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不乱

竹馬被他媽懷疑是彎的，讓我去試探試探。
他閉眼不看穿著清涼的我：「你知道的，我禁欲。」
我啥招都用過了，他依舊不為所動。
後來我放棄了。
他把我壓到牆邊：「歆歆，你這就放棄了？繼續。
「算了，勾引不是這麼勾的，還是我親自教你吧。」
1
顧姨神祕兮兮地找到我：「歆歆，顧姨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看著我媽和顧姨這嚴肅的糢樣，我也正經了起來：「顧姨你說，除了借錢，甚麼都好說。」
顧姨是我媽的閨蜜兼鄰居。
「是這樣的，阿煥這麼多年都不找女朋友，除了你就沒有女性朋友。
「顧姨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彎的，所以想讓你……」
陸煥是顧姨的兒子。
我懂了：「想讓我勾引他？看看他喜不喜歡女生?」
顧姨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顧姨都對我很好。
我每次被我媽揍，都是她在前面擋著。
我八分的數學卷子也是顧姨悄悄幫我簽的名。
我敬了個禮：「好的顧姨，保證完成任務。」
「女兒，我跟你爸，還有你顧姨、陸伯伯會去旅游，家裡就交給你們了。」
我震驚了：「媽，你就這麼放心我們？」
我媽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煥會有分寸的。」
這句話是啥意思？甚麼叫他會有分寸？
2
很快「無關」人士們就提著行李箱離開了。
我按嚮了陸煥家的門鈴。
沒一會兒門就開了。
陸煥雙手環胸，慵懶地靠著門邊：「怎麼了，歆歆？」
這死妖孽是真帥啊，不愧是常年當校草的人。
他因為長得太帥，被我叫作「妖孽」。
我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扯了扯他的衣角：「爸媽不在，不會做飯，沒飯吃。」
陸煥輕輕一笑：「我知道，本來打算做好飯再叫你的，既然你來了，就進來等吧。」
我想到我的任務：「先不了，我等會兒再過來。」
說完我就跑了。
看著衣櫃裡各式各樣的衣服，最終我選了件露肩裝。
去到陸煥家的時候，我一扯，香肩就露出來了。
我對陸煥拋著媚眼：「臭妖，陸煥哥哥，你看我是甚麼？」
陸煥好看的眸子裡帶著疑惑：「是人？」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是美女。」
陸煥認真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嗯，美。」
「不過，歆歆，你最近是不是變胖了？衣服都穿不下，肩膀露出來了。」
我恨啊，我拍了拍胸口。
沒關系的，他要是不是鋼鐵，還沒有挑戰性呢。
真誠才是唯一的必殺技。
我開門見山道：「整整二十五年，你為甚麼不談戀愛？」
「不想談。」
「這麼多女生給你送情書，暗送秋波，你就一點都不為所動?」
陸煥揉了揉我的頭髮：「你知道的，我禁欲。」
很好，禁欲是吧？我讓你禁。
「臭妖孽，我一個人睡怕黑。」
陸煥的身子微微一顫：「要不你住我家？」
終於開竅了朋友們，可以敲鑼打鼓了。
「吃完飯，我去給你收拾一下客房，太久沒人住了。」
我咬牙切齒地捶了捶胸口。
梁歆，穩住，我們能贏。
我在客房裡走來走去。
等到了十一點，我重振旗鼓出發。
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陸煥家的門，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
「臭妖孽，我可以進來嗎？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哦，沒開燈，正好。
我看到被子裡有鼓起來的一塊。
三、二、一，我撲了上去。
咦，沒有東西。
我掀開被子，空的。
身後傳來聲音：「歆歆，你幹嗎呢？」
我一回頭，就看到他披著浴巾出來了，身上還滴著水。
今晚的太陽好白啊，月亮也滑溜溜的。
我的目光投向某處，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我可以摸摸嗎？」
