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嫂子把她懷了別人孩子的孕檢單發到了我手機上。
等她發現撤回時,我已經截圖保存了起來。
我跟我哥說了這件事後,他怎麼也不相信。
嫂子知道後,為了自證清白,哭著把孩子打掉了。因此,我哥懷恨我多年。
直到我懷孕了,我哥推了我一把,害我一屍兩命。再睜眼,我回到了收到嫂子錯發資訊給我的那天。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阻止他喜當爹。
「薑晚,醒醒,你手機一直在響。」
是好友龍菲菲的聲音。
我懵了,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麼還能聽到她說話。
我連忙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美容院的按摩床上。
試著動了動身子,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去拿床邊的手機。
「薑晚,你就是太累了,技師才給你按一會兒,你就睡著了。」
好友關切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手機再次傳出聲音。
嫂子的微信,這個時候發了過來。
似曾相識的畫面像煙花一樣,撞進了我的腦袋。
我重生了。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微信,捏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用力泛白了不少,我還是保存了嫂子發給我的截圖。
「趙崢,我懷了你的孩子,現在怎麼辦?」附帶還有一張顯示孕周的孕檢單。
趙崢不是我哥的名字。
就是這條資訊,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
我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又抬頭看了一眼好友,笑出了淚。
好友以為我被技師按傻了,捧著我的臉左看右看。
我直接抱住她,哭了出來。
為前世的我,還有我的孩子。
老天既然讓我重來一世,我絕不會放過這些傷害我的人。
此時的我已經大四出來實習,忙了一個月跟好友一起出來放鬆。
上一世,我拿著截圖的信息發給我哥。
我哥怒火中燒去找了嫂子要說法,嫂子哭得梨花帶雨質問我:「小晚,嫂子哪裡對不起你,你要 P 圖來誣陷我。」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家,我哥連忙去追,最後嫂子回了娘家,不讓他進門。
一周後,我哥收到了一個包裹,裡面是一個血淋淋的胎兒。
我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腳蹬開了好遠,嫂子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了進來:
「薑維,你這麼不相信我,我把你的孩子還給你們家,我們離婚吧。」
我哥一米八三的大高個哭得像個小孩似的求我嫂子原諒,嫂子還是拉黑了他的電話。
他站起身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你滿意了?」
我也很不好受,哪裡知道嫂子一點都不解釋,直接把孩子流了。
我哥跟嫂子離婚後,他就一蹶不振,連公司也不去了,在家就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我。
這件事對我媽的打擊也大,也不想我哥一直難受,勸了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住吧。
我當天就搬到了好友龍菲菲租的房子。
工作兩年了,我除了過年過節回家一趟,基本很少回家。
跟男友從大學一直交往,男方的意思是今年領證結婚就好,辦酒。
我只好帶著男友回家。
我哥破天荒地熱情接待了我,我當時以為我哥放下了執念。
飯桌上,他倒了一杯酒給我,訴說著他之前不懂事,讓我原諒他,以後還是常回家。
那頓飯,我們兄妹聊到了淩晨,我哥還敲打著我男友說敢欺負我,他這個大舅哥第一個不放過他。
我媽也樂得見我兄妹和好,三天兩頭喊我回家吃飯。
結婚前,我還直接搬了回去,在娘家出嫁的。
婚後,我很快就懷了孕,我哥知道後,第一時間給我買了很多補品。
看著我哥對我的好,深夜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在譴責自己,之前那件事不該太直白地告訴我哥。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腳水腫得厲害,我哥直接提出搬回去住,我媽好照顧我。
就在搬回去的第二天,夜裡口渴,我起身出房間倒水。
