭得可伤心了。
也不知道他搁家里遭受了什么,把自己关房间里哭了整整三小时才开门。
之后就老实地跟在我身边,再也不提回去的事。
见他都不嚣张跋扈了,我反倒不习惯。
干架斗殴都没什么心情,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哄他。
「我带你去人界看烟花怎么样?」
看他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我蹲他身边耐心地哄:
「江南的烟花秀和云船很是漂亮,我带去你看看?」
4
我想哄他来着,但没想过会哄出个小青梅。
我搁外边抱着手臂看烟花,船内是龙圩和他小青梅初雪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们打见面开始就有说不完的话,那只小六尾狐更是眼泪哗哗的,好像龙圩受了多大苦一样。
明明我把他养胖了三斤,她是从哪看出他瘦来着!
我内心有些不岔,但没有表现出来。
搁外边守门的青丘护卫长得人高马大,沉默得一批。
我挺钟情他的绿头发,于是压着他问原形是什么。
他好似吓了一跳,俊朗的脸上顿时全是无措:
「小的是血统并不纯,父上是一只阴鸦,母亲是赤狐。」
「血统纯不纯有什么要紧的,这世间更看重的是拳头,一力降十会,只要你实力够,什么家室权利自然而然就会攀附到你身上。」
我想起爹爹了。
我爹的身份尊贵且神秘,据说天帝见了他都要口尊一声公子。
但他再牛掰,还不是被娘亲一个眼神吓得哭戚戚,整日对我抱怨娘亲爱刀比爱他多一点。
「所以,加油!」
我拍拍他的肩膀勉励一声:「我挺看好你的,出身从不代表未来,你看我哪次打架那些老家伙把我当鸟看了,还不是把我揍得扣都扣不起来。」
「尊上……」
他抖抖唇瓣,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这厢闲聊完了,船内的二人也慢慢停止了话。
龙圩出来后不情不愿地和我道了声谢,说自己心情好多了。
我点点头:「既然心情好了,那我就走了。」
「???」
他奇怪我的话术,但我没义务和他讲明,只冲着那个护卫点点头。
在狐族小青梅即将茶言茶语前,飞身离开。
长刀横前,我目光紧紧锁定那个带着胭脂香粉的花船。
「平楚……」
我咯咯笑了:「三年前你剁了我的头装酒,这次轮到我把你钉进石板当铺路石了。」
「出来,不想我把你的鬼妾全都宰了的话!」
满江的雾气包围了我,花船上的灯火忽明忽灭,一声沙哑的男低音响在我耳边。
「麟女为何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兴奋……」
身穿袈裟的鬼和尚笑着看我,目光悠长又勾人,狐狸似的眼尾还新潮地点了洒金。
我很不喜他。
同样是爱打架的疯子,他却每次都要站在制高点说教别人。
上次更是在我宰魔头的时候偷袭砍了我,理由是我杀的那个魔头家里十八口人等着他带粮回去。
有病。
幸亏我是凤凰,几乎是不死之身。
不然当真死的冤。
不过这也导致我两敌对上了,今天带龙圩出来玩偶然碰上了他,真是幸运啊。
我的刀尖开始泛蓝,炽热的炎火像水一样砸在江面。
「平楚,你死定了!」
我开始疯笑:「我从发现你开始就驱散了人群,这次没有人可以让你附身躲藏!」
说罢,刀尖一挑,我瞬移过去对着他脖子就是一刀。
刚开始他还能笑着调侃我火气大,但接了我两刀后面色开始凝重。
「麟女非要赶尽杀绝吗,我并不是大恶之人,杀我你也会背负因果。」
他招招接得匆促,袖间的佛珠翻滚冒出金光抵挡,但这奈何不了我。
每一次死亡磐涅我都不会害怕,我喜欢见血,我喜欢对敌时毫无保留的拼杀。
只有我疯的够厉害,那就不会再经历绝望。
5
「麟女!」
平楚的衣袍炸碎,结实的臂膀上滚动的佛印闪现,从身后砸向我。
我硬抗下这招,以伤换伤将他砸进湖底。
被炎火焚煮的湖水沸腾着,烟雾弥漫间,平楚踉跄地爬上那艘画船,掐指袭击龙圩他们。
「不要留手!」
我飞身赶回去呼吁龙圩:「联手宰了他!」
「龙圩哥!」
小六尾惊呼一声躲在他身后,不大的画船上,龙圩顾及伤到她,所以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没一回合就被平楚捏住命脉,要挟着看我。
「麟女,别这么伤我心。」
平楚嘴角的血丝不断,但他还是在笑:「你也不想我把你刚纳的小金龙捏死吧。」
「龙圩哥!」
六尾又开始哭了,我反手一震将她抛给护卫。