陸煥耳根微紅，眸子盯著我，墨色的瞳孔裡流動著星光，眼底含了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溫柔。
他沒禁止，那是不是就是同意了？
嘿嘿，我色眯眯地伸出我的爪子。
他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別鬧，回你的房間去。」
我抬頭一看，陸煥眼裡的堅定不容我拒絕。
「哼。」走就走。
我躺在牀上思考，目前看來陸煥喜歡男生的可能性很高。
不然我辣麼大一個美女在他面前，他還能無動於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是看他的行為舉止、穿著打扮，就是妥妥的一個直男。
會不會是我的勾引不夠力度？
我連夜上瀏覽器搜尋：【怎麼讓一個男人喜歡你？】
下面有一個高贊的回覆：【跟他一起逛街，讓他給你挑衣服，私底下特意穿給他看。】
對於這個回答，我有點半信半疑。
3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來的時候，陸煥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我知道他一直有晨跑的習慣。
他每天跑完步就會順路去買早餐回來給我吃。
我經常賴牀，每天都是卡到最後一刻才起牀，然後陸煥順路送我去公司，我在他的車上吃早餐。
我現在大四，在一家公司實習。
為了完成顧姨的任務，我特意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我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陸煥就回來了。
哇，都是我愛吃的，豆漿、油條、煎包、燒賣、糯米糍、蝦餃。
「今天天氣有點轉涼，穿個外套。」他把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謝謝啊。」他人還怪好嘞。
說真的，我也覺得有點冷，但是又不是太冷，我就懶得起身去找衣服。
沒過一會兒，陸煥又遞給我一張紙巾：「吃得滿嘴油，擦一下。」
我左手拿著包子，右手拿著燒賣：「沒事，吃完再擦，沒手了。」
下一秒，陸煥就湊過來替我擦了擦嘴。
這睫毛，這鼻子，這嘴巴，好想親一口是怎麼回事？
臥槽，反了反了，是我勾引他，不是他勾引我啊。
雖然我的小心髒亂跳，但面上還是淡定如狗。
「陸煥，下午我們去逛街唄？我想買衣服。」
「好。」
4 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去到這附近人氣最旺的廣場。
我滿腦子都是我的目的。
陸煥自然地把我帶到我喜歡的那個牌子的店裡。
我突然發現他對我的了解超乎我對他的。
進到店裡後，店員很熱情地朝我們走來：「兩位想要挑點甚麼？」
我買買買的技能立即被觸發：「最近有甚麼新款的衣服？」
店員給我介紹了好幾款。
我忍住直接打包的沖動：「妖孽，你幫我挑吧。」
陸煥愣了幾秒：「我來挑？」
「對，我信你的眼光。」
嗚嗚嗚，其實我一點都不信，就他那個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的禁欲系衣櫃，我信他才有鬼。
陸煥雖然不知道為甚麼我讓他挑，卻還是認真地打量了起來：「把新款都拿出來。」
我看著擺了滿滿三排的衣服，好想上去挑。
這小子還挺上道，會買新的，知道舊款都被我挑過了。
陸煥慵懶地邊走邊挑衣服。
我看著他手上拿的那兩件大紅大紫的衣服，我感覺我不是很好。
看著他又拿了兩件屎黃、暗綠的，還有一件款式給我媽都不穿的。
真有他的，全都是很醜的衣服，不醜的他都不要。
他捧著那堆衣服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下一秒，陸煥淡淡開口：「我手上的不要，其他的都包起來，要 M 碼的。」
哈？死了的心又複活了，短短的一句話暖了我一整天。
在我還是滿臉驚訝的時候，陸煥已經刷完卡付完錢了。
我雙手拿滿新衣服，開心地上車。
「妖孽哥，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今晚我陪你睡覺吧。」
陸煥系安全帶的手微微一愣，垂眸盯著我：「歆歆，你這兩天很奇怪。」
「啊？是嗎？不奇怪啊。」老實說，我有一點點心虛。
