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聋作哑夫妇

为了逃避联姻，我假装哑了。
陆肖然比我更绝，他聋了。
双方家长一拍即合：「反正你们又聋又哑，刚好天作之合。
完了！
装过头了。
1
得知自己要和陆肖然联姻，我哑了。
我装的。
当我爸看着我将手语摇得飞起，他一脸懵逼。
我爸扭头问我妈：「女儿说啥呢？」
我妈没好气：「说你个棒槌，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联姻那一套，这下好了，把我刺激成哑巴了。」
我可没这么说。
她也不赞成我爸的商业联姻，所以站在我这边。
我妈当年做过聋哑人协会的志愿者，所以会一些手语。
所以，为了瞒过我那火眼金睛的老妈，我可是连夜恶补手语，手花摇的停不下来。
事到如今，我爸只能暂停联姻。
本来他想靠着和陆家联姻，搭上陆家这艘大船。
结果现在美梦泡汤，他扼腕的很。
我们家是靠卖废品起家的。
虽然有钱，但和陆家一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在家当哑巴第三天，陆家居然带着陆肖然登门拜访了。
我危机感爆棚。
陆肖然，我和他的故事三天三夜可说不完。
简言之，有他没我。
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同一所学校，甚至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系，所以我俩的争斗就从没停过。
他的超能力就是嘴毒。
只要他开喷，凡三米之内无活物。
我虽然骂不过他，但小心思一大堆，每每他都防不胜防。
现在我哑了，这不是给他机会了吗？
我想逃，可插翅难逃。
陆肖然一进来，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整个人焉了吧唧的。
陆伯父一进来眼睛就和水龙头一样：「作孽啊，我儿子突然聋了，他配不上你家宝贝女儿了。」
聋了？
陆肖然聋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
我觉得，我有必要测试一下。
虽然我现在是「哑巴」，但现在高科技多得很。
比如 IA 翻译。
我输入一行字。
很快，AI 给我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
陆肖然你这个棒槌，你也有今天，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了吧。」
2
陆肖然眯了眯眼睛。
看吧看吧！
我就说他是装的吧。
很显然，他也不想和我联姻。
所以我们心有灵犀，一个装聋一个作哑。
我爸急得挠他所剩不多的头发，替我挽尊：「呵呵，我家闺女和肖然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陆伯伯叹了口气，十分大度：「没事没事，反正他现在听不见。」
「你们不知道，我昨天骂的比这个还脏，他根本无动于衷，应该是真聋了。」
我和我爸：「……」
双方父母开始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我和陆肖然坐在一旁挤眉弄眼。
我发信息给他：「你真成真聋天子了？」
他不答反问：「你真成阿巴阿巴了？」
我给他一个眼刀子：「你知道本姑娘多珍惜自己的歌喉，谁会用哑来装啊。」
他立马回：「也是，你明明装白痴更厉害。」
我想咬死他。
我啪啪打字：「你别也太得意，如果你不是装聋，那你听不到别人骂你，你无法怼回去，你的开喷宏图大业将会无处施展。」
我俩在网上争的你死我活，火光四射。
可现实是，两人安静如鸡。
双方父母沟通完毕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既然我们一个哑了，一个聋了，那么住一起也许对病情恢复更好。
吓得我差点不哑了。
但陆肖然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眯着眼看他。
难不成他真的听不见了？
搁从前，他要和同处一室，必定会一脸痛心疾首道：「跟你待在一起，我又要短寿几年了。」
咋滴，现在聋了，都不怕自己被我克死了。
就这样，我和陆肖然被安排到了陆家的另一套湖边别墅。
这里环境很好，有山有湖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
陆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桑悦啊，你和肖然就在这里好好休养。」
我哑了，但是我听得见。
于是，我乖巧地点头。
我虽然和陆肖然斗的你死我活，但对陆伯伯还是很尊敬的。
他又拍了拍陆肖然的肩膀，给他打手语。
陆肖然懂手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学手语，难道是之前摇手花特别火，他为了掩人耳目去学的手语？
「别欺负桑悦，否则有你好看。」
我得意的笑。
陆伯伯走了以后，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敌不动，我不动。
我用写字板写字给他看：「陆肖然，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他看了一眼我写的，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还敢无视我？
陆伯伯安排的厨师，家政明天才过来，所以今天别墅就是我和陆肖然的天下。
