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纯爱

室友的老鼠

室友約我晚上去他被窩。
「讓你摸摸我的大老鼠。」
我面紅耳赤。
「那我也給你摸我的。」
洗幹淨鑽進他被窩,我帶著他的手向下。
他剛握住。
被子裡突然鑽出一只真老鼠。
「吱~」

1
「晚上來我牀上。」
江塵神神祕祕趴我耳朵上吐氣。
我以為他開玩笑,輕松一笑。
「換牀睡啊?」
我們之前就換牀睡過,我並不覺得稀奇。
「不換,你來我被窩。」
他鼻尖頂到我臉上。
「讓你摸摸我的大老鼠。」
2
我呼吸都停滯了。
宿舍聚餐,大家都熱熱鬧鬧地一張桌子喝Ťûₐ酒。
他居然偷偷和我說這種話!
「這……這合適嗎?」
「都是兄弟,有甚麼不合適的?」
「是兄弟這個可以摸嗎?」
他小聲又爽快。
「當然可以,給你摸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隨便摸!」
兄弟這樣很正常?
我讀書少,別騙我。
我獃獃的。
但我媽從小教育我。
凡事講究公平。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互惠互利是最長久的。
如果只一味索取不懂得付出是不行的。
我紅著臉低頭。
「那……那我也給你摸我的。」
「你!你也……」
我眼神堅定地點頭。
為了友情,豁出去了!
「嗯!」
他眼裡全是興奮和期許。
「那你的,大不大?」
我有些不好意思。
「還……還行吧,一般大小。」
我悶了一口酒,臉燒得要死。
江塵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臂。
「偷偷告訴你,我的很大!」
「甚麼?」
我嚇得向後撤了身子,沒想到他這麼直言不諱。
「不信?」
我看了看江塵剛剛懟在我臉上那個,高挺又大的鼻子。
都說鼻子大的人……
再結合他 188 的身高和體型。
我吞咽唾沫,點點頭:「信。」
江塵壞笑。
「沒想到我也有的摸。」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猛灌酒,告訴大家:
「別再上酒了,快清酒!我回去今晚有急事!」

3
江塵火急火燎地催促大家回宿舍了。
我雖然決定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塵從牀上探下來一個腦袋,沖我勾手:
「怎麼還不上來?」
我扭捏站在洗手間門口。
「我……我洗個澡吧。」
「可以,你洗快點兒。」
我小臉一紅。
他好著急啊。
我縮著身子快速躲進廁所。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
我把自己洗得很幹淨。
出來後江塵一臉疲態地揉眼睛。
「快上來吧,我都困了。」
「不行。」
我拒絕他。
Ṫŭ̀⁶「你也得洗。」
「為甚麼?我白天剛洗過。」
「因為幹淨。」
「可是本來它也掉毛啊。」
甚麼?
我聽到了甚麼?
我瞳孔地震。
甚麼毛?
其他室友雖然醉醺醺,但還沒熟睡。
這是能說的嗎?
看我整個人定在原地。
江塵從牀上跳下來。
長手長腳,根本不用踩牀梯。
取了浴巾經過我身邊,神祕一笑。
「知道了,幹淨點是對老鼠好,沒想到你還挺貼心。」
他真是口無遮攔!
我臉秒變猴屁股,感覺現在火柴在我臉上一劃都能燃起來。
我揪住江塵的衣角,有些猶豫。
「咱們宿舍六個人,為甚麼……只讓我摸?」Ţṻⁿ
「當然是因為我和你關系最好。」
4
江塵洗完,室友都睡了。
他把我帶上了牀。
我鑽進他被窩,他的手在被窩裡掏來掏去。
他的臉被熱氣燻得也泛紅。
他在掏甚麼,簡直不敢細想。
我閉上眼,他突然說:
「要不先摸你的。」
「?」
「我的比你的大,最後再拿出來震驚你。」
「行。」
我再次閉上眼,渾身滾燙,我攥住江塵的手。
骨骼突出、手掌巨大。
觸碰到,他嘖了一聲。
我睜開眼,他表情奇怪。
完了。
這是嫌我沒他驚人呢。
他眉毛蹙起,突然一把捏緊握死,往上拽。
「拿出來看看,怎麼那麼奇怪?」
我命根子一提,身子一軟。
與此同時。
被子裡突然鑽出一只真老鼠。
「吱~」

5
「啊——!」
我伸手按住他向上提的手的同時,兩眼瞪圓看向老鼠。
「嘶……疼,有老鼠!」
我的嘴巴被人捂住。
「噓。你那麼驚訝幹嘛?都說了讓你摸老鼠了,當然有老鼠,怎麼樣?大吧?」
我沉默。
「……」
江塵也突然沉默。
「……」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另一只手裡握的是甚麼。
他嗖地撤手,驚恐抽氣。
「對不起啊!抓錯了!」
我這才明白。
原來江塵給我看的是他撿來的倉鼠。
品種是大體金絲熊,比一般倉鼠要大很多。
被窩裡露出兩顆燒熟的圓腦袋。
江塵問我:
「你的老鼠呢?」
6
我臉要變開水壺熱到冒煙兒了。
如果我承認我以為的老鼠是別的東西。
豈不是顯得我很齷齪?
