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青梅竹马

接吻搭子

影帝因拍吻戲不張嘴被罵上熱搜。
觀眾們黃著小臉義正詞嚴:【毫無代入感。】
我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點了個贊。
忽然影帝發博:「好,下部戲我就張給你們看!」
評論區歡天喜地,我愣在原地。
不是,明天那部戲我和他是男女主啊!
1
在娛樂圈,影帝陳棉洲是出了名的潔身自愛良家好男人。
我是出了名的隨時隨地勾人狐狸精。
我就看不起這種裝的,經常發博懟他。
【喲,表面上性冷淡,墨鏡下那雙眼睛看我都看得斜視了吧?】
他回:【不好意思,回得有點慢,因為我給你發的消息都是用中指發的。】
評論區打開一片哈哈哈哈,對於我倆互掐見怪不怪。
走紅毯我故意擠在他旁邊:「哎呀,我背後拉鍊好像掉下來了,你幫我拉一下唄。」
陳棉洲看都不看一眼,高冷抬手「嗖」一下給我拉上了拉鍊,用時 0.01 秒。
一點皮膚都沒碰到,甚至另一隻手還對鏡頭比了個耶。
我白了他一眼:「這麼熟練啊,不知道幫多少女生拉過拉鍊?」
陳棉洲似笑非笑地低頭看了一眼。
我下意識看了他的褲子,瞬間懂了。
「臭流氓,早晚我要揭開你的真面目!」
2
報應來了。
陳影帝因為吻戲不張嘴被罵上了熱搜。
我躺在沙發上,呷了口茶,明目張膽給那條微博點了個贊。
然後評論:【如果有哪句話傷到你了,請告訴我,我再幫你重複一遍!】
下麵跟了一群觀眾,黃著小臉義正詞嚴。
【影帝一看你就不行啊!】
【就是啊,讓我們觀眾非常沒有代入感。】
【別逼我們求你啊,最遲下部戲。】
下一秒,刷新出一條微博。
陳棉洲發的:【好,下部戲我就張給你們看!】
粉絲們沸騰了。
評論區歡天喜地。
我愣在原地。
等等。
明天好像是我和他的第一部男女主戲!
我為了找出他不符合人設的證據,以身犯險,同意接下這個劇本。
這回好了,報應到我身上來了!
我慌亂地打開手機,微信突然響了一聲。
是《追花》這部戲導演發來的。
導演:「小梨啊,這邊陳棉洲想把第十場的吻戲和第二十場的床戲改到明天。」
我憤怒:「讓你們改你們就改?他這明顯是霸淩你啊導演!千萬別讓他得逞!」
導演:「陳棉洲他爸是這部劇的投資方。」
我不說話了。
但讓我跟陳棉洲接吻?
我可不會讓他好過!
於是我翻出家裡的大蒜、洋蔥、臭豆腐、腐乳、螺螄粉。
哼哼,你等著吧。
3
第二天拍吻戲前,我先偷偷跑到試衣間。
從袖口裡偷偷拿出一根碧綠如洗的大蔥。
剛想沾點腐乳,就見旁邊一個小門動了一下。
一個高大的男人邊脫上衣邊走出來。
我瞪大眼睛。
就見他肩寬腰窄,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溝壑分明。
每一條肌肉曲線完美無瑕。
我尖叫一聲,捂住眼睛:「陳棉洲,臭流氓!我要發微博告發你!」
然後偷偷又睜開眼睛看了好幾眼。
身材真好,嘿嘿。
還有八塊腹肌。
看得我小臉通黃。
完全沒意識到是自己走錯了更衣室。
陳棉洲淡淡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俐落地要解褲腰帶。
我咽了口口水:「你幹嗎?這邊還有個黃花大閨女呢,你瞎了啊!」
陳棉洲好笑地停下手裡的動作:「唐梨,不是你說早就身經百戰,萬花叢中過,每晚男人各不同嗎?怎麼,我換個褲子,你就害羞了?」
我一聽,立馬佯裝鎮定,抱著胳膊:「對啊,我睡過的男人比吃過的豬都多,你換,我看著你換。」
說罷我就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俐落地扯開皮帶。