「带你家狐姬离开,接下来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事了。」
「是!」
青狐侍卫没有矫情,扛着主子飞快离开此地。
清了场,我背着手笑看像面包一样夹着的两个男人。
「好了,我把无关人士全都赶走了,你现在可以杀他了。」
「……」
「怎么,不敢?」
我好笑地看他:「一条龙而已,你觉得老龙王会为他和我家翻脸?」
「你是小看了我,还是小看了我爹娘。」
他没说话,似乎被我这无情的面貌给震住了,连龙圩也白了脸。
「不过你放心……」
我安抚地对龙圩勾起嘴角:「他杀了你的下一秒我也会宰了他,一命抵一命,你父皇不会说什么的。」
场面就这样僵持下来了。
平楚张张嘴有心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我瞬间抵住他二人。
隔着龙圩,我毫不留情地一刀刺向他的心脏。
「țū₎优柔寡断,你也配和我比拟?」
浓郁的黑气从平楚身上四散,ŧů₀我推开龙圩,再次挥刀扎进平楚的心口。
我说了要他死,那他就一定会死。
我从不开玩笑。
「真狠啊……」
挂在嘴角的血丝从红转向黑,眼睛都泛红了平楚还在笑:「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三生石上的姻缘。」
「什么玩意?」
我又捅了一刀,抵着他心口问:「姻缘?你和我?」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的笑从平淡到疯狂,嫣红的嘴唇勾起难以捉摸的弧度:
「不过我好喜爱……麟女……只有这样疯的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妻……」
最后的那段话我懒得听。
刀尖上挑我宰了他。
「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和你有姻缘,这事问过我爹娘了吗?他俩早八百年就蹲守三生石帮我相相公了,你要真是我注定之人,还由得你在外面收那么多女鬼?」
「一生下来就接到我家,和我养在一起培养感情了。」
冲着他溃散的身影,我踹了一脚。
「少做梦多修炼,等投完胎修炼好了再找我报仇。」
6
今儿的花灯游湖我很满意。
心情颇好,我回家就拿油布给爱刀保养,但是龙圩脸垮得很难看。
我给的伤药他不肯接,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不知道生什么气。
不过这都不重要,我的挑战榜上少了一位才是重中之重。
我高兴地一蹦三跳去和娘亲炫耀,自傲地告诉她我比她年轻时还要厉害。
然后就被她头朝下栽在门口当树了三天。
「什么玩意,老娘巅峰时期一打十六,我提了吗?」
她翘着脚捏了枚果子喂爹爹:「你说她最近是不是有点飘啊,都敢跑我这甩尾巴了。」
「哎呀,你就说反话吧。」
爹爹勾了她一眼吃下果子:「你就没停过笑好不好,咱们家小鸟这么出色谁不羡慕,也就你整天把她捶进土里,我掐法决给你们填坑都赶不上你们破坏的速度。」
「明明是你宠坏了她。」
娘亲说着说着掐了爹爹脸一下,两个人又开始打情骂俏起来。
我费劲地把头拔出来,偷溜赶紧跑回自己的院子。
再看下去会被反应过来的娘亲砸进地心的,她可不准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和兽看到爹爹的美色。
等回了院子,我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等伤口恢复。
打算和我怄气到死的龙圩看我狰狞着脸,不岔地丢了瓶伤药给我。
「你硬抗什么,又不是没有药。」
「那你又是硬抗什么,非要和我怄气?」
我弹了弹玉瓶:「别告诉我,你是在生气我捅你了啊,太 low 了。」
「……我不可以生气吗!」
他拍桌子站起来:「你都娶了我,为什么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伤我!」
「哈?」
这话刺激啊,我伤口都顾不上了,站起身拎着他脖子打量:「你没病吧,当真要进我家门?」
「你!」
他又生气了,踹了我一脚,反身关了门不准我进房。
「狗日的死鸟,我就不该有这份心的!」
他大声骂我,叽叽喳喳的比我还像鸟。
我很奇怪,龙圩是不是回来的时候被人掉包了,怎么突然恋爱脑起来了?
