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看姻緣連上一個網友。
我脫口而出:「命中無正緣,這輩子註孤身。」
彈幕瞬間炸了,眾網友說我攤上事了。
我這才知道,和我連線的是當紅影後溫遙。
而她,剛剛和京圈太子爺訂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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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主播,你這是撒謊都不打草稿嗎,溫影後和太子爺剛剛才訂婚啊!】
【大型翻車現場,江湖騙子!這種人怎麼都不被封號啊?】
【眾所周知太子爺最寵愛溫影後了,求婚的時候玫瑰花布滿了海城,主播你竟然敢說溫影後無正緣?你是在詛咒太子爺死,還是在詛咒太子爺和影後分手?】
【太子爺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我叫許暖,下山後,在網上開了直播專門為別人看姻緣,賺點生活費。
今天是我開直播的第三天,沒想到竟然連上了當紅影後。
不過我向來不關註娛樂圈的事情,在此之前並不知道她。
溫遙沖著鏡頭露出禮貌的微笑:「主播,隨意騙人可是不好的事情哦。」
【趕緊報警把這種江湖騙子給抓起來!這種人的存在就是在玷污網路環境!】
觀眾們七嘴八舌,毫無意外,全都是罵我的。
我面色淡然:「我看姻緣從不會出錯。」
「你面無桃花像,甚至連戀愛都不會有,典型的註孤身。」
溫遙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只見她冷聲道:「阿衡。」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一道男聲嚮了起來:「怎麼了遙遙?」
溫遙擺了擺手,一個面容極其俊美甚至偏妖冶的男人出現在了鏡頭中。
【是太子爺!沒想到影後現在和太子爺在一起呢。】
【啊啊啊,俊男靚女,配我一臉,要流鼻血了!】
【太子爺的臉簡直就是顏狗的福利!】
【主播看到沒,人家感情好著呢,據說太子爺和溫影後都是彼此的初戀呢!】
溫遙笑得一臉溫柔:「沒事,我在直播,想讓你和大家打個招呼。」
男人很是順從的對著鏡頭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揉了揉溫遙的腦袋,滿眼柔情:「早點休息。」
溫遙點了點頭:「嗯嗯,你先繼續去忙吧。」
江衡從鏡頭裡面離開了,溫遙看向我:「主播,我和阿衡感情好著呢,你竟說我連戀愛都不會有?」
只是一眼,江衡的相貌就映入了我的腦海中,讓我大驚失色!
「這是豔鬼!」
這就對了,為甚麼溫遙的面相反映她這輩子都無戀愛經历,卻和這個太子爺在一起了。
因為,江衡不是人!
【煙鬼?甚麼煙鬼,太子爺抽煙嗎?】
我面色凝重了起來,拿出了我的龜殼。
【笑死我了,這主播在做甚麼?算卦呢?】
【現在的騙子都這麼正經了嗎?工具不少啊!】
直播間彈幕不斷的滾動著,直到有人發了這麼一條——
【她說的是豔鬼,不是煙鬼。】
這讓彈幕停頓了一下,隨後直接炸了。
【這主播說太子爺是鬼不是人?】
【大白天的,別嚇人啊!】
【這主播好會睜眼說瞎話啊,活生生的一個人,你非要說人家是鬼,甚麼心理啊!】
【主播是嫉妒溫影後和太子爺的愛情了吧?開始造謠。】
我沒理會彈幕上的內容,低頭看著我的卜卦結果,緩緩而道:
「豔鬼以桃花為面,紅梅為骨,楊樹為身,夕顏為魂,生於陰時,長相極其妖冶。」
「你家裡面是不是有這四種花木?」
溫遙微微一愣,隨後開口道:「我家沒有,但是阿衡家裡面有。」
【臥槽臥槽,竟然對了?】
【眾所周知,太子爺住別墅,家裡還有大院子,極其喜愛花草樹木,經常在社交平臺曬這些,主播說的這些太子爺都有曬過!】
【拿著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這裝神弄鬼。】
我繼續開口道:「豔鬼會附於宿主身上進行奪舍,奪舍之後,每到月圓之夜都需補充精氣來維持自身。」
