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言情

血與獵

裴清然是個啞巴帥哥。
先天啞巴。
直到有一天,我竟然覺醒了讀心術。
還只能聽見裴清然的內心的聲音。
於是我就發現了一個秘密。
1
聽著數學老師溫溫吞吞的講課聲,我頭一歪,迷迷糊糊地就要睡了過去。
一聲陌生的男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嘖,數學都 30 分了,蠢貨還敢睡。】
我靠!是誰?
這聲音太陌生了,不像我們班任何一個人的聲音。
我向四周環顧一圈,沒發現可疑人物。
別是鬼吧?
耳邊又傳來聲音:
【她看什麼呢,呆死了。】
這下我聽清了,聲音是從我後面傳來的,還在罵我!
我一回頭,看見我們班的啞巴帥哥裴清然正在一本正經地聽著課。
不對勁!
【呆子看我幹嗎?】
我瞪大眼睛,
我的天!
我好像……可以聽見裴清然的心裡話……
2
我其實何裴清然並不熟。
因為我只有一米六,坐在第二排。
而裴清然有一米八,在班級最後一排。
他是一個啞巴,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我對他心裡也有一些道不清的憐惜之情。
而這些情感,在聽見他喋喋不休對我的吐槽之後,徹徹底底消磨殆盡了。
【蘇小小是蠢貨吧?這都能摔。】
我悶悶地踢開絆了我一腳的石頭。
我明明只是被它絆了一下!!!
【蘇小小怎麼這都不會,蠢貨,那群傻子還要我來監視她。】
在黑板上寫不出來數學題的我愣了一愣。
什麼監視?
我在心底打下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而這個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3
在我聽了裴清然三天的心裡話之後,我已經逐漸習慣他莫名其妙的吐槽。
【中午的鰻魚飯好難吃……】
【啊,怎麼還沒放學?】
【這麼簡單的題目有什麼好講的?】
【好想回家……】
我默默看著數學老師書寫得密密麻麻的黑板,低頭撇嘴。
聰明了不起是吧?
雖然裴清然的成績確實是非常好。
要不是他不能說話,他指定是個話癆。
雖說他是真啞巴,但人長得是一等一地好。
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氣質卓然。
但人又很凶。
想當時開學的時候,大家看他白白嫩嫩的,還是個小啞巴,憐愛之心全都溢滿出來了。
一個高挑的女孩過去搭話:
「同學,你真好看……」
還沒說完呢,裴清然淡淡地看了過來,一臉冷漠的凶樣。
從此,就沒什麼人跟他去搭訕了。
想著想著,腦子裡又傳來了裴清然的吐槽:
【蘇小小還敢發呆,30 分的數學,嘖……不敢相信。】
我表情扭曲。
為什麼一直拿我 30 分的數學說事?
不說我 130 的語文!!
我挺起胸膛。
我現在要好好學數學,震驚裴清然。
【真沒有搞懂,我一個高智商吸血鬼要來監視這樣一個蠢貨!就因為他爸是血獵嗎?】
【他們血獵家族都不懂,多少年了,還說什麼陰謀詭計,真的瘋了都。】
沒先震驚裴清然,我先被他的心裡話震了個大驚。
他說什麼?!
他是吸血鬼?
我是血獵後代?!
不敢相信!!!
要不是在課上,我都要蹦起來了。
他會不會吸人血?
要是知道我有了只針對他的讀心術,會不會把我殺了?
啊!好痛苦!!!
學習已經夠累了!
為什麼還要給我蘇小小增加難度?
裴清然中午還吃鰻魚飯,怎麼會是吸血鬼?