我只能在被窩裡獃愣地望著他,吐出兩個字:
「跑了。」
沒有甚麼比我的老鼠逃跑了更好的借口。
江塵驚坐起。
「那我們快穿衣服去找!」
「不用。」
這大半夜的我們要去哪找一只根本不存在的老鼠。
我改口:
「死了。」
「死了?」
江塵只能又躺回被窩。
「節哀。」
握我的事。
彼此都有那麼一丟丟丟丟尷尬。
我合理懷疑他剛剛找老鼠是逃離牀鋪的借口ŧŭ̀⁰。
早知道我就下去找了。
現在好了。
兩個人面朝天花板誰也不說話,一動也不敢動。
幹瞪眼到天亮。
大倉鼠躺在我倆中間呼嚕震天。
早上其他室友打鳴。
我們才躺在牀上開口:
「沒睡?」
「不困。」
我僵著身子。
「你也沒睡?」
「我也不困。」
「年輕真好。」
「嗯。你身體也挺硬。」
他這個形容詞讓我想到昨晚。
「……」
江塵好像也想到昨晚,啞著嗓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硬朗。」
枕頭下我的行動電話震動兩聲。
我摸出行動電話,看到師哥給我發來消息。
約我去圖書館學習。
我敲鍵盤回了個【好】。
於是我先起身打破二人紋絲不動的僵局。
我剛坐起。
從牀下路過的室友尖叫一聲:
「你們怎麼在一張牀上?!」
我趕緊捂住枕頭上酣睡的大倉鼠。
還輕晃了兩下。
兄弟別睡了。
再打呼就被發現了。
鼠命關天啊。
江塵只告訴我,應該是怕其他室友不同意在宿舍養。
牀下的室友人傻了,兩眼放空。
「捂的是甚麼?你們昨晚生的孩子?」
我側身擋住。
「你酒沒醒。」
我得趕緊逃離這張牀。
下半身還和江塵在一個被窩裡。
怪怪的。
牀下的室友離開去洗臉醒腦子。
我正要下牀,胳膊被人拽住。
「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我得對你負責。」

7
「圖書館。」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雖然我和江塵也經常結伴去圖書館。
但我現在躲他還躲不及呢,怎麼可能和他一起去?