我哥背對著我坐在餐桌的位置上,我走過去。看著他手裡的東西,嚇得手一松,杯子應聲碎了一地。
他拿著那個已經乾枯的胎盤伸到我面前:
「今年,你侄兒該三歲了吧,如果不是你,我們一家三口該享受天倫之樂的。」
我被他嚇得倒退了幾步,踩著碎玻璃一滑,我下意識抓住了沙發的邊緣,還好沒有摔下去。
「媽!」
我看著我哥抓著那胎盤走向我,我扭著腦袋對著我媽的房間喊。
「我給媽吃了安眠藥,你喊不醒的。」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我,聲音甚至沒有一點起伏。
可就是這聲音,讓我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我看著面前的他,奮力推了他一把,往門外跑了出去。
他被我推倒在地,再次爬起來的時候,我已經跑了幾節臺階了。
我媽他們住在六樓,手機也沒有帶,一心只想沖出去找大門的保安。
可是,我哥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我身後,用力推了我一把。
還沒ţų₅有等我發出驚呼,就已經頭栽地的樣子滾了下去。
滾到最下面的平臺時,肚子還狠狠地撞上了轉角支棱出來的牆上。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當場就沒了。
我媽這裡是老小區了,樓道裡是沒有監控的。我哥不知做了什麼,逃脫了法律的懲罰,最難過的只有我老公。
我捏著手機發呆,手指指節已經泛白。
許是看了太久,菲菲盯了一眼我的手機,不解地看著我:「小晚,你嫂子給你發了什麼?我看都已經撤回了。」
從回憶裡拉扯回來,我對著菲菲搖了搖頭。「太累了,讓技師再加一個小時,我請客。」
把手機放在置物籃裡,我又躺回了按摩床上。
享受著技師的按摩,我閉著眼慢慢地消化好一會兒,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
從美容院出來後,我跟菲菲就各自回家了。
到樓下的時候,我還有點不適應,想著那個樓道還有點心有餘悸。
「小晚,站著幹嘛,怎麼還不上去?」
我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幾步走了過來,牽著我的手走了上去。
邁過前世滿是我鮮血的地方,我長舒了一口氣。
到家的時候,嫂子林雪已經做好飯菜了。
她招呼著我們趕緊洗手吃飯,我笑了笑問她有沒有要幫忙的。
她看我的眼神停滯了幾秒,許是在想,下午發給我的資訊,我到底看到沒有?
見我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她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笑著喊我只管吃飯就好。
吃飯期間,我明顯地感受到對面嫂子看過來的眼神,我抬頭看向她的時候,她又立馬埋頭吃飯。
我低聲笑了一下,難受的還在後面。
我嫂子懷孕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
我看著我哥發給我的孕檢單,還有他抑制不住的歡喜聲音。
這孕檢單跟之前嫂子錯發給我的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時間改成了今天。
我不知道她怎麼在醫院就能搞一張假的孕檢單,對著我哥的微信連發了幾個恭喜。
下午我媽打電話說會在酒店宴請嫂子的爸爸媽媽一起慶祝一下,我沒去,我謊稱要加班。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就好,我去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看出端倪,這事就不好玩了。
我哥天天帶著嫂子出門買東西,還獎勵了她一個三萬多香奶奶的包,嬰童的東西,更是哪樣貴買哪樣。
我哥逢人就炫耀,他要當爸爸了,甚至連社區躺著曬太陽的狗,都被他拉起說了兩嘴。
許是嫂子在這一兩個月的觀察裡面沒有看到我的任何動作,估計是放下了戒心。
在家開始趾高氣揚起來,她倒是不敢指揮我,我媽和我哥圍著她團團轉,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我剛下班回家,我媽在廚房忙前忙後,我放下公事包就去廚房幫忙。
嫂子躺在沙發上喊著我媽:「媽,我腳抽筋了,你快來給我捏一下。」
我看著我媽連忙在圍裙上擦滿是水漬的手,制止了她。
「我去吧。」
我走過去蹲在她身邊,捏住她的腳,用了力。
她吃疼想蹬我,被我一把捏住。
「嫂子,長時間把腳搭在茶几上還是不行,要多走動走動,才幾個月腳就開始抽筋了,懷孕後期怎麼辦,你說是吧?」
我笑得無害。
我媽燉好了雞湯,嫂子藉口不舒服,一口沒喝就回了房間。
看著她緊閉的大門,我冷笑了一聲,就這?
晚上我哥來敲我的門,質問我對嫂子做了什麼?