從小到大他對我都超好的，我居然算計他。
不對，是他親媽算計他的啊，我充其量只是幫兇，再說了，他親媽也是為他好。
這麼想，我的腰桿瞬間挺直：「沒有，你想多了。」
4
回到小區的時候，我總感覺大家看我和陸煥的眼神有點奇怪。
路過兒童樂園的時候，爺爺奶奶更是竊竊私語。
「老李說今天親眼看到歆丫頭在陸小子家出來，陸家小子還幫歆丫頭挽耳邊的碎發，別提當時多親密了。」
「對對對，老梁、老陸帶他們媳婦去旅游了，所以家裡就他們兩個，年輕人幹柴烈火的。
「不過人家青梅竹馬，在一起也正常。」
「他們是剛出去約會回來吧？看來我們小區馬上就有喜酒喝了。」
「……」
謠言，全都是謠言。
八卦，太八卦了。
那些聲音全數落入了我的耳中，看到陸煥紅透了的耳朵，看來他也聽到Ţù₇了。
不得不說，小區的情報中心太厲害了。
為了不繼續成為八卦的中心，我急忙拉著陸煥離開了：「爺爺奶奶，你們玩哈，我們先走了。」
身後傳來一大陣笑聲。
「哈哈哈哈，小年輕害羞了。」
「年輕人啊，臉皮別這麼薄，臉皮還是厚一點好。」
「陸小子，有空過來找陳叔嘮嘮啊，陳叔不管是寵妻還是哄女人，經驗都相當了得。」
後來陸煥有次把我惹怒了，他真的拎著兩瓶酒和一只燒雞去找陳叔取經。
陸煥回來後，我還讓他多跪了兩天鍵盤，學的都是甚麼東西。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等電梯的時候，剛好撞到了宋姨，就是那個我跟陸煥「親密接觸」的目擊者。
她偷瞄一下我，又偷瞄一下陸煥，然後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我跟陸煥對視了一眼，隨後看著宋姨：「宋姨，怎麼了？」
宋姨把我推向陸煥：「你們隔這麼開幹嗎？中間是留給我站的嗎？」
這話讓我有點無法接。
陸煥雙手拿滿了購物袋，差點就沒接住我。
宋姨終於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就對了，不要害羞啊，宋姨一直覺得你們很般配，終於在一起了，真好。」
看不出來，宋姨還嗑 CP 啊？
要不，還是解釋下吧，不然明天就傳遍隔壁小區了。
「宋姨，其實我跟陸煥……」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煥打斷了：「宋姨，你今天不用接孫子放學嗎？」
「他爺爺去接了，小煥啊，說到這個，宋姨就要說你了，你遲哥就比你大兩歲，兒子都上幼兒園了。」
簡遲是宋姨的兒子。
宋姨又拍拍我的肩膀：「歆丫頭，宋姨沒有催婚的意思啊，宋姨就是感慨一下。」
這不是在說陸煥嗎？咋又扯上我了？
我剛想開口，陸煥說話了：「電梯到了。」
上電梯後，宋姨把我和陸煥擠到角落，我幾乎是貼著陸煥站的，明明電梯上就我們三個。
「宋姨，你往旁邊站點。」
「哎呀，歆丫頭，宋姨年紀大了，你讓讓阿姨唄，地方小了，阿姨不舒心。」
好吧，她都這麼說了，反正一會兒也到了。
我瞅了一眼陸煥，發現他的嘴角上揚，在偷笑：「你笑啥？」
陸煥咧起的嘴角收了回去：「沒甚麼。」
5
回到家後，我就在盤算甚麼時候穿給他看。
陸煥在廚房做飯，我在臥室選穿哪件衣服。
好難選，每件都這麼好看。
我留意到陸煥的目光停留在那件紫色裙子的時間最長，那就它了。
「妖孽哥，今晚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找個愛情片，從頭親到尾的那種，我就不信他還能坐懷不亂。
吃完飯後，我就在沙發上等他，零食、水果、飲料都擺好了。
陸煥坐過來後，我就借尿遁，去換裙子，整理了下頭髮，發香霧、口噴、香水都噴了。
一切 OK 後我不動聲色地挨著陸煥坐下。
我感覺在我坐下的那一刻，陸煥的身體僵住了。
很快陸煥就恢複了正常，往旁邊挪了挪，抓起桌上的零食狂吃。
他往左邊退，我也往左邊逼近。
他繼續退，我繼續靠近。
嘿嘿，退無可退了吧？
陸煥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歆歆，你往右邊坐點。」
「我不要。」
「過去。」
「我不。」
陸煥想起身，我把他按了回來。
不是吧不是吧，我都這樣了，他還這麼淡定？看來答案很明顯了。
我不死心地開口道：「死妖孽，你現在就沒有甚麼想法嗎？」
陸煥定定地盯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縷翻滾上來的暗色。