「維持方式是割破人的頭皮,舔血而食,長相越美的人的精血對他越有幫助。」
當紅影後溫遙顏值算是內娛第一人。
溫遙明顯蒙住了:「每到月圓之夜?」
「對。」我點了點頭,「你有沒有甚麼異樣?」
不知道溫遙想到了甚麼,就見她臉上原先掛著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我有幾天頭特別痛……頭上還有一道不知道怎麼來的淺淺疤痕。」
「那是你被他劃破頭皮吸血了。」
【嘶——】
許多觀眾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媽呀,大晚上的別嚇我啊!我自己一個人在家!】
【靠靠靠,聽起來有糢有樣的,太子爺該不會真的是豔鬼吧?】
【你們都這麼沒腦子嗎?最近兩個月溫影後不是在拍古裝劇嗎?每天頭上都戴著那麼多的頭飾,不知道甚麼時候被劃傷不也很正常的事情嗎?】
【對哦,戴厚重的頭飾和假發,肯定不舒服呀!】
溫遙也看見了這條彈幕,她面色稍緩:「這個確實,我拍古裝劇的時候,有時候頭飾沒戴好,確實是會在不經意間劃傷。」
【都是巧合的事情,由這個主播在這裡胡說八道,裝神弄鬼!】
許多太子爺和溫遙的 CP 粉不斷罵我。
我也不惱,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和江衡在現實相遇之前,是不是多次在夢裡相處過?」
溫遙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甚麼情況?第一次見面在夢裡?還在夢裡多次相處?】
【做夢夢見別人不是很正常嗎?】
「那就是了。」我面色嚴肅,「豔鬼盯上一個人之前,慣用的手段是會先入他人的夢。」
「他在你的夢裡一點一點和你相處,攻破你的防線,讓你對他產生感情,再在現實制造機會追求你接近你。」
「被他吸食精血三次的人,會當場死亡。今晚就是月圓之夜,而你,已經被他吸食了兩次。」
2
【臥槽臥槽,大晚上的,主播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主播啊,你是不是真的靈異小說看多了?這編造的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
【現在的人為了熱度,真的是無下限,甚麼都能編造的出來。】
溫遙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日有所見,夜有所夢。我雖和阿衡相遇之前,多次夢見了他,那是因為我經常能在網上看到關於他的身影,做夢夢見不是很正常嗎?僅靠這些就說阿衡是鬼,我不信。」
關於鬼怪之事,許多人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溫遙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
我本不想多管閑事,卦象顯示這只豔鬼年份不短,我若是插手,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
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不想多管,但總歸是遇上了。
我神情嚴肅了起來:
「溫遙,你聽好了,現在距離淩晨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如果你相信我,現在立馬離開這裡。否則時間一到,你被他吸食完三次精血,容顏會迅速衰去,身上的五髒六腑也會立馬萎縮,當場死亡。」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去自己驗證一下。鬼走路是很輕的,即便是奪舍了別人,腳踩在地上,也不會留下腳印,豔鬼也不例外。」
溫遙的唇瓣緊緊抿著,她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去驗證一下。」
緊接著就見溫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行動電話被她緊緊攥在手裡。