晚上，他吃饭的时候，我给他循环播放恶心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人鱼公主爱上了陆地上的王子，为了他，人鱼公主用刀子硬生生劈开自己的尾巴，只是因为没有ŧũ⁻消炎的药水，公主的尾巴开始腐烂，血肉模糊的尾巴上布满了蛆……」
要知道，陆肖然平时最讨厌看这些，听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
类似丧尸电影，各种奇葩血腥的电影，他看一眼都嫌恶心。
我用这个对付他，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令我失望了。
陆肖然仿佛聋了一样，面不改色地吃着盘子里浇了番茄酱的通心粉。
他吃了一半，突然歪头问我：「你吃吗？」
呃……
你说我现在吃得下吗？
我摆了摆手。
他微微一笑，继续干饭。
晚上，我洗漱完毕敷好脸准备到床上去。
刚刚掀开被子，一只小猫咪朝我蹦了过来。
我下意识发出尖叫声。
但下一秒，我后悔了。
3
但我转念一想，如果陆肖然这时候冲进来，那不就证明他装聋了吗？
所以，我在门口守株待兔。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一小时过去……
我连陆肖然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不甘心，悄咪咪摸到了他的房间。
屋内黑灯瞎火，只有窗外传来虫鸣。
就当我靠近床边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我差点尖叫。
但最后忍住了。
陆肖然的声音传来：「烤猪蹄，好吃。」
我本来想悄悄来悄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现在，不可能了。
我透过月光看到了他的脸。
ẗũₕ两声惨叫过后，窗外的虫鸣也安静了。
翌日，厨师来的时候，看到我和陆肖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一人脸上有巴掌印。
一人手腕上有牙印。
厨师提着做饭的材料鬼鬼祟祟地遁了。
我和陆肖然对视一眼。
他哼了一声。
我比了一个中指。
他冷笑：「谁家好女孩比中指的。」
我开始摇手花。
气得陆肖然脸都绿了。
中午，我和陆肖然相安无事地吃完饭，我们电话响了。
陆伯伯要我们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我和陆肖然对视一眼。
有诈，绝对有诈。
「去？」
「不然？」
我默默收起手机，转身去房间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
我盛装打扮如公主。
他人模狗样如斯文败类。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说啥，转身先出门。
到了酒会现场，我和陆肖然看到了林雪和徐伟。
林雪，我大学四年的舍友。
徐伟，陆肖然大学四年的舍友。
当初，林雪追求陆肖然未果。
徐伟追我滑铁卢。
最后，两个倒霉蛋走在了一起。
而且，为了他们的自尊和面子，两人给我和陆肖然泼脏水。
林雪说：「陆肖然性格有缺陷。」
徐伟说：「桑悦脑子有问题。」
所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徐伟一看到陆肖然帅气高大的模样，堪堪一米七的他开始破防了。
「一般来说，长得高的人底盘都不稳，那地方也小。」
林雪也跟着攻击我：「几年没见，桑悦你怎么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陆肖然打字问我：「那狗东西犬吠什么？」
我老实告诉他。
闻言，陆肖然嘴角微勾，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眼徐伟：「诶，我就想怎么光听声音没见人，原来是你啊。」
「抱歉啊，你底盘太低了，我刚没看到。」
「你……」
徐伟气得怒目圆瞪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给陆肖然打字：「我帮了你，轮到我了，林雪说我没女人味。」
我本来还想继续打字，让他当我的嘴巴。
结果，他一把揽过我，一脸挑衅地看着林雪：「对，就你有女人味，不然也不会影响到你男朋友，你看，他现在看着比你还娘。」
两人气到暴走。
我和陆肖然对视一眼。
这是我俩第一次合作。
说实话，还挺默契。
我见他还揽着我的肩膀，轻轻动了动。
他却揽得更紧：「别动，徐伟他们还在看我们。」
4
他靠近我，低声道：「那两人不会轻易罢休，所以我们暂时停火，今晚互帮互助如何？」
他靠我极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面容上。
不知为何，我开始脸红心跳。
「如何？」
避免我心跳失序，我赶紧点头。
他如释重负一笑。
看着他挺直的脊背，我开始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聋了。
否则，以陆肖然的性格，绝对不允许自己趋于下风。
果不其然，林雪和徐伟做了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之后又头铁地回来了。
这次，徐伟开始攻击陆肖然的工作。
我们刚毕业，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处于「待业」状态。
实际上，陆肖然已经背着陆伯伯悄Ṫŭ⁺咪咪成立了一个游戏公司。
而我正在着手准备组建乐队的事情。