沒過一會兒，他就撇開目光，不再看我。
我把他的頭扭了回來：「陸煥，我不好看嗎？」
「很美。」
「你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
陸煥沒說話，看我的眼神逐漸灼熱。
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我都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了，他又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鑒定完畢，他是彎的。
我拍了拍陸煥的肩膀：「沒關系的，臭妖孽，隨心就好，戀愛自由，你又沒違法犯罪，人生是你自己的，自己過好就行了。
「不過說真的，我有挺多好哥們，他們都挺帥的，你要我給你介紹介紹不？」
陸煥眼眸眯起：「很多好哥們？」
「對啊。」怕ẗŭ⁾陸煥不信，我還特意打開微信好友列表給他看。
「你看，這個六塊腹肌的，我叫他『腹肌哥』。
「這個家裡很有錢，開蘭博基尼的，我叫他『基尼哥』。
「這個這個，他長得很帥，一年都是寸頭，我叫『他寸頭哥』。
「還有這個，畫畫超級厲害，彈鋼琴也很好聽，我叫他『藝術哥』。」
我一抬眸，發現陸煥的臉色不太好：「你咋了？身體不舒服嗎？」
「你的好哥們不少啊？」
我平日裡就愛收集帥哥的微信：「對啊，你要是覺得這些你看不上，我可以找我的閨蜜給我推，她加的帥哥也不少。」
嗚嗚嗚，我跟那死丫頭都是母單，帥哥是加不少，但若是叫我倆處對象，不好意思，處不了一點。
陸煥怒睜著眼，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我回房間了。」
他怎麼走了？好像還有點生氣。
我現在也煩著呢，我要怎麼告訴顧姨他兒子不喜歡女人這個事實？
有辦法了，辦法就是讓我媽去跟顧姨說。
我媽秒回我的微信：【死丫頭，你是真會坑媽啊。】
我媽估計這會兒正汗流浹背，等會兒陸煥也要汗流浹背了。
6
「癡情不是罪過，忘情不是灑脫，為你想得撕心裂肺有甚麼結果~」
陸煥的行動電話鈴聲嚮起了。
大概率是顧姨的電話，免得禍及池魚，我還是先逃為妙。
我偷偷去房間把買的新衣服都搬走，只是還沒溜到門口，就聽到陸煥在後面叫我。
「梁歆。」
我弱弱地開口：「陸煥哥，有事嗎？」
陸煥的臉色發青，眼睛裡就像要噴出火一樣：「別叫我『哥』，我不是你的好哥們。
「還有，是你說我喜歡男的？」
我慫慫地開口：「對，對啊，不過臭妖孽，這事早晚也瞞不住的，早點告訴陸伯伯和顧姨，還讓他們有點心理準備。」
陸煥把我逼到牆邊：「怎麼得出來的結論？」
我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陸煥捏著我的下巴，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我：「說。」
「我都這樣勾引你了，你一點都不為所動，除了是不喜歡女人，還能是甚麼？」
陸煥像是氣笑了：「早知道，我就不用忍得那麼辛苦了，白受累了。」
下一秒，他就抱住我的腰，吻了上來。
安靜的氣氛裡，鐘表的聲音格外地清晰：「滴答滴答。」
回過神後，我陷入了沉思，我為甚麼沒推開他？
我也沒接過吻啊，哦Ťú⁰對，網上教的，在嘴巴裡寫「A、B、C、D」。
只是我的「D」還沒寫完，陸煥就放開了我：「我的『D』還沒寫呢。」
「甚麼？」
意識到自己說了甚麼後，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甚麼。」
感覺氣氛有點怪，要不用行動電話搜搜：【跟竹馬/鄰居哥哥接吻了怎麼辦？】
陸煥唇角的笑意分明，神色明媚，顯得神採奕奕：「歆歆。」
「啊？咋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兩個字這麼勾人呢？叫得我酥酥麻麻的。
「歆歆，我喜歡的是女的。」
「哦，知道了。」
「你怎麼不問我喜歡的是誰？」
「你喜歡的是誰？」
陸煥沒好氣地敲了敲我的頭：「你是複讀機嗎？」
我冤啊：「不是你叫我問的嗎？」
陸煥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喜歡的ṭű̂ₑ是笨蛋。」