不遠處傳來江衡的聲音,他在喊溫遙去洗漱睡覺。
溫遙故作沒聽見,加快腳下的步伐朝著廚房走去。
她把面粉灑在了白色的地板磚上,在江衡第三次喊她的時候,溫遙急忙應聲道:「阿衡,我在這呢。」
溫遙將拿在手裡的行動電話放在了桌子上,緊接著微微轉動,把攝像頭對準了廚房的門。
江衡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中,直播間的觀眾們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遙遙,你在做甚麼?」
江衡停在了廚房門口,聲音如之前一樣充滿著溫柔。
溫遙不愧是影後,那會兒我其實都在她的鬢角看到了汗,但是她此時的語氣卻依舊毫無異樣:
「阿衡,我洗了水果,你快來幫我拿一下。」
溫遙站在廚房裡的水池前,手裡擺弄著水果。
江衡點了點頭,在他邁開Ṫŭ⁺步伐的那一瞬間,直播間的彈幕滾動了起來。
【明明隔著行動電話屏幕,為甚麼我好緊張啊。】
【嗚嗚嗚我也感覺有些害怕,大晚上的。】
【你們還真信了這狗騙子的話?有沒有一點反詐意識?】
【等下太子爺腳印出現,狗騙子就等著被打臉吧!】
【要踩上去了要踩上去了,有點莫名其妙的小激動。】
【怎麼回事?太子爺怎麼突然停住了?】
只見屏幕裡,就在江衡的腳快要踩在面粉上時,他突然停住了,還把腳收了回去。
他開口道:「遙遙。」
溫遙整個人身體一僵:「阿衡怎麼了?你不來幫我拿嗎?我快拿不下了。」
溫遙面帶笑容朝著江衡揚了揚手裡的水果,唯有緊緊掐入水果裡面的指甲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遙遙,現在時間不早了,還是不要吃水果了,我怕你會胃難受。」
江衡朝著溫遙招了招手,示意她從廚房裡面出來。
「可是……」
溫遙還想說甚麼。
「遙遙乖,快出來吧,水果在白天吃會更好。」
溫ƭûₐ遙猶豫了幾下,最終還是放下水果,拿起行動電話,走出了廚房。
路過門口的面粉時,溫遙特意避開了。
「快去洗澡吧,我等你,等你洗完我們就睡覺。」
溫遙點了點頭,拿著換洗衣服和行動電話進入了衞生間。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怎麼感覺太子爺總是想讓影後快點去睡覺?】
【這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早點睡覺不是很正常嗎?】
【現在好多年輕人都是夜貓子……】
【這有甚麼不正常的?我反而覺得太子爺對影後很好,關心她晚上吃水果會不會胃不舒服,還讓她早點睡,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鬼?】
溫遙鎖上了衞生間的門,靠在牆上的同時把花灑打開了。
「我確實沒有晚上吃水果的習慣。客廳裡面是有攝像頭的,我若是把面粉灑在客廳裡面會引起他懷疑,臥室裡面也不可能出現面粉,只能在廚房動手了,但是目前來看這個方法行不通。」
我冷靜道:「他催促你讓你快點休息,是為了讓你能夠在淩晨十二點到來之前自主進入沉睡,這樣他割破你的頭皮吸血時,舔舐到的精血是最有效的。」
「你可以仔細回想回想,過去兩個月的月圓之夜,你都是幾點睡的覺。」
溫遙咬了咬自己的唇:「挺早的,他說熬夜不好。」
其實溫遙是個夜貓子,但是每次和江衡在一起時,江衡總會督促她早點睡。
「我有個疑惑,你說他是割破我頭皮進行舔血,那為甚麼我沒有被疼醒?」
【割破頭皮,想想就一陣惡寒。】
【別說了,大晚上的頭皮發麻,我感覺現在就像有甚麼在我頭皮上劃動。】
「那是因為他用指甲割破你頭皮的同時,會給你註入一種藥粉,讓你喪失痛覺。」
溫遙皺眉:「這不就相當於麻藥嗎?」
「對。」
溫遙還想要說些甚麼,就在這個時候,浴室門突然嚮了。
3
江衡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低沉醇厚:「遙遙,你在和誰說話呢?」
嚇得溫遙手裡的行動電話差點直接掉在地上。
「我在唱歌呢。」
溫遙說話的時候特意開了花灑,也壓低了聲音,正常情況下,不在一個浴室裡面,不應該會被聽見的。
