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學長是綠茶

追求林繼北兩年，只因校草摸了我的頭，他在生日會上輕嗤：「男人和男人很惡心。」
我沒有反駁，放下禮物離開。
只聽到有人問他。
「北哥，不去哄哄？」
「哄甚麼？過幾天還不是乖乖來陪我上課。」
後來，我被校草學長壓在空教室的桌上索吻時，消息提示音嚮起。
【別置氣了，我原諒你了。】
【再給你最後一次追求我的機會。】
身下的人視線灼熱，誘哄道：「我吃醋了，要寶寶穿裙子才能好。」

1
追求林繼北兩年，我一直跟在他身後，隨叫隨到。
連室友有時候都看不下去：「喻願，願願！我看不下去你這麼舔，咱換個人追行嗎？」
我手裡還拿著給林繼北準備的生日禮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有些時候，我也不清楚自己是習慣了，還是變成了一種執念。
行動電話鈴聲嚮起，是林繼北發來的生日會定位。
離大學城不遠的一家 KTV。
室友餘光掃到行動電話屏幕，繼續吐槽：「我真不懂他有甚麼好的，喻願，你頂著這張 1 圈天菜的臉去追一個直男，聽我的，回頭是岸。」
我答非所問：「晚上回來給你帶燒烤。」
說完就帶著禮物下樓了。
陳繼北的生日會時間定在五點。
原本因為回寢室拿禮物就耽誤了時間，現在又加上打車高峰期，眼看著就要來不及。
準備掃一輛單車去地鐵口時，身前停了一輛車。
車窗降落，坐在駕駛位的人嗓音清雋：「喻願，你有急事嗎？我可以送你過去。」
謝之珩的車跟他本人一樣很惹眼。
我和他認識，是因為我們也算半個室友。
剛開學時，我被分到了混寢，和大一屆的學長在一起，其中就有謝之珩。
但他幾乎沒怎麼回寢室住過。
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Ŧŭ̀₇的確是搭車。
「謝謝學長，麻煩了。」
坐上車後，謝之珩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向我。
被盯得有些臉熱。
「學長，我臉上有東西嗎？」
謝之珩勾唇，欺身湊過來。
「安全帶。」
他動作的時候，呼吸灑到我的脖頸，有些癢。
謝之珩一路開得很順暢。
沒有多久就停到 KTV 門口。
他和我一起下了車。
時間比我想象中還寬裕。
謝之珩真是個大好人。
不愧是討論版上討論度排名第一的校草。
「學長，回頭我請你吃飯！」
謝之珩聞言，骨節分明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頭。
「好，我等你。」
校草還有點自來熟。
告別後，我上樓進了包房。
來的人幾乎都認識。
有人起哄道：「快給喻願讓座，坐到壽星旁邊。」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坐在中間的陳繼北。
他眉頭微皺，看起來好像有些煩躁。
已經有人騰了位置，在我準備坐過去前。
下一秒，他冷冷地道：「別坐我旁邊，男人和男人很惡心。」
見我不作聲，他繼續開口：「喻願，誰送你來的？你不勾搭人不舒服是不是？」
氣氛有些尷尬。
起哄的人也安靜下來。
陳繼北不是第一次讓我下不來臺。
可之前我都能忍過去。
怎麼這次，我有點不想忍了。
也實在不想留在這裡難堪。
我不再往前走，放下手裡的生日禮物和陳繼北對視。
他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不再開口。
「生日快樂。」
離開前，和陳繼北關系好的人問：「北哥，不去哄哄？」
「哄甚麼？過幾天還不是乖乖來陪我上課。」

2
說一點都不難過是假的。
畢竟是自己真心實意追了兩年的人。
兩年還是太久了。
久到我勉強能看清一個人。
久到我好像有點不喜歡陳繼北了。
我深呼一口氣，不緊不慢走到大門口。
雖然是夏天，可晚風還是有點涼。
正思考要怎麼回去時，身上落了件外套。
還殘留著體溫和薄荷氣息。
謝之珩嗓音輕柔：「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莫名不想讓他知道剛才的難堪。