除非我想一直尷尬。
他不松手。
「昨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慌慌張張下了牀,忙裡忙乎出了宿舍。
「師弟,這邊。」
師哥戴副眼鏡,條紋襯衫,斯斯文文,已經在圖書館南門等我。
我走過去,他一把搭上我的肩。
「怎麼看起來那麼困?黑眼圈這麼大。」
我在他懷裡苦笑:
「昨晚沒睡好。」
「陳執。」
回頭,江塵站在三米之內的距離,沖我勾手。
我走過去,他不太高興。
「不讓我陪,讓他陪?」
「不是。」
我解釋:
「師哥比你早說幾分鐘,我行動電話震動你記得吧,他那時候就約了我。」
「好吧。」
江塵悻悻垂眸。
「那我現在預訂你明天的圖書館。」
「明天我不行。」
「甚麼不行?」
「明天我不去圖書館。」
「為甚麼?你最近不是沒甚麼大事都會去圖書館嗎?」
我去圖書館風雨無阻。
刮風下雨下冰雹,都撼動不了我去圖書館暢游知識海洋的決心。
即便生病也不例外。
嘶,這借口難找啊。
脖子一抬,我伸手抹淚。
「因為明天,我要給我死去的鼠鼠下葬,這是大事。」
江塵一怔,突然嚴肅。
「我陪你一起下葬。」
「不,我想和它單獨待待。」
「好。」
江塵牽起我的手,放手裡揉了揉。
「它是一只怎樣的老鼠?」
「成熟穩重、聰明有步驟、冒失義氣、魯莽欠考慮。」
「……我是說甚麼品種。」
「野老鼠。」
江塵抿抿唇。
「那後天,我們一起來圖書館。」
「後天不行。」
「為甚麼?」
「剛想起來,需要停屍三天。」
「那……」
「這周都不行。」
我低頭為從不存在的老鼠默哀。
抽抽鼻子。
「頭七。」
江塵放行我和師哥了。
但我結束後從圖書館出來,他就在門口等著。
「中午吃甚麼?」
平時我們倆都是一起去食堂。
「我正要給你說,我今天要和師哥一起去團建,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你不是不喜歡那些團建?」
我眯眼笑。
「人總會變嘛,我現在覺得還不錯。」
他終於反應過來。
「陳執,你是不是在躲我?」
8
下午上課。
我坐的位置離江塵十萬八千裡。
中間隔了一堆人頭,他隔空看我,臉色幽怨。
下課我去上廁所,專門避開江塵的坑,跳了兩個坑位站。
他一眼鎖定我,提提褲子走過來。
打量我的目光一寸寸掠奪我的肌膚。
我急忙捂緊褲腰。
他看著我說:
「陳執,你就是在躲我。」
「我沒有。」
「那你直視我的眼睛。」
「哪有上廁所說這個的。」
我兜好褲腰,快速逃走。
晚上,江塵等我吃飯。
我賠笑:
「別等我了。」
江塵嘴角輕笑,語氣惡劣:
「又是和你那個師哥一起?」
他拽住我的手,我試圖逃走。
他一手箍住我兩個手腕,把我的手腕抬高舉在頭上。
一個轉身將我抵在樓道間的牆上。
「陳執,一天過去了,我好像想明白點兒事。」
我有預感不是甚麼好事。
「什……甚麼事?」
江塵臉逼近我,然後側頭。
「不對勁啊,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
我氣息紊亂。
他高挺的鼻梁貼過來,鼻尖抵在我臉上。
「昨天晚上好像,是你主動抓著我的手,自己帶上去的吧?」

 

9
完了。
還真讓他給想起來了。
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掌滾燙,眼裡帶火,感覺下一秒就能把我拆吃入腹。
「昨天對我那樣,現在又躲著我。
「陳執,你甚麼意思?」
我甚麼意思?
「我沒意思。」
「嗯?」
他盯得我很緊。
我真怕他眼睛放出鐳射激光把我射死。
我怎麼可能承認!
那他不真覺得我是變態了!
我抬起眼皮,眨巴兩下,盡顯無辜。
「你昨天喝多記錯了,不是我抓你手帶的。」
睜眼說瞎話,不過如此。
但江塵居然真的猶豫了。
他眼裡的殺氣不見了。
取而代之一絲愧疚和愚蠢。
「真……真的?」
大學生就是好騙。
「真的。」
他松開我的手腕,洩下氣來,垂下腦袋看地面。
「也是,你也不會那樣。
「都怪我昨天喝太多,居然對你亂來。」
他捂住一邊腦袋,重新回憶,埋怨自己。
「用腳指頭想你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所以肯定是我自己做的。
「我好像記不起來了,不過一定是我沒控制住。」
他嘟嘟囔囔、眉頭緊蹙。
看到他這麼自責。
我就放心了。
這下應該不會懷疑我了。
我松口氣。
「沒甚麼事我就先走了,晚飯不用等我。」
我趕緊溜了,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自我懷疑。
吃飯我還特地思考了一下。
一會兒江塵應該會去食堂吃。
為了避開他。
我選擇去學校門口的店面。
吃完回校。
一推宿舍門,就撞上江塵的眼。
他靠在我牀梯旁邊,下半身裹著條白色浴巾,濕發還在滴水。
看到我,他站直身體,朝我走來,牽著我就往浴室走。
我被拽著一只胳膊往廁所一甩。
像四小天鵝一樣被迫轉了個圈。
「陳執。」
他一掌把剛轉完圈的我箍進懷裡。
「我昨晚對不起你。」
因為他離得太近,我下巴拼命往回收。
「我知道!沒關系!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真的不應該酒後沖動。」
我被逼得四腳緊貼在門上。
「真的沒事!就這樣吧!」
「不,有事,我不能白占你便宜,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會睡不著的。」
我尬笑。
「那你……想怎麼辦呢?」
逼死我?