我心裡冒出疑問的瞬間,裴清然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今天中午的血一點都不新鮮,只能當湯喝了。】
……感覺被發現會死的。
4
接下來的幾天,我默默隱藏住自己能聽到裴清然心聲的事實。
只是在有時候,在裴清然下課沒人玩而落寞的時候;
在明明寫了作業突然找不到而無措的時候;
在上熱鬧體育課時,他低頭不語神色黯然的時候……
【上學好無聊……可能怪我是個啞巴……】
【好煩!偏偏這時候檢查作業,找不到……怎麼說?】
【一群蠢貨,有什麼好玩的?要是能說話就好了。】
有時候……
真想就拉起裴清然的手,不用告訴他我能聽到他心裡話,就當我們心有靈犀。
他是那麼的寂寞。
他無言的孤寂迎面向我撲來。
5
我順著被陽光照得暖黃的樓梯走下去。
裴清然走在前面。
【回家又要吃難吃的血了……我們吸血鬼怎麼這麼見不得光……】
他好像有些走神。
腦子裡的話又多又密。
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前方的身影,一下樓梯踩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不會發出啞巴的「啊啊」聲,他覺得很蠢。
就像現在,他痛得臉色發白,嘴巴也像蚌一樣緊緊地閉住。
【嘶……好痛!】
我匆匆走上去。
我怎麼還會顧著自己心裡的秘密?
我小心地把裴清然扶起來,問道:
「你沒事吧?」
裴清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蘇小小,同情心氾濫。】
我默默歎氣,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去醫務室看一下。」
裴清然搖搖頭,他不滿的聲音傳來:
【不要,醫務室難聞死了,那個醫生看上去怪怪的……】
我強硬地拉住他的胳膊:
「不行!必須去。」
他跟我在樓梯間拉拉扯扯的。
他力氣很大,拉得我胳膊有ťū́⁽點痛。
【好煩蘇小小,都說不去了!】
我狠狠拍下他的手。
又怕他腳更嚴重,無法,我只能妥協。
「行吧,我扶你回去。」
我看著他倔強的小模樣,好憐惜。
帶著他到了校門口。
雖然我已經聽見了他說的司機在西門的心裡話。
但是——
我要假裝我不知道。
他指指旁邊位置,示意我往一輛低調的黑車走。
我一看,剛剛湧起的憐惜要消失殆盡了。
那車是勞斯萊斯啊!
不是,吸血鬼的家族這麼能賺錢的嗎?
要不然接濟我們血獵一下吧?
我們家就只能算得上是小康家庭。
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呢。
就像他們都不和我說我血獵血脈的事。
【怎麼順便帶蘇小小一程呢?】
我被裴清然的心裡話把神拉了回來。
他朝司機示意了一下,忠厚慈祥的大叔笑笑:
「小同學,我們送你一程吧?謝謝你幫小少爺了。」
我忙搖搖頭:
「不用,不用,應該的。」
裴清然煩躁地皺皺眉頭:
【讓上車就上呀,磨磨唧唧的。】
我可不敢上這個車。
車是那麼小的一個密閉空間。
發生什麼事也是不可估料的。
要是說錯什麼話,我會後悔死的。
我剛想走,裴清然寬大的手掌連上我的腰。
把我「塞」進了車裡。
【腰怪細的……】
我瞪大雙眼。
「變……變態!」
我大聲喊了出來。
在那一瞬,我是無措的。
那一瞬後,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特別是裴清然眼睛流露出懷疑的神色的時候。
【蘇小小?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訕訕地笑了笑。
「額……你幹嗎突然摟我腰?我很敏感的……」
他把看向我的眼眸收回。
【不對勁……】
他的懷疑還沒有消退。
天!
高中生的我已經過上了間諜的生活。
我跟只鵪鶉一樣縮在車子的角落。
【算了,這蠢貨也不會搞小心眼……】
很難說我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因為蠢而逃過一劫。
車子啟動,我努力降低存在感。
耳朵裡不斷傳來裴清然喋喋不休的心裡話:
【腳好痛……蘇小小怎麼也不說個話……晚上吃什麼……過幾天又是血液品鑒大會了,煩死了。】
我剛想張開的嘴巴默默閉上。
什麼血液品鑒大會?
不會全是人血的吸血鬼分享大會吧?!
我還不知道,吸血鬼會不會把人吸幹。
想想,我感覺都要昏倒過去了。
等車停到我家樓下,我一溜煙就跑回去了。
遠遠地聽見裴清然內心的誹謗聲:
【跑什麼,會吃了你嗎?】
這個可真的不一定!!!