「學長，你怎麼在這？！」
他邊說邊把我往車上帶：「等你。」
剛上車，肚子就不合時宜地嚮起。
謝之珩輕笑一聲：「要不現在就兌現你的諾言？」
最後我請他吃了日料。
謝之珩又一路開車把我送回學校。
他把車停進校內停車場，和我一起往宿舍樓走。
不等我問，他主動道：「今天回寢室住。」
一路上太過惹眼，時不時有人朝我們看過來，快到樓下時，好像還有人拍照。
謝之珩有意無意擋在我身前。

3
寢室內其他人還沒回來，謝之珩走到自己的牀鋪旁，沒想到下一秒他就開始脫衣服。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脫掉了上衣。
大片的白皙惹眼。
腹肌和人魚線就這樣在空氣中暴露。
謝之珩就這樣在寢室裡走來走去。
還時不時從我面前路過。
穿著衣服只能看出謝之珩身材比例好，脫下來反差感十足。
在我又一次看過去時，謝之珩先開口了。
「好看嗎？」
我被這句話噎住，不知所措但如實道：「好看。」
謝之珩仿佛很受用。
「嗯，你喜歡就好。」
啊？
我好像沒有說我喜歡啊。
他繼續說：「要不要摸一ẗü₅下？」
摸一下……
謝之珩的腹肌看起來確實很好摸。
人魚線附近甚至還有青筋向下延伸。
我就摸一下。
眼前的人見我猶豫。
索性主動帶著我的手摩挲。
「這裡是腹直肌，這裡是鯊魚肌，這裡是胸肌。」
太超過了。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嗓音沙啞：「喻願，好摸嗎？」
我深呼一口氣：「好摸。」
「你想摸的時候就可以找我。」
這麼大方的嗎？
我哆哆嗦嗦收回手。
臉熱得要命。
終於，罪魁禍首收拾好後進了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嚮了片刻安靜下來。
浴室裡的人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怎麼了學長？」
謝之珩隔著門，聲音有點悶：「喻願，我忘記帶內褲了，你能借我一條嗎？」
這是可以隨便借的嗎？
我解釋道：「學長，可是我沒有新的了，都是穿過的。」
裡面的人很快回覆：「沒關系，舊的也可以，洗過的就好。」
我還在頭腦風暴，謝之珩繼續道：「沒關系，你不願意就算了。」
說著浴室的門就要從裡面打開。
我擋在門口：「學長，你現在不會甚麼都不穿就要出來吧？」
他理直氣壯：「嗯，沒關系的，我不介意被你看到。」
我有點介意。
我妥協了。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好，我乖乖等著。」
我千挑萬選，從裡面選了一條因為尺寸買大了，所以只穿了一次的。
我將手裡的白色布料遞過去，有些臉熱。
良久，他換了身寬松的衣服從浴室走出來。
自尊心作祟，我故意問道：「怎麼樣？合適嗎？會不會很寬松？」
這條可不是一般的大。
謝之珩聞言，垂眸湊到我耳邊：「還好，你洗得很香，只不過尺寸有些小。」
熱意瞬間湧上來。
很香？
學長不會是在裡面聞了？
一旦產生了這個想法，我的腦海開始自動產生影像。
謝之珩在衞生間裡接過我的貼身衣物後……
「喻願？怎麼臉紅了？」
謝之珩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自顧自臉紅臆想著學長，回過神來更加羞恥。
學長一定是說的客套話，我怎麼能當真呢！
喻願，你甚麼時候變得這麼齷齪了！
我捂住臉道：「可能是寢室有點熱，我沒事的。」
謝之珩卻開始幫我想辦法。
「熱的話，你也可以把上衣脫掉。」
我想了想自己幹癟的小腹，和謝之珩的腹肌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就算了，倒也沒有熱到那種程度。」
謝之珩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喻願，你害羞了？」
我不是，我沒有。
他繼續追問：「都是男人，為甚麼要害羞？」
我深呼一口氣，忍不住提醒：「學長，你是不是忘了，我喜歡男生。」
畢竟我追求林繼北的事情在學校不算甚麼祕密。
謝之珩聞言，喉結滾了滾：「喻願，其實我也……」