把我懟在門裡做成標本?
他幹嘛一直往我身上靠啊嗚嗚。
我身後已經沒有空隙可退了。
江塵嘴唇貼上我耳朵,發梢的水滴在我臉上。
「既然我醉酒占了你便宜,讓你占回來不就行了嗎?」
「?」
「熱水給你準備好了,快去洗,洗完來我牀上,你摸回去。」
10
還可以這樣的嗎?
我洗完沒有去他牀上。
正往自己牀鋪上爬,江塵探出腦袋。
沖我勾勾手:
「上來我這。」
其他室友已經睡了,我們小聲隔空對話:
「不用了,你占我便宜就占吧,我不計較。」
「不行。」
江塵表情嚴肅,明顯有些生氣的成分。
「你不上來我睡不著。
「你不把這個便宜占回去,我一直想,根本睡不著。」
他還挺內耗。
「睡不著明天上課我聽不了了。」
耽誤甚麼也不能耽誤學習。
肉眼可見他臉上的埋怨,我勉強答應了這個逆天請求:
「行吧。」
象徵性還一下吧。
從自己的牀梯收了腳,轉身往江塵牀梯上爬。
躺下後,我臉紅耳熱,手指在他腹肌上盤旋,遲遲不向下。
「喜歡腹肌?」
「不……不是。」
我也有腹肌。
只不過我的是瘦出來的。
江塵這種才是貨真價實。
而且他腹肌的塊頭比我要大許多。
我現在只是不好意思。
我就當他是在催我了。
心一橫。
我兩眼一閉,手往下移。
……
他比我厲害的,果然不止腹肌。
好強啊。
我心生羨慕。
江塵表情竊喜。
「怎麼樣?」
我的臉像火燒雲。
「挺……挺優質的。」
被窩裡熱得我身上起火。
我掀開我這邊的被角準備離開。
「現在我們兩清了,我回我牀上去了。」
屁股還沒離牀,又被江塵壓住。
他蓋我被角,順勢胳膊框住我的頭。
「不許走。」
我看到他眼睛在黑暗中閃了又閃。
「我的老鼠沒你,睡不著。」

11
「怎麼可能?」
「真的。」
「那它之前怎麼睡的?」
「夜夜難眠。」
我眼看著江塵把手臂伸向被窩底部。
他胳膊光明正大在被子裡搖晃幾下,然後掏出。
大倉鼠半死不活、睡眼惺忪。
「你看,他睡不著。」
我怎麼感覺它這像剛睜眼?
被你搖醒的吧?
我奇怪地盯了一眼。
還是留下了。
因為倉鼠太可愛了。
上來都上來了。
離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倉鼠爬過來嗅嗅我的臉,伸展左前腿,又伸展右前腿,打了個哈欠。
在我倆枕頭中間翻了個身,屁股一挪,立馬困得閉上了眼。
伸懶腰的動作萌化我一顆少男心。
「它叫甚麼名字?我總不能喊他大耗子。」
「你想喊他甚麼?」
「它沒名字?」
江塵思考了一下。
「有。」
「叫甚麼?」
「兒子。」
我奇怪擰眉。
「這是它的名字?」
「嗯。」
我摸摸倉鼠的腦門兒。
「兒子好可愛。」
頭頂落了一只大手。
「你也可愛。」
江塵真是的。
我不過比他長得低一點,就說我可愛。
哪有說男生可愛的。
我沒理他,繼續撫摸倉鼠的毛。
晚上睡覺,我感覺身上熱熱的。
好像被甚麼滾燙的物體包裹住全身。
肯定不是倉鼠。
早上睜眼。
我在江塵懷裡,倉鼠在我原本的位置躺得四腳朝天。
12
我怎麼鑽江塵懷裡來了!