大学期间，我和陆肖然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低调。
我爸是收废品起家的。
他从小就喜欢对我说：「女儿啊，我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Ṭũ̂ₘ一定要珍惜……」
然后，扭头就去买了一排店面。
陆肖然想法更简单。
低调才能省去更多的麻烦。
但是他再低调都没用，那张脸和气质在那边。
光是往那里一杵，就可以吊打精心打扮凹半天造型的徐伟。
徐伟：你礼貌吗？
所以，至今为止，徐伟和林雪压根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两人故意晃到我们面前。
林雪故意大声道：「亲爱的，你是不是刚入职陆氏集团。」
徐伟挺直腰杆：「是的，我一进去，他们就给我开一百万的年薪呢。」
我给陆肖然打字：「你爹公司给徐伟开一百万年薪。」
他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我，望向徐伟：「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徐伟很是得意：「陆肖然，那你呢ţŭ̀₈，你应聘进什么公司了？」
我尽职尽责当他的耳朵。
陆肖然挑眉：「我没你那么厉害，我待业家中。」
闻言，徐伟腰杆子比沉重柱还硬：「所以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长得还行，这家会所正好需要你这类型的。」
我打字：「他说你当鸭比较有前途。」
陆肖然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徐伟。
林雪也趁热打铁：「桑悦，你呢，你该不会也是待业家中吧？」
我摇头。
「不是，那你做什么？」
我给陆肖然打字：「她问我做什么，帮我回答一下。」
陆肖然勾唇。
「她给人化妆呢。」
林雪一脸幸灾乐祸：「给人家化妆啊，哎呀桑悦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自甘堕落呢……」
「给遗体化妆。」
陆肖然笑的更温柔：「等你们嘎了以后，一定要叫家人提前预约桑悦，给你们化一个体面的妆。」
徐伟和林雪脸色一变。
我用眼神刀陆肖然。
我让你的回答接地气，不是接地府。
他耸耸肩。
酒会过去一半，林雪突然尖叫起来：「我的戒指不见了。」
戒指？
我摸了摸口袋那戒指，该不会是我口袋这一个吧？
这手法，也太拙劣了一点吧。
大家纷纷过去安慰她，替她想办法。
林雪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哭哭啼啼说道：「我最后是和桑悦待在一起的。」
众人齐刷刷望向我。
很好，我成了全场最瞩目的靓仔。
徐伟这个「骑士」很有戏，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我面前，准备给我搜身。
他刚动，下一秒一个大比兜将他甩飞出去。
陆肖然挡在了我面前。
徐伟扶着腰坚强地爬起来：「戒指一定在他们身上。」
这句话不用我翻译，陆肖然听他嘴型都知道。
他冷笑：「证据呢？」
5
林雪也冲过来，翻开我的口袋，拿出了戒指，眼泪啪嗒啪嗒流。
「桑悦，我们好歹是大学同学，这可是徐伟给我的求婚戒指，你也偷，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穷，我可以借你钱，但你真没必要偷啊。」
「你大学的时候偷东西，我已经给你瞒过去了，结果你还是本性不改，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做帮凶。」
我望向林雪。
哦，在这里等我呢。
戒指不过是一个道具。
她真正的目的是让我难堪。
众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窃窃私语。
林雪这时候凑到我面前。
「我的好桑悦，我知道你哑了，你现在就是想解释都说不出来。」
我望向陆肖然。
他聋了，就知道他们二人张牙舞爪，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不知道也就无法帮我解围。
刚刚闹哄哄中，我的手机也不翼而飞。
现在，我只有两个办法。
继续当哑巴，做实我小偷的身份，身败名裂。
直接开口。
但是，我如果开口了，那我装哑巴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我看着陆肖然。
我俩不合这么久了。Ṭů⁹
不可能会心有灵犀。
陆肖然突然笑了。
他先是轻笑，接着哈哈大笑。
众人一脸不解。
他突然开口。

「戒指是我让桑悦偷的，别看我俩光鲜亮丽来参加酒会，实际上我们衣服都是租来的。」
「没钱还，所以我们把主意打在了林雪的戒指上。」
他从我口袋中摸出那一枚戒指：「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假货。」
「呵呵。」陆肖然自嘲一笑，「第一次鼓起勇气偷东西，结果是个莫桑钻，家人们谁懂啊。」
陆肖然装模作样看了看戒指：「这应该不超过五块吧。」
林雪脸绿了。
她扭头给了徐伟一巴掌：「你拿地摊货糊弄我。」
徐伟急得上蹿下跳：「没有，我买的是真钻石，我怎么可能买假的给你。」
在场的刚好有专业的钻石鉴定师，他看了一眼，沉重道：「确实是假的。」
这下，徐伟有八张嘴都解释不了。
林雪更气。
她本来是想给我难堪，结果自己更难堪。
陆肖然见闹剧到了火热阶段，沉声道：「这么闹下去没用，还是报警吧，调监控，坐实我和桑悦偷东西的罪。」
陆肖然啪啪啪开始打电话。
6
