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的演繹式婚姻

為了躲避家族聯姻，我和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協議結婚了。
領證當天，看著對方一米九的身高，我陷入了沉思。
可小明星卻努力維持合同裡的嬌妻人設，扭著腰喊我老公。
我強忍不適，點評道：「演得有點太過了。」
於是小明星哭了整晚，我也哄了她整晚。
可後來，小明星裙擺一拉，掏出來比我都大。
我徹底繃不住了，吵著要離婚。
當晚，他嬌妻變人夫，摟著我的腰，做了一遍又一遍。
1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可以接受嗎？】
發完消息，等待了幾分鐘。
對方才慢吞吞回復。
【嗯…但是我有個要求，可以提嗎？】
【當然可以。】
畢竟我合同上的條件算得上苛刻，對方提點要求也無可厚非。
【我想婚後五年內不提離婚。】
落在螢幕上的手指頓了下，很難想到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
作為女孩子，青春是很寶貴的東西。
如果只是為了這麼一份明碼標價的婚姻，其實並不值得。
或許是等待的時間太久，對方極其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嗯……如果顧總實在為難，也可以不作數的。】
我敲了下螢幕：【可以。】
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目前來看。
對方這次幾乎是秒回。
【謝謝顧總！我一定會努力的！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我發了個【嗯】，便摁熄了螢幕。
是個很有禮貌的女孩子。
應該會是合作的最佳人選。
這麼想著，我直接起身，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就往外走。
一邊還不忘吩咐助理。
「去民政局。」
助理宋潭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做出了決定。
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沒有多問，只是恭敬地應了一聲：「好的，顧總。」
2
在添加對方好友之前，我就已經派宋潭將人的資料調查得一清二楚。
林漾，今年 26 歲，名校畢業，是林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家裡還有個剛大學畢業的弟弟。
目前在娛樂圈混跡，是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勉強算個公眾人物，沒有黑料。
最主要的是，他家現在面臨破產的風險，急需一大筆資金周轉。
這也是我選擇他的原因。
起碼在明面上，他足夠「乾淨」，且身份不會給我帶來麻煩，但也能堵住一部分人的嘴。
到民政局時，林漾已經到了ṱųₛ。
對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外面套著一件駝色的大衣，長卷髮披散在肩頭，露出精緻的側臉，看起來溫柔又乖巧。
只是身形過分高挑了，站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走近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我自詡身高不算矮，至少有一米八，可眼前的女生明顯比我高得多。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我認錯了人。
「你好？」
女生扭過頭來，毫無意外地，是一張很漂亮的臉。
只是和照片上明豔的漂亮不同，現實中的他，漂亮中帶著點攻擊性。
可細看下，那雙琥珀色的杏仁眼又帶著幾分無辜，像一隻溫順的小鹿。
這種反差感讓我微微怔了一下。
「顧總？」
聲音也挺出乎意料，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是讓人很舒服的聲音。
我回過神，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林漾好像很激動，能看到他顫抖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
「進去吧。」
我收回視線，語氣平淡地說道，率先邁開步伐。
林漾乖巧地「哦」了一聲，邁著長腿跟在我身後。
我能感覺到身後打量的視線，不只是林漾的，還有周圍人的。
畢竟，我和林漾的身高差確實有些引人注ṭũₛ目。
我雖沒資格評判女生的身高，要求他做什麼改變。
可對於未來老婆比自己高這件事，卻讓我不得不在意。
但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
3
可當看到結婚證上的照片時，我還是不由一愣。
所以為什麼，就連坐著，他也比我高？
而且，他好像還刻意彎了腰。
正沉思著，宋潭停好車快步走了過來。
整理了下略微淩亂的工作服，抬起頭微笑著說出自己的臺詞。
「顧總，這就是夫……人吧？」
他的話在看到林漾的瞬間卡住，表情有些微妙，不過很快反了應過來，恭敬地喊了聲：「夫人。」
林漾似乎有些害羞，往我身後縮了縮，可根本藏不住什麼。
他怯生生地叫了聲：「你好。」
宋潭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宋潭立刻收斂了表情，恢復了嚴肅的樣子。
「走吧。」
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4
回去的路上，車裡很安靜。
林漾一直規規矩矩地坐著，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很淑女的坐姿，可整體上總覺得哪裡透著些詭異的違和感。
不過我並沒有深究太久，畢竟眼下躲避家族聯姻才是要事。
因此剛到別墅，我便將兩本結婚證放到茶几上，拍下一張照片發給了我爸——顧家現任掌權人，顧之遲。
然後言簡意賅地交代了重點。
【已婚，勿擾。】
過了幾分鐘，那邊果然炸開了鍋。
【顧靳言！你居然敢不聲不響地結婚！】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你娶了哪個野女人？！你讓我怎麼跟楊家交代！】