可不能讓他發現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收緊肚子,想身體變窄從江塵臂彎裡滑溜出去。
江塵突然將我摟緊。
嚇得我不敢呼吸,嗆了一口老血在喉嚨眼兒。
我聽到他一聲舒服的呢喃:
「嗯~」
是剛睡醒的哼嚀聲。
他眼睫微顫,睜開雙眼。
「醒了?」
我聲音顫抖:
「你……你抱到我了。」
他不以為意:
「怎麼了嗎?」
牀下有室友經過,眼珠子瞪到地上。
「你們居然……?」
江塵很淡定地摟緊我,聲音懶洋洋地對牀下室友說:
「幫忙帶個早飯。」
室友心領神會點點頭,「啪」地出了門。
「你……你摟我這麼緊幹嘛?感覺怪怪的。」
我有點呼吸難受,把頭從他胸口撤回一些。
「哪裡怪?這不是很正常?」
「正常?」
我沒和別人這樣過。
「好兄弟這樣很正常的。」
「你確定?」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我扭了扭身子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他按住我。
「別亂扭。昨晚害我淩晨才睡著,閉上眼再陪我躺一會兒。」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陪他躺到了帶飯室友回來,才起牀。
晚上,江塵又邀請我去他牀上。
我拒絕了他:
「別了吧,我去你牀上幹嘛?」
「好兄弟都要抱著睡的。」
江塵給我舉例:
「你看咱們宿舍的李明和張揚,他倆不也一張牀。」
我們宿舍一共六個人,其中李明和張揚關系最好。
好到能穿一條褲衩的那種。
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李明抱著枕頭爬上張揚的牀。
第二天早上再滿臉緋紅地回自己牀。
還真是!
真兄弟還真是一起睡啊!
這樣看沒毛病。
其實我還挺想去江塵牀上睡的。
想盤老鼠的頭。
想通後我屁顛兒屁顛兒也跟著江塵上了牀。
大倉鼠,我來了~
我來盤你了~
最近這幾天我每晚都去江塵牀上。
有時候會在牀下碰到要爬張揚牀的李明。
李明對我嘿嘿一笑。
「你也爬牀啊?」
我咧著嘴興奮點頭:
「嗯嗯!」
我和江塵關系也像你們一樣好。
七ṭūₜ天後江塵提醒我:
「今天是你的鼠下葬的日子。」
我差點兒忘了這回事。
只能找了個空盒子,念經誦咒、燒香祈福。
晚上,江塵在被窩裡抱著安慰我:
「節哀。」
他下巴放我肩膀上,摟住我腰,身子向前貼了貼我。
「你好像不排斥我,七天過了,你是不是可以開葷了?」
13
「你頂到我了。」
我腦子裡有事,沒思考他的話,扭過去和他面對面,兩眼放光。
「李明人緣還挺好的。」
「為甚麼這麼說?」
我在江塵懷裡眨巴眼。
「最近看到他不只去張揚牀上,半夜也會爬老王的牀。
「我回頭問問他甚麼時候跟老王關系也這麼好了。」
江塵臉都聽綠了,欲止又言。
「你別問了。」
「為甚麼?」
他嘴角抽搐。
「我怕張揚不高興。」
多交點朋友怎麼了?
我嘟囔嘴。
「張揚可真小氣,一點兒也不懂得分享。」
「我也不懂得分享。」
張揚在我耳邊啞聲,略帶隱忍:
「今天第七天,過了今天,明天我要開葷。」
我太困了,迷迷糊糊:
「好啊,明天給你多點兩個肉菜。」

14
江塵讓我不要多管李明和老王的閑事。
我聽勸了。
但是有人來管我的事。
我們宿舍剩下的一個室友,小趙。
上課路上,小趙攔住我。
「陳執,我有東西買多了,現在用不上,再放要過期,你幫我消滅了吧。」
聽起來是吃的,我興高採烈答應了。
「那你回宿舍給我。」
晚上。
小趙給了我一捧套。
我愣愣回答。
「我現在用不上這個。」
他很震驚。
「ţű₊你不用?」
我悠悠道:
「我不用。」
小趙一副為正義發聲的表情:
「你怎麼能不用?你怎麼能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你們男同更要戴!為了健康!」
「你們男同?」
我向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別人。
他在給誰說話?
我懵著臉問他:
「誰是男同?」
「你啊。」
「我不是。」
他無語微笑。
「你怎麼可能不是,你不是你成天往江塵牀上去幹嘛?」
「我真不是。」
李明也爬張揚的牀,也爬老王的牀。
我爬江塵。
我們只是關系好。
我剛想辯解,突然意識到。
沒人爬小趙的。
我要是說出來,他得多傷心?
