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中媚藥的公子後,我心動了。
公子體格壯,胸膛鼓鼓的。
我正解公子外衫時,頭頂飄出幾行彈幕。
【這就是男主那早逝的前妻吧?長得也不怎麼樣啊。】
【嘖,我說小反派怎麼那麼不受寵,原來他是他娘霸王硬上弓來的。】
【幸虧男主最後被我們溫柔善良的女主治癒。】
【還好這女人十月後會難產而死,活該!讓她欺辱男主。】
我的手頓住了,招呼在旁邊流口水的堂姐。
「要不,這個人你來上?」
1
堂姐擦了擦口水,滋溜一口說:
「不成,我的魚快好了。」
「你上不上?不上就給他扔在河裡自生自滅,魚快好了,來吃魚。」
我看了眼快烤熟的魚,又看了眼渾身濕透的公子,有些猶豫地說:
「可是他中了媚藥,要是不解,他會暴斃的。」
堂姐翻轉了下正在烤的魚說:
「吃完再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說完她繼續烤魚。
我嘴硬道:
「他衣衫濕了,我給他脫下來烤烤。」
說幹就幹,我又去解公子衣衫。
【看得好生氣,這人咋回事,看見個男人就想解衣衫。】
【睡吧,誰有你會睡,生個小孩沒娘教,專幹丟人的壞事。】
【上,難受十月而死,不上,享受無限人生。】
我的所有猶豫,都被最後一句話點醒。
我的目光從公子的公狗腰移向男人棱角分明的臉。
他輕啟的紅唇發出低沉的呢喃,動情的雙眸裡全是迷霧,雙頰染滿紅暈,好個英俊的少年郎。
「別看了,來吃魚。
「男人又不能當飯吃。」
堂姐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條烤好的魚。
魚肉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堂姐說得對,男人哪有吃飯香。
吃完烤魚後,躺在地上的公子早已神志不清,只會夾著雙腿哼哼唧唧。
堂姐看我一眼:
「看吧,吃完了他還活蹦亂跳的。」
我點點頭。
堂姐怒其不爭地點了下我額頭:
「禾苗,你別給我犯傻,想要男人,滿大街都是。」
我咽了下口水反駁:
「可這麼英俊的男人滿天下都少。」
堂姐細細打量公子一番,呸了一口:
「英俊有個屁用,你看他的衣著就不便宜,我們穿粗布麻衣,他穿綾羅綢緞。
「你知道什麼是綾羅綢緞不!那是達官顯貴穿的。
「這男人你睡了你吃虧。」
堂姐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對哦,他衣著華貴,不是我們普通人能肖想的。
娘一心想讓我做正頭娘子,我若做了傻事,在天上看著我的娘得多傷心。
「那成,堂姐,你說咋辦,救都救了。」
堂姐見我被說通,沒好氣道:
「咋辦,你撈起來的男人,你自己看著辦。」
我不敢,我怕又看見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
堂姐嘖了一聲,走到公子身後,揮起手,往公子後頸劈去,哼哼唧唧的聲音停止了。
堂姐把人砸暈了。
砸暈公子後,她向我招招手:
「過來。」
我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問堂姐幹嗎。
堂姐指著渾身濕透的小公子:
「不是要脫他衣衫烤幹嗎?烤唄。」
我手剛碰到公子,又看到了彈幕。
【靠啊,這胖妞是誰,一掌就把男主敲暈了。】
【男人暈了還能立起來嗎?我未成年人不懂。】
【我成年人也表示不懂。】
【所以,小反派不是今晚種的?】
【不可能啊,清醒後的男主走的禁欲風,根本不會碰她。】
【禁不禁欲先不說,沒了小反派,男女主怎麼拉近感情。】
【對啊,女主可是借著照顧小反派的理由才和男主常見面的。】
我當沒看到彈幕飄,三下五除二地脫下公子的衣衫,露出裡面的腱子肉。
公子身材果然棒極,只是全身都是舊傷疤,看上去有些瘮人。
【啊啊啊啊,這是我們不要錢就能看到的男主身材嗎?】
【我怎麼覺得這些傷疤好醜。】
【沒關係,小神醫女主會給男主去疤的。】
【所以到底睡不睡?我先蹲一下。】
彈幕又在翻飛。
我嚇得不行,將公子脫得只剩下褻衣褻褲後就遠離他。
還是遠離公子好,我就看不見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了。
將公子的衣衫架在火堆旁烤上後,我打了個哈欠,想和堂姐先回去。
反正在這我倆也沒啥做的。
堂姐靠在我身邊說:
「你傻不傻,救了人當活雷鋒?」
「救了人你就得讓他知曉,記住你的恩情,懂不?」
我似懂非懂。
堂姐今晚格外古怪,大道理一道一道的。
「今夜我倆就在這守著,可不能讓別人撿了恩情。」
我聽話地蹲在堂姐旁邊,我倆靠著火堆取暖。
就算是夏日,夜間的河邊也很冷。
好在堂姐在身邊,她壯實,替我擋了不少河風。
後半夜,公子的衣衫終於烤幹,我趕緊取下衣衫蓋在公子的身上。
暈著的公子睡得也不安穩,一身紅得像煮熟的大蝦,我摸了把公子的額頭,又摸了把公子的胸口。
燙,渾身滾燙。
公子發燒了,還燒得厲害。
隔壁的王大傻就是發燒燒傻的,不敢耽擱,我搖醒了睡得正香的堂姐。
堂姐暈暈乎乎地說:
「天還沒亮,還沒到上班時刻呢。」
我一拍大腿:
「堂姐,公子發燒了,你快醒醒啊。」
堂姐一激靈爬了起來:
「什麼?發燒了?