「你洗的時間挺長的了,怎麼還不出來,是身體不舒服嗎?」
江衡在催促溫遙。
溫遙把行動電話攝像頭遮擋住了,只能聽見她的聲音:「沒有,我洗好了的,馬上就可以了。」
等到視頻裡面出現溫遙的身影時,她直接換上了那套新的睡衣。
我壓低聲音迅速道:「豔鬼以楊樹為身,去劃爛他的身體,會流出淡黃色的液體。」
溫遙點了點頭,一打開臥室的門就看到江衡正笑著站在那兒。
他走上前牽過溫遙的手:「遙遙,我們去睡覺吧。」
溫遙道了一聲好,只是在臨進臥室門之前,溫遙忽然開口道:「對了阿衡,我想起來我今天買的快遞還沒有拆,我去看看是甚麼東西到了。」
話音落下後溫遙牽著江衡的手,快速朝著堆放快遞的地方走去。
她拿起臺子上放著的一把小刀劃爛了箱子,裡面是一瓶精華液。
她把小刀握在手裡,刀鋒不經意間地對準了江衡的胳膊,溫遙似沒有察覺,臉上露出歡喜:
「是我買的精華液到了,阿衡,你平時不也註重護膚嗎?我給你試一下,據說補水效果特別好。」
溫遙微微俯身靠近江衡,鋒利的刀具故作不經意間地從江衡胳膊上劃過。
「對不起,對不起!阿衡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拿醫藥箱!」
溫遙急忙把手裡的小刀扔在了地上,她把行動電話攝像頭特意對準了江衡的胳膊。
【是紅色!我就說主播是騙子吧!還害得太子爺受傷,真的是太可惡了!】
【心疼我太子爺,我太子爺身軀尊貴,主播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直播間的彈幕又密密麻麻地滾動了起來,全都是七嘴八舌罵我的。
我的臉色卻大變!
「不好!別等了!快跑!」
「他這個不是紅色的血,是紅色的汁液,他是以龍血樹為身的!雙生豔鬼!」
【編編編,又開始編了。】
【我的天啊,主播,你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還在滿嘴胡話?你到底想要做甚麼?看影後太子爺熱度大,想要不斷蹭熱度嗎?】
【人的血液是不透明紅色黏稠的。而太子爺剛才流出來的是透明紅色液體,看起來好像……樹木才能流出來的汁液。】
直播間有人也發現了異樣。
【我家是種植龍血樹的,剛才太子爺流出來的血液確實和龍血樹的汁液一樣……】
「雙生豔鬼極其罕見,但是實力非常強大,比普通豔鬼強上百倍!在未找到宿主之前,是一男一女同體。男豔鬼已經取代了原先的江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女豔鬼現在依舊和他同體。」
「原先我以為他靠近你吸食你的精血是為了維持自身,現在看來每晚吸食你精血的另有其鬼!」
「他的目的是為了女豔鬼吞噬你的魂魄,面容變成和你一樣的,進而取代你!這樣的死法,你連輪回都不會有!」
普通的豔鬼就挺難對付的,更何況是現在的雙生豔鬼。
我的話通過耳機傳到了溫遙的耳朵裡,這讓她手中拿著的醫藥箱頓時掉在了地上。
「遙遙,你在做甚麼?」
「我、我醫藥箱沒有拿穩,不好意思阿衡。」
溫遙說著立馬蹲了下來想要把醫藥箱撿起來,卻被江衡握住了手腕。
「遙遙,我們該去睡覺了。」
他的聲音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溫柔,反而帶上了一抹不耐煩,握著溫遙的手也極其用力。
溫遙的手腕很快就通紅一片,江衡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依舊大力拽著溫遙往臥室裡面走。
溫遙害怕了。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今天晚上的江衡不太對勁。
【臥槽臥槽,太子爺真的好執著於讓影後去睡覺啊!】
【熬夜不好想要影後早點睡可以理解,但是為甚麼要這麼用力拽著影後?像是在強迫,這有些過了吧?】
「阿衡,我……我又餓了,現在不太想睡,我們出去吃個夜宵吧?」
溫遙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
以往她說餓了眼前的男人都會立馬帶著她去吃她喜歡的,但是此時,卻聽江衡道:
「大晚上得要去吃甚麼?你怎麼事情那麼多!」
溫遙頓住了,四周的氛圍寂靜了下來。
江衡平靜道:「遙遙,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養成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
溫遙沒回應,但是江衡已經強迫著溫遙睡在了牀上。
溫遙把行動電話放在了身邊,此時的行動電話屏幕裡,看不見畫面,只能聽見聲音。
我低聲開口道:「時間耽誤不得了,今天就是月圓之夜,即便你一會兒沒有睡著,時間一到也會被強制奪舍,他們等不及的。你現在找個……」
「遙遙,你耳朵裡面是甚麼東西?」
下一秒就聽一陣摩擦聲傳來,似乎是溫遙的耳機被拿掉了。
我急忙閉上了嘴巴。
「耳機?你睡覺為甚麼還戴著耳機。」
「是剛才聽歌呢,歌放完我忘記取了。」
江衡沒有說話,只聽行動電話裡面傳來一陣鋒利的聲音,似是有指甲從耳機身上劃過。
「遙遙,把你的行動電話給我看看。」
直播間的彈幕頓時停頓住了,那些罵我的人,也全都住了手。
「遙遙,你這個行動電話怎麼還在放直播呢?」
只見江衡的臉出現在了行動電話屏幕上。
溫遙的聲音傳來:「哦哦對,我給忘記了。我剛才和一個舞蹈主播連線呢,給我粉絲的一個福利。我操作不太熟練,以為我已經關了,沒想到沒關掉。」
隨著溫遙的話音落下,我直播間的彈幕跟著滾動了起來。
【主播你到底跳不跳舞了啊?不跳我可就走了!】
【給你打賞一個嘉年華,你不給爺來一個辣舞?】
【迅速的,快點跳!別墨跡!】
江衡應了一聲,就在他準備關掉行動電話的時候,突然彈幕上飄過一行加粗的字體:
【太子爺,這個狗東西說你是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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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的血液頓時凝住了。
很顯然,江衡也看到了這句話。
「豔鬼?」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醇厚,但是聽起來卻又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下一秒,溫遙那邊斷線了。
不好的預感從我的心裡直直升了起來。
【臥槽,剛才是哪個賤人啊?你他媽嘴巴怎麼那麼賤!】
【如果是假的還好,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正常人聽見有人說自己是豔鬼,不應該問一下怎麼回事嗎?哪有這種突然掛斷的!】
【大師大師,我求你了,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我是遙遙的粉絲,求你救救遙遙!】
「她現在在的地方是哪裡?」
【遙遙現在和太子爺在一起,應該是在太子爺家。地址是……】
拿到地址後,我迅速背上了東西朝著外面走去。
只是在路過一家賣工具的店時,我停下了車,進去買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用黑布包著,我把它放在了副駕駛位上。
【主播你還在墨跡甚麼?都甚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買東西!】
【主播求求你快點,我好害怕遙遙會出事。】
【主播買的是甚麼啊?是捉鬼用的嗎?】
【別開玩笑了,海城市中心哪裡會賣這種邪乎的東西。】
【主播你是不是不想去救遙遙,在故意玩我們,拖延時間。】
我沒搭理彈幕上的內容,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但是奈何我距離那只鬼住的地方有些遠,最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大概過了五分鐘,直播間的彈幕上突然跳出了一個連線申請。
熟悉的頭像讓我眼睛一亮,我急忙點了同意,溫遙的臉出現在了行動電話彈幕上。