【不行，你跟我視頻通話一下，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狐狸精能把你迷住！】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螢幕上不斷跳出的消息，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十五前，顧之遲為了自己的利益另娶他人，拋棄我和母親。
現在他生不出兒子，又把我找回來，逼迫我聯姻，替他當掙錢的工具。
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5
「顧之遲要跟你視頻。」
林漾正仰著頭，貓兒似的打量著自己的地盤。
聽到我的聲音，他回過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好呀！」
他答應得很快，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看得出來很重視這次視頻通話。
是個好搭檔。
我按下接通鍵。
顧之遲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出現在螢幕上，他皺著眉頭，語氣不善。
「顧靳言，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沒理他，直接把手機轉向林漾。
林漾很配合地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聲音軟糯地喊道：「爸。」
「誰是你爸！你個不要臉的賤東西，別以為爬了床領了證你就能一步登天了，我告訴你……」
顧之遲罵得很難聽，可林漾絲毫不受影響似的，反倒坐到我身邊，將鏡頭對準我和他自己，還親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然後「吧嗒」一下，親了我一口。
溫軟的觸感稍縱即逝。
顧之遲的聲音戛然而止，螢幕那頭的他，臉色鐵青，像是要原地爆炸一樣。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林漾。
林漾眨著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我，還晃了晃我的胳膊，聲音嬌滴滴的。
「老公~爸他好凶哦，你幫幫我嘛~」
「……」
我面不改色地將林漾的手拿開，淡淡地開口。
「看到了？我結婚了，手續齊全，合法夫妻，你以後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視頻。
房間裡安靜下來。
我看著手機螢幕上自己的倒影，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林漾卻一臉期待，雙手捧著臉，將胳膊放在我的大腿上，有些癢。
「老公~人家剛才演得怎麼樣嘛，是不是特別好，好到老公都忍不住要誇人家了呢？」
我有點不太適應旁人的接觸。
單手推了推他的腦袋，身體微微後傾，靠在沙發上，保持到一個合適的距離後，才點評道：
「演得有點太過了。」
刹那間，眼前漂亮的人兒就紅了眼眶，淚珠大顆大顆地掉著。
比常人顏色更加嫣紅的嘴唇，此刻委屈地癟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老公……為什麼你就不能誇誇我呢？
「就算只是協議，可我也是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不保證會不會犯錯的……」
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林漾，我承認，他這張臉確實很具有欺騙性，那雙含淚的眼睛更是讓人難以拒絕。
但這並不代表我會被他的演技所迷惑。
「哭什麼？」
我語氣冷淡地開口，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我沒有不喜歡你，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演得這麼誇張。
「更何況我們是協議結婚，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假的感情。
「還有，別叫我老公。」
這次，林漾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我以為他聽進去了，就要起身離開。
卻見他緊緊拽抓著我西裝的褲腿，固執又可憐地問著：
「所以，你能不能誇誇我呢？」
我只覺得頭疼。
拒絕他，依照這架勢，今晚上都別想睡了。
於是看在他是女孩子的份上，我作出了讓步。
「好，你演得很好。」
我面無表情地說完，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連起伏都沒有。
可他卻像是得到了什麼莫大的獎勵一樣，破涕為笑。
「老公真好！」
見我面色不悅，他果斷改口：「靳言哥好！」
我不置可否，抬腿將褲子從他手裡抽離，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好在對於分房睡這點，他並沒有異議。
6
顧氏集團繼承人結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有不少人想借此機會，通過巴結顧氏少夫人，來達到和我合作的目的。
各種各樣的宴會邀請函，像雪花一樣飛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對此，我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直接帶著林漾出席了幾場。
一方面是為了鞏固我的「已婚」身份，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林漾的表現。
好在除了身高令人矚目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接下來的宴會，我都放任他自己去參加，畢竟協議中也有提到，為我擋掉一些難纏的傢伙，也是他的義務。
但是今晚不一樣。
我將會帶著他親自出席，比以往都要隆重。