西裝褲隨之落在地上。
然後是……
我的臉越來越紅。
再也看不下去。
「你等著!」
扔下這句話就奪門而出。
4
一直到拍戲時,腦海裡那人肌理分明的身影還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梨子,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我噌地站起身:「沒什麼,我的洋蔥在哪?」
淅瀝的小雨中,我和陳棉洲相視而立。
「顧頁白,我們算了吧。」
我飾演的女主失神地垂下手臂,悽楚地看了男主最後一眼,決然離開。
錯身之時,手腕被人緊緊攥住。
「我不同意。」
眼前那張清俊的臉驟然拉近。
唇上貼來另一片唇的溫度,帶著雨水。
我想起他昨天微博裡的話,趕緊閉緊嘴巴,防止深入。
忽地,一隻手攀住我的敏感的腰,輕掐了一把。
「唔……」
我的嘴被迫張開。
唇舌糾纏間,一隻手扣住我的腰帶向身前。
我和他滾燙的胸膛緊緊相貼。
指尖觸電一般發麻。
我被吻得喘不過氣,眼角滲出淚水。
「這麼不經親啊?」
他輕歎一口氣,湊到我耳邊低笑一聲。
導演「哢」。
我立馬要推開他,結果被親得腿軟,差點直接跪下來。
「還沒過年呢,阿梨。」
男人立馬攙住我,笑得放肆。
「別這麼喊我。」
我皺眉抗議,喊這麼親切,讓我心裡不是太舒服。
「不是,哥,你沒嘗到我嘴裡的味兒嗎?」
突然我想起來接吻前我還狠狠啃了一口洋蔥啊。
「嘗到了,很甜。」陳棉洲笑著看我,眼角下一顆小痣妖冶地晃眼。
我不自覺地避開視線:「你真是餓了。」
至於床戲,不用管我,我有自己的節奏。
好歹也是拍了幾部女主戲的,我可謂……
等等,這小子吻技還可以。
「喂你往哪兒摸呢?」
我不滿地推他。
肩頭衣衫滑落,露出白皙光滑的皮膚。
陳棉洲熾熱的呼吸噴在肩頸,順著鎖骨一路親下去。
鏡頭推得很近,連男人情動難忍的眉目都描摹得一清二楚。
被子底下,我趁亂摸了好幾把他的腹肌。
「嘖嘖,不虧。」
陳棉洲渾身僵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繼續親。
5
我曾經追過陳棉洲。
高中時候我們同校,和閨蜜打賭賭輸了,他說要我追陳棉洲,不然把我的 5201314 張醜照發出去。
看來閨蜜對我是真愛。
但陳棉洲在我們學校可謂高嶺之花。
聽說一周拒絕的情書比我們一個學期的考試卷還多。
校花曾多次暗示,給他送花送早餐,打籃球時守在旁邊,迎著男孩青澀冷漠的眉眼,給他遞上一瓶沾滿水汽的飲料。
陳棉洲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不用。」
便自顧自拿走朋友手裡的水,仰頭灌下。
水珠順著滾動的喉結一滴滴滑下,在太陽下格外耀眼。
他眾目睽睽,拒絕了校花的追求。
從此抽屜裡的情書少了一半。
但小人自有奸計。
我倆是鄰居。
但通常碰見,他都直接無視我。
終於有一天,讓我逮到他下樓扔垃圾。
我把他按在水管上,深情地注視他的眼睛:「看我,姐姐想追你,給個機會。」
然後連拉帶拽地把他請到角落。
那裡擺著一排排蠟燭。
燭光搖曳,呈現出「520」的形式。
男孩揚了揚眉毛,抱著手臂靠在牆上,在街角昏暗的燈光下一張少年的臉清秀張揚。
我摁開了腳底鞋子上五彩斑斕的燈。
角落的音響適時播放了音樂。
「我在 5:20 睡覺 13:14 準時起。」
「主打個沉溺在暗河不上岸。」
「愛你在本職裡。」
「碎花洋裙站在我面前……」
我邊跟著音樂亂七八糟跳鬼步舞,一副「小樣,被姐的舞姿拿捏住了吧」的神情。
陳棉洲臉色卻越來越黑。
「唐梨,你是不是很閑。」
說罷便拋下我大步離開。
沒關係。
我蹲在角落默默收起蠟燭,好女人從不放棄!