我眯了眯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溫遙,確認是她本人後才放下心來。
我單手打字道:「你現在情況怎麼樣?」
溫遙快速回覆:
「剛才直播被江衡關了後,我朝著他說網友說他是豔鬼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他很喜歡別人誇他好看,沒有多說甚麼。」
「我現在在衞生間裡,我說我肚子疼。」
「江衡他確實不對勁,那會兒他雖然胳膊被劃爛流出了紅色液體,但是我沒有聞到血腥味,反而是一種草木的清香。我閉眼睡覺的時候,總感覺他在盯著我。在剛剛我說肚子疼想來衞生間的時候他還阻攔我不讓,Ťŭ̀₀非要我睡覺。」
「你現在是在幾樓?」
「二樓。」
「衞生間有沒有窗戶,看看能不能跳出去。」
「好。」
溫遙伸手去推衞生間的窗戶,那窗戶明明沒有上鎖,卻怎麼也推不開。
我面色凝重了起來:「被他封住了!」
要封不可能單單只封這一個窗戶,估計整棟別墅都早已被江衡封住了。
溫遙快哭了,但是一直以來的表情管理讓她此刻面對鏡頭的時候,依舊強制保持冷靜。
「大師,請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保持直播不要斷,我馬上到。」
溫遙點了點頭,她朝著衞生間看了看,把一些能搬得動的東西都搬到了門前,堵住了衞生間的門。
但是,衞生間的門口,還是很快傳來了江衡的聲音。
「遙遙,該出來去睡覺了。」
溫遙沒有說話。
衞生間的門把手轉動了起來。
「遙遙,該出來睡覺了。」
「遙遙,該出來睡覺了。」
「遙遙,該出來睡覺了。」
衞生間的門被砸得晃動了起來,門外的江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眼瞅著時間距離淩晨十二點越來越近了,門外的砸門聲越來越強烈,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尖!
甚至到最後傳出來了女聲。
「她還是不出來嗎?」
5
「寶寶乖,她跑不掉的。」
本是愛人熟悉的聲音,此時卻像催命符一般,讓溫遙渾身忍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淚水糢糊住了眼睛。
衞生間外起先是一個人影,緊接著,另外一個影子緩緩出現。
猶如蛇一般,纏繞在原先的影子上。
「寶寶,既然她不出來,那我們去找一找衞生間的鑰匙。」
腳步聲逐漸遠去,溫遙害怕地縮在了衞生間的牆角。
衞生間空間狹小,一旦江衡找到鑰匙從外面進來了,溫遙連跑都跑不掉。
剛才衞生間外詭異的一幕直播間的網友們也都看見了。
【臥槽臥槽,啊啊啊啊,這他媽的都是甚麼啊!】
【遙遙你不能在衞生間坐以待斃!你跑出去,太子爺家是別墅,有三層,你換個地方藏起來,他不一定能找到你!】
【好害怕啊,遙遙別出去了,等許暖來!】
【萬一那些玩意從外面進來,這衞生間那麼小,跑都跑不掉!】
溫遙詢問我的意見。
但是我也拿不準。
我現在距離太子爺家還有十五分鐘才能到,我也無法預估這十五分鐘內會發生甚麼事情。
溫遙咬了咬牙,把堵門的東西搬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拉開衞生間的門縫,往外看了看。
甚麼也沒有。
溫遙松了一口氣,開始腳步輕輕地往外走。
但是在她剛剛走出衞生間的那一刻,就聽一道聲音從她的頭頂嚮了起來。
「遙遙,找到你了哦。」
「啊——」
溫遙爆發出了尖叫聲。
只見一個長相極其俊美偏妖冶的男人倒掛在溫遙的頭頂上方。
他的嘴角帶著笑容,眼睛裡面閃爍著紅色的光。
在他的身後,一個無頭女屍正攀附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扭動著身軀。
【臥槽臥槽!我他媽看到了甚麼?】
【正面暴擊!這都是甚麼東西啊!】
【無頭女屍,這踏馬是真的嗎?】
溫遙被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遙遙,別怕,來,把手給我。」