整個宿舍沒一個跟他關系更好的。
他不信我,我急了:
「我是去他牀上看老鼠。」
小趙指著我鼻子跳起來:
「還說你不是,啊啊啊啊我的耳朵!泥萌 gay 子!」
我居然不小心說出來倉鼠的事了。
我急忙捂住嘴,只露眼睛。
「我甚麼都沒說。」
我被誤會得好深。
睡前江塵抱著倉鼠滿心歡喜邀請我去牀上。
我拒絕了他。
「為甚麼?」
「我們這樣太奇怪了,小趙都覺得我們關系不一般。」
「我們關系就是不一般。」
我警惕地看向江塵。
他解釋。
「不是一般地……好……」
我松口氣,爬上自己牀梯。
「我覺得我們還ťůₐ是保持點距離吧,這樣不好,容易被誤會。」
大倉鼠在江塵手裡兩腳站立,前爪提在胸前,眼神獃愣,看看我,又看看江塵。
我有些不忍心,收回視線,語氣冷漠:
「以後,我就不去你牀上睡了。」

15
我和江塵分牀了好幾天。
他每天都會問我:
「真的不一起了嗎?」
他自然地摟住我的肩膀哄我:
「別那麼在意小趙的話嘛,你自己開心最重要,難道你和我睡不開心嗎?」
今天,他又來我桌前和我商量。
江塵笑得很開,好像是在哄我。
「別保持距離了,都保持好多天了。」
他挑眉:
「今天周末,晚上一起睡?」
他停頓,又笑著開腔:
「不是我非要讓你來我這裡睡,是兒子想你了。」
大倉鼠,我也好多天沒見了。
還挺想摸摸它的毛的。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因為我和我媽電話還沒掛。
我媽震驚。
「甚麼?你有兒子了?」
「沒有,媽,是老鼠。」
「屬鼠?去年生的?你怎麼不早說!」
「是真的老鼠。」
「是真屬鼠?我嘞個七舅奶奶!能加學分嗎?我有孫子了!我有孫子了!我有孫子了……!」
「媽……不是……」
我媽逐漸興奮。
我聽到她在那邊興奮狂叫,完全聽不進去我說話。
電話那頭是麻將洗牌聲和她激動給姐妹傳播聲:
「娟子我有孫子了!燕子我有孫子了!芬子我有孫子了!」
然後就是一長串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我媽發來兩條消息:
【別跟兒媳鬧矛盾,怎麼聽她意思還分牀了呢?你們出去住錢不夠我出,別吵架。】
【就是這兒媳聲音怎麼有點粗……】
我打字解釋:
【剛剛是我室友在說他的寵物鼠,哪有甚麼孫子。】
我媽發來翻白眼的表情包。
【你不早說!】
【你也沒給我機會開口啊。】
我媽嗓門兒太大了,站旁邊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
關掉行動電話,我抬頭和江塵解釋:
「剛剛我媽聲音太大,嚇著你了,打麻將太吵她聽錯了。
「不過你放心,我解釋過了。」
好多天沒去他牀上應該夠辟謠的了吧。
我站起身,一身輕松。
「去一次也可以,應該不會被誤會。兒子呢?好幾天沒見,我也想了。」
江塵站在我眼前,面如死灰。
這是甚麼表情?
「你媽媽剛剛好像很高興。」
他淡淡開口,和剛剛開始找我的精神狀態截然相反。
我扶胯掐腰,笑著解釋:
「她高興起來就那樣,是不是嚇著你了?其實她不癲的時候挺正常的,你不用怕她。」
「那就是很高興了。」
江塵頭埋得很低,耷拉下去。
188 的肌肉男大,聲音壓得又輕又低,問了句我沒想到的話:
「她很喜歡孫子,是不是?」

16
我捏住下巴思考。
「沒留意過,她喜歡的東西太多了。不過看她剛剛的樣子,應該是喜歡的吧。」
「嗯。」
江塵抬起頭,臉部肌肉線條都向下拉。
他扭頭僵著臉走了。
「還是不一起睡了。」
江塵甚麼意思?
他不是想和我睡好多天了嗎?
我好不容易答應他,他怎麼又走了?