陳棉洲爸媽又吵架了。
我聽到隔壁劈裡啪啦,碗被狠狠砸碎在牆上,引起一陣心驚肉跳。
「你說天天在外面辛苦賺錢,錢呢?」
「我都說了有應酬,有應酬,哪個男人不要買點東西討好上司打點關係」
「你放屁!是不是偷偷在外面找女人了,錢都給她花了!」
「你怎麼不信任老子!你這死女人!你他媽……」
「老娘跟你拼了!」
門被打開,又「砰」一聲關上。
我知道,陳棉洲又躲到樓梯裡了。
我悄悄開門。
男孩伏身在臺階上寫作業,肩胛細瘦,在樓道裡忽隱忽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冷漠。
「喂,你餓不餓?」
他爸媽長時間在外面打工,晚飯經常不做,錢也不給,陳棉洲就忍著餓意度過了小學,初中,一直到高中。
我爸媽看他可憐,經常把他帶到家裡吃飯。
大多數時候他是拒絕的。
但受不住大人的好意,也會來家裡吃一兩頓。
「今晚有你最愛的紅燒排骨,吃不吃?」
男孩手上的筆沒有停,甚至一眼也沒看我。
「哎呀別寫了!」
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起身。
兩人相視而立。
不知不覺,他已經比我高了一個頭。
不是。
他不是經常不吃晚飯嗎?
咋長得這麼高!
我無聲控訴他了一秒,還是把他帶進了門。
「哎呀棉洲來啦!」
爸媽熱情地給他遞上一碗飯一雙筷子:「剛想讓阿梨去找你呢。」
陳棉洲禮貌地接過來,淡淡地對他們笑了笑:「謝謝叔叔阿姨。」
「真乖!不然給我們當兒子吧!」
爸媽親親熱熱拉過人摁在椅子上。
我看他像個娃娃任人擺佈,不禁覺得好笑。
「你這次考試又是年級第一吧?」
媽媽給他碗裡夾了幾塊排骨。
「嗯。」
男孩看著排骨,好幾秒才動筷子。
「媽這次考試我也進步了!」
我不滿地斜睨他們。
「得了吧你,從班級倒數第五進步到班級倒數第六。」
我爸瞪了我一眼,又給陳棉洲夾了一筷子紅燒肉。
從那天後,不知道怎麼地,陳棉洲對我客氣了很多。
至少不會拒絕我走在他身邊了。
「喂,陳棉洲,數學作業借我抄。」
「不借,自己寫。」
「喂,陳棉洲,這杯奶茶我不想喝了,太甜,送你了。」
「嗯。」Ṱũ̂ₜ
「喂,陳棉洲,今晚晚讀我就講了幾句話,別記我名兒唄?」
「嗯。」
後來他對我的請求全部都是:「嗯。」
於是我覺得時機到了,拉他到天臺表白。
「喂,陳棉洲,做我男朋友唄?」
身高腿長的少年立在和煦的春風裡,樹的陰影斑斑駁駁落在他的臉上,碎成片片光暈。
他看著我,看了很久。
「你喜歡我嗎?」
聞言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喜歡?
心裡更多的是想揍他一頓。
每天拽得二五八萬。
但為了我不被公開的醜照,我忍辱負重地點點頭:「喜歡,我可喜歡你了,喜歡到每天做夢都是你。」
男孩的耳朵染上一抹紅暈。
「嗯。」
後來我們一起上學放學。
我睡眼惺忪背著書包出門,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樓梯口。
陳棉洲認真地看我一眼,眼角下那顆小痣明晃晃的,隨著他微揚的嘴角動了動。
「走吧。」
他抬手在我頭上囫圇摸了一把,像是在摸什麼小動物。
放學,他看著我在教室寫作業,不會的題湊過來講解。
耐心又細緻。
我從來沒見過這副樣子的陳棉洲。
他對別人,冷得徹底。
但對似乎被劃進一定範圍的人,過分得珍重。
我們一起逛商場,他開始每天在我家吃飯,不排斥我的靠近。
我吃不下的東西他全吃了,買的東西都是他幫我拎著。
好像我們真的在談戀愛。
我們還撿了一隻貓,取名梨子。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摸著貓咪。
修長的手指陷進貓毛裡。
那雙手曾摩挲過我的臉頰。
我看得有點臉紅。
後來呢?