林雪急了：「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是假货。」
陆肖然很坚定。
眼见那端传来清脆的女生，林雪脸都白了：「我承认是我陷害桑悦，她根本没偷东西，不要报警了。」
她说着，赶紧给徐伟使眼色。
我明白她的考量。
徐伟刚进大公司，要是去做笔录，对他影响ṭű̂₌可大。
事情急转而下。
主动权一下到了我们手上。
我也找到了我的手机，给陆肖然打字：「今晚不是慈善晚会吗，如果要求我原谅他们，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捐款吧。」
「不多，也就一百万吧。」
「毕竟，他年薪百万，辛苦一年就赚回来了。」
陆肖然看了我一眼，立刻执行。
林雪和徐伟听了之后，脸色臭如粪坑。
但，也只有咬牙应下。
酒会结束之后，我们回到别墅。
我打字：「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合作愉快。」
我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大学偷东西的事情是假的，是林雪陷害我。」
他：「嗯，一个富二代去偷外卖，她敢说我都不敢信。」
「你聋了，以后该怎么办？」
「你哑了，以后该怎么办？」
我俩同时发出信息。
接着，我们对视一眼，又纷纷低下头。
看来陆肖然是真的听不见了。
那他该怎么办？
未来日子还长，纵然他已是天之骄子，但是失去倾听声音的能力，他应该很孤独吧。
闻言，我同情地看着他。
之前我以为他是装的，还处处整他。
真是不应该。
我拍拍他的手。
他愣了下。
我给他打字：「没事，你听不到我就当你的耳朵。」
他忽而笑了一下。
「我的耳朵可是二十四小时贴身的。」
我白了他了一眼。
「你真的不能说话了，那你乐队怎么办？」
我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组乐队的事情？」
他哼了一声：「你每天都在网上看小鲜肉。」
我哪里是在看小鲜肉，我只是在物色乐队成员而已。
说曹操，曹操就到。
手机滴滴进了一条消息，是我的助理小梦发的。
「桑姐，有个男生想要面试。」
她发来了资料。
我看了一遍，甚是满意。
「看什么这么入迷？」陆肖然悄无声息走到我跟前，我吓得收起手机。
可还是被陆肖然看到了。
他一脸揶揄地看着我：「还说不是在看小鲜肉？」
我从做贼心虚到挺直腰杆：「看什么小鲜肉，这是我要面试的乐队成员。」
他一脸不信。
我被他激怒了：「如果不信，你跟我一起去面试。」
细想也有道理。
目前我「哑」了，很多话需要他传达。
闻言，陆肖然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双手环胸，傲娇地抬起下颚：「你求我，求我啊。」
我扭头就走。
翌日，对方来到我的音乐工作室。
远远地我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黑裤，面容清隽气质清爽的少年。
7
少年叫凌晨。
「你刚满十八岁吗？」我打字给陆肖然。
陆肖然打量了一番凌晨，轻咳一声道：「她问你，你满十八了吗，她可不想雇佣未成年。」
我剐了他一眼。
没事自己加戏干嘛。
凌晨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是将身份证递给我。
我继续打字。
「我们乐队一开始可能会很艰难，我会给你开工资，至于包吃包住，目前我还没这个能力，你有异议吗？」
陆肖然当我的嘴巴：「不包吃不包住，OK 不 OK？」
我嘴角抽搐。
能不能按照我的原话说！
凌晨依然好脾气。
「没事的姐姐，我住在本市，吃住很方便，我只是喜欢音乐，我的梦想就是组建一个乐队，成为音乐人，创造音乐。」
知音啊！
我顿时感动连连，恨不得马上签了他。
但尚存的理智让我冷静下来。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擅长多个乐器，那我们乐队目前缺一个吉他手，关键时刻也要回唱歌。」
凌晨笑了笑，起身拿起话筒和耳麦：「可以吗？」
我点点头。
他唱歌的时候，我陶醉其中。
等对方唱完的时候，我扭头，不经意和陆肖然的眼神对上。
他眼底带着太多的情绪。
总结两个字就是不爽。
我很兴奋，忙叫他翻译：「你唱的很好，很适合乐队主唱，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一万一个月的工资如何？」
陆肖然盯着手机不说话。
我撞了撞他Ŧú⁼的胳膊。
陆肖然冷哼一声，抬头，和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样。
「她说你唱的很一般，工资呢，她勉强给你开一万，主要是她没有太多选择了，否则也不会……」
陆肖然还没说完，被我强行拽了出去。
我凶狠地打字：「你发什么神经。」
陆肖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
「陆肖然，你要不是真心帮忙就请你离开好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为了他，你竟然赶我走。」
还不等我说话，他受伤地转身离开。
一旁的凌晨担忧地问我：「姐姐，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了。」
我要是能开口，我喷死他。
我深吸一口气，拿过写字板。
「不关你的事，他间接性神经，明天你就来乐队报道吧，其他事项我让助理通知你，可以吗？」
凌晨很震惊我用写字板。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姐姐。」
晚上我回家。