因為這是楊家的宴會，一場蓄謀已久的鴻門宴。
顧之遲之前一直想撮合我和楊家千金的聯姻，這次我突然閃婚，損了他的利益，也打了楊家人的臉，所以無論哪一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不就是那些做作的下流手段。
可我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一處——林漾。
所以在他為我擋下那杯酒後，我是萬分地後悔Ṫṻₑ。
當然，不是為他。
而是為我自己。
7
看著林漾逐漸染上紅暈的臉蛋，我便立刻反應過來，方才楊曼文遞過來的紅酒不簡單。
我早料到他們會下藥，會借此促成我和楊家聯姻。
可我沒料到他們會如此光明正大，第一杯酒便下了藥，更沒料到林漾會搶過去喝。
將人拖離宴會大廳，一路帶到樓上的總統套房。
剛把人安置在沙發上，接著掏出手機想撥給宋潭，就被一隻算不得纖細的手強行奪了過去。
我微微皺眉，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間又無法全部集中想起來。
再回過神時，林漾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我身後。
手臂如鬼魅似的纏繞著我的腰身，手指放到了我的皮帶扣上。
「靳言哥，我好熱。」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帶著一絲曖昧和撩撥。
我身體僵了一下，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被貓兒用爪子輕輕撓了一下心尖，癢癢的，又帶著一絲酥麻。
我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手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猛地舉到頭頂，身子也被強硬地抵到了牆壁上。
危險的姿勢，高大的軀體。
哪怕已經到了此刻，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不是說好了只是協議結婚嗎？」
然而這樣的說辭，在這樣的情景下，根本起不了任何效果。
林漾反而變本加厲地貼近我，身體幾乎完全靠在了我身上。
隔著薄薄的襯衫，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燙得驚人。
「可是我現在很難受……靳言哥……」
他說著將臉埋進我的脖頸處，狠狠咬了下去。
尖銳的犬齒刺破皮膚，身體傳來的痛感讓我本能地反抗起來。
我抬起膝蓋，狠狠地撞向林漾的腹部。
林漾悶哼一聲，身體微微弓了起來，但卻沒有鬆開我，反而摟得更緊了。
「靳言哥，你好狠的心……」
他委屈地控訴著，眼中卻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下一秒，我就感覺腰間一松，皮帶被解開了。
褲子掉落的同時，「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我低頭看去，只見地上滾落著兩個肉色的矽膠墊。
我：「……」
沒事，可能是平胸。
我如是安慰自己。
可下一秒，林漾就狠狠地打了我的臉。
他將手伸到腦後，一把扯下了頭上的長卷髮。
烏黑亮麗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輕輕地飄落在地。
長髮下，是一頭俐落的黑色短髮。
原本嫵媚的臉龐，在沒了長髮的遮掩後，顯得更加英氣逼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此刻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緊盯著我。
我徹底愣住了。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無數個碎片拼湊在一起，終於讓我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林漾比我高，骨架比我大，力氣也比我大。
喉結，喉結，他有喉結！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被喉結，矽膠墊，假髮輪番轟炸的我，徹底繃不住了，怒吼出聲：
「林漾！你他媽是個男人？！」
種種跡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可以證明一件事——
我，顧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顧靳言。
被騙婚了！
8
我來不及憤怒，整個人就被強行壓在了地毯上。
柔軟的地毯並不能緩解我後背傳來的痛感。
「林漾！你給我起來！」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可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靳言哥，我不要。
「我是你老婆呀，你寵寵我，好不好？」
林漾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再也不是之前那種甜膩的聲線，帶著一絲沙啞，卻格外性感。
他用膝蓋頂開我的雙腿，整個人欺身壓了上來，將我完全禁錮在他的身下。
西裝外套被他粗暴地扯開，襯衫的紐扣也被一顆顆解開，露出我精壯的胸膛。
空氣中彌漫著紅酒的香氣，還夾雜著一絲情欲的味道，這讓我感到無比羞恥和憤怒。
然而更憤怒的還在後頭。
只見林漾掀起裙擺，掏出來的東西比我都大。
我急紅了眼：「林漾！你清醒一點！我們只是協議結婚！」
「協議？靳言哥，我不漂亮嗎？」
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火焰，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
「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絲感覺嗎？」
說著，手指ťůₗ曖昧地劃過我的腹肌，引起一陣戰慄。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外形很符合我的審美，就連聲音，也讓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算得上有好感的程度。