「這什麼狗屁男主,一點男主光環都沒。
「你在這等著,我先ţū́⁶回村找我爹,讓他拉著板車來。
「哎,早知道他這麼脆皮,昨晚就該拖著他回去,這下麻煩大了。」
堂姐從火堆裡抽出一枝正在燃燒的木棍,跑回了村。
臨走前,她一再叮囑我,讓我離公子遠些。
我等了半個時辰才等來堂姐和大伯。
大伯一臉冰霜,來不及教訓我們,他將公子背起放在板車上,拖著公子去了鎮上。
2
今日堂姐一起床就在歎氣。
「我怎麼那麼笨,光想著讓你避開那臭男人,沒想著他會發燒啊。
「話說我這是啥命啊,剛猝死就過來帶娃。
「現在好了,男主被我整傻了。」
我不敢吭聲。
前兩日,大伯將堂姐狠狠抽了一頓。
他說堂姐只顧著吃,都吃成了豬腦子。
堂姐無法反駁,我更不敢吭聲。
中媚藥的公子被堂姐敲暈,又光著身子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後傻了。
傻得徹徹底底,連自己姓啥名啥都不知曉,像個剛出生的稚子。
不知傻子公子是哪家人,大伯只好將他接回家養著。
堂姐後悔不已,在回程的路上一個勁地念叨自己年紀輕輕就當娘。
我更後悔。
我怕日夜相處中都能看見那些莫名奇妙的彈幕。
傻子公子啥都不懂,全部都得從頭教。
起先,堂Ţŭₑ姐教得很認真。
漸漸地,堂姐耐心耗盡,她將傻子公子甩給我。
「呐,你去教,教不會你倆都別吃飯。」
她讓我教傻子公子劈柴。
傻子公子勁很大,一個使勁,柴沒劈准,斧子落在了石凳上,石凳一分為二。
一旁看熱鬧的堂姐破口大駡。
得,我和傻子公子喜提一頓西北風午飯。
傻子公子膽子小,只要看不見我和堂姐就鬧騰。
堂姐看見他心煩,索性將傻子扔給我帶。
「反正他就是個傻子,你倆咋的都擦不出火花。」
堂姐很放心我倆。
我也樂得帶他,傻子公子特別聽話。
而且,我現在就算碰他,也看不見那些奇怪的彈幕了。
堂姐放心我倆,但村裡人不放心。
村裡那些愛嚼舌根的嬸子開始傳出閒言碎語。
他們說大伯怕給我和堂姐出嫁妝,讓我倆二人侍一夫。
還說什麼傻子雖好,但體格子大,那方面想必也不差,能傳宗接代。
她們說葷話被我和傻子聽個正著。
我和她們爭辯,她們還笑我是傻子。
「禾苗,你爹娘走得早,你不懂。」
「是啊,瞧你瘦的,在你大伯家受委屈了吧?真是作孽,你爹娘留下那麼多家產,全被禾老大貪了,給這丫頭找了個傻子就算了,這傻子還和禾稻那丫頭牽扯不清,哎喲喲。」
我氣哭了。
傻子公子才不是和堂姐牽扯不清呢,是堂姐扯著他耳朵教他東西。
她們怎麼能這麼編排堂姐?
我哭紅腫的眼沒能逃脫堂姐的法眼,堂姐指著我腦袋問我誰幹的。
如今的堂姐啥都不怕,我不敢說實話。
但傻子公子敢,他一口氣將嬸子們說的全都告訴堂姐。
堂姐怒目圓睜,呸了一口說:
「我呸,那群蘭嚼舌根的娘們。
「我這就去收拾她們一頓。」
我攔著堂姐,不讓她去。
堂姐今年十八,本就因為體胖被人說,再因脾氣被人說道,她不得熬成老姑娘了?
堂姐甩開我的手:
「禾苗,既然現在是我,那我就要讓那些人閉嘴。
「在村裡,你就別信什麼謠言止於智者這話。」
說罷,堂姐掙脫我去找那些人算帳了。
傻子公子也跟在堂姐後面。
走前,他倆還將我反鎖在家裡。
我翻牆出去時,他倆已經折返回來。
堂姐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前面走著,傻子公子離堂姐五步遠在身後跟著。
這天過後,我再也沒聽見別人說我們一家的閒話。
就這樣過了一月,傻子公子的家人還沒來找他。
堂姐整日在房裡記帳,全是傻子公子在我們家的開支。
一文錢的包子堂姐記成一錢銀子。
五十文錢的短衫堂姐記成五兩銀子。
諸如此類的多的是。
短短一個月,傻子公子欠了堂姐快一千兩白銀。
堂姐說,救了他的命,就得拿銀錢買,有錢人家的恩情可不能隨便要,那種恩情要命。
這天,大伯讓我隨他去鎮上收租,傻子公子也要跟著我去。
我怕傻子公子走丟,牽著他的手一同去。
時隔一月,我的頭頂再次出現彈幕。
【啊啊啊,不是吧,一月後一句話概括,男主怎麼傻了?】
【劇情走偏了,先蹲一下,看怎麼回事。】
【我就想知道小反派現在在不在他娘肚子裡。】
【啊,男主看反派他娘的眼神不對勁,拉絲了啊。】
【啥玩意就拉絲了!男主是女主的好吧!反派娘只是個生反派的工具人。】
【對哦,還有一個月,他們這家人除了反派娘,都被殺死了。】
彈幕看得我心驚膽戰,趕緊甩脫傻子公子的手。
傻子公子眼裡全是迷茫,他伸出手:
「牽牽,丟丟。」
「乖,不牽,跟緊點。」
傻子公子搖搖頭:
「要牽的。」
大伯笑著打圓場:
「男女授受不親,來,大壯,我牽你。」
大壯是堂姐給傻子公子取的名。
大壯嫌棄地縮回手:
「牽苗苗。」
大伯輕哼一聲:
「那你就誰也別牽,跟著去。」
我怕大壯牽我,和大伯並排走。
大壯跟在我們後面走。
一路上,我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有種小命不保的直覺。
爹娘去後,將家產與我全都交給大伯保管。
爹娘在鎮上有五間鋪子,大伯每半年都要帶我去收租。
租金的五分之一給大伯,算我在他家生活的花費,其他的大伯全都給我存在錢莊,等我出嫁時當嫁妝。
大伯一家才不是村裡人所說的貪圖我爹娘的銀錢呢。
他們一家待我好著呢。
不像以往,今日鎮上格外安靜。
大伯走進鋪面向掌櫃的打聽。
「聽說那什麼將軍走失了,這幾日一大堆士兵挨家挨戶著找著呢。
「是那大將軍的獨子,可了不得。」
我下意識往後一看。
大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見我看向他,大壯委屈道:
「苗苗,不牽,冷冷。」
我擦了下額頭的汗。
冷?好吧,自發燒燒傻後,大壯確實怕冷。
但要我牽手,不成,我可不想看見那些彈幕。
那就冷著吧,反正冷的不是我。
收了這家租金後,大伯帶我們去了隔壁。
剛出鋪面,就有人在我們身後大喊大叫:
「將軍,那是將軍。」
3
我轉頭一看,那群官兵氣勢洶洶地往我們這邊來,大壯將自己捂得更嚴實了。
前面走著的大伯也轉頭看著,他看了眼大壯,皺著眉說:
「大壯,太陽這麼大,你咋像個姑娘家呢,還怕被曬黑?」
說著他就去扯大壯用來裹頭的長衫。
「乖哦,別出門一趟焐一身的痱子回去。」
大壯不敢和大伯使勁,長衫被大伯扯走,他露出了一張比一月前白幾度的臉。
那群官兵也靠近了,帶頭的官兵長得威武,他手拿畫像,看著我們三人。
他走到大壯面前,對著畫像比畫許久才說了句:
「長得倒是有五分像,就是白了許多,體格看著行,就感覺挺虛的,沒將軍精神。」
大壯呆呆傻傻的,任由官兵打量。
那官兵大著嗓子問大伯:
「這人是誰?與你家有何關係?」
大伯忙向官兵行禮,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大壯截胡。
「冷,苗苗,牽手手。」
說罷,他就往我這邊靠。
那官兵哆嗦一聲:
「走走走,肯定不是將軍,將軍從不做這等下作樣。
「去其他地方找找。」
「要不……」
那官兵直接打斷我的話:
「讓我倒立吃屎我都不信這是將軍。」
我只好閉嘴。
萬一大壯真是他家將軍,總不能真讓人倒立吃屎吧。
官兵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收完租金後,我們三人又在臨街開著的鋪面上買了些東西。
吃的用的都有,大伯和大壯雙手都占滿了。
大伯大手一揮,租了輛牛車載我們回去。
牛車裡,大伯不理大壯怨念的眼神,狠心將我倆隔開。
大壯一個勁地哼唧:
「冷冷。」
大伯不理他,只對我說:
「是我忘了,你倆男未婚,女未嫁,大壯是傻,但他也是個成年男子,還是得注意些好。」
我不置可否。
太好了,終於不用隨時看到那些要殺我的小彈幕了。
我開心了,大壯不開心,嘴噘得老高。
大伯幽幽開口:
「大壯來家時的那身衣衫可不菲,我們雖救了他,但也不能攔著他家人找他。
「今日回去我就去裡正家商量,明日裡正若得空,我倆就把大壯送去縣衙,讓縣衙的人替他找家人。」
我大鬆口氣,終於送走了大壯這顆定時炸彈。
心裡放鬆下來,臉上不免露出笑容:
「那成,想必大壯的家人找他也找得急。」
我話剛說完,就聽到低沉而壓抑的哭聲。
大壯捂著臉,淚水從他指縫中流出。
我和大伯面面相覷。
大壯這是聽懂了我們的話?
「不要我了,苗苗不要我了。」
大壯的聲音有些悲切。
我強忍著看彈幕的風險,拍了下大壯的肩膀:
「不是不要你,而是你得回家。
「你應當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而不是我的小跟班。」
【啥情況,男主哭啥哭,把你送走還不好?】
【不對,這劇情不對,反派哪去了?這會兒反派娘應該懷上他了呀。】
【不是,只有我覺得,男主是故意的嗎?】
【不可能,男主是糙漢將軍,不是哭唧唧綠茶小跟班好吧!】
【就只有我嗑男主和反派他娘嗎?】
彈幕各自為營,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我不回,回家沒苗苗。」
【好傢伙,反派娘該不會是男主拐去府裡的吧?】
【劇情是不是搞錯了,反派應該是他娘入將軍府生的。】
彈幕衝擊著我的視覺。
「不成,回家沒苗苗,但是有香香,有花花等。」
娘曾抱著我說過,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身邊從不缺女子陪伴。
大壯之前應當也是那樣。
沒有我,還有一對女子陪著呢。
「只要苗苗。」
我沒再理大壯,退到牛車角落,離大壯老遠。
看了半天戲的大伯萬分嫌棄地說:
「得虧大壯不是我兒子,這要是我兒子,我就一巴掌拍死,再撞死自己。」
「就這小模樣,比唱戲的還能哭。」
大伯話一出,大壯不哭了,彆彆扭扭地扭過頭擦眼淚。
4
大伯說到做到,第二日一早,他就叫醒大壯,讓大壯隨他去鎮上。
大壯賴著不走,非要找我。
大伯在他耳朵旁悄聲嘀咕幾句,大壯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大伯走。
他們是坐著牛車去的,也是坐著牛車回的。
去時兩個人,回來時一個人。
大伯像甩脫了個包袱一樣輕鬆。
「這大壯來歷不小,還好沒強留他在家裡。」
剛跳完繩的堂姐路過時問了一句:
「金貴人啊,爹,縣太爺給了你多少賞銀。」
「給了一百兩銀票,我轉頭就塞進了大壯衣袖裡,這錢咱們不能要。」
堂姐一聽損失了一百兩,嗚呼哀哉一聲:
「爹,你咋這麼想不通,一百兩呀,一百兩銀錢啊。」
大伯摸著鬍鬚說:
「你還小,不懂。
「好好的福氣丫頭,不知道整啥,非得掉肉。」
這一月,堂姐整日跳繩,體重下降許多,人看著也精神不少,大伯娘直呼浪費,說女孩能吃是福。
堂姐說家中豬多,不差她一頭。
逗得大伯娘笑個不停。
家中沒了大壯,我有些悵然若失。
算了,還是去河邊偷摸瞧瞧男人吧。
夏天白日裡,許多還沒成婚的男子都愛去河裡洗澡。
我們村裡這些姑娘就會偷偷去看。
這一個月,忙著陪大壯,都沒時間去看。
再不看,夏日都過了,那些人也不光著上身在河裡遊了。
說走就走。