我趴在门缝朝里看去:「龙圩?龙圩?」
「干嘛!你要道歉啊!」
他气呼呼地又踹了门一脚:「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哄的。」
「我干嘛要哄你?」
挠挠头皮我继续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恋爱脑会被骗去山沟沟挖野菜的,到时候丢的还是你们妖界皇族的脸。」
「……滚啊!!!」
这次他骂的声音更大了,一副和我不死不休的样子。
惹不起惹不起,男人都好烦。
我拍拍身上的灰,一骨碌的跑下山,接着去找人打架了。
7
赖于我刚宰了赫赫有名的鬼和尚,接下来我去串门约架很是不顺利。
战力彪悍的大佬我接不下十招就被锤得磐涅,低于我的不敢和我对打。
我整个人处于迷茫的缺架状态,只感觉天昏地暗人生没有方向。
「呜呜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没有人和我打架!!!」
我哭着给这座山的兽王身上抹蜂蜜酱,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吃完了晚饭。
兽王手下的猴子精吓脱了水,他战战栗栗地给我递签子纸巾,还很勤快地把厨余垃圾打扫干净。
「尊上何不去冥府寻上仙切磋?这些年陨落的上仙有不少都在那修炼恢复实力,很有几位能与您做对手。」
猴子精很有头脑,为了让我走,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人名。
我很感动,临走前把他锤进土里当花肥。
「看你这么识趣,那我就不计较你给我下毒了。」
拍拍手,我起身离开,不过方向不是冥府,而是妖界。
我好不容易挣扎着从绝望中爬出来,为什么要再痛苦地旧地重游呢?
我是疯但不自虐。
做对手的人那么多,我干嘛找不自在的去那?
非得被他们认出来,再来一场撕逼?
再说了,还不到时候。
我自嘲地挥去脑海里的身影,放松神经继续找下一位。
只是我不知,命运就是这么无情,我已经拼尽全力不再计较那些往事。
但有人就是不放过我。
榨干我的血我的骨,甚至连我死后的灰也要再利用制成盒悬放在城楼做那照明的灯火。
他们认为这是大义,是崇高的牺牲,我该理解该笑着任由他们剥削。
可我不服啊……
凭什么……
和二太子互殴肿成包子脸狼狈跑回家,我躺下床上细细想着对方的一招一式,在脑海里模拟破解的办法。
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梦里我再次看到那个人,他穿着玄色的凤袍,指着一株红花问我美不美。
不等我开口,他便拽着我的头发质问我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要伤青鸟,为什么要抛下族人。
他说我享福了那么久,该为族里做出贡献了。
他说虽然骗了我,但我没死不该计较。
他说青鸟才是他注定之人,和我只不过是一场错缘。
我醒了。
被血腥味刺激醒的。
狂躁的炎火将山烧成平原,龙圩趴在我床前死死地握住我的手。
等我睁眼看他后,他呸了我一口:「发什么疯呢,大半夜不睡觉烧山,幸亏你爹娘不在家,不然打死你。」
「给你封口费不准和他们讲啊!」
我收敛好心情赶紧贿赂他:「法宝名剑丹药随你挑。」
「切,我是缺那些的人吗。」
他白了我一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外走。
我看见他衣袍上全是昏沉的刀口,知道这次能这么快醒少不了他帮忙。
于是愧疚地把他抓回来,撕了衣服给他浑身涂了药。
「你大爷的死鸟……住手!我去你……啊啊啊!不准扯我裤……」
等擦完药,他瘫在床上红成了条清蒸龙,眼含泪水地不肯看我。
背着身子缩在床角。
我脑子不是很清醒,这场梦耗损了我不少心力,所以也没时间哄他。
见他不吭声,我就当他累了。
抓过来搁在隔壁枕头上,盖了被子一起休眠。
「你……这是你招惹我的!」
昏昏沉沉间我好像听到了谁在我耳边说话。
「不过我不要穿粉!我要正红!」
8
我挑了九蛇的老巢,把那一家子吃人的蛇蛇打结涂了色挂在房檐下当红绳结。
龙圩很无语我的恶趣味,坚决不肯要。
我也不强迫他,吓他显三次原形后就不玩了。