路过烤鸭店的时候，还是打包了一份烤鸭回去。
刚到家，厨师林师傅告诉我：「桑小姐，小陆少爷晚上都没吃饭。」
我提着烤鸭上楼。
他听不到，我也懒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打开，我和下半身只围着围巾的陆肖然四目相对。
8
我提着烤鸭扭头就走：「抱歉打扰了。」
陆肖然：「把我看了就想跑，有你这样的人嘛。」
我们握手言和，坐下来吃烤鸭。
夜色深沉，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风声，虫鸣声。
很安逸。
很难想象我和陆肖然可以面对面坐着吃东西。
没有互相伤害，没有互相挑衅。
明明不久之前，我们还在诅咒对方生孩子没屁眼来着。
我拿起一个烤鸭腿，脑海中莫名浮现陆肖然的腹肌。
这家伙看着瘦，竟然是脱衣有肉。
陆肖然见我拿走了鸭腿，一本正经说道：「你知道吗，这种激素鸭一般都有好几条腿。」
手上的鸭腿突然不香了。
我怒视他。
他哈哈一笑：「开玩笑的。」
我白了他一眼。
这哪里好笑了。
「明天我要谈个合作，你陪我去吧。」陆肖然开口。
我打字：「为什么是我？」
他挑眉：「我今天帮了你，你难道不想回报我吗？」
你这叫帮我？
纯纯来捣乱的好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哦，我忘记了，你的确不能说话。」
我把咬了一半的鸭腿朝他扔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来陆肖然的游戏公司。
我本以为最多是个小作坊。
结果看着他豪华的办公室，我羡慕嫉妒恨：「你真的没靠你的董事长爸爸？」
他白了我一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万万没想到，陆肖然的合作对象竟然是个美女。
还是个气质和美貌集于一身的大美女。
美女看到陆肖然，本来还满脸笑容，待看到我之后，笑容僵了一下。
但她很快恢复：「这位是？」
「我的助理。」
陆肖然解释：「我最近耳朵出了一点问题，听不到声音，所以接下来谈合同都由桑助理替我转述。」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桑助理了啊。
我朝美女温柔笑笑。
美女注意到了：「桑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陆肖然叹了口气：「她不会说话。」
美女瞬间同情地看着我。
看着这对俊男吗美女，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要是撮合了他们，那我就不需要辛苦的当哑巴了。
何况，我看美女对他确实有几分意思的样子。
美女叫颜梓，很好听的名字。
陆肖然把最新的游戏展示给了颜梓。
她看完之后说道：「游戏很不错。」
我翻译，啪啪打字：「她说你是她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没有之一。」
陆肖然朝颜梓礼貌笑笑，接着也给我打字。
「大姐，我只是聋了，不是瞎了，读唇语我都知道她说了几个字。」
我擦汗。
是我大意了。
游戏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颜梓开口：「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尽职尽责翻译：「她说她想和你共进晚餐。」
陆肖然看了我一眼，又对颜梓道：「她也去吗？」
颜梓愣了一下，但依然礼貌道：「那当然了，桑小姐一起去。」
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
反正陆肖然听不见，我就随便翻译了。
「她只想单独和你一起吃饭，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陆肖然无视我的翻译，起身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餐厅挺不错。」
他望着我，皮笑肉不笑：「桑助理，走吧。」
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我依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颜梓：「你选的餐厅很不错，看得出很有品味。」
我翻译：「她说你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男人，选你肯定没错的。」
颜梓：「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我翻译：「她说看着你就饱了，不是骂你，是觉得你秀色可餐。」
颜梓：「下次我介绍我朋友来这家餐厅。」
我翻译：「她说她想和你共度余生。」
陆肖然腾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肖然离开之后，我抓紧时间给颜梓洗脑。
9
我随手带着写字板，尽情推销陆肖然。
「陆肖然身高腿长，成绩优秀，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游戏公司，而且温柔善解人意，简直就是氪金男，颜小姐你一定要把握住他。」
颜梓问我：「桑小姐，冒昧问一句，你和陆肖然是什么关系？」
我写字写的飞起。
「不熟，我们两家认识，但是我和他真的不太熟，以后你们结婚我也不会给他随礼，他也不会邀请我的那种关系。」
我的回答给颜梓整懵了：「可你看起来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你。」