她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我理都沒有理他,徑直關了門,許是太用力,撞了他的鼻子。
聽著門外他齜牙咧嘴的警告,說讓我小心一點。
嫂子許是怕肚子的孩子長太快引起懷疑,一天吃很很少。
我媽是勸了又勸,還把嫂子的媽媽都請了過來。
兩人在房間嘀嘀咕咕了一下午,直到我下班回家,兩人才出房門。
見我回家,林媽便對我媽說:「親家,我有個侄兒還沒有女朋友,你看介紹給小晚認識認識可好,人是最老實不過的了。」
我當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還沒有等我媽開口就反對了她。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媽聽我有男朋友了,十分高興,讓我有空帶回家瞧瞧。
我拗不過,只好說這個週末吧。
結果還沒有等到週末,第二天,林媽就帶了她的侄兒來到我家。
家裡只有嫂子在招待他們。
我媽和我哥都不在家。
我腳上的鞋子都還沒有來得及換,就被林媽拉了進來。
我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的男子。
臭熏了的腳踩在地毯上,還在左腳踩在右腳上肆意地摩擦著,我甚至能看到那皮屑掉進地毯裡。
許是看出我強忍的噁心,他裂開嘴露出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開口道:
「不好意思哈,腳癢。」
別說你腳癢了,我連腦子都在癢了。
我轉身就要走,嫂子擋在了我身後。
「小晚,這是我表哥,家裡是開廠的,可有錢了,你嫁過去就是去享福的。」
享你媽的福。
空氣中的酸臭味已經侵蝕著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幹嘔了幾聲。
嫂子帶著懷疑的眼神望著我,「小晚,你是懷孕了嗎?」
這麼臭,你聞不到嗎?
我懶得跟她解釋,這個家是待不下去了,我要離開。
嫂子挺著肚子攔著我,她表哥就起身來拉我。
我反手給了她表哥一巴掌,警告他不要碰我。
許是我的動作激怒了他,他雙手抱住我,嘴巴順勢就在我脖子上啃,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口水已經流在了上面。
任我怎麼掙扎,他絲毫不帶鬆手的。
我呵斥著林雪,可是她擋在前面一動不動。
我一個仰頭撞了表哥的下巴,他吃痛鬆開了手。我連忙從沙發上翻了過去,還好沒有換鞋,我直接跑出了家。
我本想跟我哥打電話說嫂子幹的好事,可是一想到上一世,我準備撥出去的號碼,還沒有按出去。
我反手打了報警電話,說我被人入室強姦。
我一直守在樓下,等著員警到來。
脖子上遺留的口水痕跡,臭加噁心,讓我止不住地全身起雞皮疙瘩。
要不是為了留證據,我恨不得馬上把自己泡進水裡清洗掉。
員警來瞭解了情況,把我們四人帶進了警局。
等我媽和哥來的時候,林雪已經在警局哭暈了好幾次了。
我哥一臉心疼,不由分說地打了我一巴掌。
被員警立馬攔住了,呵斥他再動手就拘留他。
我媽則是一直哭,我看著我哥一直跟員警說好話。
這件事他居然知道,跟員警叔叔說自己一家人的事,沒有必要麻煩他們,他帶回去教育。
我知道我哥混蛋,不成想這麼混蛋。
這一世,我什麼都沒有做,他還是幫著林雪害我。
我當即心寒到不行,我跟員警叔叔說我一定要告他,他這就是強姦未遂。
最後我男友來警局把我帶了回去。
路上他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一直強忍著,他側頭看了看我,伸出右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應急反應地抖了一下,側頭看了他好幾眼,眼淚才流了下來,可是哭不出聲。
他一直沒有說話,回到家,我頭也不回地沖去了浴室。
我一直搓著口水痕跡的位置,仿佛那裡被醃入了味,不管怎麼用香皂、沐浴露,我都還是能聞著味。
洗了一個小時還沒有出來,男友怕我出事,在門口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打開門,哭著看著他:「你聞聞,是不是還有味?」
他輕輕地抱住我,「香香的,沒有味。」
眼淚打開了心靈的拉鍊,情緒充斥而出,只有這一刻的釋放,包袱才被慢慢放下。
我跟男友說結țű⁼婚吧,我一刻都不想在那個家待下去。
我和男友陳深領證後,就搬離了家裡。
臨走前,我媽看著我收拾衣物,還在依依不捨訴說著,怎麼鬧成這樣。
我媽幾次想幫手,我都拒絕了。
收拾好一切後,正準備出門,嫂子攔在門口。「小晚,以後還是常回來走動走動呀。」
我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再看了看她已經隆起的小腹,輕笑了一聲,繞開她離了家。
這個孩子,你們好好留著吧。