男豔鬼身體沒動,但是胳膊卻無限地伸長,直直地伸到了溫遙面前。
一道尖細的女聲從那無頭屍身上嚮起:「她的臉,可真是好看啊。」
男豔鬼笑了笑:「今晚之後,她的臉,就是你的了。」
男豔鬼站在了地上,伸手抓住了溫遙的手。
溫遙尖叫一聲,從口袋裡面掏出拆快遞的刀將他的手迅速劃爛。
男豔鬼吃痛,手下意識地松了一下,溫遙瞅準時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門外跑去。
不出所料,大門打不開。
溫遙面色發白,轉頭朝著樓下跑去,女豔鬼發出一聲尖叫:「給我抓住她!」
溫遙慌張地朝著四周看去,最後躲進了一樓的雜物間裡。
她想大口喘著氣,卻害怕被發現,緊緊捂著嘴巴不敢動。
一樓的大廳裡回蕩著男聲和女聲。
「遙遙,你不乖了,等我抓到你,後果自負哦。」
「遙遙,快出來吧。」
「遙遙,我快找到你了哦。」
淚水不斷從溫遙眼眶裡面流出,她顫抖著手在行動電話屏幕上打字。
「大師,你到哪了」
「求求你,救救我」
我緊抿著唇,車速已經飄到了最高。
只是在我打算進小區的時候,被保安給攔住了。
「沒有通行證,不許進去。」
「叔叔,人命關天的事情,麻煩通融一下,我去去就出來。」
保安嗤笑了一聲,打量了一眼我身後的車子:「你有甚麼事情啊?這種地方不是你能來的,快去去去,到別處玩去。」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快要急死了。
我也很急,就在我準備硬闖的時候,小區裡面跑來了一個陌生面孔年輕小夥。
「叔,叔,這是我朋友,麻煩放她進來一下。」
看到來人保安大叔才立馬露出笑容。
「原來是宋少爺的朋友,我這就放行。」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來人,但是時間等不及了我迅速把車往裡面開。
被保安稱作「宋少爺」的年輕小夥在我前面給我帶著路。
「這就是太子爺的別墅。」
車子停在了一棟雖是燈火通明,卻處處透露著詭異的別墅前。
這棟別墅充滿了陰沉之氣,已經被鬼氣完全環繞住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又圓又亮。
「我叫宋嚴,我剛才也在看你的直播。」
我點了點頭,迅速朝著大門踹去。
宋嚴見此急忙跟上了我:「這門從外面打不開!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
報警?
等警察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把我在路上買的東西拿了過來。
拉開黑色背包,裡面是一個嶄新的電鋸。
我冷冷笑了笑,直接拿著電鋸沖了上去。
宋嚴目瞪口獃地愣在了原地。
「你這……」
門鎖被破壞掉的那一瞬間,宋嚴眼疾手快地直接出腳把門給踹開了。
我剛沖進去就看到溫遙被男豔鬼緊緊掐住了脖子。
攀附在男豔鬼身後的無頭女屍手指已經放在了溫遙的頭上。
「陽明之精,神極其靈,收攝陰魅,遁隱原形,靈符一道,諸患彌平,敢有違逆,天兵上行,去!」
我迅速扔了一道符咒去,女豔鬼吃痛,尖叫著松開了手。
宋嚴見此迅速跑到溫遙身邊將溫遙拽了過來。
可是溫遙卻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眼神空空,沒有一點兒反應。
而女豔鬼卻隱隱約約有個頭在țű̂₊生長出來,那頭的長相和溫遙相貌一樣。
糟糕!
我咬了咬牙,迅速觀察著四周布局。
手中的羅盤一閃而過,我丟給宋嚴一面八卦鏡,朝著他迅速開口:「看好她!」
我朝著羅盤指向的地方沖去,女豔鬼發出一聲嘶吼,男豔鬼操控著身體朝我狂奔了過來。
我來到了一處後花園,桃花,紅梅,夕顏,龍血樹,全都有。
這幾種花木之間有一道紅色的血絲相互鏈接。țũ̂⁶
我抬ťü¹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迅速咬破手指在眼前畫了一張符咒,朝著這四種花草樹木打去,卻沒有任何反應。
「桀桀桀」的笑聲從我身後傳來,一只血紅色的手朝我襲來。
我躲了過去, 但是下一秒四只手從我的四面朝我攻擊了過來, 直接在我身上抓出數道血痕!