我写字：「假象，都是假象，颜小姐，我和你老实交代，他有六块腹肌，你值得拥有。」
颜梓心动。
我继续写字：「当然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只是道听途说，你可以亲手验证。」
「亲手验证？」陆肖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勾着眼看我，「桑助理，我是让你来当翻译，不是让你当媒婆来的。」
我头皮发麻。
陆肖然虽然听不见，但大概也知道我整什么幺蛾子了。
他认真解释。
「颜梓，你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们也可以做朋友，但仅次于此，桑助理没事喜欢乱点鸳鸯谱，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陆肖然绅士道：「我送你回家。」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
「至于我和桑小姐的关系，那就说来话长了，至少目前我们是住在一起。」
将颜梓送到家，陆肖然在车上就开始发难了：「桑悦，你上辈子是月老吗？」
我眼观鼻鼻观心。
「不是的话你乱拉皮条做什么？」
「你这么爱当月老，你干脆开个婚姻介绍所算了。」
「自己终身大事还没搞定，就替别人操心了，我谢谢你嗷。」
他一路骂骂咧咧到家。
刚下车，他又道：「你哑了，我聋了，我们还是别祸害其他人了。」
我注意到附近有个黑影，眉头微皱，打字：「好像有人。」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陆肖然还是一肚子气。
他生什么气嘛。
搞得好像很在乎我一样。
我跟着他后面。
他倏然扭头，吓得我倒退三步。
他突然自嘲一笑：「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突然琼瑶男主上身，冷哼道：「桑悦，你就是一个木头。」
说完，他砰的关上门。
晚上，我给闺蜜发信息，和她说了陆肖然最近的反常行为。
闺蜜回答：「我姑且把这个认为是求偶现象。」
「动物在求偶的时候，总是患得患失，喜怒无常，你要理解。」
闺蜜是动物学研究员。
求偶？
陆肖然和我求偶？
疯了吧。
晚上，我睡着的时候被一阵浓烟熏醒。
睁眼一看，才发现房间浓烟滚滚。
着火了！
我赶紧连滚带爬跑到卫生间，用毛巾沾了水捂着鼻子，再用湿毛毯披在身上。
正想往楼下冲，我突然想到了陆肖然。
他还在房间。
我二话不说冲到他房间。
他房间的浓烟十分呛人。
陆肖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也顾不上装哑巴了，开口叫他。
可我刚一开口，我傻眼了。
我发不出声音了。
我尝试了几次，确确实实没声音。
就在我慌乱之际，陆肖然突然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之后，他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跑。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陆肖然打电话给双方父母。
我蹲在地上，还在尝试发声。
可无论我这么尝试，我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肖然打完电话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我：「你还好吧？」
我着急地啊啊啊，打手语：「我说不出话了，我说不出话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俊脸一白：「桑悦，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10
「我知道你之前是假装哑了，乖，我也老实告诉你，我是装聋，所以我们别演了。」
我愣了下。
原来他一直在装聋。
但是我现在没心情关心计较这些了。
我使劲摇头，疯狂打手语。
「我真的说不出话了，不是骗你，我是不是真的变哑巴了。」
我尝试开口，可发出的声音只有简单的啊音节。
陆肖然也不管别墅了，忙带着我去了医院。
双方爸妈也赶到了。
我因为情绪激动又遭遇了火灾，所以医生给了打了镇定剂。
我醒来的时候，病房只有我一个人，但房门外却有人说话。
我悄悄起身靠在门边。
我妈叹息的声音响起。
「小时候悦悦差点被拐卖，救回来之后就有心理阴影了，虽然做过催眠，她忘记了那段事情，但只要遇到紧急或者让她嫉妒害怕的事情，她便会失语。」
她又道：「这次还是多亏了你。」
陆肖然的声音响起。
「伯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况火灾的时候是桑悦救了我，她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我。」
「今后的日子，无论她会不会开口，我都会陪着她。」
我妈叹了口气：「为了悦悦的病，你也从小跟着我学手语，让你费心了。」
我心一颤。
原来陆肖然会手语是因为我。
那我们这些年的争锋相对算什么？
原来，他在「欺负」我的同时，是在暗地里保护我。
「我知道她之前是装哑巴，但为了配合她，我也装聋，我想，即便我们装一辈子下去也没事。」
陆肖然自嘲一笑。
我咬着嘴唇靠在门板上。
因为身体没多大问题，我被爸妈接回了家。
别墅火灾也调查出来了。
是有人恶意纵火。
纵火的人是个惯犯，本来想偷东西，结果踢到了铁板。
陆肖然也住在了我家。