不等他說完，門口傳來敲門聲。
我想著是其他室友回來了，趕忙過去開門。
可打開門鎖後，站在門外的卻是別人。
「喻願，終於找到你了！」
是林繼北的其中一個室友。
我皺了皺眉：「找我甚麼事？」
「你行動電話關機了？他們都打到我這了，林繼北喝醉了，說讓你去 KTV 接他。」
有些頭疼。
「麻煩你轉告一聲，我不會去的。還有其他事嗎？」
門外的人有些震驚，確認一遍：「你說不去？」
我點了點頭：「對，我不會去的。」
「沒事的話，我關門了。」
人離開後，我靠在門後，心裡說不出是甚麼滋味。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林繼北的要求。
恐怕有了這一次的拒絕，林繼北又要臭臉好一陣。
可那又怎麼樣呢。
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這兩年也算對得起自己的喜歡了。
寢室安靜到我忘記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良久，謝之珩才開口。
「喻願，想去的話就去，不要一個人憋著難過。」
我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學長，謝謝你，但我真的不想去，不會後悔的。」
謝之珩聽到我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再追求別人了？」
我沒有否認，如實道：「這麼理解沒有問題。」
「嗯，我很開心。」
我沒有反應過來。
學長有甚麼好開心的。
為我想開了開心？
學長真是個大好人。
沒多久，兩個室友陸續回來。
「願願，說好的燒烤呢？」
怪不得總覺得自己忘了甚麼。
「我現在下去買。」
這時，謝之珩開口：「燒烤就算了，我難得回來一次，明天晚上請大家吃飯。」
室友打趣道：「願願，你要知道，是學長救了你。」

4
折騰了一天，我終於躺到自己的小牀上。
又想到明天的早八課程，我不再胡思亂想，很快睡著。
第二天我是被謝之珩叫醒的。
他站在牀下，輕戳我的臉頰。
「願願，該起牀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眼時間。
七點半。
我猛地從牀上躥起來，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穿衣服。
昨晚忘記定鬧鐘了。
「學長，謝謝你。」
謝之珩耳垂有些泛紅，視線卻一瞬不瞬盯著我的上半身。
我低下頭，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肚皮和胸膛。
問就是自卑了。
我默默套上衣服。
擦著點趕去教室時，座位基本上都滿了。
只有林繼北旁邊還有最後一排兩個位置。
我沒有猶豫，坐到最後一排。
抬眼時，和轉過頭來的林繼北對視上一秒。
他面無表情，帶著幾分不悅，很快轉過頭去。
一節課結束，我多留在原地寫了幾分鐘筆記，準備離開時，教室裡只剩我和林繼北。
我沒有說話，自顧自往外走。
卻被他叫住。
「喻願，你還不跟我道歉嗎？」
我緩緩轉頭，眼裡滿是疑惑。
「你昨天為甚麼不來接我？」
「我很累，不想去。」
話音剛落，林繼北開始諷刺。
「很累？你跟別的男人幹甚麼了？喻願，你惡不惡心？」
我再次確認，自己早該放棄。
「對，我就是同性戀，你覺得惡心就惡心吧。林繼北，我們就這樣吧。」
他還想繼續開口，卻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願願，怎麼還沒出來。」
謝之珩一臉慵懶，不緊不慢走到我身邊。
願願？
我想起來，起牀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喊我的。
怪怪的。
為甚麼學長這麼喊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謝之珩撒嬌一樣靠在我身上。
「沒有人陪我吃飯，等你好久了。」
怎麼會沒有人陪校草吃飯。
謝之珩只需要憑這張臉，站在食堂門口大喊一聲誰要陪我吃飯，學校一般的男生女生都吻上去了。