「啊？你喜歡蛋啊，好好的人不喜歡，你喜歡蛋，還是笨的那種。」
「梁歆！」
又咋了？又咋生氣了？
陸煥抱住了我的腰，修長的手沿著我的腰際摩挲：ťųₙ「梁歆，我喜歡的是你。」
「哦。啊？我？我是那個笨蛋？」
「所以，歆歆你的答案呢？」
應該是有點喜歡的吧。
「你說到底為甚麼，都是我的錯，都把愛情想得太美，現實太誘惑~」
我的行動電話鈴聲突然嚮起：「有電話，你先放開我。」
一看是顧姨的，我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歆歆，陸煥在你的身邊不？讓他接電話，敢掛他老媽電話。」
我還沒說話，陸煥就用眼神警告我：「顧姨，我沒跟陸煥在一起。
「顧姨，對不起，是我搞錯了，陸煥他不喜歡男的。」
「歆歆，你不用替他說了，顧姨已經買了明天的機票，馬上回來。」
電話被掛斷了。
「陸煥，怎麼辦？闖禍了。」
「沒事，我來處理。說正事，歆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抱住了他的腰，踮腳親上了他的唇。
陸煥微微一愣後，立馬回抱住我。
嘿嘿，這次我寫到 Y 了。
陸煥打電話跟顧姨保證自己有一個喜歡的女生，我在旁邊聽著。
「你為甚麼不告訴顧姨我倆的事？」
陸煥親暱地靠著我：「你要是想說，可以，但是你得考慮清楚是不是已經想好要嫁給我了。
「你應該知道，以我媽跟你媽的性格，一旦知道我倆在一起了，絕對立馬就拉著我們去領證。」
很有道理：「還是先別說了。」
這時我的微信剛好來了消息。
藝術哥：【歆歆學姐，我想明天請你吃飯，不知學姐賞臉否？】
我在輸入框打：【可以。】
我剛想發送，就察覺到旁邊的目光快要把我射穿。
哦，突然有男朋友了，我還沒適應過來。
陸煥把我壓在沙發上，目光在我的身上流連：「今晚的你好美，我的眼光真不錯。
「歆歆，你不是要勾引我嗎？來，繼續。
「算了，勾引不是這麼勾的，還是我親自教你吧。」
我的臉嗖地一下紅了，一把推開他：「教你大爺，滾。」
陸煥不滿地看著我：「明明你一小時前還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禁欲嗎？」
「跟你在一起前禁，在一起後不禁。」
「滾。」
陸煥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晚安，女朋友。」
7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夜，在牀上躺了快兩個小時，怎麼也睡不著。
剛拿起行動電話就看到陸煥給我發的微信。
陸煥：【歆歆，睡了嗎？你還怕黑嗎？要我陪你嗎？】
我回他：【別問，這是我老公該問的，你只是一個剛上任的男朋友，請自重。】
陸煥：【這些中國字連起來可真難聽，你這個冷漠無情的女人。】
陸煥：【算了，我也沒有其他意思，我就問一下，我只是單純地關心你。】
陸煥：【既然不怕黑就算了，不過就算你現在說怕Ţṻₖ黑，我也不會管你了。】
不是，他有病啊？怎麼變得這麼話癆，好吵。
我回他：【既然都睡不著，要不出去喝兩杯？】
陸煥秒回：【可以。】
我立馬在小程序上定了個包廂。
我跟陸煥一前一後地進去了酒吧。
今晚人真不少。
沒走幾步，陸煥就被人攔住了。
「陸總？
「陸總，真是你啊？你怎麼也來了？跟大家一起喝兩杯嗎？今天剛好是公司聚餐。」
「對啊，聚餐怎麼能沒有陸總呢？你可是我們的領袖，我們的掌舵人，帶領大家邁向更高的領域，去更遠的地方，共同乘風破浪，走向彼岸。」
這馬屁拍得 6，小夥子，路走寬了啊。
下一秒，一個長相痞帥的男人摟住了陸煥的肩：「煥哥，你咋來了？想我啊？早上問你你又說不來。」
「說真的，你小子，休假也不忘來酒吧玩，色鬼。」
我一雙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靜靜地看著露出狐貍般狡黠笑眼的許寅和一臉不耐煩的陸煥。
陸煥沒好氣地推開了他，牽住了身後的我：「歆歆，這是許寅，我的合夥人。」
這個名字我知道，陸煥畢業後就跟他的舍友許寅合夥開了公司。
許寅看了看我跟陸煥牽在一起的手，笑眯眯地盯著我：「你就是陸煥那個小青梅啊？妹妹好。」
我笑了笑：「哥哥好。」
陸煥踹了許寅一腳，又敲了敲我的頭：「別叫他『哥哥』。」
「哦。」
陸煥領著我進了他們的包廂。
包廂裡的人齊刷刷地看向我們。
我環顧了一圈，看到有我們小區的人，我急忙松開了陸煥的手。