我给他打手语：「你没自己的家吗？」
因为失语，我本能自卑：「我现在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但你是假装聋了，你没必要继续和我演戏了。」
他歪头：「是阿姨让我留下来的。」
在家休养期间，陆肖然每天都来烦我。
不是拉着我去看电影就是去公园散步，或者运动。
之前是假装哑了，即便出门我也不怕。
但如今，我是真哑了，我害怕面对人群。
「我去买爆米花，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这日，我又被陆肖然拉出来看电影。
虽然家里也有豪华的家庭影院，但是陆肖然说我天天窝家里都没人气了。
突然一个孩子冲了过来，直直撞上我。
我胳膊被撞的生疼。
还不等我蹲下拉那孩子起来，他害怕地对追上来的妈妈告状：「妈，她撞我。」
中年妇女闻言，不管不顾拉扯我：「你把我宝贝儿子撞坏了你赔啊，快给他道歉。」
她力气极大，我根本招架不住。
「快道歉啊，你是哑巴吗？」
「她真的是哑巴。」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是林雪和她男朋友。
林雪走到我身边，也没有帮我的迹象，而是对中年妇女说道：「她是哑巴，你指望一个哑巴和你道歉吗？」
「哑巴？」中年妇女放开我，「真是晦气，宝贝，我们走。」
我正欲走，林雪挡住我：「诶，我帮了你，你不跟我说一声谢谢吗？」
我抬头看她。
「你还要装哑到什么时候，你闺蜜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上次酒会你和陆肖然是怎么羞辱我们两人的。」
我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惊奇地看着我：「不是吧，你真的哑了，哇塞，这简直大快人心，桑悦，你真的变成哑巴了啊，好可怜哦。」
她声音极大，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林雪不依不饶，仿佛追打落水狗。
「哑巴听说还要组建乐队，那应该叫哑巴乐队了，桑悦，你乐队表演那天一定要邀请我来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哑巴怎么唱歌。」
「如果嘴贱的话，麻烦剁下来拿去喂狗，别再这里脏了空气。」
不知何时，陆肖然走了过来，他眼神锐利地看着林雪：「你又在狗叫什么。」
林雪被陆肖然的气势吓到，但还是硬着头皮羞辱我：「难道我说错了嘛，她要是没哑巴，干嘛不说话。」
陆肖然冷笑一声。
他扫了一眼林雪：「来看电影？」
「不然呢？」
他冷笑：「抱歉，我不欢迎你们。」
「搞笑，要你欢迎啊，这商场你家开的吗？」
11
我心里默默道：还真是他家开的呢。
陆肖然勾唇微笑：「对啊，是我家开的，我家规定狗可以入内，但你不可以。」
徐伟呵呵笑：「装啥大尾巴狼，我还说陆氏集团董事长是我爸呢。」
陆肖然哦了一声：「哦，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弟弟。」
徐伟气到头顶冒烟。
陆肖然打了一个电话，不久之后，商场负责人匆匆跑来。
「少爷，您怎么来了。」
林雪和徐伟傻眼了。
陆肖然指了指电梯处：「在那边立一个牌子，禽兽和林雪徐伟不得入内。」
「林雪徐伟是谁？」
一旁的林雪两人面如土色。
商场负责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明白，叫保安将两人赶了出去。
林雪还是不服：「我们是来这里消费的，你凭什么赶我们。」
陆肖然走到她身边，冷笑：「凭我是这家商场老板的儿子，哦对了，徐伟，你明天记得去公司拿自己的东西。」
他一字一句道：「陆氏集团不养心术不正的人。」
两人这时候才意识到陆肖然真的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但求饶已经为时已晚。
解决了这两人之后，陆肖然来到我跟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我不动。
「我不想去了，没意思，我想回家。」
见此，陆肖然没说话，只是把我拉到角落。
「如果你还不解气，我可以起诉他们。」
我看着陆肖然，不知为何心里十分委屈，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见此，陆肖然慌了：「你，你别哭啊。」
我抽抽噎噎打手语：「如果我一辈子说不出话怎么办，我不想当哑巴。」
他握住我的手：「如果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那我一辈子当你的嘴巴，你之前不是也说过，要当我的耳朵吗？」
「难道你是说着玩的？」
「不管你是不是，我不是。」
「桑悦，别怕，还有我。」
陆肖然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我紧张和焦灼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陆肖然今天带我看得是一个残疾人的电影。
讲的是一对聋哑人的爱情故事。
但，他们并不是真的聋哑人，而是误会。
男主误会女主是聋哑人，所以为了让她心安，也一直假装自己是聋哑人。
女主亦然。
很笨拙的爱情。
但我看哭了。
陆肖然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装哑了，我爸提出让我们两人联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高兴。」