他破口大骂,抓着双剑追了我八座山不歇气,非要把我剁成肉泥不可。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我逐渐长高,人也越来越疯,常年不回家,满世界地找人打架。
龙圩其实是个喜爱山水作画的龙,如果不是我挑衅他,他大概就一辈子做个温尔儒雅的小三太子。
而不是整天找我,把浑身是伤的我扛回家。
「你能不能歇一歇,别老是出去打架啊!」
一次我差点磐涅不回来,他发了火,拽着我的衣领问我到底想干嘛。
是不是完全不顾及家里人的感受,也不管他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语气轻松地问他怎么又说胡话,都说了他是自由身,当年的娶嫁只是玩笑之说当不了真。
他不理,红了眼死死地盯着我等我回答。
「别傻了龙圩,你明知我不喜情爱,干嘛这么执着,痴情的人永远得不到回报,何必呢。」
「你骗我。」
他说:「我不相信你这么绝情,你肯定对我动了心,但是你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主动点。」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让他委屈的,如果我当真对你有一丝情感Ťų₉,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待在我家。」
「而且……」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没松口娘亲的决定,这么久了你始终穿粉衣,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吗。」
他说不出话了,倔强的抬头看屋顶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他好爱哭啊,明明从前和我打得只剩个头的时候也能狠狠地撕咬我,眼里只有暴戾。
但现在却总是哭。
哭我受伤,哭我约架数年没有消息,哭我差点死在外边。
他不像龙圩了。
「你给我一句准话,我待在你身边是不是碍你眼了。」
最后他只问了我这一句:「妾也可以,凭我的手段要不了多久我就是正夫!」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又哭了,砸了药踹了桌,狠狠地用剑在我身上戳了两个洞。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龙圩非你不可了是吧!」
「我告诉你,喜欢我的女子多得龙湖都装不下,我这就下山,明天就结亲!」
他咆哮地把整个屋子都劈了,披头散发地看着我:「白红炽,你让我恶心!」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离去,只觉得心头当真松了口气。
「崽,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娘亲倚在破败的大门上看着我:「又不是必死局,何必弄得这么僵。」
「说什么,娘你告诉我该说什么,说我要马上去把整个冥府都挑了,要和冥府的三百位上仙死斗。你乖,你搁家里安心当个寡夫,这辈子就这么过吧。」
「我又不是有病。」
我瘪瘪嘴有些不开心:「干嘛要耽误人家,本来就是抢回来的人,这场孽缘早该断了的。」
「孽缘吗?我怎么看你乐不思蜀。」
娘亲掏出个桃掰一半扔给我:
「不然你也不会拒绝我给你塞暖床的,他长得又不是绝顶,还没你爹一半好看。」
「谁和你一样肤浅只看颜值啊……」
我再度叹气:「不过真的谢谢你,娘……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明了我不是你的孩子,但你还是庇佑了我,给我时间成长。」
「谢什么,你就是我的崽。」
她咬了口脆桃:「你我生来就注定有这场母女情。」
9
在我跳下冥府去了结前生恩怨的时候,龙圩娶亲了。
他真是行动比台风都快,一眨眼整个妖界就红灯高照地宣布喜事。
他娶的也不是别人,是他的小青梅初雪。
敲锣打鼓,热热闹闹。