太陽毒辣,但河邊除了洗衣的大嬸們,一個男子都沒。
沒人也好,我可以下河撈魚,堂姐最近不吃肉,只吃魚。
半個時辰後,我在河裡撈了兩條大草魚,用草繩編著提回家。
門口迎接我的是大壯。
我啊了一聲,大壯跑過來接過我手中的魚。
「魚,吃。」
我避開大壯去找大伯。
大伯見我回家,眼神有些躲閃:
「禾苗,那個啊,縣太爺說不知大壯家在哪,就讓他先來我們家住著,等找到大壯家再接他走。」
大伯說謊從不看人。
我主動去牽大壯的手,看那些彈幕怎麼說。
【啊啊啊,這詭計多端的男主,唬走屬下,跑這來裝傻充愣。】
【不是,女主哪去了?怎麼還沒出現?】
【樓上的,女主早就出現了,她在軍營等男主受傷呢,男主再不出現,女主都要和男主副將心意相通了。】
【這男主絕壁對反派他娘動心了。】
【明顯的事好吧。】
【所以小反派呢?】
【新來的不懂,為啥一直說那還沒出生的小屁孩是小反派,他做了啥?】
【那小孩不幹人事啊,招貓逗狗就算了,還差點害死女主。】
【就我覺得小反派挺可憐的嗎?從小沒娘教就算了,爹還不管他。】
大壯不是傻子,但他還在我面前裝傻,他想幹嗎。
大伯向我說謊,說不準他知曉大壯不是傻子。
合著他倆把我當傻子?
那不成。
看來這些彈幕還是有些用,至少能讓我提前知曉真相。
以後,我得好好利用這些彈幕。
彈幕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堂姐。
不是不信堂姐,我是怕堂姐以為我腦子有問題。
回來的大壯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還是有些細微的改變。
他不愛說疊詞了,以前傻的時候最愛說疊詞。
我沒揭穿他,就想知道他要幹嗎。
一晃又過了半旬,堂姐終於肯陪我一同玩了。
她邀我同她一道去鎮上。
我下意識想讓大壯一起去。
大壯回來後,堂姐看他就一百個不順心。
「不帶他去。」
大壯惹不起堂姐,也沒非鬧著要去。
堂姐和我是坐村裡孫二叔的牛車去鎮上的,她背著一個小背簍,說背簍裡的小玩意能保平安。
路上堂姐向我坦白了,她不是我的堂姐。Ŧū⁾
我早有猜想,不過沒敢說。
堂姐變了很多,唯獨沒變的是對我好。
以前的堂姐貪吃,性格比我還單純。
現在的堂姐一心只有銀錢,還聰明。
「我從異世而來,任務就是保住你們一大家子的命。
「系統說,再過三天,禾家會被滅口,但我要逆天改Ṫũ³命。
「禾苗,你信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無他,堂姐說的和我在彈幕上看的很像。
堂姐又說:
「本來我以為……是大壯下的手,但現在看來,應當不是他。
「他若真要下手,就不會單獨回來。
「而且,而且我……」
算了,有些東西以後再說。
我想告訴堂姐我知曉。
她阻止了我對大壯的乘人之危。
掐滅了悲劇的源頭。
可為什麼,三天后,大伯一家還是會被滅口?
「今日我們去縣裡找隨風堂,隨風堂堂主最喜稀奇古怪的玩意,只要能入他的眼,除了殺人放火劫獄,他都能幫。
「我這一個多月,都在忙活這個,把握很大。」
堂姐說得不錯,當她將一本平平無奇的書翻開時,隨風堂的夥計眼都睜大了。
被堂姐翻開的書裡面是一個立體的院子,像個小人國。
院子裡有遊廊,有亭子,有假山,有花園,更有一堆小人,五顏六色的小院子,看起來熱鬧極了。
書很好看,也很珍貴,世間僅此一本。
隨風堂的堂主很痛快地答應了堂姐的請求。
三日後,護住我們一家四口的命。
至於大壯。
堂姐說不用護。
大壯他不可能死。
死的只能是我們。
5
當夜,我和堂姐在隨風堂開的酒樓歇下。
第二日,堂姐帶我逛了縣城裡的市集,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機。
我哪裡懂什麼商機。
爹娘對我最大的想法就是讓我繼承家裡的五個鋪子,靠著收租過活。
我嫁人與否,都有五個鋪子。
當朝對女子不苛刻,不嫁人也能活到老,只不過多交些稅。
堂姐以前可羡慕我了。
她說無爹無娘沒人管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被大伯聽見,打了她一頓。
後來她怕挨打,不敢再說。
其實那日我想睡大壯,也是抱著養子防老的心態。
活了十五年,大壯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子。
若兒子像他,我得多開心。
可那些彈幕說,我的兒子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好可惜啊。
我就想找個帥哥,生個兒子來養眼。
既然那什麼小反派長得和我一樣,那就算了,我看他還不如看自己,更何況,生他我還得搭一條命。
小反派,你重新找個娘吧。
我想活,不敢做你娘。
我和堂姐剛到村口,就遇見了在榕樹下蹲著的大壯。
他應當早就聽到了牛車聲,仰著頭,伸長脖子望向我們。
堂姐揶揄兩聲:
「傻子都懂相思了。」
他才不是傻子,他故意這麼做。
孫二叔一見大壯蹲在那,就將牛車停在榕樹下。
車剛停下,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下牛車直奔大壯。
我要去看那些彈幕。
看看我們一家什麼時辰死。
大壯剛起身就被我抱住。
【反派娘這麼生猛的嗎?男主都快被她的熱情嚇死了。】
【樓上睜眼瞎嗎?男主那不是嚇死了,他是高興死了,嘴角翹得老高,眼裡全是喜悅。】
【毀滅吧,我居然開始嗑他倆的玻璃糖了。】