陸煥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使了使眼色：隔壁老王在這。
老王在我們小區是出了名的大喇叭，他居然也是陸煥公司的人。
之前僅僅只是謠言，現在可是會被實錘的啊，萬一還被他偷拍到照片甚麼的，直接完蛋。
「陸總，你怎麼把你妹妹也帶來了啊？」
「陸總，怎麼還牽妹妹的手？又不是小孩子了。」
「țŭₚ妹妹長得真好看，妹妹喝甚麼酒？哥哥幫你點。」
「陸總也真是的，妹妹這麼好看，之前也不帶出來見見。」
陸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挨著沙發邊緣坐下。
姐姐們把零食遞到我的面前：「妹妹別客ṱü⁶氣，喜歡吃甚麼就吃甚麼，反正是許總買單。」
好幾個男生到我面前晃悠，有一句沒一句地找我搭話。
陸煥一屁股坐在我旁邊，隔開了他們：「喝你們的，我帶來的人我自己照顧。」
最後陸煥沒喝酒，反倒是看著我喝了好幾杯冰島紅茶。
雖然這酒的後勁大，但好喝也是真好喝，還有陸煥在，我直接敞開肚皮喝。
我跟別人拼酒，陸煥看著。
我跟別人猜拳，陸煥看著。
一場局下來，我跟許寅成了朋友。
「妹妹，我跟你說，你別看那家夥表面看起來高冷，話又少，但是他一句話就能噎死你。」
「對對對，我懂。」
「還有還有，妹妹啊，雖然他長得是挺帥，但實際滿肚子壞水呢，算計起人來那是一環接一環。」
「我懂，我全都懂，所以我才叫他『妖孽』。」
小的時候陸煥就出賣我，有男生給我送情書，他就會假裝不經意地翻我的書包，然後情書又「不小心」掉在我爸媽面前，害得我每天都被我爸媽盯緊。
我跟許寅越說越起勁，陸煥淡定地坐著，哪怕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妹妹，今天我們結為異姓兄妹，從此奮勇拼搏，氣勢磅礴，超越自我，共同富裕。」
「義兄！」
「義妹！」
許寅拉著我擱那兒結拜，陸煥依舊肆意慵懶地坐著，就開口說了一句話：「歆歆，別跟傻子玩這麼近，會傳染。」
許寅搭上了我的肩，這次陸煥坐不住了，急忙過來分開我倆。
「歆歆，你醉了，我們回家。」
8
我一覺睡到大中午，一出房門就看到陸煥他爸媽和我爸媽，還有正在被審問的陸煥。
「你、你、你小子，居然喜歡男的，你要氣死你老爸。」
「爸，我說過了，我喜歡的是女生。」
「你別扯謊了，老子還不了解你嗎？你要是喜歡女的，至於 25 年沒帶回來一個女孩？」
陸煥淡淡地開口：「我也沒帶回來過男的啊，而且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是誰？你說，帶回家裡看看。」
「不說。」
陸伯伯捂著心髒對陸煥一頓大罵。
「哎呀。」我看得入迷，一時不察撞在了門上。
我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陸煥著急地過來查看我的情況：「歆歆，沒事吧？」
「疼。」
陸煥替我揉了揉頭。
我媽八卦地湊到我和陸煥面前：「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親密了不少？」
我有點心虛：「哪有，媽，你別八卦了。」
陸煥溫柔地碰了碰我的鼻子：「廚房裡有醒酒湯，去喝點。」
「死妖孽，你還挺好。」
陸煥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弧度：「快去吧，我還要繼續接受『逼供』。」
一回頭，我就看到我媽那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瞬間收起齜起的大牙，面無表情地朝廚房去了。
我聽到身後傳來我媽的聲音：「我發現死丫頭跟小煥挺配的啊。」
顧姨接話：「這不是廢話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巴不得這臭小子能跟歆歆走到一起，結果他居然喜歡男的，氣死老娘了。」
我回頭偷瞄了陸煥一眼，發現他也心虛地看著天花板。
我捧著一碗湯坐到沙發上，看著陸煥被他爸媽逼問。
剛醒來的時候，我還有點內疚，現在完全沒有了，甚至有點期待陸煥受折磨。
顧姨一副痛心疾首的糢樣：「阿竹，你也差不多是時候給歆歆介紹對象了，別等她跟這臭小子學壞了，就來不及了。」