許是對上一世孩子的虧欠,婚後我一直不想要孩子,偷偷吃著避孕藥。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卻還是被陳深發現了。
他只是默默地說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不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做其他措施。
我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我也沒有辦法跟他說上一世發生的事。
這太玄乎了。
幾個月後,林雪的孩子出生了。
我媽打電話的語氣帶著欣喜,高興地說著生了個大胖小子,足足有七斤多。
我沒有說話。
我媽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著沒事。
她擔心地問我,怎麼還沒有消息,這都結婚幾個月了。
掛了我媽的電話後,我跟老公發了資訊,說晚上早點下班,買點禮物去醫院。
我當然要去看一看那個孩子。
我和老公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各種歡聲笑語。林母看到我來,剛剛還高興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陰陽怪氣道:「喲,我就說哪股風怎麼這麼臭,原來是我親外孫拉的粑粑還沒有倒。」
Ṫū⁴端著垃圾桶就向我撞來,我巧妙地側身,避開了她。
她一個沒有站穩,摔了個狗吃屎,她親外孫拉的粑粑直接敷在了她臉上。
她尖叫著用手去擦,結果越擦越多。
還是我媽看不下去了,過來拉著她的衣服,帶到了廁所裡面,拿著淋浴頭對著她沖洗。
我笑著把禮物遞給了嫂子。
嫂子因為剖腹產不能下床,沒好氣地把我手上的禮物打落在地,指著我哥罵道:「你妹當真是個厲害的,我媽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她絆倒摔成那樣,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帶著你兒子跟你離婚。」
我哥被嚇住了,繞過床就要來拉我,被我老公直接擋開。
「你讓開,今天是我兄妹的事。」
陳深更是把我拉在了身後:「大舅哥,伯母怎麼摔的,大家都看在眼裡,你要這麼對小晚,我也是不客氣的。」
林雪見我哥沒有了動作,開始哭斥著他。
林母也清洗完出來要打我,我拿著手機撥Ṫṻ⁰著 110,她揚起的手才沒有落下來。
我媽歎了好幾口氣,跟陳深說,把我帶走,林雪才生產完,不能受氣。
我把掉落的紅包撿了起來,遞給了我哥,再看了一眼我嫂子說道:「恭喜恭喜,這個爹當得稱職。」
然後頭也不回地拉著陳深走了。
在車上,陳深不解地問我:「為什麼一定要來這趟醫院,直接轉帳給你哥不就完了。」
我想著晚上的鬧劇,笑得心情舒暢:「直接轉帳不能體現紙幣的價值呀,那 5 張嶄新的 50,還是很有寓意的。」
這天七點多了,我還在公司加班趕項目。
我媽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裡滿是焦急:「小晚啊,你快回來看看銘銘,他好像發燒了。」
「我哥嫂?」
「你哥出差了,你嫂子下午就出門了,電話一直不接。」
我歎了口氣,關了電話就開車去了我媽家。
到家的時候,孩子已經燒得滿臉通紅,看著我媽還一個勁地裹得厚厚的,我接過來就扯開了外面的抱被。
用手摸了摸,全身都滾燙。
我讓我媽趕緊收拾東西,帶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一系列的檢查下來,直到孩子打上了點滴,林雪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我媽看到她,沒好氣地問她:「又跑到哪裡去了?孩子生病都聯繫不上。」
林雪不說話,一把從我媽懷裡搶過去孩子,仔細地翻看著,好似我們對孩子做了什麼。
我媽被她的動作激怒了,還沒有開口就被林雪呵斥了兩句:「怎麼帶孩子的?我出門的時候孩子都好好的。」
我媽直接委屈到流淚,我看不下去,懟了她兩句:「孩子才幾個月,你這個當
媽的,出門就七八個小時,還不接電話,現在好意思來責怪我媽沒有帶好孩子,自己幹什麼去了。」
我順勢就要拉我媽走,我媽頓了一下,說孩子還生病,讓我自己先回去,她還是要留下來幫忙看著。
也是,我在這瞎操心什麼。
我轉身就往醫院外面走去,門口一男子鬼鬼祟祟地往裡面盯著,見我出來,立刻站直了身子往旁邊走去。我走了好遠,回頭看了看,那男子倒回來往醫院裡面走去。
我總是覺得不太對,我小跑跟了上去,果然看到我媽抱著孩子的間隙,林雪跟那男子兩人在交談著什麼。
我聯想到林雪錯發給我的資訊,這人不會就是那個趙崢吧。
兩人很快就分開了,我看著那男人往醫院外面ŧū₂走去,很快就開車離開了。