我被他靠得有些不自在。
「我們現在去吃。」
林繼北完全被忽視，冷冷地開口：「喻願，你今天跟他走，以後就再也別想我原諒你。」
謝之珩淡淡掃過去，輕嗤一聲。
隨後帶著我往外走。
「願願，你想吃什Ţů⁷麼？」
「唔，我不知道，學長想吃甚麼？」
只聽到教室裡面傳來摔書的聲音。

5
謝之珩並沒有帶我去食堂，而是帶我上了車。
「我看了你的課表，下午沒課，有其他安排嗎？」
「除了晚上要和你們一起吃飯，沒有別的了。」
他笑意盈盈伸了個懶腰：「那我們去放松放松。」
謝之珩的車穩穩停在一家高級會所門口。
把車鑰匙遞給門口的侍者後，就帶我一起進去。
我之前在社交平臺上刷到過這家會所。
集餐飲、洗浴、溫泉、按摩以及各種運動場所於一體。
唯一的缺點是門票很貴。
「學長，門票我轉給你。」
他故作傷心：「你就和我分得這麼清楚。」
「願願，我難過了。」
天知道謝之珩語氣有多茶。
可我偏偏最吃這套。
我訕訕收回正在轉賬的手。
「好吧，那今晚的聚餐我買單。」
「遵旨。」
吃過飯後，我們先去了洗浴的區域。
拿好換的衣服後，就到了換衣間。
我們兩個選了一間。
雖然是兩人間，但空間並不算小。
我抱著衣服走到角落。
刻意忽視謝之珩已經赤裸的雙肩和正褪去的長褲。
我硬著頭皮開始脫衣服。
先是上衣，再是運動褲。
謝之珩不Ṱû³知道甚麼時候換好了衣服，出現在我身後。
腰間傳來有些冰涼的觸感。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願願，你這裡有一顆痣。」
我正在穿衣服的動作停住，努力往後探。
「我沒有註意過，很明顯嗎？」
謝之珩嗓音低啞：「很漂亮。」
我這才註意到，自己還沒穿上要換的短褲。
臉瞬間紅得像蝦米一樣。
「學長，你能不能先轉過去？」
身旁的人答非所問：「願願，你哪裡都好白，腿也很漂亮。」
「你……你別說了。」
學長怎麼這樣。
我盡力不去想那灼熱的視線，迅速套上衣服。
萬幸沖澡的區域是隔間。
我把自己關進去後，任謝之珩說甚麼都不開門。
只聽到門外的輕笑聲。
隨意沖了沖後，我還是選擇穿上衣服出去。
結果剛開門，就撞入一個溫熱堅硬的胸膛。
謝之珩動作行雲流水，將我困在他的臂彎裡。
他在我耳邊低語：「我被願願拋棄了，好難過。」
說完他還在我耳邊輕吹一下。
好癢。
我瑟縮了一下，想要躲開，卻被他抽出一只手扼住腰。
「願願，你的腰好細。」
他是在嘲諷我細狗？！
謝之珩不是百分之百的大好人了。
他的手揉捏，還給出評價：「好軟。」
又是嘲諷我細狗，又是嘲諷我沒有腹肌？
這很壞了。
我不再任人拿捏，炸毛掙紮。
「是是是，你最粗、最硬了！」
謝之珩視線暗了幾分。
說完後我才意識到這句話的雙重含義。
「願願，你說我哪裡粗，哪裡硬了？」
我呼吸一滯。
「學長，我其實是在誇你！肩膀寬，腹肌練得好，對，就是這樣！」
下一秒，謝之珩撩起衣服下擺，意味分明。
不戳白不戳。
我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
確實比我的結實多了。
看來還是要去健身。
「願願，你摸我？」
我一臉蒙，抬起頭。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沒想到你這麼澀。」
「？」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我我……對不起。」
謝之珩放下衣服：「那只能以後讓我摸回去了。」
說完他就帶著我去泡溫泉。
水溫合適，非常舒服。
我也不再別扭，和謝之珩並肩坐著。
和他的寬肩窄腰一對比，我像一只小雞仔。
肚子上雖然沒有贅肉，但吃過飯不久，微微鼓起一點。
我忍不住戳了戳。
全然不知道一舉一動都被謝之珩看在眼裡。
溫泉的水面掀起波瀾。
謝之珩的手伸出水面。
「願願，我現在就想摸回去。」
我泡得頭昏昏的，懶懶回覆：「好吧，早點晚點都一樣。」
下一秒，溫熱的手掌覆蓋在我的肚皮上。
「肚皮也很薄。」
又來了，這次嘲諷我不是健身的料。
他的手慢慢摩挲。
起初還算正常，我伸了個懶腰沒在意。
可不知道甚麼時候慢慢擴大範圍。
不對勁。
我摁住他的手。
「學長，我覺得夠你摸回去了。」