我媽說道：「放心，我早有打算，本來也計劃這周就讓歆歆跟那小夥子見見面，985 畢業，在大廠上班，未來可期。」
「那你可得抓緊了。」
陸煥的眉心蹙了蹙：「媽，竹姨，你們不用給歆歆介紹對象，她有喜歡的人。」
顧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你甚麼事，閉嘴。」
我跟我媽磨了半天，她也沒改變主意。
最後的結局就是我的嘴巴被親腫了，還要十分鐘內處理完這個相親。
9
相親那天，我化了個素顏妝就去赴約，等解決完相親，我還有下半場——我閨蜜約了我逛街。
我去到的時候，對方還沒有來。
反倒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我們旁邊隔著兩張桌子的地方。
那個背影真的很像陸煥。
「你好，你是梁歆？我是周祺。」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跟我相親的人來了，看起來不像事業有成，更像職場老油條。
「你好，請坐。」
我直接開門見山：「我沒有戀愛的打算。」
周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梁小姐，我看了資料，你今年也 22 了，現在談戀愛剛剛好，單從學历上看，你配不上我，但是我對你還挺有好感。」
啊對對對，誰讓我只是 211。
我的聲音冰冷：「不好意思，我對你沒好感，也沒打算跟你發展。」
他的眉頭蹙了蹙：「梁小姐，你不用自卑，學历也不能代表甚麼。
「畢竟跟我結婚後，你也不用出來上班，在家裡伺候我就行了，你也知道我月入過萬，養個你綽綽有餘。」
我笑了，自我感覺優越的井底之蛙。
我提著包起身就想離開，周祺拽住了我的手：「你怎麼走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這有點沒禮貌。
「看來你的家教不是很好，以後孩子不能給你帶，還是要叫我媽帶。」
忍無可忍了，朋友們。
「放手。」緊接著我一巴掌呼過去。
周祺立刻瞪起眼睛，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你敢打我？你這個賤人。」
他還想對我動手，陸煥按住了他的手，把他甩到了一邊：「滾。」
周祺面目猙獰地瞪著我和陸煥：「他是誰啊？」
「關你屁事。」
「好啊，臭婊子，相親還帶個情郎。」
我拉住了要暴揍他一頓的陸煥：「不要被瘋狗的咆哮影嚮，保持冷靜，我們走吧。」
陸煥臨走前踹了他一腳。
我摸著他的胸口，替他順氣：「別生氣了哈，不值當。」
順著順著，就抱到了一起，眼看著快親到的時候，眼前突然多了一個腦袋。
我瞥了她一眼，推開了陸煥：「寧雨兒，你看甚麼？」
「你們兩個，說吧，甚麼時候的事？」
我覺得還是可以狡辯一下：「甚麼甚麼？聽不懂。」
寧雨兒一副「你看我信嗎」、「信你我就是傻子」的表情：「行了，騙騙別人還行，想騙本公主，不可能。」
我只能無奈地把全部經過都告訴了她。
寧雨兒對上陸煥的目光：「竹馬哥，不對，姐夫，拐走了我老婆，就沒甚麼補償給我？」
「你們今天的消費我買單。」
「這可以。」
陸煥回了公司，下班了再來接我。
我跟雨兒去購物，滿載而歸。
回到家後，我就把相親發生的事告訴了我媽，我媽也氣到了。
幾天後，我還聽到一個很有趣的消息，周祺被人揍了。
就這有大病的貨，他被揍我是完全不意外。
我跟陸煥的地下戀情也發展得很順利。
剛開始時還有點不適應，現在我能在兩家之間游刃有餘，還能抽空跟陸煥親個小嘴、拉個小手。
10
不知不覺都過了三個月，馬上就是我 23 歲的生日。
爸媽和陸煥的意思就是生日必須大辦，過去 3 年的生日因為都在上學期間，又是在外地，都沒怎麼慶祝，這次必須補回來。
不過那三個生日，陸煥都沒缺席，他都不辭萬裡來學校給我送禮物、帶我去吃飯了。
應該說，我的每個生日他都在。
現在看來，死妖孽是深愛我多年啊，都怪姐太迷人。
我爸媽差不多邀請了全小區的人，我則發了朋友圈，誰想來就來。
生日宴當天，我才知道陸煥居然包下了整個酒店的餐廳。
我知道他家很有錢，他也挺富。
但也不需要這麼敗家吧？還信誓旦旦地說放心交給他，我放個屁的心。
誰家好人的生日宴搞 58 桌？！！
陸煥穿著正裝站在門口熱情地迎接賓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結婚。