【是啊,可惜,我嗑的 CP 註定短命。】
【不是,看他倆這樣,反派娘應該沒睡男主吧,所以反派呢?我那麼大一個小反派呢!】
【比起綠茶將軍,我更想看糙漢將軍。】
【我與樓上的相反。】
我有些著急,他們怎麼都不說重點啊。
我只想知曉,三日後我們為什麼會死啊。
「作死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堂姐扯著我的衣領子往後移。
大壯呆呆傻傻的,兩隻手還僵在原地。
「給我離他遠些,你倆不合適。」
堂姐湊在我耳旁悄聲說。
我又不敢直說為啥抱大壯,只得低頭不語。
孫二叔呵呵笑:
「小年輕嘛,這有啥,你孫二嬸年輕時比禾苗還熱情。
「好啦,你們快回家,別讓禾老大兩口子擔心。」
我紅著臉跟在堂姐身後走。
回過神來的大壯跟在我身後走。
我們仨一路沉默地走回家。
回家後,堂姐將我拽進她的屋。
「你該不會真看上大壯了吧?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倆不合適。」
「沒,我以前只想和他生兒子,沒想著和他在一起。」
堂姐喲吼一聲,指著我的小身板:
「你思想還挺超前,不過你這小身板還沒長開,別想些有的沒的。」
「哦。」
「今晚你早些睡,記得別鎖門。」
說完,堂姐把我趕出了屋。
我剛回到自己屋,房門就被人敲響,我以為是堂姐還有事交代,開了房門。
房門外站著的是大壯。
大壯手舉蠟燭,身披薄薄的白紗,燭光映射下,兩顆小櫻桃若隱若現。
我定定看著,吞了下口水,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大壯的手。
【好個掃剛男狐狸。】
【說好的糙漢將軍呢?哪家的糙漢用這種下作手段。】
【我要是反派娘,我肯定把持不住。】
【褲子都脫了,別黑屏哈。】
我別過臉,不敢再看大壯。
大壯輕笑出聲:
「苗苗,怎麼樣?」
我退一步,趁他不注意,砰地將門關上。
好險好險,差點把持不住。
大壯急了,又Ţũₜ敲門。
「苗苗。」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不傻了。」
我按著狂跳不止的心,不過腦子地將心底最想說的話說出口。
就算大壯誘惑我,我也不敢睡他。
我怕死得很。
大壯沒再敲門,他語氣有些落寞地說:
「苗苗,我要走了,來日定會來家中下聘。」
我左手捂心口,右手捂著快燙熟的臉拒絕:
「我都不知你是何人,下什麼聘?」
大壯從縫隙中遞給我一封信:
「今夜,我是來將此信交給你的,苗苗,等我。」
我接過信,用手摩挲了半天才回神。
等我回神,屋外早已沒有聲響。
不敢耽擱,我將信打開,借著燭火看信。
「苗苗親啟:
我姓薑,名慕也,字祈安,是鎮國大將軍獨子。
上月,我被人下毒,得你所救,萬分感恩。
祈安癡傻時,承蒙不棄,悉心照顧、耐心教導。
離時,祈安心悅之,故返。
今日父親來信,讓我先回。
一月內,祈安親自上門答謝,若苗苗有意,祈安再上門提親。」
原來大壯的名字這麼好聽。
慕也、祈安,都是文化人才能取出來的名字。
不像我,姓禾名苗。
多普通的名。
我與祈安身世不配,世人皆知。
他沒必要為了恩情娶我過門。
我不想他被人恥笑,更不想難產而亡。
算了,這一世,我有鋪子不愁吃喝,自由瀟灑過一世又如何。
我將信燒毀後躺上了床,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中,我像躺在船上被海浪吹得到處跑。
6
那日的邯山村格外熱鬧。
十多輛馬車陸續進了邯山村。
那領頭的將軍邯山村的人都面善。
拉牛車的孫兒叔一拍大腿。
可不面善嘛,那將軍不就是禾家撿到的小傻子嗎。
將軍見村民望向他,他下了馬,朝村裡的人行了個禮。
村裡人哪見過將軍行禮啊,紛紛避開。
平日裡愛嚼舌根的婆娘躲得老遠。
她們曾講過將軍葷話,怕將軍秋後算帳。
將軍掃視村裡圍觀的眾人,沒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心中有些失落。
村裡人見將軍嘴角的笑容僵住,更不敢告訴他真相。
他們想攔著將軍,不讓他去。
可哪裡攔得住啊。
曾經熱鬧的禾家被燒得只剩下黢黑的土牆。
那土牆半倒不倒。
將軍的眼紅了,眼淚大滴大滴地流。
裡正老淚縱橫地走出來告訴將軍真相。
一月前,也就是將軍走的第二日夜裡,禾家莫名其妙著了火。
火勢很大,等火滅後,村民們看到了四具焦屍。
禾家人全沒了。
將軍跪在禾家門口,半日不起。
茶館的說書先生聲情並茂、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說著書。
我騰地站起,又慢慢坐下。
在世人眼裡,我現在是個已死的人,不能貿然出現。
何況那個堂姐在臨走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三年之內不能出現在男主面前。
若三年之內,男主還未娶妻納妾,就不用避了。
她口中的男主就是薑慕也。
我信堂姐。
因為,她真的將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救了下來。
薑慕也走後,我、大伯和大伯娘被堂姐迷暈。
我們是當夜就被隨風堂的人暗地裡接到山裡的。
隨風堂的人用四具死屍替換了我們。
我們剛走不久,家裡就進來兩個人。
他們是來殺我們的。
我們只是普通百姓,殺我們,不需要多少人。
沒過多久,家中就起了火。