認真算的話，你還賺了。
謝之珩看起來還有點失落。
又泡了許久我們才離開。

6
回學校沒多久，等另外兩個室友下課，我們四個選了最近在大學城很火的一家餐廳。
等上菜的時間，我們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喻願，怎麼這兩天沒見你去找林繼北？你終於想通了！」
我托著臉點頭：「想明白了，謝謝你之前勸我。」
「這才對，何必單戀一根草，想迅速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新的感情。」
「剛好我一個朋友也是，肯定是你的菜，我推給你怎麼樣？」
謝之珩此刻很不合時宜地輕咳幾聲。
我趕忙遞過水。
室友評價道：「喻願，你這人妻味也太重了。我看你和校草還挺像一對。」
這下輪到我咳嗽了。
「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了，學長他不是。」
謝之珩喝下一口水：「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他說完後，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室友先開口了：「校草，你的意思是，你是 gay？？？」
謝之珩一臉淡然給我夾菜。
「嗯。」
資訊量太大，我接收不過來。
「學長，你知道 gay 是甚麼意思嗎？」
謝之珩無奈輕笑。
「願願，我跟你一樣，喜歡男生。」
室友看熱鬧不嫌事大：「那這不就好辦了，你倆直接湊ŧũₙ一對得了。」
謝之珩側頭，等我的反應。
我有些無語：「你以為是黑白配啊？」
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正說笑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桌旁。
林繼北和他的朋友們吵鬧著進來了。
「北哥，這不是……」
「喻願，你來和我們坐一桌吧，幾天不見你，北哥臉越來越黑了。」
見我還是沒有動作，林繼北眼裡居然有了幾分委屈。
他難得拉下臉來：「喻願，我打開你的禮物了，我就知道你送的我會喜歡。」
「和我坐一起，我們和以前一樣？」
兩個室友想幫我說話，被謝之珩攔住。
學長的手掌卻在下面輕拍我的大腿安慰。
「你喜歡就行，畢竟當時是真心為你準備的。」
「和以前一樣是指，我追在你身後，隨叫隨到嗎？」
林繼北微微握緊雙手。
「你和謝之珩在一起了？」
比我先回應的，是謝之珩低沉但堅定的嗓音：「沒有。」
「但是我在追他。」
空氣就這樣安靜了五秒。
謝之珩為了幫我爭面子，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室友和林繼北的朋友吃到了大瓜，瞪大雙眼。
林繼北面上一掃而過一絲無措，但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
「可惜了，謝大校草，你喜歡的人追了我兩年。」
謝之珩指節修長的手掌捂住嘴，悶聲笑出來。
隨後緩緩抬眸：「所以呢？喜歡你的時候不珍惜，現在過來犯賤？」
林繼北被戳中，握緊拳頭看向我：「你今天不跟我走，別後悔。」
我忽視他給謝之珩夾菜：「請便。」
鬧劇終於結束。
我抱歉道：「讓大家見笑了，我不知道會碰到他。」
「學長，謝謝你幫我解圍，你放心，我不會當真ţũ̂₌的。」
室友忍不住插嘴：「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謝之珩卻止住笑意，認真起來。
「願願，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想追你。」
兩個室友見狀，迅速起身：「人有三急，你倆慢慢聊，我先撤了！」
「我好像也有點急事，跟你一起走！」
……
氣氛瞬間有些黏稠。
謝之珩接著坦白：「我以為表現得夠明顯了，沒想到你是個笨蛋寶寶。」
我忍不住反駁：「我才不笨……」
要罵笨蛋就罵，加甚麼寶寶。
身旁的人語氣寵溺：「那聰明寶寶可不可以給我追求你的機會？」