我也只好回到車庫,開車回了家。
沒成想,很快就又見面了。
孩子出院沒有多久,我媽打電話說:「孩子馬上滿百天了,你哥要請客吃飯,順便拜個乾爹替他擋擋災,你嫂子找了她朋友,到時候你跟陳深一起過來吧。」
我哥也在微信裡面發了資訊,一看就是群發的,我也無所謂,去看看熱鬧。
百天這天,我跟陳深臨近中午才到酒店。
我遠遠地看著坐在上席的男子就是那天我在醫院看到的那人。
裡面已經開始在舉辦儀式,那男子拿著一個大紅包遞給薑一銘,並且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趙家林。
我們這的規矩是,拜乾爹,以後就跟著乾爹姓。
嫂子激動地笑著說:「趙家林,這名字好呀,趙崢,以後薑家就是你的孩子了。」
又把孩子舉起來親了又親,笑著道:「家林,以後我們就叫趙家林了。」
趙崢?原來這人就是趙崢。
我這嫂子做的局還真是大呀,老公、情人拉到了一起。
這孩子既是我哥的,也是那男人的兒子。瞧我哥笑得不值錢的樣子,我直接樂了。
陳深摟在我腰上的手,緊了兩分。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對我搖了搖頭,繼續觀望著前方。
轉眼,趙家林已經三歲了,快到上幼稚園了。
我沒有上一世的牽絆,也順利地生下來女兒安安。
婆子媽因為知道我生產了,著急給我抓雞,摔了一跤,傷了腰只能在床上休養。
我媽來照顧我的月子。
林雪在我哥的支持下,自己開了家店,主營門窗生意。
隔三差五地就要出門談生意。
我媽只好帶著趙家林來我家,照顧我。
男孩子是要調皮些,總是去作弄睡著的安安,剛開始我還能忍,次數多了,我也只好把臥室的門鎖上,不准他進來。
這天我媽燉好雞湯端進臥室,就聽到屋外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媽連忙疾步出去查看。門口傳來孩子的哭聲,安安在床上驚抖了一下。
我安撫了幾下,趙家林的哭聲還沒有停止,我只好起身去查看。
酒水櫃的紅酒被趙家林翻下來打碎了,我媽已經在收拾了,趙家林還不依不饒地叫著要喝紅酒。
我問他:「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你在哪兒學的?」
他倒是不哭了,昂著頭看我:「我媽帶我出去的時候就能喝,她還跟乾爹兩個碰杯,還跳舞,還親嘴。」
「你說什麼?」
我媽丟下掃帚,走過來拉著他。
趙家林許是被我媽的聲音嚇住了,叫嚷著:「我不喝了,奶奶我們回家吧,我不要在這裡。」
我拉了拉我媽的衣服,她回過神來就開始找手機。
她撥了電話出去:「薑維,你現在馬上問你媳婦在哪?你去接她,都給我滾回來。」
我連忙拉著我媽:「媽,你幹什麼呀!這個小孩子就一嘴的事情,又沒有抓到現行,你這不是添亂嘛。」
回想起上一世我的遭遇,我怕我媽這樣回去質問他們,我的遭遇會轉到我媽身上。
我急得連忙撥通我哥的電話:「哥,你別給嫂子打電話了,小孩子調皮,沒事的,就是媽這裡管不住氣急了。」
我哥抱怨了幾句,就說下班他來接孩子,讓媽別氣傷了身子。
我連忙點頭答應。
我媽甩開我的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抱著她:「媽,你別這樣,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的。」
我媽立馬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趙家林,又看著我:「我越看這孩子越不像你哥,不會真是那個趙崢的吧。」
「媽!」
上一世的疼,像針紮一樣刺進我的腦袋。
我哥那個戀愛腦,能做出什麼事,我一點都不敢保證。
我不能讓我媽出事。
我忐忑不安了一下午,我哥來的時候,我媽順勢想跟他一起回去。
我忍不住去扣我剖腹產的傷口,看著傷口滲出了血,疼得冷汗直流。
「媽,媽,我傷口流血了,你就讓哥把孩子帶走,你留下來好不好?」
我媽走進來,看了看我的傷口,一直在外冒血,她連忙說讓我哥送我去醫院,我搖了搖頭,說等陳深回來。
我哥還是有點不放心,奈何趙家林一直吵著要回去,他只好先帶著孩子回去了。
陳深回來的時候,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他還是擔心,要送我去醫院看了才放心。我執拗不過,只是說是自己扣的。
他不解地看著我,我瞧了瞧屋外抱著孩子的我媽,讓陳深去關了門。
我把下午發生的事跟陳深說了。
陳深聽完,生氣地站起身,「為了你哥的這些破事,你就ťũ̂ₗ這麼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搖了搖頭:「你不懂的,你真的不懂的。」
「你說,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不懂。」
我說什麼?