迎亲的队伍庞大又壮观,他骑着鲛马一身红衣俊朗非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这样也好,那只六尾狐和他从小认识,不算陌生,婚后生活Ṫŭₜ肯定比我们最初要温馨。
我背着刀,断绝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沉下心跳了仙台。
这一仗没有回头路,九死一生生机渺茫,爹爹的病娘亲这么多年一直稳着,相信我的离去他不会太受打击。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这偷来的半生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再可留恋的。
闭眼前我告诉自己,不后悔。
「你……你是上一任祭……唔!」
冥府的西北方是凰族的族地,我高调地杀了进去,挥刀斩了每一个惊愕我活着的人。
黑沉的冥府啊,一切都是那么的阴郁,连炙热的血都暖不了这片土地。
所以他们才会发疯地渴望重见阳光,用稚儿的尸骨搭建一座攀爬向上的桥梁。
我的衣袍沉重地往下坠,滴滴昏暗的水珠沿着我的来路撒下足记。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尖叫地逃跑,有些人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痛哭求我绕他一命。
他们说那只是幼时的玩笑,并不是害我死去的真正理由。
我相信了,所以他睁着眼倒下了。
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刀卷了口就换剑,剑断了就换斧。
我进入冥府七天。
再踏出族地时,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喘气的。
我的杀虐太多,冥府不可能放过我。
几乎全冥府的上仙都来了,他们站在云间质问我是不是疯了,寻仇居然疯狂地灭了凰鸟一族。
「所以说……你们一直都知道他们拿孩子活祭?」
我癫狂地大笑:「不是说冥府的上仙是这世上最讲究因果轮回的吗!你们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活祭!」
「还是说你们也想趁着机会破了冥府法则,好逃离这里所以才不管的?」
「啊?怎么不说话了?」
10
黑沉的云层被刀光破开,我夹着云雾冲向他们。
层层燃烧的炎火在我身后铺开,化为火羽燃烧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脑子是混浊的,战斗到这个层次ťű₎已经不是拼技术而是拼命。
靠本能撕咬一切猎物。
我化为凤凰将这片天焚烧,将那些年的血和泪通通赤灼干净。
没有人计数这场战斗打了多久。
我数到 75 次磐涅后神识彻底下线,扭曲的视线里黑压压的人影将我包围。
有什么东西穿透了我的翅膀将我钉在大地上。
我尖叫的语鸣,用喙啄杀了两道黑影,扯下血肉再次开始磐涅。
没什么好怕的。
我告诉自己,一切后事都准备好了,我也没有退路。
上吧,等的不就是今天吗。
「白红炽!!!」
金色的光芒砸偏了扑向我的黑影,有个红色的人冲向了我。
一边跑还一边哭。
「玛德你不是好鸟!我恨死你了!!」
我当然不是好鸟啊。
我的翅膀再次挥腾,巨大的火羽重新燃烧,点燃整个战场。
那个红色的人一直黏着我,他骂得很难听,比凡间村口骂街的阿婆还要脏。
而且全是骂我的。
他说没见过我这么蠢的人,搞什么生死离别误会重重,真是蠢死了。
他说他等了我很久,压着那些宾客等我来抢亲,可我就是不肯来。
他说:「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喜欢正红!你不给我穿我就咬死你!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我穿着红衣陪你!」
我看不清他了,也不太记得他是谁。
燃烧魂体一次次突破磐涅,我已经丧失灵性化作野兽,只知道杀戮。
他也发现了。
但这次他没有哭。
巨大的龙首高傲地抬起:「她是我的妻子,你们伤她就是伤我,这场仗不死不休!!!」
巨龙和凤凰在冥府飞腾,整个轮回的黄昏之地搅动得天翻地覆。
有两道身影站在出入口静静等着。