6
漆黑的樓道被橙黃的燈光照亮。
我乘著電梯上去。
「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
我抬頭看看上面顯示幕的數字。
13 樓,沒錯,是我家樓層。
外面進來一個走姿詭異的男人。
他戴著黑帽子,身穿黑西裝,還有一把收好的黑傘。
像……像怕光的吸血鬼!
要是從前,我一定不會多想。
可是在得知裴清然是吸血鬼之後,我不得不多想。
我和他擦肩而過。
我小心翼翼地側頭看了一眼他。
他眼睛有些泛紅。
密密麻麻的紅血絲浮現。
我猛地嚇一跳,快步出去。
走到了家門口,都沒有聽見電梯關上的聲音。
不敢回頭,聲控燈暗了下來。
我快速打開插進鎖眼。
靠著門口,輕撫胸口。
好嚇人!
那個人不對勁。
我拉著爸媽在椅子上坐下。
「李女士、蘇先生,你們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我媽笑容完美:
「小小,想什麼呢?爸媽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呢?」
我一挑眉毛:
「是嗎?沒有什麼關於血獵、吸血鬼的秘密嗎?」
他們表情一下變得微妙起來。
「嗯……小小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怎麼個事兒?速速招來。」
我爸和我媽,蘇正強先生和李沁女士,從小到大,在我印象裡是沒有紅過臉。
我媽是個溫柔大方的江南女子。
我爸一米八幾,有些頑劣。
按我媽媽寵溺的話來說,就是老頑童。
她很喜歡的那種。
以前我問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他們都說是緣分緣分。
現在來看,不是這麼回事。
我爸把手裡的茉莉花茶擱在桌子上,朝我媽努努嘴。
我媽捏把他的臉,點點頭。
我爸清清嗓子:
「哎,這事啊,要從我和沁沁訂婚的時候說起……
「想當年,你太奶奶那輩,和吸血鬼打得正火熱。
「沒辦法呀,你媽當時是吸血鬼家族的養女,不是吸血鬼,要不然你就是混血了,我們血獵家族呢,為了和平,就讓我和你媽聯姻……想當年,花前月下……」
搞什麼,還是先婚後愛是吧?
我無語打斷他:「說重點!」
他擺擺手:
「哎呀,哎呀,都是陳年舊事了,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們和吸血鬼相處得可好了!現代社會,進步點好不好?」
我淡淡開口:
「我看見一個黑帽子男從我們家門口出去,像吸血鬼。」
我媽走到門口的鈴鐺附近,輕搖幾下。
「沒事,是我們吸血鬼那邊的間諜,來彙報情報的。現在該說說你怎麼知道這事的了,蘇小小。」
我一時語塞起來。
我們血獵怎麼也往吸血鬼那裡派間諜啊?
我有莫名其妙地不想說出來,我是聽見裴清然的心裡話才知道的。
我絞住校服兩側:
「我……我想告訴你們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
我媽也沒逼我:
「行唄,你不想說就不說。」
接著,他們又濃情蜜意去了。
我恨恨地咬住嘴唇。
都不關心我一下嗎?!
7
第二天一早,我正好趕上公交。
正心情美妙呢,下一秒,隨著播報聲「小西書店到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身影走了上來,伴著他的心裡話:
【昨天晚上查了一晚上怎麼坐公交,死蘇小小,偏得我來找你……呼,幸好沒出醜。】
我看了看公交站旁邊停著的漆黑轎車。
再看看裴清然小心翼翼投幣的模樣。
一股暖流迸發出來。
很難形容。
可能是有一點憐惜,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紅色一下沖到我的臉頰。
我抬手站起來,高聲呼喊:
「裴清然!過來坐!」
我清清楚楚看見他臉紅了。
【丟死人了……】
他乖乖地在我旁邊坐下來。
漂亮的眼睛淡淡盯著我。
我小聲在他耳邊叭叭:
「裴清然,你怎麼今天坐公交?」
雖然我已經知道他這麼做是因為我,但是我偏得裝作不明白。
【不還是你?麻煩精……】
他搖搖頭,拿出手機,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
【車壞了。】
我煞有其事地點頭。
對!就是車壞了。
清晨的人總是帶著困倦和怨氣。
我梳著高馬尾,背著粉色書包。
而裴清然穿著少年人的白襯衫。
微風吹一下,把他分明的額頭露出來,乾淨清純。
8
跟著裴清然的腳步進了班級。
一股帶著血的腥味傳來。
不對勁,我們來得算早的,班級只有零散的幾個同學。
他們都在一旁圍著一個桌子竊竊私語。
我連忙沖上去。
是裴清然的桌子!