「但是你宁愿装哑巴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除了难过之外，也想再试一试。」
「抱歉，一直以来和你针锋相对，我也只是想让你开心，我认识的桑悦应该是一个充满斗志，无论遇到什么都是微微一笑，从容应对的女孩。」
「我更喜欢那个指着我鼻子骂，或者暗搓搓整我的桑悦。」
我泪流满面。
回去之后，闺蜜来看我。
知道我的情况之后，闺蜜也难过。
但得知陆肖然为我做了这么多，她又激动了。
「姐妹，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藏紧，你想啥呢你。」
「你喜欢他吗？」
12
我沉默。
「不用回答了，你喜欢他。」
我诧异抬头，写字：「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闺蜜哼哼：「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会否认，但你迟疑了。」
「而且，你如果讨厌他，根本不会答应和他住一个别墅。」
「讨厌他，也就不会因为他的事情着急上火，更不会去关心，还有一点，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他的。」
「在你的潜意识中，你已经把他看得很重很重了。」
我打字：「可是我现在是哑巴。」
闺蜜轻轻捶了我一下：「哑了又如何，哑了就没人权了吗，哑只是身体上的残疾，不代表心灵上残缺。」
「你看看残奥会多少人在努力。」
「桑悦，你如果把自己放弃了，才是真正残了。」闺蜜认真地看着我。
闺蜜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
我不想继续意志消沉了。
小梦告诉我，乐队已经准备差不多了，第一次演出就在月末。
凌晨特意打电话跟我说：「姐姐，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辜负你和乐队。」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出话，但是在我心里，姐姐的歌声是最好听的，也是因为你，我才想学音乐。」
原来凌晨很久以前就听过我唱歌，就此萌生了音乐的梦想。
乐队演出那天，我还是出席了。
闺蜜，陆肖然，我爸妈，陆伯伯陆伯母都来了。
我坐在话筒前，望着下方。
闺蜜默默给我加油，陆肖然温柔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却看到了林雪。
她拿起手里的大喇叭，突然说道：「你们今天有福气了, 没见过哑巴乐队吧，对, 主唱名叫桑悦，是个哑巴哈哈。」
我爸起身叫保安。
我闭上眼，脑海中想起了闺蜜和陆肖然说的话。
「你放弃自己，才是真的残了。」
「别怕, 我会一直陪着我。」
「我喜欢那个热烈如阳光，狡黠又爱耍小聪明的桑悦。」
「桑悦，你是最优秀的。」
「我们都在。」
我缓缓睁开眼睛。
对啊，他们都在, 我还怕什么呢。
我拿起话筒, 开口。
我以为我还是说不出话，但是话筒却传出我的声音：「欢迎大家来参加桑然乐队的表演。」
众人吃惊地看着我。
我已经忘了我会开口的惊喜, 沉浸在其中：「表演之前，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爱的人。」
凌晨很聪明地将吉他递给我。
我唱完，拿起话筒说道：「谢谢你们。」
「还有……」我看着陆肖然, 「我不哑了，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陆肖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年后……
我组建的桑然乐队到各个城市去演出，获得不少好评。
而陆肖然的游戏公司即将上市。
陆爸爸很感动, 说：「看来你是没办法继承我的公司了, 赶紧生个孩子让他继承。」
陆肖然扶额。
晚上，陆肖然和我视频。
半天后，他支支吾吾道：「我有几个亿的项目想和你交流一下, 可以吗？」
我才不要！
三年后，我和陆肖然结婚，并且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这可把双方父母乐傻了。
某天，我带着孩子去商场逛街的似乎, 看到了在扫地的林雪。
我没理会她。
闺蜜不久前和我说，自从徐伟被赶出公司之后, 她就嫌贫爱富和徐伟分手了, 之后还鬼迷心窍做了别人的小老婆, 后来被发现，就变成这样了。
我摇头。
「妈妈, 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笑眯眯道看着朝我们走来的男人。
「爸爸来接我们了。」
番外（陆肖然视角）
八岁那年，我知道桑悦被绑架过。
她就比我小几个月。
用双方父母的话来说, 我们就是青梅竹马, 他们也很乐于撮合我们。
只等我们长大。
我们上同一个幼儿园, 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 甚至同一个大学。
我喜欢逗她。
倒不是无聊。
只是桑妈妈告诉我：「悦悦被绑架过，为了让她忘记那段事情, 我们请了专业的催眠师给她催眠，你和悦悦经常在一起, 可以让她变得活泼一点。」
桑悦确实很活泼。
甚至还经常「欺负」我。
但那又如何。
我心甘情愿。
我为了她学了手语。
后来, 她装哑, 后来，她因为火灾的事情又应激。
她怕自己被抛弃。
我只想告诉她：「我这一辈子从遇到你的那一刻，便已经命中注定了。」
别怕, 桑悦，还有我。
就算你哑了，那我就当一个聋子。
我们做一辈子装聋作哑夫妇。
（完结）
作者署名：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