身后是横七倒八的人影。
「唉,我的崽哪都好,就是挑男人的眼光不行。」
纤纤长发的那个抱着手臂叹气:「下一代的颜值肯定低了不少。」
「所以麟主啊,不如选我。」
鬼气缠身的男子说道:「我与麟女本就有姻缘,何不就此机会弄死那头龙,选我做女婿。」
「可你没头发啊,我不喜欢没头发的。」
「我实力强姿势多,还能御魂。」
「可你没头发啊。」
「我家有宝山数十座,父母皆是高位神,我的……」
「你没头发。」
女人打断他说道:「秃是会遗传的,我讨厌秃。」
「……」
狂狷的凤鸣和龙吼响破云霄,两道身影从冥府掉了出来。
女人不再闲聊,冲上去抱起其中一个就往回跑。
可惜没两步就被剩下的那个拽住的脚。
「放……开……她……」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她是……我……的。」
「你你你个头!」
女人一拳头将他的脸镶进土壤:「死结巴长得那么丑还肖想进我家门做正夫,做梦吧你!」
说罢她抱着怀里那个扬长而去。
留下鬼气的男子和地下那个漆黑的焦龙。
「唉,真是闻者见泪哦,我都看不下去了。」
男子摇摇头拎起他快速跟了上去:「算了,我还是骗下一代小麟女吧,这次就让给你。」
11
我做了个梦。
梦中我又是那个弱小可欺的孩子。
族人骂我不详,说我不该活。
从小到大我没有享受过一丝温情,族人欺我伤我,父母弃我利用我,我挣扎着活到成年,以为能用这天生的不死之身在族内谋得一席生存之地。
但很快我就发现错了,我能力越显圣,族人就越厌我。
很奇怪,他们欺负我都不用找理由,想怎么害我都可以,没有公道可言。
我被骗挖去了胫骨,又断了手,躺在地上看着那冥府的白花吸了我的血逐渐染红,那万里嫣红的场景,不管我磐涅多少次都是噩梦。
后来我学会发疯,我要保护自己,保护这条岌岌可危的命。
可我又错了,错在相信情感相信男人,相信那个说带我去看红花的男人。
他说带我离开,却在我背身后抽刀断了我的脊梁骨。
我倒在冥府和魔界交接的土壤上,死不瞑目,再也生不出一丝磐涅的力气。
他们站在我的尸体旁叹息,说这届的祭品怎么这么多事,早知如此就该在我没出生前搅浑我的灵识,让我痴傻地过完一生。
我不甘心啊……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这群败者凭什么踩着我的尸骨,用我的命去搭建重回天界的阶梯……
我倒在那菱角狰狞的石洞里,混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前辈们,一起看着族人在我们头顶施法。
他们笑着看着,催促大家赶紧孕育下一个祭品,说再过不久就能打回天界,重建凰族的荣耀。
他们走了。
在吸饱了我的血脉和力量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有意识。
但我不想就这样泯灭。
我的魂飘啊飘,推着身体一点点地往前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花了三年爬出洞,十年爬出凰族族地,七年爬进两界边界,然后撑着最后一点不甘心,安然等待机会。
又是一个十年,我等来了一个匆忙赶路的男子。
他是去战场寻妻子的。
怀里的那颗蛋他抱得很紧很紧,那是仅次于妻子的存在。
但他选错了路,遇到了妻子的仇敌。
他没死,但是怀里的蛋被恶意打碎了,当着他的面连最后一点蛋壳都被碾成灰。
男子疯了,他燃烧魂体杀光了仇敌,跪在地上抱着那捧湿土狂哭,疯疯癫癫哭得满脸都是血。
那血勾起了我最后一点意识,我的脑子突然闪现一个念头。
于是我赌了一次,燃烧再燃烧,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烧干烧尽,混着男子的血尝试磐涅。
我成功了,他是麒麟是天地瑞兽,血脉纯净高不可攀,我成功活了下来,用最纯洁的姿态化为一枚蛋躺在血泊中。
疯癫的男子不哭了,他抱着我视我为珍宝,说我是他生的孩子。
他要带着我去找妻子。
他的魂体出了问题,不记得那件伤心欲绝的事情,那位让人恐怖窒息的妻子没说什么,也从不提。
她只是默默地,将那些可疑的存在从世界抹去,一人一刀杀得天地都是浑红的。
她不怪他。
她只怪自己无能,竟然给了外人伤害他的机会。