在他的桌子上擺著一瓶開了口的血瓶。
裡面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個味道,很奇怪!
我回頭看一眼裴清然。
他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紅。
不是我的錯覺!
他的獠牙好像若有若無地要露出來了。
我快速捧起猩紅的瓶子,把它全倒在了廁所的洗手台。
再用水沖乾淨。
教室不能待了。
空氣裡都是那個味道。
我拉著裴清然寬大的手掌,大聲喊道:
「裴清然不舒服!我們去醫務室了。」
看著裴清然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潔白的獠牙跟失控一樣一收一放的。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
【嗚……好難受……好想咬人!不行!蘇小小還在旁邊!她要知道了……那個血……有問題!】
他的心裡不斷冒出隱忍的聲音。
他這樣去醫務室不行,等會兒會把醫生嚇飛了。
這應該和中了藥的反應差不多吧?
我拉著裴清然進了一個空的器材室。
「裴清然,我知道你是吸血鬼,沒事,你吸我血。」
裴清然不說話,死死咬住自己的獠牙。
外表看上去無動於衷,心裡的活動一點都不平靜。
【蘇小小怎麼知道我是吸血鬼?
【她知不知道她是血獵啊?一個吸血鬼要是吸了血獵,就是結契了啊!
【她喜歡我?嗯……也不是不行……
【……不行啊!忍不了了,一口,我就吸一口……】
看著他湊過來的臉,我猛地把他推開。
什麼!結契?什麼是結契?
瘋了,不會是什麼副作用吧?
我按住裴清然張牙舞爪的臉。
要不然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看著裴清然委屈巴拉的小臉蛋,我莫名有些愧疚。
幹嗎呀?我好像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裴清然張開淡色的唇,堅硬的獠牙在我的手腕輕輕蹭一下。
【嗚……怎麼不給咬了……好難受。】
他是會賣乖的。
他又被逼紅了眼尾。
小可憐那樣。
我歎口氣。
真是欠了你的。
我把校服的扣子打開。
「咬吧,咬下麵點,別被看見了!」
他跟只小狗一樣磨磨蹭蹭地蹭上我的肩頭。
嗷嗚一下。
我清楚地感覺到獠牙戳穿了我的血肉。
不痛,帶著酥酥麻麻的癢意。
在暈暈乎乎之間,聽見裴清然的喃喃心裡話:
【嗚嗚嗚……好新鮮的血,跟家裡的模擬人血全不一樣。】
暈乎乎的感覺也抵擋不住我內心的無語。
你們喝的是模擬人血?!
嚇得我半夜睡不著。
好無語……啊!
為什麼現在我還要乖乖給裴清然吸血?
還有!結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焦灼地等了一會兒,感覺裴清然吸完血了,拿軟軟的舌頭舔我的脖子呢。
我一下把他拉起來:
「實話實說!給你吸血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勸你實話實說,要是我發現你說假話,呵呵——
裴清然泛著紅的眼睛盯著我的脖子,心裡發出哀歎聲:
【嗚,還沒舔完呢,蘇小小要留疤了。明天帶個膏藥給她,啊,雖然我實踐不足,但我理論滿分……】
我翻翻白眼,把手搭在裴清然的肩膀上:
「在發呆?說話!」
裴清然現在指著自己的嗓子,意思是他說不了話呢。
但我可以聽見他內心的話啊。
把手機掏出來給他,對上他的眼睛。
【副作用就是結契呀,但是只有我喜歡的人才可以結契成功……應該是沒有什麼副作用吧……我看看蘇小小尾椎有沒有蓮花印記,那可是我的標記……】
我看完他手機上打下來的「沒有副作用」,又感受到尾椎好像隱隱散發出來的熱意。
結契……好像成功了。
裴清然好像……喜歡我?