後來好像閨蜜給我發的微信被他看見了。
那是高考後了。
閨蜜喝多了一股腦把當時的話全說了出來。
「就算你追不到陳棉洲,我也不會把你醜照發出來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KTV 的包廂被人推開。
我醉眼蒙矓地被人圈在懷裡。
「唐梨,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是打賭輸了?」
陳棉洲的眼睛很黑。
看得我有些恍惚。
我呆呆地注視著他,眼神卻不自覺地躲閃開。
自然我也沒看見少年的眼神像是熄滅的燭光。
「好,是我誤會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陳棉洲。
我給他打電話發微信全被拉黑了。
後來再見已是娛樂圈。
物是人非。
我在圈裡名聲臭得很。
陳棉洲憑著幾部大賣的電影節節高升。
6
再次相見,他已是頂峰。
明明當時我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小演員,他卻處處和我作對。
我發微博,熱烈慶祝自己的新代言。
他評論:【恭喜你的第一個代言,雖然我已經有了 250 個了。】
我上荒野求生節目偷偷藏了泡面。
他當即發微博艾特導演:「導演,你看她,吃獨食。」
我綜藝裡摔了一跤,連車帶人翻進臭水溝,他直接把這個視頻轉發到自己微博。
評論底下:【這對小冤家又開始掐起來了。】
【你說到底唐梨哪裡得罪Ṭű̂⁼了陳棉洲,讓他做出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兒。】
我看得不敢吱聲。
誰知道我高中是個渣女,追陳棉Ṭũ̂⁶洲做男朋友只是為了一個賭約?
「完了完了,他肯定是由愛生恨!
「得不掉就毀到!
「他把我黑料全爆出來了!
「啊!我高中不及格的數學卷子!
「啊!我才沒有點了鞭炮放進狗盆裡!那是我閨蜜幹的啊!」
我在經紀人的房間裡慘叫。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我要和他幹到底!」
於是我也開始和懟起來。
綜藝上一起吃飯,我專門盯著他夾的菜。
他夾什麼我直接給搶下來。
陳棉洲看了看我,放下筷子。
「怎麼,你不服?」
我得意揚揚地咬著搶到嘴裡的紅燒排骨。
男人卻抽出一張紙,溫柔地擦擦我的嘴角:「沒有,你喜歡就好。」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噁心我!
行,我也來!
於是玩遊戲的時候,我故意往他懷裡鑽。
「哎呀哥哥,不好意思。」
順便狠狠踩他兩腳白得發光的運動鞋。
男人渾身一僵。
我就知道!
他絕對被我噁心到了,然後狠狠推開我,在媒體面前大罵我不要臉。
推啊!
快推啊!
我等了半天,結果等到一雙手放在我的腰上。
「投懷送抱?阿梨,你又來追我啊?」
我耳朵被他低啞的話音弄得癢癢的,猛地推開他:「滾!都說了別這麼喊我!」
7
活動要求我們兩兩組隊,搜集晚飯的食材。
結果白天下了大雨。
「劇組雨披不夠了!
「都蓋在攝影器材上了!