「對了。」
他回過頭,拿出行動電話點了幾下。
「上個月有女生讓我給她推你好友,我沒推,現在推給她了。你同意一下。是隔壁班的學委,你見過。」
他垂眸斂目,提醒我:
「你之前跟我誇過她發質好那個。」
我豁然開朗。
「她啊!我記得她!印象很深!」
上次我下課在走廊等江塵。
本來一片祥和。
突然不知道哪冒出兩個女生打鬧。
我站著沒動,她們從我旁邊跑過。
一個女生的長發「啪」地甩我臉上。
抽得我臉生疼。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次。
無妄之災啊。
要是個男的我指定得捶他一頓。
女生扭過來給我道歉,然後捂著臉跑開了。
江塵從教室出來看到我在目送剛剛的女生。
他跟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問我:
「看甚麼呢?」
「看她頭髮,挺硬。」
「硬?是好?還是不好?」
我臉火辣辣地疼。
「好。可以防身。」
總之印象真的是很深刻了。
我問江塵:
「上個月加,我你怎麼現在才推?」
江塵眼神灰暗。
「我不帶你走偏路了,記得同意。」
然後扭身,離開了宿舍。
那個女生很快加了我好友。
即刻就約我出去玩。
說她和她朋友在外邊,我可以過去加入他們。
我想不起來她長甚麼樣子了,就記得她頭髮很硬。
宿舍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待著也沒意思。
我同意了,打車去酒吧找她。
他們人很多,甚至還有個我們班的男生。
但我剛打完招呼,就看到遠處一個人坐著的江塵。
江塵穿了個老頭背心,胳膊上肌肉顯赫。
我過去和他打招呼,發現他喝得爛醉。
「江塵?你一個人喝這麼多幹嘛?」
他抬頭看我,眼球布滿紅血絲,狀態很差:
「你怎麼來了?」
「你心情不好?」
我莫名有些急躁。
「有甚麼你可以跟我說,幹嘛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
「我難受。」
「為甚麼難受?」
江塵輕笑,質問我:
「跟你說有用嗎?」
他發絲淩亂,兩眼通紅、泛著水汽,聲音輕飄飄:
「跟你說沒用,我生不了孩子。」
「你說甚麼?」
我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他突然噌地站起身,喊了出來:
「我說!我生!不!了!孩!子!」
周圍有人看過來。
我覺得江塵真的喝多了。
我扶住他的肩膀往下壓,懵著腦子安慰他:
「沒事沒事,別激動,這沒甚麼,我也生不了孩子。」
江塵把我的兩只胳膊抓下,捏住我的上臂晃我,整個人都失控了。
「就是他媽的因為!咱們倆都生不了孩子!你懂不懂!你究竟懂不懂!」
認識江塵以來他第一次吼我。
我被他晃得腦袋暈暈。
他不勝酒力,又猛地載到我肩頭。
他把臉埋在我脖子上,我感受到他輕微的抽泣。
一個 188 的大男人,因為生不了孩子,就這樣梨花帶雨地哭了。
他語氣委屈,聲音悶悶的,在我肩頭小聲嘟囔:
「我好沒用。」

17
我留下來玩是不可能的了。
我得把這個祖宗扛回寢室。
和女生說明情況後,我拖著他打車回去了。
第二天江塵醒來無事發生。
他好像不記得自己昨天在酒吧裡對我吼,也不記得他回來後在牀上拽著我不放,嚷嚷了一晚上他為甚麼生不了孩子。
我可是陪他到快天亮,哄了他一晚上,他松手我才回自己牀上的。
我給加我的女生道歉:
【昨天他實在是喝多了,只能走了。】
【沒事,我看他喝得的確挺多的,他是你室友吧,關系挺好的。昨天聽到他喊了。】
【是的,不知道為甚麼,他好像很想生孩子。】
【有沒有可能,他是想跟你生孩子?】
【?我們肯定生不了啊。】
女生發來一句話:
【我好像對你也沒太大興趣了,我覺得你不太聰明。】
我好像被罵了。
昨晚的事,江塵不記得,我也就沒再提過。
畢竟快考試了,我忙著複習。
我回寢室的時間少了,成天泡在圖書館。
和我一起泡在圖書館的還有師哥。
他最近總是約我一起。
這天從圖書館出來。
下門前樓梯,我腦子裡還在想題,踩空栽了下去。
師哥眼疾手快,一把托起我的腰。
和師哥對視,這個動作像極了電視劇的男女主邂逅。
沒來得及感謝,我就被另一個人拽走。
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我又到了另一個男人懷裡。
又一個電視劇男女主對視。
江塵回頭給了師哥一記眼刀。
「你能生孩子嗎?」
師哥面露難色。
「不能。」
「不能就離陳執遠一點。」
我被江塵怒氣沖沖帶走了。
「他也生不了孩子。」
我當然知道。
「我看得出來。」
江塵一個轉身把我抵在牆上,直接吻了上來。
「都生不了, 那選他不如選我。」
18
我人是懵的,但我身體卻沒有推開他。
我排斥他嗎?