我驚呆了。
我從能聽見他心裡話開始,就從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所以……
所以他天天關注我的數學成績是因為喜歡我!
我看他臉上一副清冷樣,實在不敢相信。
我甩甩頭,說不定是意外呢。
「你的嗓子還能好嗎?」
裴清然搖搖頭,內心卻想著:
【能是能,就是太難了,現在還有一個台商的鼎沒有找到,要是找到就可以煉藥治療了……】
台商的鼎?
怎麼有點像我家這個放雜物的收納盒?
「行了,我知道了,那個血很不對勁,你注意一下。」
他乖乖點頭,臉上還帶著猶疑。
【蘇小小怎麼知道我是吸血鬼的……】
我怕裴清然知道了嚇死他!
那個血到底什麼來頭?
太不對勁了,專門放在裴清然的桌子上。
像是在專門地針對他。
9
我使勁地扭頭看鏡子上的自己。
果然,背後一個鮮紅的蓮花印記。
我默默把衣服放下來。
裴清然真喜歡我啊!
其實,我好像也有一點喜歡他……
呆愣在床上許久,我搖搖腦袋,先查查結契是什麼東西吧。
我難得進了我八百年沒進過的書房。
在落灰的角落裡有一本《吸血鬼分析大全》。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童話故事來著。
封面有些古樸,我吹吹上面的灰,翻開厚重的書,順著目錄,找到——關於結契的:
「恭喜你,可愛的血獵,現在有一個吸血鬼愛上你了哦!」
我抽抽嘴角,繼續往下翻。
【吸血鬼和血獵結契之後的注意事項:
【1.不能和互相分離 72 小時以上!
【2.每一星期一定要交換血液,否則會強制進行。
【3.……】
我看著這書,感覺不太對勁,隨手又翻了翻。
【……當血獵可以聽見吸血鬼內心話的時候,要注意哦!吸血鬼可能是愛得你不能自拔了啦!】
我哆哆嗦嗦地指著這段話。
什麼?!
裴清然為什麼每次都要給我個驚喜?
他有這麼喜歡我嗎?
我心裡還怪彆扭的。
行吧……他這麼喜歡我的話,我也不是不能也喜歡一下他。
摸摸自己咧得老大的嘴角。
行了!
別笑了。
等回到床上,我捂著被子,又不自覺嘿嘿笑。
於是,這樣的後果就是——
我沒睡好!頂著老大的黑眼圈上學。
看什麼東西心裡都不爽。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裴清然竟然沒有來學校!
我把頭支在桌子上。
幹嗎呀?
不會是害羞了吧?
我都沒對你那麼喜歡我害羞呢。
但是吧,心裡不得勁。
怪想他的。
第二天。
我以為今天裴清然總要來學校了吧?
連那個台商的鼎我都帶來了。
就等著他了。
結果他還沒有來。
煩。
裴清然搞什麼?再這樣我們都要分開 72 小時了!
我啪地一下把鼎扔桌洞裡。
啞死算了。
我撐著頭,看外面慢悠悠的白雲。
你怎麼還不來啊?裴清然。
到了晚上,我直直地瞪著天花板。
裴清然再不來,我就去找他!
不爭氣的東西!
10
第三天了,裴清然的座位還是空無一人。
我把鼎包好,塞到書包裡。
從我們學校的狗洞鑽出來。
我已經打聽好了,裴清然住在「晚晴園」9 棟。
沒有樓層,可能別墅都是獨棟?