為了避開這個誤會，我特意溜到衞生間，還是被我媽抓了回來。
於是變成我、陸煥、雨兒、我爸在門口歡迎。
「歆歆學姐。」
聽到有人喊我，我抬頭一看，脫口而出：「藝術哥？」
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我急忙道歉，怎麼就把備註喊出來了，尷尬。
陸煥也不知道啥時候瞬移到了我身邊：「歆歆，這個人是誰啊？」
這話好大的醋味。
寧雨兒也欠揍地開口，眼神裡滿是戲謔：「對啊，歆歆學姐，這是誰啊？」
我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我學弟，宋裕。」
宋裕乖巧地跟大家一一打招呼：「叔叔好，哥哥好，美女好。」
陸煥始終板著臉，毫無表情的面容上透著冷酷和漠然之色。
完了，某人的醋壇子要打翻了。
「宋裕，我帶你進去吧。」
宋裕拉住了我的手：「學姐，我有話想跟你說。」他把我拉到了一旁。
我爸瞅著他的手，大喊道：「你小子，放開我女兒的手。」
寧雨兒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叔叔你別急，還有該急的人。」
我遠遠瞪了寧雨兒一眼，死丫頭。
我一邊瞥著陸煥那邊，一邊問道：「有甚麼事嗎？」
宋裕害羞地低下頭：「歆歆學姐，我喜歡你。」
「宋裕，你值得更好的，我們不合適。」
宋裕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對不起，愛你我錯了, 但是我們可以抱一個嗎？」
他的話剛說完，陸煥就從背後拎起了他：「抱你個頭。」
這貨是會瞬移嗎？啥時候過來的？
陸煥把他趕去了宴席上，然後湊到我的耳邊說了四個字：「好想親你。」
我紅著臉跟他到了休息室。
陸煥把我壓在桌子上, 俯身親了上來。
我都寫了五遍英文字母表，他還沒放開我。
突然, 門開了，十二目相對。
我著急忙慌地推開了他。
一瞬間，大家都沒說話。
顧姨率先反應過來：「你們繼續哈，我們先走了。」
我媽附和道：「我就說怎麼這麼久不見人影, 原來是幹正事, 繼續, 不用管我們。」
我爸想說話, 被我媽捂著嘴拖走了。
「地下戀情」從此變成「地上戀情」了……
我和陸煥發朋友圈官宣了。
陸煥的朋友圈下全是羨慕的：
【原來不是妹妹，是嫂子。】
【我就說陸總那天那緊張的樣，原來如此。】
【煥哥, 你居然背叛我，說好單身一輩子的, 不過你小子運氣真好，能泡到我的義妹。】
而我的朋友圈下全是等著刀陸煥的。
【我的老婆要成為別人的老婆了，要是他對你不好，我第一個宰了他。】
【恭喜歆歆學姐，學姐要幸福, 不然我不放過他。】
【我們宿舍的大美女心有所屬啦, 不過我們永遠是你的依靠, 626 永存！】
好在暴露戀情後，我媽和顧姨沒有太過分地催婚, 只是偶爾隱晦地催一下。
但我知道她倆天天笑得合不攏嘴。
顧姨恨不得把全部傳家寶都給我, 每隔幾天就找借口帶我去買戒指、項鏈、手鐲。
不到半年，我有了兩抽屜的金子。
我跟陸煥走在小區裡, 大家都用一種「早就知道會在一起」的表情看著我們。
其中最樂的還是宋姨。
我問過陸煥他是甚麼時候喜歡我的，這小子居然不告訴我。
番外：
兩年後, 我和陸煥結婚了, 還懷了寶寶。
我的家庭地位本來就高, 懷孕後更是直接晉升成吉祥物。
我時常望著窗外發獃, 小區裡的流浪狗很喜歡在草坪上打滾。
我也想當狗，最好是薩摩耶。
我問陸煥：「老公，下輩子你當我的狗狗好不好？」
「好啊。」
「第二天我就帶你去絕育。」
「……」
我看到陸煥的眼角抽了抽, 他繼續開口：
「好好好，絕育就絕育, 但是咱們先說好，你絕對不能不要我。」
「可以。」
我媽很擔心我懷孕後變傻了，陸煥每天也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我。
生產當天, 我被推進了產房，家人都在外面等。
醫生突然過來跟我說：「你給你老公發個微信吧，讓他別哭了, 哭得怪撕心裂肺的，腿一直抖，我們怕一會兒先搶救他。」
我生完孩子出來後，知道陸煥在醫院一戰成名了, 住院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有護士來參觀他。
我生的是一個女寶寶，七斤的娃，很健康。
我相信我們一家三口會一直幸福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