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能接受他欺騙我的事實。
「別碰我！」
我猛地扭過頭，避開他的觸碰，語氣冰冷。
「你這個騙子，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是嗎？」
林漾輕笑一聲，俯身含住了我的耳垂，濕熱的舌尖輕輕舔舐著，激起一陣酥麻。
「那我們，就試試看。」
9
第二天中午，酒店的房門被打開。
等候多時的宋潭看見了，立馬迎了上來。
卻在看到我被林漾公主抱抱在懷裡時，僵在了原地。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漾，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像是一台壞掉的電視機，不斷地閃爍著各種各樣的雪花。
「宋助理，麻煩你了。」
林漾微微一笑，聲音溫柔。
宋潭跟在我身邊多年，心理素質極其強大，連忙應道：「應該的，夫人。」
夫人？
我猛地睜開眼睛，怒吼道：「他不是……」
話還沒說完，林漾就低下頭，溫柔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溫軟的觸感讓我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某處尖銳的痛感，讓我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我被一個男人睡了。
我強撐著起身，打算去找林漾算帳。
卻看到客廳裡，林漾穿著卡通睡衣，抱著零食，癱在沙發上看著動畫片。
邊看邊吐槽劇情，幼稚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與昨晚那個在床上強勢又霸道的男人判若兩人。
這巨大的反差感，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見動靜，他回過頭。
看見我醒了，立馬丟下手裡的零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靳言哥，你醒啦！餓不餓？我給你煮了粥！」
他笑得一臉燦爛，眼睛彎成月牙狀，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大型犬。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所有的怒火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我忍不住問：「你昨天的人設呢？」
林漾委屈地癟了癟嘴：「靳言哥不喜歡今天的我嗎？」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加了句：「那，可以多喜歡明天的我一些嗎？」
「林漾，」我眉頭一跳，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們談談。」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好呀！」
依舊是那副討人喜歡的語氣。
可我卻怎麼都喜歡不起來了。
10
我走到沙發旁坐下，儘量忽略身上殘留的酸痛感。
「首先，你為什麼要騙我？」
林漾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因為我喜歡你。」
「……」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也不確定這話的真假。
可對面的人好像格外認真。
「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對，可是靳言哥太好了，好到我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走進你的生活，所以只能偽裝我姐姐的身份了。」
他抬起頭，目光真摯。
「靳言哥，我喜歡你很久了，從你把我從那群混混手裡救出來的那天起，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些遙遠的畫面。
十五年前，我和母親剛被趕出家門，那時候確實順手救過一個小孩，不過是一個女孩。
可如今看到林漾這副熟練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麼可以懷疑的了。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接近我，欺騙我？」
我語氣冰冷地質問，心裡卻泛起一絲漣漪。
母親死的那天，那個孩子偷偷來過，給我的母親送過一束鮮花，也是唯一一個。
「對不起，靳言哥……我知道錯了。」
林漾眼尾紅紅的，好像真的感到很抱歉。
「多說無益，你已經違約了。」我揉了揉眉心，道：「離婚吧。」
林漾渾身輕微顫抖著，抓緊我的衣袖，無賴又固執地囁喏著：
「就算我違約了，靳言哥也不能和我離婚，你答應過我的，五年內不能離婚……」
我有些頭疼。
五年，這時間確實太長了。
我原本只想找個合適ṱū́₊的擋箭牌，等完全掌控到了顧氏再離婚。
可現在，所有的計畫都被打亂了。
「林漾，我們不合適。」我耐著性子解釋，「你應該找一個更適合你的人，而不是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可是，」林漾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除了靳言哥，我誰都不要……」
他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在我的手背上，燙得驚人。
我有些無奈，卻又不忍心過分苛責他。
畢竟，曾經救過他，也間接引導他走上了如今的道路。
「林漾，別鬧了。」我歎了口氣，「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無論是從身份還是性別。
「為什麼不可能？」
林漾猛地抬起頭，眼神灼熱地看著我。