「這些給嘉賓發一下,大家分一分」
拿到雨披後大家沖進雨裡幫老鄉收各種晾在院子裡的東西,還有桌子椅子。
現場亂作一團。
發到我這裡的時候,雨披已經沒了。
攝影機正對著我。
我立在瓢潑的屋簷下,冷得渾身發抖。
來之前,經紀人告訴我好好表現。
之前黑料太多,角色被拒了很多次。
再這樣下去,公司都要被我一個人的黑料整垮了。
我看了一眼攝像機,下定決心,咬牙要衝進雨裡。
誰知,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拉住。
一個塑膠雨披罩在了我的身上。
陰暗的天氣裡,陳棉洲眉眼被雨水沖刷得清晰。
他幫我戴上雨披的帽子,像從前那樣輕揉地了一下我的腦袋:「身體不好,別感冒了。」
說罷,他隻身沖進雨裡幫嘉賓搬桌子。
我愣了一下,心底好像有個地方被輕輕撓了一下,轉瞬即逝。
結果晚上感冒的是陳棉洲。
不僅感冒,還發燒了。
我擔心地站在他床前,不知道自己已經眼眶通紅。
「咋整啊,明天還要幫老鄉收玉米。
「失去了你這個壯勞力,我們這組就要落後了。」
陳棉洲無語地笑了一下:「小沒良心的。」
其他小組都去做活動了。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他。
畢竟他把雨披給了我才發燒的,我可不能丟下他不管。
對吧。
我安慰自己。
於是喊他起來喝水吃藥。
病中的男人臉頰暈紅,眼尾勾起,濃而密的睫毛上沾滿水汽。
我拿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剛想拿開,卻被人額頭的發輕蹭了一下。
好像追著要摸摸腦袋的小動物。
脆弱又無助。
「阿梨……」
陳棉洲閉著眼睛,睫毛輕顫。
我趕忙站起來:「我在!」
「……」
「你說什麼?」
我耳朵湊近他。
「你當年真的是因為賭約才來追我的嗎?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沉默良久。
我開口不知道說什麼,陳棉洲又說話了。
「這麼多年,你胖了好多啊。」
該死的。
我就知道。
發燒做夢都得擠對我。
不知道我哪來的誤會會覺得這個男人喜歡我。
我白了他一眼:「那當然,托你的福,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沒有劇本找我,身材管理都不用做!」
男人沒有再說話,他翻了個身,昏睡過去。
我在一邊越看越困,逐漸點頭。
最後也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攥著陳棉洲的手。
他早就醒了,另一隻手枕在腦袋後,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你幹嗎牽我手?」
我猛地把手抽回來。
「你自己問攝像大哥,到底是誰牽的誰?」
攝像大哥一個激靈,看了我一眼。
我自知理虧,給了陳棉洲一拳:「牽你手那也是我的賞賜!」
8
從這個綜藝後,我們關係緩和了一點,甚至莫名其妙資源也好了很多。
甚至還有女主的劇本遞給我。
就是和陳棉洲的那部戲《追花》
《追花》殺青後,陳棉洲主動拉過我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沒哭嗷,就是這裡風沙有點大。」
「嗯。」
祖國的大西北,有烈焰的晚霞,水洗的藍天,長河落日的荒漠。
我被陳棉洲抱在懷裡,隔絕了所有風沙。
9
太奇怪了。
從這部戲之後,每次看到陳棉洲,我都忍不住盯著他的嘴唇看。
薄而紅潤,看著很好親。
「我在想什麼?」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是個變態嗎?
「清醒一點!你倆可是死對頭!
「他天天懟你!微博爆你黑料,是你的忠實黑粉!」
我正 KFC 自己,陳棉洲喊了我一聲。
「啊,幹嗎?
「上臺領獎了!」
我茫然地抬頭,看見了光彩琉璃的大屏上,明晃晃幾個字——「最佳女主」。
「啊!」
我登時站起來:「什麼?我是最佳女主?
「我配嗎?」
周圍一片笑聲。
主持人也笑了:「看來唐小姐對自己不是很自信呀!」
我提著裙子上臺,陳棉洲牽了我一下。
無意中,我又看見了他那眼角的小痣。
莫名覺得有些性感。
我無意識地又瞥了他嘴唇一眼。
10
「不行!真的要瘋了!」
我睡在床上,腦子裡全是陳棉洲。
「我不會被他下蠱了吧?」
我給閨蜜打電話。
「他是不是故意的,這兩天參加的活動裡都有他。
「他這是純純勾引我!