他們蹲在高處,看著火越燒越旺,看著村民救火,看著有與我們一家關係好的嬸子們哀號痛哭。
他們很自豪吧。
不費摧毀之力就殺了幾個平頭百姓,還能裝作是意外,更不會被人查出是誰做的。
堂姐救了我們。
我們四人戴著人皮面具住在縣裡的一座一進小院裡。
這院子是我爹娘早些年買下的。
多年無人住,我們的到來讓那些鄰居很是好奇。
問我們知不知曉這是座凶宅。
大伯拍著大腿說不知,說什麼被房牙騙了。
那些人尷尬地笑著說無事,房子已經空了很多年。
打理好院子後,堂姐虛弱地靠在我身邊。
她說她要走了,要把我的堂姐還給我了。
我問她,她還會不會再回來。
堂姐摸著我的頭,扯著嘴角:
「不會,任務完成,我該回去了。
「若下次你們這個世界還有任務,我會回來。
「記住,三年內,不能見男主,你……」
堂姐留下一句不完整的話後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堂姐愣怔許久才說了句:
「苗兒,你沒事太好了。」
單純的堂姐說這一個多月她都在一旁飄著看呢。
她很感謝那個堂姐救了一家子的命。
「嘿嘿,我還得謝謝她,替我減了重,我又可以多吃一些了。」
7
那件事之後,我突然開竅,會經商了。
三年時間,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堂姐去年成的婚,堂姐夫今年中的舉。
中舉後,堂姐夫想入京科考。
堂姐是要跟著去的。
正巧,我也有意將生意往京城發展。
商定過後,我們準備一同入京。
三年期限已滿,我沒必要再躲著薑慕也。
雖然與他三年未見,但我對他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薑慕也是說書人嘴裡的常客。
他這三年做的許多荒唐事都被公之於眾。
第一年,他不顧眾人反對,娶一個牌坊進府,說是他夫人。
大將軍將他打得半死。
他傷好後,抱著牌坊去了邊關。
第二年,薑慕也受了重傷,被醫女所救。
那些人說他和醫女日夜相處,互生情愫。
他花重金下場闢謠,說心裡只有夫人。
呃,他的夫人是他隨身攜帶的牌坊。大戰勝利後,大將軍夫人替他求娶丞相么女。
他助丞相么女與心上人逃婚。
送兩人出京時,他無意撞見齊王豢養的私兵和龍袍。
第三年,醫女成了姜慕也副將之妻。
丞相么女與心上人剛出生的兒子拜姜慕也為義父。
人人都在說,少將軍他是個走後門的。
他整日抱著牌坊買醉,嘴裡念叨著已故夫人的閨名苗苗。
都說他是個重感情的瘋子。
只我覺得蹊蹺無比。
說他對我感情有多深,我不太信。
我與他滿打滿算,就相處了一月。
而且那一月,我都把他當孩子對待。
沒事就摸摸他的頭,或者哄著他吃藥。
傻了的薑慕也怕苦,喝藥總要我哄。
我倆做過最親密的事就是在村頭我主動抱他。
他沒必要為了我三年都不娶妻納妾呢。
這人,多半是拿我當幌子呢。
8
我沒想到,我與薑慕也會在我入京第一日相見。
入城時,檢查我們行囊的就是薑慕也。
我和他四目相對。
他猛地跳上馬車,不顧外面的人嚷嚷。
「苗苗!」
三年未見,薑慕也蓄起了鬍子,又頹廢又老。
他不是將軍嗎?啥時候將軍也幹守城的活計了?
「苗苗,是你吧?」
說著,薑慕也將手伸向了我的下巴。
我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揭開我的人皮面具。
【我已經不對反派的出生抱希望了。】
【我還是沒明白為啥他是小反派。】
【這劇情離譜至極,番外寫崩了,作者連夜改的正文吧!】
【女主不嫁男主,嫁男主副將。本該兩歲的小反派還沒投胎,本該難產而亡的反派娘活蹦亂跳。】
【總感覺男主知道以後的劇情。】
【照例,先蹲著看看。】
「這三年,我等得好辛苦。」
薑慕也緊緊抱著我,說話聲裡帶著些霧氣。
「我一日都不敢懈怠,還好,我們終有重逢日。」
外面的吵嚷聲越發大。
我拍拍他的背,開口破壞了這旖旎的氛圍:
「你先下車,回頭再說,成嗎?」
薑慕也放開我,低著頭用衣袖擦了下眼,低聲嗯了一下。
放行後,馬車一路慢行,我們到了管家伯伯早就租下的宅子裡。
三進的宅子大著呢。
丫鬟小廝們幫著下馬車上的箱子,我們幾人則去正廳喝茶。
堂姐夫將剛泡好的茶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接了個空。
茶杯被人截胡。
剃了鬍鬚、換了衣衫的薑慕也將茶一飲而盡。
「好茶,謝堂姐夫。」
堂姐夫尷尬地縮回了手,一臉疑惑地望向堂姐。
堂姐摸著自己的大肚子:
「這人就是我之前與你提過的大壯。
「哼,差點害得我們一家子都沒命活。」
大伯乾咳兩聲,示意堂姐閉嘴。
姜慕也手握成拳,朝大伯跪下:
「是我疏忽,不知他們盯上了你們。
「去年,我端了殺你們的那夥人的老巢,斬草除根,報仇雪恨。」
薑慕也說得輕描淡寫,其中的艱辛卻不足為外人道。
殺我們的是齊王暗中培養的殺手。
只因齊王認為薑慕也將他的罪證藏在了禾家。
薑慕也在禾家,齊王忌憚,不敢動手。
他故意露出馬腳,引開薑慕也。
在薑慕也走後,他派人來禾家殺人滅口。
以防萬一,他們故意燒了禾家,當作是意外起火。
薑慕也回禾家第一時間就知曉是誰放的火。
他用兩年時間,找到齊王的諸多罪證,先皇都輕拿輕放。
直到借送丞相么女和心上人出京的理由,孤身入了齊王老巢,找到齊王豢養私兵和篡位的證據。
先皇再疼齊王這個兒子也不能容忍齊王有篡位的想法。
齊王見事ẗůₔ情敗露,逼宮造反。
若沒姜慕也,齊王定能成功。
可惜他遇見了薑慕也。
在齊王毒殺先皇之後,薑慕也放空一箭,齊王當場倒地身亡。
太子即位。