我哼哧哼哧地背著書包來到了社區門口。
悄摸摸地繞開保安。
百里衝刺進了社區。
9 棟……9 棟……
我按了按門鈴。
螢幕出現一個老人的臉。
「Ťŭₑ你是?」
「我是裴清然的同學,來看看他。」
順利地進去之後,那人說:
「我是這的保姆,叫我張媽就好了。
「少爺這兩天一直在發燒,問老爺他們,他們說要結契的人來幫少爺。
「你就是少爺的結契的人嗎?」
我一下耳朵有些發熱。
又有點生氣。
我要是沒來呢?裴清然燒死在床上嗎?
一進房間,看見滿臉通紅、嘴唇發白的裴清然,一下又心軟了。
裴清然長長的睫羽緊閉。
我摸摸他的臉頰。
這得 39 度了吧?
我俯下身子,蹭蹭他的臉。
是不是要把血給他吸呀?
門外的張媽聲音傳來:
「小姐!老爺說要體液交換!」
體液交換?
什麼東西?!
應該交換唾液也可以吧……
看著裴清然軟軟的嘴唇,我輕輕印了上去。
我的唾液濕潤了他發幹的唇。
再睜眼,裴清然狹長的眼睛已經睜開,帶著火熱。
點點火光要從眼底燃起來了。
我察覺危險,剛想退開,裴清然啪地一下扣住我。
「唔……」
發瘋了。
我腰肢發軟。
總算給放開了。
眼睛霧濛濛的。
他的心裡話傳來:
【蘇小小……好好親,喜歡。】
「裴清然……你!」
裴清然攥住我的手腕。
【蘇小小,你是不是能聽見我的心裡話?我都知道了!就仗著我喜歡你。】
我驚愕地瞪大雙眼。
【回話呀,蘇小小。我爸都跟我說了,我們結契了,我是喜歡你。】
我想把手腕抽出來。
ŧü⁽「我知道你喜歡我了,別……別說了。」
怪羞恥的。
裴清然不肯放開我的手。
【那你呢?】
我眼神亂飄:「我……我……」
裴清然的鳳眼緊緊盯住我。
「先把事情搞清楚好不好?你桌子上的血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轉移話題。
裴清然偏不肯。
【你來找我,已經證明了你喜歡我。】
我一下緊張起來,手還給裴清然制住。
「沒有!別說這個了。這個是台商的鼎,你煉藥用的。」
他Ṫûₙ連關乎自己嗓子的事都不在意了。
一直絮絮叨叨地問:
【你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
他一下變得無賴起來。
我把他越來越湊近的腦袋推開。
「是,行了吧?說正事!」
他點頭。
現在乖了,我捏著他的手。
「你先把嗓子治好,再說別的好不好?」
他哼哼兩聲:
【要等我爸回來才能煉藥。】
我把鼎從書包掏出來。
把包著的布一點點拿開。
裡面我蠟筆畫出來的痕跡還在那兒。
裴清然抽抽嘴角:
【你們要是肯把這個鼎賣了,能賣八位數。】
我瞪大眼睛,深藏不露,深藏不露。
現在裴清然是我半個男朋友了吧?
賣給他不合適。
我只能故作大度:
「給你煉個藥而已,它的榮幸。」
他誹謗的聲音傳來:
【心裡怕是要咬碎牙了。】
我瞪他一眼。
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裴清然邊把鼎收好,邊想:
【你今天蹺課出來的?】
我點點頭,還不是為了你呀!
【現在才九點,去不去玩?】
我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走!」
11
雖說不是第一次來遊樂園。
但是吧,瞄瞄旁邊的裴清然,拉住他微涼的手,那是不一樣的感覺。
【吃不吃爆米花?】
這裡的爆米花顆顆分明,濃厚的巧克力裹住。
我邊塞到裴清然嘴巴裡,邊拉著他到過山車隊伍裡。
【不用排,往特殊通道走。】
哇,這就是有錢的ƭūₛ快樂嗎?
「蕪湖~」
狂野的風衝撞我的臉頰。
我眯眼笑著看著裴清然。
哎喲喲,帥死了!