「靳言哥，我喜歡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他固執的樣子，像極了母親死去的那一晚，我跪在他面前，懇求他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可他還是走了。
於是我心軟了。
再次作出了讓步。
「下不為例。」
我語氣依舊冷淡，卻也默認了他的存在。
林漾立馬破涕為笑，緊緊地抱住我的胳膊，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
「我就知道靳言哥最好了！」
他開心地蹭著我的肩膀，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明明知道他是裝的，可我並不打算推開他。
也許，除了母親，這世上或許還有另一處溫暖。
11
林漾變得很嬌氣。
或者說，他一直都很嬌氣。
衣服只穿高奢品牌的最新款，鞋子必須是限量版，就連吃飯，也只吃米其林餐廳的定制菜品。
我一度懷疑，他是因為林家養不起，而故意塞過來的。
其實一個月花上百萬養他，於我而言算不得什麼。
可他有儲存東西的習慣。
冰箱裡總塞滿了各種昂貴的食材，衣帽間也被他的衣服鞋子包包塞得滿滿當當。
我原本就不大的生活空間，現在更是被擠壓得所剩無幾。
對此，我頗有微詞。
「林漾，你知不知道，節儉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
林漾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可是靳言哥賺錢不就是給我花的嗎？」
他說著，拿起一顆裹著金箔的草莓，遞到我嘴邊，「靳言哥，你嘗嘗，這個草莓可甜了！」
我：「……」
我忍無可忍，又拿出了以前那套說辭。
「林漾，我們只是協議結婚！」
「我知道呀，」林漾笑眯眯地看著我，「但靳言哥現在是我的老公，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呀！」
他說著，又拿起一顆草莓，塞進自己嘴裡，然後湊過來親了我一口。
「靳言哥，你要不要也嘗嘗我的草莓？」
甜甜的草莓味，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氣，瞬間充滿了我的口腔。
我：「……」
我敗了。
我再次妥協，「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
林漾立馬開心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狀。
「我就知道靳言哥最好了！」
他說著，又抱住我的胳膊，撒嬌似的蹭了蹭。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卻也由著他去了。
誰讓他是老婆呢。
然而，和林漾相處總共沒幾個月，他是男人的事情，就被人洩露了出去。
當晚，我就被叫回了顧家老宅。
不出所料，顧之遲勃然大怒。
「顧靳言！你簡直是胡鬧！你不知道公司現在是什麼狀況嗎！？你娶個男人回來有什麼用？你是想氣死我嗎？！
「馬上把他給我離了！然後把楊家的千金娶回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格外平靜。
「我喜歡他，所以我不會離。」
「你喜歡他？你喜歡男人？！」
顧之遲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喜歡林漾，無論他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顧之遲氣得渾身發抖。
「你個不孝子！你這是要毀了顧家！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隨你。」我淡淡地開口，「我會選擇淨身出戶，和你徹底斷絕關係，而你別想再控制我。」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這註定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我和林漾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賭輸了，那我倆就一起殉情。
12
淩晨兩點，一個東西鑽進了我的被窩。
我的睡眠很淺，有一點動靜就會醒。
所以在那東西碰到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剛有所動作，柔軟的肢體便纏了上來，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靳言哥，要打雷了……」
是林漾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這才注意到窗外狂風大作，樹枝搖曳，發出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是要暴雨傾盆的前兆。
「嗯，怕嗎？」
黑暗中我放輕了聲音。
「不怕，只要靳言哥在，我就不怕。」
他往我懷裡縮了縮，一米九的大個兒硬是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可就算這樣，我也抱不住他整個人。
我有些好笑，「多大的人了。」
他沒說話，只是蹭了蹭我的胸膛，像只大型犬一樣，哼哼唧唧的。
過了好一會兒，窗外電閃雷鳴，一聲炸雷在頭頂響起。
我感覺到林漾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摟著我的手臂也不自覺地收緊了。
看來還是怕的。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怕就抱著我睡。」
「嗯。」
林漾悶悶地應了一聲，抱得更緊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認定他睡著了，才輕聲問他：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跟我走嗎？」
我問得很小聲，幾乎只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