我說上一世沒有抓住現行的事,跟我哥說了,我落得一屍兩命的事兒?
這話說出去,誰相信?
我的沉默激怒了陳深,他轉身拉開臥室門走到鞋櫃處,穿上鞋就出了門,大門被摔得「咚」一聲響。
安安的哭聲瞬間響了起來。我強忍著腹部的疼痛起身去了客廳,我媽臉上有點怒意,把孩子抱給我就說要回去。
我拉住她,眼淚掉了下來:「媽,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媽坐在沙發上,說一定要回去做個親子鑒定。
我同意她的說法,但是這件事沒有確認之前,一定不要先聲張出去。
見我言辭懇切,我媽才答應不說。
深夜,陳深一身酒氣地回到了家。
他以為我睡著了,上床抱住了我,自言自語道:「小晚,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你不知道上一世得知你的死訊,我有多絕望。」
我掙開雙眼,看著陳深。
他已經躺在身邊睡著了,我伸手摸著他的臉。陳深,你也重生了嗎?他睡得不安穩,皺著眉,我用手指對著皺眉的地方推了好幾下,都散不開。
陳深睜開了眼,我倆對視著。
他吻了上來,我流著眼淚回應,到最後,他親掉了我的眼淚,才抱著我拍了拍我的後背。
這一夜,我跟他說了上一世的遭遇。
說到最後,他雙手握拳,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姜維這個王八蛋,我要找他拼命。」
這一世,我不想他們再受到傷害,我們遠離他們這些人就好。
我真的不想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陳深點點頭,抱我的雙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孩子跟我哥的親子報告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我媽打電話來的時候,顫抖得話都說不清楚。
我讓她先不要著急,等我過來,一定要等我過來。我打電話給陳深,讓他趕緊回來看著安安,我要去我媽那邊一趟。
他聽了後,說他那邊直接過去,讓我不要著急。
我在家裡坐立不安,眼皮總跳,我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帶著安安打了個車去了我媽那裡。
還在樓下,就聽到了樓上的打鬥聲。
疾步跑上樓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鄰居,我哥騎在林雪的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她臉上。
整個房間,電視飲水機都打落在地,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也碎了一地。
陳深拉著我媽站在一邊,看到了門口的我,鬆開我媽就擠了過來。
「不是讓你在家,怎麼跑過來了?」
「我眼皮直跳,放心不下。」
我媽臉上也掛了彩,看到門口圍著的鄰居,沒好氣地趕著他們。
「沒什麼好看的,大家先回去吧。」
說完就把我拉進來,關上了大門。
林雪看到我進來,嘶吼著:「薑晚,你這個賤人,你布的局夠遠的呀,居然能忍這麼久!」
陳深擋在了我面前,「自己做的下賤事,別什麼都怪在小晚身上。」
林雪聽完陳深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姜維,哈哈哈,施遠你這孬種,你妹妹早就知道的事,居然穩了這麼久才捅出來,哈哈哈,她就是想看著你戴綠帽子,喜當爹。」
我哥聽了她的話,眼睛猩紅地看著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猶豫了幾秒,還沒有來得及反駁,我哥站起身哈哈大笑起來。
扇了自己一巴掌後,沖進臥室就把趙家林抓了出來。
林雪看到孩子被抓後,慌了神,語氣裡帶著祈求:「阿維,你放了孩子好不好,你怎麼打我都行,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在他手上哇哇大哭,拼命地蹬著他,叫嚷著:「你這個臭爸爸,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乾爹,你不要我。」
孩子還順勢一腳踢在我哥的肚子上,我哥吃痛,直接把孩子摔了出去。
林雪匍匐著往孩子的方向爬去,我哥兩步過去抓住林雪的頭髮,把她提了起來。
林雪的臉都被拉得變了形,她哭著求饒,可是我哥還是沒有一丁點鬆手的跡象。