不排斥。
無論是和他躺在一起、他抱我睡覺, 還是互摸老鼠。
我都不排斥。
承認自己一直以來對江塵有點好感又怎樣呢?
反正宿舍又不缺我一對男同。
我想到了那個女生跟我說的話:
【他想和你生孩子。】
一股自卑和難受湧上心頭。
江塵那晚的表現, 好像很想生孩子。
我分開唇。
「但我給你生不了孩子。」
江塵獃住。
「你自己也很喜歡孩子?」
「我不喜歡。」
我最討厭小孩了。
「哦對,因為你媽媽喜歡。」
他向後撤退兩步。
「對不起, 我又莽撞了。我不應該沖動。」
我摸不著門路。
「和我媽有甚麼關系?」
「你難道不想給她一個孫子?她看起來很喜歡。」
江塵低頭, 腳步後移。
「今天的事, 忘了吧,你不願意, 就當沒發生。」
「我為甚麼當沒發生?」
「那你想要甚麼補償?」
又是補償。
我開口問他:
「和上次一樣, 我親回去?」
他掀眼看我。
「陳執, 你對我沒意思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是喜歡你, 但看樣子我沒甚麼機會, 我創造不出來孫子。」
「和我媽沒關系。」
我牽住他的手。
「她喜歡小孩,讓她自己生去。」
順手我從兜裡摸出行動電話, 給我爸發了一條語音。
「爹, 你老婆想要二胎了。」
關閉行動電話,我主動吻住江塵。
「我喜歡你,跟別人無關。」
……
江塵忍到考試完, 臉上長了痘。
「為了不影嚮考試, 我內分泌都忍失調了。」
我吻他。
「那多親親Ṭŭ⁻。」
「不是說這個。」
他帶著我往校外走。
「我雖然和你造不出來娃,不過我喜歡造娃的過程。」
江塵衣服大兜裡的倉鼠打了個噴嚏。
「吱~」
……
我媽在關鍵時刻打來電話。
我想掛,江塵讓我還是接一下。
「也不知道你爸抽甚麼風, 最近非要要個二胎出來……」
她吐槽一通, 我一言不發。
她問我:
「你在幹嘛?」
「在約會。」
她語氣輕揚:
「這次真有兒媳了?」
我真怕她又抱有孫子夢, 索性直接告訴她:
「是男的。」
「很難的?」
我一字一頓, 加大音量:
「是、個、男、的!」
「是個男的?」
「嗯!」
不知道是聲音太大還是因為是男生嚇著她了。
對面沒了我媽的音,只剩洗牌聲。
江塵等得冒汗,忍不住開口:
「阿姨, 對不起,我雖然不能給您生孫子, 但我真的很喜歡陳執,不管您現在多生氣,我都會爭取得到您的認可, 我不會放棄的。」
話音剛落,我媽在電話那頭尖叫:
「啊——!活的!活的!娟子燕子芬子你們聽見沒?活的男同!活的 gay 子!快來嗑 CP!」
那邊四個人亂成一團。
「開視頻!」
「開視頻!」
「開視頻讓我們看看!」
我知道我媽興趣廣泛, 沒想到這麼廣泛。
「媽?你還喜歡這個?」
「媽媽和你阿姨們二十年老腐女了!共同愛好, 嗑 CP!要不說怎麼湊一桌打牌呢!
「快給你阿姨們開開視頻,第一次離這麼近。」
江塵剛反應過來,恍惚開口:
「現在不太方便,阿姨, 晚點給你們開。」
對面尖叫聲更大了。
我掛了電話。
「看吧,我就說我媽甚麼都喜歡,她喜歡的東西太多了,現在哪還會想甚麼孫子。」
江塵迫不及待摁住我的手。
「好像的確是。」
他吻上來。
「陳執, 摸摸老鼠。」
「它在沙發上。」
「不是那個老鼠。」
我被堵住呼吸,他催促道:
「專心點兒,幹正事……」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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