可林漾聽見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靳言哥，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我Ŧū́⁼也會跟著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靳言哥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值了。
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知道了，睡吧。」
「嗯。」
窗外，雨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像一首溫柔的搖籃曲。
我摟著林漾，聽著雨聲，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13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公司提交了辭呈。
帶著林漾，從別墅裡搬了出去。
顧之遲提防著我，所以離開顧氏，我可能真的身無分文。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林漾這個嬌氣的傢伙，能跟著我吃苦嗎？
看著正在往行李箱裡塞限量版手辦的林漾，我歎了口氣。
「林漾，你想好了，不離婚和我在一起，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沒有名牌包包，也沒有漂亮衣服了。」
林漾頭也不抬：「嗯！我想好了！只要能和靳言哥在一起，幹什麼我都願意！」
他說著，突然抬起頭，一臉興奮地看著我。
「靳言哥，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過二人世界啦？」
算了，是我想多了。
這傢伙沒心沒肺慣了，吃不了苦自己都會走的。
搬家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一切還算順利，可我知道顧之遲不會甘休。
終於，在一個雨夜，他下手了。
14
沒了我的支撐，顧氏集團很快便搖搖欲墜。
資金鏈斷裂，合作夥伴紛紛撤資，股價更是跌停。
顧之遲焦頭爛額，眼看多年經營的公司就要毀於一旦，惱羞成怒下竟想和我同歸於盡。
於是在一個雨夜，他派人跟蹤我和林漾，想對我們下死手。
我瞭解顧之遲的脾性，所以早有準備，手裡拿著網購的電棒就沖了過去。
可我沒想到的是，林漾比我還能打。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甩棍，動作乾淨俐落，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幾個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見狀，立馬一擁而上，將我和林漾團團圍住。
雨夜裡，昏暗的路燈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雨水順著林漾的額角滑落，在下巴處彙聚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然後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他手中的甩棍如同一條靈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精准地擊中每一個靠近的黑衣人。
動作狠辣，招招致命，沒有絲毫猶豫。
與平日裡在我面前撒嬌耍賴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看得有些出神，甚至忘了自己也要還擊。
直到一個黑衣人繞到我身後，舉起手中的鐵棍，朝我的腦袋砸過來，我才猛然驚醒。
「靳言哥！小心！」
林漾大喊一聲，一個箭步沖到我的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一棍。
「嘭」的一聲悶響，鐵棍重重地砸在他的腦袋上，鮮血流了大半張臉。
林漾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卻沒有倒下。
他反手抓住那根鐵棍，用力一扭，鐵棍瞬間變形。
然後，他抬腳狠狠地踹在那黑衣人的腹部，將他踹暈出去。
「靳言哥，你沒事吧？」
林漾轉過身，血流得更多了。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
林漾笑了笑，徹底倒了下去。
我心猛地一跳。
「林漾！」
15
林漾倒在路邊，血順著雨水蔓延開來，觸目驚心。
我慌了，連忙抱起他，想要攔車。
可這個點路上別說車了，連個人都沒有。
我摸出手機，卻發現停機了。
雨越下越大，我只能背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醫院跑。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視線一片模糊。
林漾的身體很重，壓得我喘不過氣，可我不敢停下來，我怕，我怕他會死。
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楊曼文。
「顧靳言？」
他似乎很驚訝，隨即看到了我背上的林漾，臉色一變。
「他怎麼了？」
「受傷了，快送我們去醫院！」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楊曼文沒有絲毫猶豫，連忙下車幫我把林漾抬上了車。
一路上，我緊緊地抱著林漾，他的呼吸很微弱，身體也很冰冷。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到了醫院，醫生護士立馬把林漾推進了手術室。
我渾身濕透地站在手術室外，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楊曼文遞給我一條幹毛巾，我這才發現自己冷得發抖。
「謝謝。」
我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
「誒，你倆怎麼回事啊？打架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爸做的？」
他一語道破。
我依舊沒有說話，ţûₜ算是默認了。