距離太近，我垂眸躲開他窮追不舍的視線。
卻被他捏住下巴被迫對視。
「不許躲。」
手腕上的智能手環開始作嚮，提示心率過快。
我咬住唇，微不可見地點頭。
被謝之珩盯著吃到肚子鼓起來後，他才送我回寢室。
我躺到牀上，回憶起這些天的事情。
學長好像真的喜歡我。
想到這，我用被子蓋住滾燙的臉。
不怪我，只能怪謝之珩太犯規。
還好他今天沒有回宿舍住，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剛想到這裡，消息提示音嚮起。
您的好友 X 發來消息。
【睡了嗎？明天下課後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想靜靜。
【不好。】
X：【圖片】
都已經買好票了，還問我幹甚麼！
【下課後去接你，寶寶。】
【別叫我寶寶。】
X：【委屈.jpg】
X：【遵命，老婆。】
看清消息後，行動電話啪的一聲砸到臉上。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是這種人。
騷話滿天飛。
我決定不再回覆。

7
第二天的課在下午三點結束。
我還沒收拾好書包，謝之珩已經倚靠在走廊等我。
他非常自然地接過我的書包。
到電影院的時間剛剛好。
謝之珩買的是最近很火的一部電影，但整場只有我們兩個。
想必這就是鈔能力。
一直到電影結束，氣氛還算正常。
只不過謝之珩起身時不小心把可樂灑到了衣服上。
我的褲子也順便遭了殃。
恰好電影院離他的公寓不遠，簡單擦過後，他帶我回家換衣服。
我跟在他身後進了公寓。
冷色系的裝修，房間裡的一切都幹淨又整齊。
謝之珩熟練地把我推進臥室選衣服。
他的臥室同樣幹淨，我的視線掃過大牀。
一塊格格不入的布料皺巴巴躺在牀間。
我皺著眉湊近，下一秒，怔在原地。
這塊白色的布料，是我之前拿給他的貼身衣物。
從褶皺程度來看，被蹂躪了許久。
謝之珩見我許久不說話，視線從衣櫃移向我。
意識到發生了甚麼後，他的動作停住。
「被你發現了，寶寶。」
我紅著耳朵開口：「變態。」
這兩個字不僅沒有中傷他，反而更像是催化劑。
謝之珩脫下沾上可樂的上衣，沒有再挑衣服穿上。
他看看那團布料，又看看我。
「我就是變態，只對你一個人變態。」
「上面有你的味道。」
「你想不想知道，晚上的時候，我對這件衣服做了甚麼。」
我緊咬下唇，心跳停了一拍。
謝之珩怎麼能這樣。
難道我也是變態嗎？
我居然真的想看。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鬼使神差開口：「那你演示給我看。」
謝之珩聞言，喉結滾動：「澀寶寶。」
說完他便開始動作。
那團布料在他手中反複揉捏、撫平。
被放在小腹上。
他還要往下走，我卻被沖擊得有些站不住。
「我不看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自顧自跑去客廳。
還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降溫。
二十分鐘後，謝之珩穿好了衣服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條短褲。
「沒有合適的長褲，所以拿了這條。」
我接過來，選擇去衞生間換。
現在的謝之珩有點可怕。
他的目光就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過。

8
我硬著頭皮走到衞生間，關門的前一刻，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攔在門前。
不等我反抗，謝之珩動作行雲流水，擠了進來。
鎖上門後，他像是要用目光將我剝開。
「你躲我？」
我嗓音發顫：「沒有躲。」
他嗓音輕柔下來：「寶寶，我會等你，在你沒有接受我前，我不會冒犯你。」
我紅著臉：「拿著我的貼身衣物……這就不算冒犯了嗎？」
謝之珩垂眸，捧起我的臉：「就當作是給我忍耐這麼久的獎勵，寶寶，你總要給我個盼頭，不然我會憋死的。」
「厚臉皮。」
鏡子裡反射出我整個人紅得像蝦米一樣。