「這個男人簡直太不要臉了!」
閨蜜給我出主意:「其實不談戀愛也可以親嘴對吧?」
我醍醐灌頂:「對啊!親一下怎麼了?誰沒有嘴似的。」
「那他會不會不同意?」我擔憂道。
「你這個大美女都投懷送抱了!他哪有拒絕的權利!親!不行就強吻!」
我倆一拍即合:「好!」
於是第二天晚宴結束後,我把陳棉洲堵在了一個空包廂裡。
「怎麼了?」
陳棉洲抱著手臂,勾起眼尾看我。
「那個……這個……」
我結結巴巴說了幾句,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拉過他的領帶湊近自己。
「我想和你接吻!」
許是我的理直氣壯,我看到他眼裡的驚訝。
「理由?」
他按住我不斷湊近的臉,阻止我的靠近。
「這還需要理由?自由戀愛可以,難道自由接吻不行?」
「不行。」
他掐住我的下巴:「唐梨,你總是這樣,撿了只小貓養著養著不喜歡了,就丟給我。
「吃著吃著,覺得不想吃了也丟給我。
「現在,你已經拋棄當年的那只小貓了,不想吃的東西也可以隨手丟掉,連我,你也可以想得到就得到,想拋棄就拋棄,ṭū⁴想親就親。
「你以為你是誰?」
我聽不懂,也不想聽,踮起腳就要親他。
他的嘴唇像是有著魔力吸引我。
剛要接觸上,我還是被推開了。
「要和我談戀愛嗎,阿梨?」
他像是捏著什麼籌碼,等待我的答案。
我急了:「談什麼?接個吻而已,也不用談戀愛吧。」
話音未落,我就被吻住了。
陳棉洲一手攬著我的腰,一隻手撫上我的頭髮,輕輕摩挲。
「好吧,沒有名分就沒有吧。
「誰讓我……」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只覺得被他吻得全身發抖。
11
我對接吻上癮了。
只要看到陳棉洲,我都忍不住想要親他。
於是我搬到了他家樓上。
這樣更方便行動。
陳棉洲每次都輕歎一口氣,無奈地扣住我的腰,把我攬向他。
看在他很乖的份上,我決定先原諒他之前所有的大逆不道。
12
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我端著碗去他家蹭飯。
「陳棉洲,這個菜鹽放多了。
「陳棉洲,你給我倒杯水。」
我像個大爺躺在沙發上,使喚著陳棉洲。
「陳棉洲,過來親我一下!」
陳棉洲照做不誤。
「你怎麼這麼聽話!」
一吻畢,我喘著氣。
陳棉洲起身想要收拾桌子,被我抬腳勾回來。
瞬間他整個人趴在我身上。
「唐梨。」他低聲,仿佛求饒:「我去洗碗了。」
「不行,再讓我抱一下。」
我滿足地鑽進他懷裡,覺得安心無比。
「我們在談戀愛嗎?」
陳棉洲雙手撐在我身體上方,緊緊盯著我。
我伸了個懶腰:「不是,我倆死對頭。」
「誰家死對頭接吻擁抱?」
我不耐煩地瞪他一眼:「怎麼了?你有意見?」
陳棉洲歎了一口氣。
13
「出大事了!你的接吻搭子出車禍了!」
早上剛睜眼,閨蜜鬼哭狼嚎著給我打電話。
我立馬坐起來,看到她給我發的熱搜。
【#陳棉洲半夜去寵物醫院路上出車禍】
【#影帝性命垂危】
我大腦一片空白,冷意順著指尖直達心臟。
半天才慌慌張張站起來。
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碎得徹底。
我給陳棉洲打電話,他沒接。
於是我連睡衣都沒換,打了個車披頭散髮去往最近的醫院。
醫院門口很多記者,都被攔住了。
看到我,他們眼前一亮。
「請問一下你知道陳老師的情況嗎?」
「聽說你的影帝死對頭進醫院了,你的心情如何?」
我著急進醫院,隨口回了一句:「趕來看他的笑話。」
保安見我來了,竟然沒攔我,直接把我帶到樓上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我咬著指甲,不敢進去。
我怕看到頭蓋白布的陳棉洲。
不是,昨天人還好好的呢。
他給我炒了一盤紅燒排骨,我嫌他鹽放多了,糖放少了。
還有那杯牛奶,竟然沒幫我加熱到 37 度。
還有那只小貓,它掉毛掉得太厲害了,我以後可不想養它啊。
還有……
我怎麼沒抓緊時間多親親他呢?
是不是以後只能親他的遺照了?