等坐完了過山車下來,我和裴清然的腿都有些發軟。
一起攙扶著坐在長椅上,正想說點什麼,遠遠地,看看一個黑袍身影正在極速地靠近。
我猛地拉住裴清然:
「看!那個人很奇怪,一直在靠近我們!」
裴清然眯眯眼睛,站起身來。
【別怕,我們先走。】
一股異香傳來。
腦子一下就變得暈乎乎的。
又是香!
血就是他放在裴清然的桌子上的。
情況緊急。
我拉著裴清然跌跌撞撞地跑起來。
裴清然果然神色開始變得不ţű̂₇對勁。
他鎖住我的腰,一下把唇覆到我的脖頸上來。
混蛋,那個地方不好遮!
明顯現在裴清然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
他輕舔我的脖子。
隨著黑衣人的靠近,裴清然嘴邊的一滴血滴落。
黑衣人開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等裴清然吸完血,我一下把他的頭推開:
「快跑!」
黑袍人看著我們遠去,沒有再追了。
我們從遠處看見,他把滴落在地上的血用滴管吸了起來,拿出一個容器收集了起來。
我嚴肅地看著裴清然:
「他到底在幹什麼?」
裴清然搖搖頭:
【不知道,去問你爸媽吧?我爸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認真點頭,轉頭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有個黑衣人收集我的血液,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蒙:
「啊?蘇小小!你跟人結契了?!」
我爸怒吼的聲音傳來。
我跟裴清然對視一眼。
「嗯……沒,你把電話給我媽,讓她跟我說。」
「你放屁!你要沒跟吸血鬼結契,他收你血幹嗎?哪個小兔崽子,你等我回來啊!揍不死他……」
我媽把電話拿走了。
我不敢吱聲。
「小小,到時候把那個男孩子帶回家看一下。吸血鬼家族存在一個邪教,他們認為,收集 20 位結過契的血獵血液,便可以召喚出邪神。所以你爸反應才會那麼大。」
我乖乖應了聲:
「好哦,到時候帶他回去。」
老媽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
「注意安全,雖然他們的目的不是你。」
我掛了電ẗů⁴話,哀怨地看著裴清然。
裴清然略顯驚慌:
【蘇小小,我會不會給你爸打死……】
我搖搖頭:
「不至於,扒一層皮吧差不多。」
他瞪大眼睛:
【蘇小小,保護我~】
撒什麼嬌哦。
行行行。
跑了一天,回家一昏頭就睡了過去。
把我爸的憤怒忘記到爪哇國去了。
12
今天裴清然倒是來學校了。
雙眼下掛著兩個青黑的眼圈。
他做賊去了?
他帶著興奮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叫了我的名字:
「蘇小小。」
清貴的少年音,帶著淡淡的沙啞。
還有剛剛能說話的不適。
但是我感覺哪哪都好聽。
把裴清然拉出班級。
「你能說話啦?」
他笑笑。
「嗯,昨天我爸熬夜給我煉藥。」
也奇怪,在裴清然能說話之後。
我也聽不見了他的心裡話。
「我聽不見你的心裡話了。」
裴清然親親我的臉頰:
「那是上天給我和你的饋贈,現在我能說話了,不就收回去了?」
我才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給他一肘擊:
「呵呵,做了什麼手腳吧?」
裴清然委委屈屈:
「我是你男朋友, 你老能聽見我心裡話, 怎麼可以嘛……」
我哼哼一聲:
「誰說你是我男朋友了?」
「就是嘛,就是嘛。」
撒嬌怪。
可是我就吃這套。
又過了幾天,那個吸血鬼的邪教果然出了么蛾子。
說是真召喚出來了個邪神。
要吸血鬼和血獵聯合對抗。
我爸背上我家都要落灰的古樸大劍。
「小小,我和你媽打架去了。」
看他們表情也沒多凝重。
我稍稍點頭。
我媽臨走前還囑咐我:
「別亂跑,好好上學。」
我無所謂地應著:
「好嘞。」
下午, 我就拉著裴清然到了第一戰場觀看。
那場面——
飛天遁地者,驍勇善戰者, 遠程協助者。
嗯……還有我這種看戲者。
跟看 3D 電影一樣。
黑袍人人數眾多。
被召喚出來的邪神是個滿身長著肉瘤的怪物。
不像神。
像喝核廢水變異的。
戰場上的吸血鬼露出尖利的牙齒。
爪子刷地就給怪物一下。
血獵的花樣明顯更多。
有扛傷害的戰神、攻擊的法師、身板很脆的射手。
各種法術光芒看得我目不暇接。
大戰持續了一個小時。
人多勢眾嘛。
我遠遠地看我爸刷刷地砍倒好幾個邪教徒。
他扛著大劍往邪神身上砍。
我媽好像是個輔助型。
不斷給我爸加能力。
我爸身上的光一下紅一下黃的。
帥呆了。
像電影的大部分反派一樣,等所謂邪神被砍倒,邪教頭目像是電影反派一樣,啪地一下扔了個煙幕彈, 狼狽的喊話聲響徹雲霄:
「我還會再回來的!」
我笑笑地靠近裴清然的耳朵:
「好像還有第二季。」
相視一看, 都笑開了。
此時夕陽仿佛在被山拉下去之前, 放出自己最後一分的光亮。
閃耀溫暖。
吸血鬼和血獵聯盟看著天。
風吹過去。
衣擺飛揚。
帥氣極了。
13
自從我跟裴清然說要去見父母之後。
裴清然明顯顯得有些焦慮:
「蘇小小,給你爸帶什麼好?你媽喜歡什麼?」
我無語地看著他。
這是他一天裡第四次說這個問題了。
「你討好我媽就行了。」
裴清然嚴肅搖頭:
「不行,小小, 我好怕,嗚嗚嗚, 他們要是不肯讓你和我在一起怎麼辦?!」
我安慰他:
「不會的,為了我們兩族的和平共處,我們也算是聯姻了, 我爸都把你們那邊的間諜撤回來了。」
在那場大戰之後, 吸血鬼族長和血獵族長好像又明白了, 要兩族相互合作,才能共贏。
沒辦法, 他們吸血鬼把間諜從我們這兒撤走, 我們也得把血獵間諜撤走。
我至今都沒法忘記,我爸看著他多年助理小方回到吸血鬼陣營的震驚。
怪好笑的。
我又想起來一開始裴清然也是在我旁邊當臥底,啪地一下笑不出來了。
可能是年紀越大越多疑。
為了多上層保險, 吸血鬼家族和血獵再一次經歷了一場聯姻。
不過我媽和我爸是先婚後愛。
而我和裴清然算是先愛後婚。
裴清然抓著水果:
「你媽愛吃車厘子嗎?」
我點頭。
下一秒, 幾盒堆得高高的車厘子塞進了車後座。
「你爸抽煙嗎?」
「不抽,他比較喜歡織毛線。」
裴清然有些蒙逼:
「啊?織毛線?」
我理所當然點點頭:
「是啊,他之前給我織圍巾,給我媽織襪子什麼的。」
確實,我爸的形象和織東西確實不符合。
但是誰讓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呢?
降低點裴清然的害怕值。
裴清然一臉莊重:
「以後我給小小織襪子, 織圍巾!」
我樂得齜個大牙。
裴清然是看了什麼男德書嗎?
在裴清然忙忙碌碌地進行禮物挑選的時候,我真是放心。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穿著純棉短袖坐在車座上刷手機。
而裴清然竟然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西裝。
天!
要去參加晚宴嗎?
我看著他自我欣賞的得意樣。
再仔細看看,還噴了髮膠!
帥是帥, 可是你一個高三生,穿成這樣……
他是不是看了什麼成功男人的攻略?
可惜我沒讀心術了。
要不然我非得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東西。
我爸可能會把他當神經病……
我一個枕頭扔了過去:
「去換了!難看!!」
裴清然把枕頭撿起ṭū́ₜ來還給我:
「不要,要顯得尊重叔叔」
「快點!」
「不要……」
「立刻!馬上!」
「不要嘛……」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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