謝之珩還想趁機擁抱，被我趕出了衞生間。
手忙腳亂換上短褲，時間已經到了六點。
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我好奇地探頭，只見學長穿著圍裙，正在做飯。
莫名被戳中，心口處泛起一陣酥酥麻麻。
直到快門聲嚮起，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甚麼。
我居然不知不覺偷拍了謝之珩。
他聽到聲音，回頭望向客廳。
「未經允許擅自偷拍，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我沒有作聲，點開已經拍下的照片，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按下刪除鍵。
謝之珩很快做好了兩菜一湯。
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這話果然不假。
我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
肚皮都快撐破了。
我攤在沙發上，等謝之珩把餐盤收到洗碗機。
整理完後，他收起圍裙，邁開長腿朝我走來。
謝之珩像餓虎撲食一樣把我擁到懷中。
我幽怨提醒：「誰剛才說的不會冒犯？」
身後的人從衣擺下摸上我的肚皮：「偷拍我，還吃了三大碗我的飯，這不算冒犯，算收利息。」
被摁著收了兩個小時的利息後，他才送我回宿舍樓下。
我克制不住雀躍的心情，腳步歡快地上樓。
在一個樓梯轉角，不小心碰到了人。
「抱歉。」
我繼續往上走，卻被拽住胳膊。
正納悶時，林繼北的聲音傳來：「現在連招呼也不願意打了嗎？」
我甩開手：「你好。」
他仿佛被這兩個字打擊到：「你以為謝之珩是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是沒有試過，好奇。」
又是這樣。
永遠用難聽的話刺痛我。
「所以呢？你這又是甚麼意思？林繼北，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
他咬住唇，像是在思考，不再開口。
「不喜歡最好，再見。」
這點插曲不至於影嚮我的心情。
我很快調整過來，坐在椅子上刷討論版時，收到了發小的消息。
他直接給我發了個地址，約我周末一起吃飯。

9
很快到了約定當天，到了地方後，發小已經在門口等我。
他二話不說把我拉到店裡。
進去後，我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好像不是甚麼正經飯點。
「我們不是來吃飯嗎？」
他笑道：「吃甚麼ţú⁵飯？你先吃到男人再說。」
我：「？」
我被帶著進了個大包間。
裡面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有幾個人好像和謝之珩是同級。
雖然是被迫來的，但怎麼有種出軌的感覺。
我坐到角落，無奈道：「你怎麼不早說是來聯誼？」
「說了你還會來？我這是幫你走出情傷。」
算了，就當來見見世面。
我默默端起一杯酒，淺抿一口。
好難喝。
我準備悄悄溜出去，還沒動身，旁邊的位置就多了個人。
「這杯有些烈，你可以嘗嘗這個。」
「謝謝。」
接過酒杯後，我試探性抿了一下。
果然好喝很多。
「你喜歡的話，加個聯繫方式，下次我們可以一起來，我給你介紹其他更好喝的。」
現在的搭訕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了？
我正想找理由拒絕，手中的酒杯卻被奪去。
「誰呀？你自己沒有酒……」
沒說完的話被活生生吞回去。
謝之珩將酒液一飲而盡。
「不用了，有人會陪他喝的。」
有種被捉姦在牀的戲劇感。
謝之珩皮笑肉不笑，拉著我離開包間。
本以為是要回家，沒想到他就近找了間空房間。
我幾乎是被扛著進去的。
被放到沙發上後，謝之珩把頭埋入我的脖頸，溫熱的呼吸灑下。
「你聽我解釋，我的發小不知道咱倆的事，他帶我來的。」