楊曼文歎了口氣，「你也是，幹嘛非要和他對著幹呢？你要是乖乖聽他的話，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我是說，你要是沒和他鬧翻，現在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辛苦？」我自嘲地笑了笑，「這算什麼辛苦？比起我媽，這根本不算什麼。」
楊曼文自覺地閉嘴了。
稍微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媽是我的逆鱗。
當初我媽被趕出去，為了生計和養活我，被多少人欺負過，從他們的胯下討生活，以至於最後死得那般淒慘。
所以我恨死顧之遲了，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
可現在，我只想要林漾醒過來。
只要他醒過來，我什麼也不想了。
16
好在老天爺總算眷顧了我一次。
林漾活了，只是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目前還沒清醒。
我只得在外面等候。
醫院的走廊外，交完醫藥費的楊曼文走了過來。
我誠懇地向他道謝。
這一次要是沒有他，我們兩個就都死了。
「謝什麼，小事兒。」
我抿了抿唇，繼續道：「我為之前聯姻的事向你道歉。」
「啊，那件事啊，沒事的。」
楊曼文笑了笑。
「我又不是什麼小說裡的惡毒女配，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壞。再說了，都是我爸想讓我嫁給你的，我可不想，雖然你長得很帥，可惜不是我的菜，更何況我也超級反對包辦式婚姻。Ṱŭ̀ₘ」
我怔住了，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你之前，為什麼在那杯酒裡…下藥？」
楊曼文比我還震驚。
「什麼下藥？你看我像是幹那種事的人嗎！？」
對上我的目光，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下藥！我當時只是單純想和你喝一杯！」
我沒再問了。
心頭有了答案。
就在這時，病房內傳來虛弱的呼喊聲。
「靳言哥……」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病房的方向。
林漾醒了。
我顧不上其他，直接推開病房的門，沖了進去。
林漾就這樣躺在病床上，漂亮的臉蛋蒼白極了，往日總是嫣紅的嘴唇此刻也毫無血色。
看到我進來，他立馬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靳言哥，好疼……」
我心疼極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我吹吹。」
林漾連忙點頭，賣乖似的往我懷裡縮，腦袋直頂我的嘴巴子。
「靳言哥。」
「嗯。」
「你今天有喜歡上我嗎？」
「嗯，喜歡。」
「比昨天的我還要喜歡嗎？」
他抬頭望著我，眼眸乾淨又純粹。
盯著那張漂亮又脆弱的臉，我直接捧起吻了下去。
直到我呼吸不暢，林漾這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哥哥，說呀，喜歡嗎？」
我紅著臉，喘著氣認真道：
「沒有比較。每一天的林漾，我都一樣喜歡。」
林漾不再說話了, 只是盯著我濕漉漉的嘴唇，嘴角意味不明地上揚。
我知道, 我的屁股, 它又要不保了。
17
顧氏集團最終破產了，顧之遲受不了打擊, 跳樓自殺。
與此同時，一個新集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崛起，迅速佔領了市場。
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現在只想好好守著林漾。
18
出院後，林漾直接把我領到了之前的別墅。
「靳言哥, 我把你的別墅買下來了, 以後我們繼續住這裡吧。」
林漾穿著我的襯衫, 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正忙著把冰箱裡的限量款甜點打包。
我表情有點繃不住：「你哪裡來的錢？」
他聞言回過頭, 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自己的錢呀！」
「……」
我沉默了半晌, 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了？」
「一直都有啊，」林漾眨了眨眼睛, 「靳言哥, 你不會以為我一直都是個窮光蛋吧？」
我語塞。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不像外表一樣, 是只單純無害的小白兔。
所以裝裝窮，做做假資料，也很正常吧。
林漾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將我抵在牆上, 並親了一口。
「靳言哥, 我的小金庫可多啦, 以後都給你花, 好不好？」
見我不說話，林漾這才解釋道：
「靳言哥, 這不能怪我呀。我之前就說了, 我有在努力追上靳言哥，所以在大學的時候我就在創業了。對了, 新上市的那個集團就是我給你的結婚禮物，怎麼樣, 喜不喜歡？」
我有些震驚, 以至於我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而林漾以為我是不滿意，繼續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市中心的三層複式公寓、海邊的獨棟別墅、郊區的度假莊園……靳言哥，你喜歡哪個？要不我都送給你, 好不好？」
本著做老公的臉面，我應該拒絕, 可轉念一想我都在下面了，還有什麼臉面。
於是假裝沒那麼興奮地點了點頭：「還行。」
林漾比我更興奮。
「靳言哥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我的莊園嗎？那裡有好多好吃的，還有私人影院, 我們可以一起看電影！然後做一些快樂的事。」
我這是, 被包養了嗎？
算了，就這樣吧。
「靳言哥，我厲害嗎？有和你一樣厲害嗎？」
「有。」
「那你誇誇我吧！」
「嗯, 我的林漾，最厲害了。」
「哈哈哈，靳言哥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