那场仗打了很久,打得整个魔界只剩一人。
妻子拖着两位让战争发生的起源走出战场,耐心地告诉他们没有下一次。
她不能动法则立下的界内底柱,但那些和他们相关的一个都别想活。
「古有皇帝一怒诛九族,今有我白蔹杀光全天下。」
她用刀尖拍拍二人的脸:「你们的亲族朋族,我已经送下去了,也不用等轮回,没那玩意。」
她笑着眼睛发红:「我儿的命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12
我又活了下来。
而且诡异的是这次睁眼在蛋里。
我朦朦胧地听着娘亲狂笑,爹爹大骂,叫嚣着不准谁谁谁进来。
说那个人长得没他俊,配不上我。
「我女儿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个丑兮兮的家伙也想进我家门,我呸!」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家乖崽本来不用化蛋修养的,都是因为护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才害她伤得这么重!」
「滚!趁早滚!」
爹爹噼里啪啦的又摔又砸,指着门口骂的腰都直不起来。
娘亲从头笑到尾,疯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笑什么笑啊!」
骂完那个,爹爹回头又拽着娘亲喷:
「你不是说只是平平无奇的打架吗,为什么冥府塌了!为什么女儿伤得这么重,你怎么当娘的!」Ṱŭ̀⁺
「你是不是躲懒没帮忙!女儿被殴打的时候你是不是搁旁边睡着了,你说!」
「冤枉啊!」
娘亲委屈:「我去的时候她都打完了,我就跑后勤帮忙抱回来,哪都插不上手。」
「最好是这样!」
爹爹霸气地扫了她一眼,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抱起我:
「呜呜呜……委屈你了我的宝,你娘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成天不是擦她的刀就是跑外边躲懒,都不管咱们父女的死活!」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嫁个什么劲儿啊我,还不如在仙山闭关,省得见她这个烦人精!」
「……」
娘亲好头疼,娘亲好害怕。
她捂着头在爹爹的叨叨絮絮中认错,发誓绝对不会再拍手笑看我挨揍。
但她嘴服了心里还是不服,偷偷躲一边抱怨:「她自己没本事的好不好,换我来……」
「嗯?」
「……」
日子就在这鸡飞蛋打中过去。
我又破壳钻了出来,这次羽毛很是漂亮,再也不是原先那身黑金交错的杂毛了。
我甩甩蛋液,在娘亲爹爹慈爱的目光中挺起小脖子:「我饿啦!」
12(番外)
我叫龙圩,是妖界皇族的三太子。
打小我就千娇百宠地长着,从没受过挫折。
平生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游玩看山水,然后用笔画下来。
我以为这辈子就是这么平淡且温馨地过着,然后和青丘的小青梅结婚生子。
但没想到一次外出写生,将我的下半生和一个疯子捆绑在一起了。
她就是个渣渣垃圾鸟渣!!!
她脑子有病真的有病,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每天都在打架!!
第一次见面就轰碎了我正在写生的山,接着蒸干了我绘画的湖,还把我最最喜欢的梅林给砍成了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她势不两立!!!
从那开始我抛下了悠闲的皇族生活,开始疯狂修炼,我要砸死那只臭鸟,我要拔光她那身丑八怪的羽毛!
我要她给我的山我的湖我的梅林道歉!!!
然后我就被她揍了,虽然我也揍回去了,但是还是输多胜少,她也就挨了我四五回打,之后就以压倒式的力量把我揍得面部全非。
就在我发飙要闭关修炼打回去时,一个女人将我打晕丢在那只臭鸟面前,她说我是臭鸟进步的奖励。
我脑子嗡嗡的,还没回神就听见臭鸟嫌弃我,说和我没关系。
你居然敢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好不好!