不然遺照換成彩色的吧,看著順眼些。
正亂七八糟想著,我還是進了病房。
那個男人躺在床上。
清俊的臉蒼白。
他緊閉著雙眼,紋絲不動。
整個人像個破碎的雕像。
我「哇」一聲撲過去就哭了。
「陳棉洲!」
聽說他剛從重症監護室裡轉出來。
我問醫生多久能醒。
醫生看著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可能明天,可能下個月,也可Ṫű̂ₜ能明天,十年,或者……一輩子。」
想到這裡,我淚水不禁洶湧而出。
我找到他藏在被子裡的手:「陳棉洲,你快醒過來!
「我不跟你吵架了。
「我不嫌你做的菜鹹了。
「你不是要和我談戀愛嗎?
「我和你談。」
心臟悶悶地鈍痛。
我意識到什麼。
原來那些錯覺不是假的。
「我也……喜歡你。」
忽然,手裡的人動了一下。
淚眼蒙矓裡,我抬起頭,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睛。
像湖,像海。
像大西北風沙遍佈的日落。
像那天暴雨裡那件雨衣的顏色。
「真的嗎?」
他咳了一下開口,眼裡帶著笑意。
醫生靠在門口,插著口袋,面無表情:「結婚別忘了讓我坐主桌。țû⁸」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陳棉洲根本沒有性命垂危。
我一把掀開他的被子,起身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順便狠狠踩了醫生一腳。
「不是,一個女孩哪來那麼大力氣!」
剛踏出門,身後就「咚」一聲。
醫生適時地重新把我推進病房,順便關上了門。
我皺眉按住把手剛把門打開一條縫。
身後伸過來一隻手,「砰」一下把門重新關上了。
我被籠在一片灼熱的氣息裡。
「接吻嗎?」
身後那人沒等我說話,一把抱住我,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偏過腦袋,吻上了我的嘴唇。
14
晚上回到家。
我才意識到一路都被他牽著手。
門剛打開,我就被重新抵在門上。
這次他的吻很溫柔。
像是在安撫。
他的手順著腰劃進睡衣,探進去。
我感覺癢,皺眉躲了一下。
陳棉洲感覺到了,他停住手上的動作:「不讓碰?」
我搖搖頭。
衣衫盡褪,夜色顯得格外濃重。
半夜,我被抱到浴室。
渾身無力的我只感覺腰酸背痛:「你是狗嗎?陳棉洲。」
陳棉洲溫柔地笑笑,低頭吻了吻我的嘴角:「我做得好嗎?」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然而因為沒有力氣,這一巴掌像是貓抓。
「看來還有力氣。」
陳棉洲眸色更重,捲土重來。
15
早上,我是被小貓梨子拱醒的。
「喵~」它在我耳邊大聲叫喚。
陳棉洲抱著我,睡得很香。
「你主人在這裡呢,你不找他要吃的,你找我幹嗎?」
我哀怨地抬手推開梨子的小手。
然後一巴掌清脆地打在陳棉洲臉上。
陳棉洲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睛,眼裡還有未退的欲念。
我看得臉一紅,昨夜的記憶翻湧而來。
「餓了?」
他沙啞著聲音。
然而卻仍然沒有起來,撈起踩在他臉上的小貓熟練地往床下一丟,重新把我摟緊。
「再抱一會兒。」
還沒一會兒,我又被閨蜜的奪命連環 call 吵醒了。
「阿梨,你快看熱搜!」
我打開手機。
就見一排的熱搜。
【#唐梨迫不及待來嘲諷陳棉洲】
【#唐梨睡衣都沒換披頭散髮都要來第一時間取笑陳棉洲】
【#唐梨陳棉洲死對頭】
【唐梨,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他倆這多年對立的感情,說真的我哭死。】
【感天動地的敵情。】
不是我請問呢?