薑慕也被留在京城輔佐新皇。
他曾是新皇的伴讀,也是新皇的心腹。
新皇登基後,薑慕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兵剿匪。
剿的是齊王留下的私兵。
他花了一年時間,才殺死最後一個私兵。
齊王的每一個私兵左手心裡都有個梅花文青,很是好認。
你問我為啥知道這麼清楚,當然是薑慕也私下賣慘說的。
彈幕全都寫著「綠茶男」三個字。
9
薑慕也來我家的第二天,大將軍夫人找上了門。
一品誥命夫人的氣度不容小覷。
正當我以為將軍夫人要教訓我是狐媚子時,她露出八顆大牙。
「哎呀呀,你就是我未來兒媳婦吧。
「瞧瞧這可人兒,難怪我家小子念叨呢。
「是我我也念叨。」
大將軍夫人將我一通誇。
昨日相認後,我就揭去了人皮面具,恢復本來面貌。
我長啥樣,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數,大將軍夫人誇的,不敢苟同。
大將軍夫人誇無所誇,開始用重利誘惑。
我對大將軍夫人說我不能生。
將軍夫人的笑沒減半分:
「不能生就不能生,這不怕,只要你是個活人就成。
「那死小子,氣死個人,天天抱著牌位叫夫人,我臉都被他丟盡了。」
我閉嘴了,不敢對大將軍夫人說,姜慕也抱著的是他給我立的牌位。
「只要你同意,我將自己名下的鋪子給三個給你,還有京郊的溫泉莊子,那是我的陪嫁。」
我同意了。
一是因為我是商人,不做虧本買賣,這單我純賺。
二則是因為薑慕也是我的恩人。
他替我剿滅了殺我爹娘的真凶。
是的,我爹娘不是病逝的。
他們無意間得到了齊王作惡的證據,被齊ṱů₈王滅口。
年幼的我躲在水缸裡,看了全過程。
那次後,我生了一場大病,失去了這段記憶,只以為爹娘是病逝的。
大伯他們怕我傷心,也沒說實話。
三年前,我無意間恢復了那段記憶。
我開始找左手心有梅花文青的人。
手中沒錢,我就開始賺錢,幸好我繼承了爹娘的生意頭腦。
生意做得很成功,我有錢去查殺害爹娘的真凶了。
沒花什麼功夫,我就查到了殺人真凶。
但他們已經被薑慕也全部圍剿。
三嘛,則是,薑慕也他值得我嫁。
大將軍夫人挑了個吉祥日子來家中提親。
大伯娘將我的八字拿給大將軍夫人。
三書六禮後,我與薑慕也成婚了。
成婚半年,只有我癸水那幾日,薑慕也才肯與我同睡一張床,抱著我睡一整晚,恪守君子禮儀,絕不亂動;其他時日,他都夜宿書房。
他不碰我正好,免得我喝避子藥。
閑來無事,我回宅子看堂姐。
堂姐上月生了個女兒,還沒出月子。
小孩長得白白嫩嫩的,看著就賞心悅目。
堂姐看我抱著小孩,欲言又止:
「你……你那個,若不然我再生一個,養在你名下吧。」
堂姐是唯一一個知曉我生孩子會難產的。
「我就算同意,薑家族人也不會同意。」
我倆膝下無子,族人有後代啊,誰的後代要是被過繼到將軍府,那不得高興瘋?
他們怎麼可能容忍我過繼娘家的子侄。
「說得也是,那就沒辦法了。」
辦法還是有的,薑慕也在晚間帶回來一個女子。
一個容貌上佳、活力四射的奇女子。
她左手挎著藥箱,與薑慕也並排而行。
我手裡端著的白瓷碗應聲落地。
該來的還是要來。
女主不是嫁給副將的醫女,而是眼前這位。
女子見我一臉呆樣,撲哧笑出聲:
「苗兒,幾年不見,你越發好看了。
我?
「我是愛吃魚的假禾稻啊。」
那個堂姐,她回來了?
我的眼前朦朧一片。
假禾稻靠近我,摟著我說:
「好久不見,重新介紹一次,我叫許知,我是來完成任務的。」
「短嗎?」
許知姐說:
「不短,這個任務很長。」
那就好。
10
兩年後,許知姐成了京城有名的產婆。
經她手的,全都母子或母女平安。
薑慕也又憋了兩年,確保我不會出意外後,我倆才同了房。
那夜幾年沒出現的彈幕再次出現。
罵得有點髒,怕被遮罩,我就不說了。
生產那日,許知ƭų⁶姐將眾人趕出產房,讓堂姐死守在門口,不准人靠近。
她用銀針在空中劃出一道縫,帶著我鑽了進去。
白晃晃的光,冷冰冰的床。
許知姐讓我躺在床上。
「這是無痛針,不痛的,你好好睡一覺。」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母子平安。
回到產房時,薑慕也聽到嬰兒哭聲,第一個沖了進來。
他腿軟地跪在我面前,緊握我的手不放:
「不生了,一輩子也不生了。」
【我想過劇情離譜,但沒想過這麼離譜。】
【誰能告訴我,女主幹嗎給反派他娘接生啊,最離譜的事,男主怎麼防女主跟防情敵一樣啊。】
【她不是女主,她是男主的情敵。】
【算了,將就看看吧,反正劇情早就癲了。】
他的話一出口,許知姐的眼光一閃,將跪在地上的薑慕也敲暈。
「苗苗,你等等,我讓同事幫他結個紮,很快的。
「這下,你就能隨意享受這個男人了,不再受生育之苦。」
說完,她揪著薑慕也消失了。
姜慕也是白著臉、抖著腳被許知姐扔出來的。
許知姐嫌棄他:
「好啦,你倆難夫難妻好好躺床上歇息吧,我要去看我的小侄子啦。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喲~」
許知姐哼著歌出了門。
11
薑慕也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身。
婆母十分嫌棄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的乖孫是你生的呢。」
姜慕也百口莫辯。
許知姐沒騙我,她這次真的做了很久的任務。
蟲兒是她帶大的。
養得挺根正苗紅。
就是膽子大得破天,瞞著所有人,睡了小皇帝。