安安這個時候哭了起來,我看著陳深,他接過去安撫著。
林雪斜著眼看我:「小晚,嫂子錯了,你也是當媽的,你救救家林,不,你救救銘銘,他也喊了你三年的姑姑啊。」
我躊躇不前,安安也在放聲哭著,被我哥丟出去的孩子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跑過去,把銘銘抱了起來,他臉色發青,嘴裡咕嚕了幾下,嘴角開始流血。
「陳深,你快來看看,這孩子吐血了,要馬上送醫院。」
我媽聽到我說孩子吐血了,她還是忍不住過來蹲下來看孩子。
「不准去!」我哥抓著林雪,喊著。
「媽,這孩子死了,我哥就完了。」
我抱著安安,陳深抱著薑一鳴就下了樓。
陳深把他放在後排椅子上,我坐了上去。
就開車往醫院去。
還是到得及時,孩子搶救一番後,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可是還是要在 ICU 觀察一天,沒有問題後再轉普通病房。
我們在醫院的時候,我媽打來電話說,我哥被抓進警局了。
估計是之前林雪被打的場景太過嚇人,鄰居報的警。
林雪送到醫院的時候,頭髮都被扯掉了一塊,頭皮血淋淋的,臉更是被打成了豬頭,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一點好肉,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我媽還在叫嚷著,林雪幹了不要臉的事,居然自己的兒子被抓了。
她說要去林雪的病房,讓林雪撤訴。
我攔住了她,「媽,哥把她已經打成那樣了,已經犯法了,更別說,」我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薑一鳴,「這個孩子差點沒有救活,到那時,我哥身上可是背著人命。」
我媽止不住地哭,一直說:「造了什麼孽, 家門不幸,攤上這些事。」
我看著我媽一直抱怨, 忍不住說道:「我哥就算坐牢, 也是他衝動行事, 該有的懲罰。」
我媽哭得聲音更大了。
我去看了林雪,她的情況並不好,牙齒都打掉了好幾顆, 頭髮被扯掉的那裡,醫生說傷了毛囊, 估計以後再長頭髮的幾率很低。
她看見我, 連忙問孩子的情況。
我告訴她, 孩子現在的情況挺好的。
兩人相看無語。
幾分鐘後,還是我開了口:「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林雪看了看窗外, 低聲道:「帶著孩子去外地生活吧,是我對不起你們薑家, 我的懲罰我也受了,以後大家就不要再見面了。」
我不解地看她:「那個秦趙崢,你不打算帶著孩子去找他?」
她歎了一聲,自嘲地笑了笑:「他要是個負責的人,一開始得知我懷孕, Ṭũ₁就會負責了。我不想孩子再遭受一次傷害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放心,我會跟警方那邊說, 讓他們從輕處理。」
我制ƭü₃止了她。
她不解地看著我:「你不是來給你哥求情的?」
從林雪的病房出來, 陳深微信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婆婆從老家殺了土雞過來,燉好等我了。我笑著答應,馬上就回來。
幾個月後, 我哥的判決下來了, 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 並且賠償受害者五萬元。
我媽聽了判決後,當場就哭暈了過去。
我哥叫囂著要上訴,不服判決。
又是幾個月的審判,最後由最高人民法院判決, 維持原判。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 陳深問我那天在林雪病房裡, 我們說了什麼?
我笑了笑, 就是讓林雪往最重的懲罰上訴。
為上一世的我, 一起判決。
陳深拉住了我,伸出雙手抱住了我。
「小晚, 對不起, 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往好的方向生活了,不是嗎?」
「媽媽~」
遠處安安被婆婆抱著,小奶音喊著我。
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撓著陳深的咯吱窩,笑道:「誰先跑到安安那裡, 誰就贏了。」
說完我撒腿就跑,陳深在後面追著我。
安安被我們逗得哈哈大笑。
這樣的日子,簡直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