我立馬拍了一張和陳棉洲手牽手的合照發微博。
順便拿陳棉洲的手機轉了我的微博。
不出兩秒。
評論區一片【?】
【用腳想都知道這兩人噁心對方呢。】
【這是新的鬥法?】
【下次是要整出一個孩子嗎?你生一個我生一個,比比誰生的好看?】
【別把對方玩死了就行,你倆可是我們的電子寵物啊。】
得了,沒人相信我們在一起了。
就算下次當著記者面接吻,估計記者都幫我們解釋說是想把對方憋死。
16
「姐姐,我這場演得還行吧。」
片場,新晉頂流沈念放下手裡的傘,笑意盈盈地走向我。
「不知道姐姐今晚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我脫掉戲服,接過助理手țůⁿ上的冰西瓜,大口咬了下去。
太舒服了。
「不了,她今晚有約。」
陳棉洲走過來,一身黑 T 長褲,帥得像時裝周的男模。
我白了他一眼:「你躲那裡看我倆演半天了。」
「我們阿梨這麼好看,被人拐跑了怎麼辦?」
他牽過我的手,冷冷地回頭瞥了一眼沈念, 又迅速轉身摟過我:「阿梨, 今晚去我那裡吧?」
聲音大得半個片場都能聽見。
我尷尬地回頭解釋:「去他那裡打架。」
陳棉洲又湊過來親了我一口:「對,去床上打。」
17
晚上在家Ŧú⁺等陳棉洲回來, 我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 有人給我發消息。
沈念:【姐姐在嗎?姐姐我一個人在醫院,腿不小心跌到了。】
還沒回,一個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手一抖, 下意識接通了視頻。
同時,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沈念可憐巴巴的臉擠滿了整個螢幕。
「姐姐,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我這兩天去不了劇組了, 但可以先和你對對臺詞。
「可以嗎姐姐?」
他眨眨眼睛,一雙桃花眼深情地從螢幕裡望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人從身後奪走了。
「唐梨,你不乖啊。」
陳棉洲舉著手機,淡淡看了一眼裡面的人。
「她今晚沒時間,你沒聽見嗎?」
沈念明顯愣了一下, 卻仍然禮貌地問:「你是在唐梨家做客嗎?」
陳棉洲冷笑一聲:「做客?不是啊, 她在我家,而且剛洗完澡,你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沈念依舊笑:「陳棉洲, 你不是和唐梨不是宿敵嗎?怎麼,由恨生愛了?」
陳棉洲俯下身,當著他的面親了我的嘴唇:「和她是宿敵,但你可不配當我的情敵。」
說罷把手機正正當當往架子上一擺:「你要繼續看嗎?」
陳棉洲攬過我, 吻過我的眼睛、鼻樑、嘴唇、下巴, 一直在脖頸處流連。
沈念那邊沉默了,登時掛了視頻。
我推了推陳棉洲:「怎麼了,真的由恨生愛了?」
陳棉洲抬手拽下了脖間的領帶, 綁住了我的手:「沒有,一直都愛。」
沙發裡氣溫漸升,情欲漸濃。
18
陳棉洲在樓梯間坐了很久。
水泥地冰涼, 他拿筆的手有些微抖。
他知道門另一邊有一個女孩子, 從貓眼偷偷看自己。
有時候女孩子會裝作出門扔垃圾, 偷偷在他身邊放一袋大白兔奶糖。
有時候是一個塑膠袋裝的奶黃包。
陳棉洲不愛吃甜的,但還是把那袋糖吃完了。
所有的包裝紙他都藏在自己書桌最裡面的格子裡,和親生母親的照片放在一起。
有時候女孩子會大著膽子拉他進門吃飯,有時候是她的爸爸媽媽來邀請。
他們家總是溫暖的,充滿甜甜的奶黃包和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陳棉洲覺得自己開始喜歡甜的了。
後來她知道女孩叫唐梨。
嗯,確實。
和梨子一樣甜。
陳棉洲覺得這樣子的距離就很好,他不奢望。
但有一天, 女孩和他表白了。
他像一個貧窮了一輩子的人, 終於中了大獎,被砸得頭昏腦漲。
他不敢相信。
但他還是答應和她在一起了。
他們一起去遊樂園,一起喂貓。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總是忘了自己那個充滿仇恨的家。
仿佛他是一直這麼幸福的人。
但是女孩後來把貓扔給自己養了。
陳棉洲想, 最後自己也會像那只貓一樣被她拋棄吧。
但哪怕過程波折,至少最後的結果還是好的。
當年在陰暗的樓梯間裡等待唐梨的人長大了。
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身邊,甚至早上醒來的時候, 也可以看見她正躺在自己身邊。
所以,從前的種種不幸,都是可以原諒的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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