然后我就被恐怖威压震得爬不起来,那个自称是臭鸟娘亲的女人,完全不把我当有灵识的生物看,在她眼里我就只是个让女儿开心的玩物。
女儿不要,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我以为我要死了,谁知臭鸟立即维护我,说其实她早就爱上了我,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她……她脑子肯定有病。
接着有病的就是我父皇,抽风一样地把我嫁了,我跑回家和他理论,然后他又把我捆了送回来。
还说我是个有福气的龙。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被关进箱子前我骂出了声。
之后待在臭鸟家的日子就没什么波折了,她对我挺好的,或者说并不在意我。
我有些难受,整天怏怏的。
她没说什么,带着我去了凡间欣赏花灯。
凑巧的是路上我遇到了外出玩耍的小青梅。
她拉着我说了很多,还故意在臭鸟面前显摆和我的关系,我挺尴尬的,因为我真的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但是见臭鸟和那个长相颇好的护卫聊得那么起劲,我不服了。
所以我立即走出去打断他们,告诉她我不玩了要回去。
哪知她根本不在乎我,点点头自己离开了。
然后就是和一个疯和尚互殴,打得难解难分,两人还很相熟的模样。
我讨厌他们这么没有分寸感,但我不清楚这种讨厌从何而来,反正就是很烦。
特别是那个和尚输了后要挟着我,一口一句地喊臭鸟麟女。
我的火气更大了。
而且……臭鸟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她的刀只斜了半寸,接着没有犹豫地刺穿我的胸膛。
我听见他们隔着我热切地说着什么,接着我就被推开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你娘亲留我一命。
我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她完全不理会,回来也不管我的情绪,还笑话我是凡间挖野菜的恋爱脑。
之后也总是气我,拿我讨厌的蛇吓唬我,每次见我炸毛的吓出原形她就开心,贱嗖嗖地拎着蛇转身就跑。
好烦啊!!
我以为我们会这么打打闹闹的一辈子,我也做好了和她相守一生的准备。
为此我还偷偷跑去学习怎么孵蛋,听说臭鸟一家都是男子生蛋的,我也努力去学。
日子就这么过着,有一天她突然发疯烧了整座山,梦里哭喊着救救我。
我好心疼,我冲过去抱住她哄着别哭,一切还有我。
她听不见,她梦魇了。
那一晚我忍着痛抱着她唱歌,哄她平复心情。
我好心疼,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哭成这样,是不是磐涅过多伤了魂,我握住她的手给她输送魂力。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她有事。
谁知她醒了后对我冷淡了不少,开口就是要还人情。
她把我当什么了!
我转身就要走,她却拉我上塌给我上药,我挣扎过了但是她力气很大。
很快……我就决定下半辈子都不给她被子盖!
死臭鸟就这么穿寝衣冻着吧!被子都是我的!
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了,那段乱七八糟蹩脚的谎话我也不想回忆。
我只记得她在漫天炽火中将我牢牢抱住,告诉我一定要等她。
她说自己是这世间唯一的凤凰,法则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掉。
我记住了,我拖着身体守在她家门口等着,等她来接我。
她答应送我正红的婚服,说娶我做夫,她不能失诺。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身上的鳞片卷了废了,她还是没出来。
春去秋来,候鸟一代又一代。
我再也没见过她。
她骗我了是吗,她就是不想我冠她的姓,就是不想我嫁给她,她个骗子,她是个骗子!!!
寡夫怎么了,我守寡一生又怎么了,我乐意啊我高兴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抽出那把陪伴我多年的细剑,再最后望了眼那座小院。
「你骗了我没关系,我守诺了就行。」
横剑在脖颈,我闭上眼割了下去。
「我去,你有病啊!」
熟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忐忑的睁开眼睛去看那个抢下我剑的人。
只见她丢开剑深吸一口气:
「干嘛啦你,说好的嫁给我给我生 108 个蛋的呢,这还一个都没有呢就自尽。」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个骗子!」
我哭着抱住她,眼泪疯狂流。
「对不起啊,晚了点才来见你。」
她笑着拥抱我:「我拿下半辈子赔你好不好,别哭了。」
「哭多了穿婚服可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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