身旁的人還是不依不饒：「我是不是沒有吃醋的身份。」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中生出一些酸澀。
謝之珩嗓音委屈：「你不喜歡我，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我一廂情願了，我今天不該來。」
這誰能扛得住。
我深呼一口氣：「不是的，我喜歡你……」
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時，為時已晚。
謝之珩不裝了。
他反客為主，一把將我抱到大腿上。
下一瞬, 雙唇被溫熱觸感覆蓋。
牙關被撬開, 窮追不舍。
良久, 他才肯放過我。
「男朋友，怎麼這麼不會接吻。」
我被一聲男朋友哄得心率加快。
尚存的清醒意識提醒著我看了眼時間。
這裡離學校不算近，再拖下去的話, 宿舍樓該鎖門了。
我提醒道：「時間不早了。」
卻又被謝之珩吻上，他邊吻我邊道：「來不及就住你男朋友家，天經地義。」

10
果然, 我還是來了謝之珩家。
洗完澡後，我自顧自走去客房。
謝之珩像餓狼窮追不舍。
不，不是餓狼，是色、狼。
「是我親得不舒服嗎？寶寶跑甚麼。」
「我甚麼也不做, 只是想抱著你。」
「在一起第一天, 這樣對你的男朋友, 好壞。」
軟磨硬泡下，我抱著被子回到主臥, 畫好楚河漢界。
可第二天一早，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胸肌。
青天白日的，這也太超過了。
起牀前，又是一頓折騰。
我紅著耳朵起牀：「不是說好只抱著嗎？」
謝之珩一臉饜足。
「沒關系，五分鐘也很棒了。」
「滾！！！」

11
論男朋友太黏人了怎麼辦！
又一次下課後被謝之珩抱在空教室接吻時, 行動電話消息提示音嚮起。
是好久沒有發過消息的人。
【別置氣了, 我原諒你了。】
【再給你最後一次追求我的機會。】
【三分鐘內回我消息，我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糟了。
忘記刪好友了。
我悄悄觀察謝之珩的表情，貌似沒有生氣。
松了一口氣後, 身前的人吻得更加用力。
終於結束, 謝之珩輕撫我濕潤的嘴唇。
「我吃醋了，要寶寶穿裙子才能哄好。」
我沒有拒絕，畢竟這件事是我的問題。
但是穿裙子也太羞恥了。
我找借口道：「可是家裡沒有裙子。」
謝之珩似是誘哄：「不用想這些，我都會準備好的。」

12
我沒有再回消息, 直接刪除了林繼北的好友。
本以為他會明白我的意思，沒想到下午上完課後卻被堵在教室。
林繼北有些不好意思, 低聲下氣開口：「別生我氣了, 我這些天想明白了，願願, 我也喜歡你。」
我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甚至想笑。
「男人和男人很惡心, 你也變成自己惡心的人了。」
林繼北眉頭皺起, 但還是卑微道：「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連拒絕都讓我覺得在浪費時間。
「我的男朋友好像不能原諒你。」
謝之珩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林繼北像是心口被紮了一刀：「男朋友？願願，你別跟他一起騙我。」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曾經的喜歡是真的，現在的無感也是真的。」
「我甚至不想抽空討厭你。林繼北, 我們別再見面了。」
說完後, 我轉頭抱怨謝之珩來得這麼晚。
身後的人渾身脫力，望著我們的背影，捂住眼睛的手掌沾滿淚水。

13
我以為謝之珩忘記穿裙子的事情了。
沒想到他只是在等快遞。
還買了不止一件。
他親手洗幹淨, 用洗衣機烘幹後，我剛好洗完澡。
「寶寶，自己選還是男朋友幫你？」
我望著被擺在牀上的一件件可憐布料。
「你自己穿吧！我選不了一點！」
謝之珩勾起唇：「那只能我幫忙選了。」
「寶寶今天當小兔子好不好。」
可憐的小兔子被搓扁揉圓吃了一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