我咬了咬牙。
我的能力肯定打不過雙生豔鬼的。
月亮越圓越亮,豔鬼的能力越強。
我從背包裡面掏出一張用黑狗血浸泡過的黑色布,朝著雙生豔鬼扔了過去。
「給你聞聞!」
黑布落在豔鬼的身上, 男聲夾著女聲發出慘烈的叫聲。
時間不多,黑布只能拖得了一時。
我閃身靠近這四種花木, 用靈符想要把它們毀去, 但是甩了三四張靈符,都沒有用。
情急之下, 宋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試一試物理辦法!接鋸!」
一個黑色的包朝我扔了過來。
這小夥子力氣怎麼那麼大!直接扔!
我迅速接過, 拿起電鋸「突突突」地朝著離我最近的桃樹沖了上去。
黑布被豔鬼撕碎的那一瞬間,桃樹也被鋸斷了,桃花跌落進泥濘裡的那一刻,男豔鬼和女豔鬼全都發出了慘烈的尖叫聲。
只見男豔鬼的面容開始扭曲了起來。
我沒有任何一絲猶豫, 腳踩夕顏花,手拿著電鋸對準紅梅。
這四種花木滋養著豔鬼的根基:面、骨、身、魂。
毀了它們, 豔鬼也會元氣大失。
這電鋸的速度很快, 用著很順手。
在最後的龍血樹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 連接著這四種花草樹木的紅血絲徹底消失不見,男豔鬼也支撐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趴在他身上的女豔鬼傷得最慘。
她原先無頭估計就是受過了一次重傷, 導致頭沒了。現在又是在奪舍過程中被迫被打斷, 直接重傷瀕死。
溫遙也恢複了神智,從客廳裡面跑了出來。
看著跌倒在地的男豔鬼,溫遙渾身有些顫抖。
昔日的愛人, 沒想到卻是鬼怪,還是想要奪了你生命的鬼怪,換誰誰也接受不了。
6
溫遙被她的經紀人帶走了。
雙生豔鬼的魂魄也被我收走了。
這件事情鬧那麼大,警方對這次事件展開了調查,調查之後對外宣稱這只是圈內推出的一種新形勢——直播演戲。
不事先告訴觀眾,更能體現出演員的演技。
只是影後溫遙在這件事的第二天官宣退圈了。
她決定後半輩子去當尼姑, 修身養性。
7
我再次回到了江衡的那棟別墅。
看著倒在地上的花木,我神色有些不解。
我拿著鐵鍬四處地挖著:「奇了怪了,怎麼會沒有呢……」
宋嚴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我了的身後,他笑嘻嘻地開口道:「大師,你在找甚麼呢?」
我神色淡然:「沒甚麼, 挖點這兒的土帶回去留個紀念。」
豔鬼是生前長相極美的人死後, 依靠著這四種花木,吸取日月精華形成的。
但是並不是只要有這四種花木就能被豔鬼利用, 而是需要其他靈物先滋養這四種花木, 把它們養成靈花、靈樹。
豔鬼很難得,雙生豔鬼更是罕見。
能孕育出雙生豔鬼,這塊地方絕對有甚麼奇珍異寶。
這種事情不方便對外說,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我已經找了兩天了,都沒有找到。
此時宋嚴還在這裡,為了避免他多想, 我準備先離開。
就在我即將轉身的那一刻, 宋嚴的聲音從我身後嚮了起來。
「大師,你是在找這個嗎?」
我下意識回頭,就見宋嚴站在土地中間, 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中拿著一個蘊含著靈氣的寶珠。
月光從他到頭頂上灑下。
而他,
沒有腳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