姜慕也知曉後,帶著我們一大家子連夜跑去山林隱居。
讓那渾小子自生自滅。
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完)
番外:薑慕也
不小心中了媚藥後,我推開那些鶯鶯燕燕,跳進了河裡。
不知遊了多久,我被人撈起。
挺可愛的小姑娘。
忍住,薑慕也,你可以的。
忍得正難受,我被人敲暈了。
醒來時,我成了傻子。
不是裝的,是真傻。
這一個月的我好蠢,蠢得我不忍直視。
但她好可愛,摸我一次,我的心就跳快一次。
恢復記憶後,我時常在夢裡夢見她。
她和我的未來。
每次都是她難產而亡。
我不敢碰她,一點也不敢。
分別那日,我被小胖子禾稻攔住。
「要想她長命百歲,三年內,不許見她。」
我是大丈夫,不和她爭辯。
等我找到齊王收買官員的證據後,我回了村。
天塌了。
禾家人都死了。
不不不。
那夜,我做了夢,禾稻在我腦海裡念叨了一晚上。
她說如果我能三年不見禾苗,三年不娶妻納妾,她就讓禾苗出現在我眼前。
她給了我禾苗他們的住址。
我不敢去,派心腹去打聽,心腹將那幾人的畫像畫給我看。
不是他們,我騰地起身,想親自去辨認。
心腹又塞給我幾張紙。
嗯,是禾苗的筆記。
「少將軍,我親自看見那姑娘寫的,偷偷拿的。」
好樣的,今晚獎勵你個大雞腿。
我派幾個心腹去輪流守著她。
他們雖然躲過了那場火,但我不能掉以輕心。
為了我們的以後,我抱著牌位回了府。
向來愛面子的娘被我氣暈過去,我爹更是板子伺候。
傷好後,我跑去邊關,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功。
那什麼醫女,老往我這邊來套近乎。
在她看見我抱著牌位猛親時,她退後三步,嘴裡念叨著:
「什麼神經病,系統,我要換男主。」
於是,她和副將成婚了。
解決了她,我就可以解決齊王了。
齊王是狗皇帝那什麼早死的心上人生的崽子。
不管他如何作惡多端、草菅人命,狗皇帝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甚至還想齊王繼承他的位置。
既然他想,我就幫他提前實現。
嘖,父子之情又如何,哪比得過至尊之位。
齊王那個沒腦子的,被人一攛掇,就想逼宮。
他深知,他若不當皇帝,隨便拿出一條他犯下的罪治他,他都活不了。
狗皇帝被自己最愛的女人的兒子殺了。
嗯,挺解恨的。
身子骨不好的太子成功登基。
他邊咳邊拉著我說:
「薑愛卿,朕命不久矣,望你保重身體,輔佐我兒。」
我呸呸呸幾聲。
「陛下萬歲。」
幫你坐穩天下就算了,你還想要我幫你兒打理?
想啥美夢呢,給我好好活著,別沒事找事。
皇帝生氣了。
他把我扔去守城門。
我是黑著臉去守,紅著臉回的。
又遇見了我的禾苗兒。
她問我怎麼認出她來的。
笑死,她的人皮面具我比她還熟悉。
她那人皮面具,我早就讓人替換成我做的了。
我做的我還不熟悉?
開玩笑。
雖然三年不見,但我對她瞭若指掌。
她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可以說,沒有我在暗中相助, 她的生意不可能暢通無阻。
我只是不能見她, 又不是死了,幫幫忙的事,咋就不能做呢?
成婚了, 抱得美人歸啦。
得, 她難產而亡的夢接二連三地砸過來,砸得我碰都不敢碰她。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還好那個什麼許知來了。
她讓我見到了希望。
但我還是不敢碰,我怕出事。
是禾苗說, 無礙,她相信許知不會讓她出事,我倆才成的。
禾苗生產那日,我跪在佛前,一直磕頭上香, 保佑她平安生產。
好在母子平安, 就是為啥我昏睡了下,那痛痛的呢?
許知沒瞞著我,她說她讓人替我斷了子孫命。
哦哦哦,也就是說, 我成了廢人。
不對啊, 我看著禾苗還是有反應啊。
禾苗臉都紅了,給我講了實情。
嗐, 早說嘛,早說有這好事, 我何必讓禾苗受生育之苦呢。
番外:許知
拯救禾家人成功後, 我暫時沒了任務。
我開始惡補專業知識,勵志做一個好醫生。
就在我做完 999 個手術後,系統出現了:
【叮,宿主, 上次您待的世界又有任務,您接嗎?】
「什麼任務?」
【將反派養得根正苗紅。】
「接。」
剛來到這個世界, 我第一件想做的事是去看禾苗。
誰知第一個看的是薑慕也。
騎著大馬的他威風凜凜。
我一個銀針彈去,馬嗖地跪地。
薑慕也摔了個狗吃屎。
「大壯, 好久不見。」
【叮,恭喜宿主, 與反派他爹相遇。】
不是,等等,那個啥, 這不是剛過三年嘛。
我教訓了薑慕也一頓。
他認出了我, 沒回手。
他將我帶去見禾苗, 我趕緊抱著禾苗,乘機把脈。
還好, 還好, 禾苗還沒懷。
遇見薑慕也後,系統解鎖了部分劇情。
反派的娘是難產而死。
既然我來了, 那就我來守護禾苗。
禾苗說她和薑慕也真的三年沒見過, 沒騙我。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
其實那時候,我是怕禾苗太小吃虧,太小生育對母體不好。
給他們三年時間緩和。
三年後,禾苗的身子也長開了。
若薑慕也還惦記著禾苗, 就說明這小子值得。
兩年時間,我成了京中出了名的產婆。
我一出馬,母子皆平安。
系統獎勵我一個能使用兩次的手術室。
我全用給他們倆了。
我才捨不得我家禾苗受苦呢。
自然是辛苦薑慕也微痛一下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