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在修真界當德華累死的!
大師姐人淡如菊,天天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清白二字,我都說倦了!」
「你都有娃了,清白個 der?」
二師兄是兔子精,天天紅著眼噸噸噸喝酒,一張嘴就唱:「她不愛我~」
二話不說就是一個逼兜:「唱個 der!起來帶娃!」
重活一世後,我看開了。
自己的娃必須得自己帶,敢嘰嘰哇哇,頭都打掉!
01
重活一次後,我深刻檢討了上輩子的自己。
大師姐被渣男拋棄,帶著孩子回來宗門後,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抬頭望天,噘著嘴,喃喃自語:「他為何不信我?」
「他為何如此對我?」
「清白二字……」
「娃都有了,你清白個 der!」我把她的孩子,剛滿三歲的男孩塞給她。
「一天天淨整這些沒用的!還是太閑了!」
帶兩天孩子就老實了。
大師姐抱著孩子有些無措。
尤其是她手法極為生疏,孩子不舒服得在她懷裡拱來拱去。
「師妹,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殘花敗柳,只會給師門添麻煩?」
我扯了扯嘴角,又來這一套!
大師姐歎了口氣:「我只是不屑於去爭,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緣分,怎可……」
「你說得對啊!大師姐!」我拉著她的手,把話堵了回去,「這孩子是你選擇生下來的,這就是你的緣分啊!你怎麼能將緣分扔給別人?」
「這個想法是大大滴錯誤!」
「你得改正啊!咱們都是明白人,明白人應該明白明白人的明白對吧?」
02
大師姐嘴唇顫了顫,想說些什麼。
可最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我趁此機會。
逃之夭夭!
畢竟。
我背上還有一個呢!
宗門很大,但我們這個山頭又破又小。
一共本就四個人。
師父失蹤,大師姐傷春悲秋,二師兄爛醉如泥。
就剩下實力低下的我,天天給他們帶娃。
前世,我覺著孩子是無辜的,爹娘不負責,總要有人照顧吧?
後來。
宗門自顧不暇,有人來搶佔山頭。
大師姐卻說:「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他們要就給他們好了,就算沒有這些,難道我們就不能體面地活著了嗎?」
可她不想想,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全靠我上山撿草藥,下山給凡人看病賺錢活著。
二師兄身為兔子精,妖族本就肉身彪悍,人家要搶他兒子。
他比我還大度。
「不過就是個孽種,她都不在乎,留著也沒啥意思!」
敢情這倆隻生不養,甚至對孩子的死活都不關心。
而我照顧了他們那麼久,臨死前也只得來一句:
「我又沒求你照顧,是你自己要照顧的。」
沒錯。
都是我自己犯賤!
03
二師兄此刻。
正喝得爛醉如泥。
甚至都維持不住人形,變回了兔子。
巨型兔子倒在院子裡,讓本就逼仄的院子更加狹窄。
看到他這般,氣就不打一處來。
抬手就開始薅兔毛,妖族的毛最能抵抗風霜。
我一個勁兒地薅薅薅。
甚至還從靈器袋子裡拿出了自製靈器脫毛機!
等二師兄醒過來時,背後已經禿了一塊,而他毫無覺察。
「你來做什麼?」
二師兄一副厭世臉,看誰都瞧不起。
打內心就覺得,除了他的親親娘子,其他都是來勾引他的妖豔賤貨。
我替他照顧孩子,那是因為對他另有所圖。
他最討厭有所圖的人。
「給你送兒子。」我把他兒子扔給他。
「我最近修為有所突破,要閉關了。」
二師兄嗤了一聲:「她都不在意的孽種,留著也無用!」
「哦,那你把他鯊了吧。」
我的發言,引來二師兄詫異的目光。
「你被人奪舍了?」
我搖頭:「只是想通了。」
「爛泥躺得好好的,我非得給他扶上牆,幹啥?」
04
擺脫了不屬於自己的枷鎖後,我修為一日三千里!
開始積極參與宗門大比。
力求成為宗門精英,編入清剿魔物的隊伍之中。
上一世,我們宗門原本是還有些實力的。
可在一次對抗魔物中,本宗門派出的精英悉數隕落,只有大師姐一人回來。
獨自一人坐在樹下,表情淡淡然了許久。
當時我幫她帶著孩子,還要安慰她生死有命,莫要悲傷。
如今細細想來,她那個時候哪有什麼悲傷之色?
搞不好。
精英出事還跟她脫不了干係。
「小師妹!這半個多月都去哪了?」
「你可知念白一直哭著鬧著要找你嗎?」
「你這一走,宗門大比我都無暇顧及,當初師父走時,說的什麼你都忘了嗎!」
大師姐神色疲憊,可見這半個月沒少被她家的熊孩子折騰。
還拿出師父來壓我。
她與二師兄皆是上品靈根,該是天之驕子,宗門精英。
結果呢?
宗門資源吃了不少,還沒殺幾個魔,都懷孕了。
給宗門氣夠嗆,沒把他們都趕出去,那是心疼宗門多年的付出!
「大師姐,修士閉關乃是常有,我念及同門幫你帶了一段時間孩子,總不能還被賴上了吧?」
「這孩子,可不是我讓大師姐你生的啊。」
「難道為了幫你,我就得荒廢修為,忘了我輩修士除魔衛道的大任了嗎?」
周圍等待著大比的師兄姐弟妹雖然站得筆直,可視線有意無意在望著看呢。
大師姐更是覺得荒謬,覺得我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她難看。
「小師妹別鬧了,你一個醫修,還是個半吊子醫修,別給大家拖後腿好嗎?」
05
我挑眉:「誰說我現在是醫修?」
「大師姐看來是真的不關心,我已經棄醫從劍了。」
「什麼?!」大師姐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不是師姐有心打擊你,你這五靈根資質……」她歎了口氣。
「就算你在宗門打雜,也能很體面地活著,為何非得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
「這般急功近利,可是修道之人的大忌啊!」
我掏出我的劍:「學醫救不了自己,但劍可以!」
我向她發起挑戰。
她面上一副師妹你誤入歧途了,師姐很心痛,可手上動作卻未停,也迅速拔出了她的本命劍。
「若是師妹你輸了,便回來好好幫襯師姐,也叫我在外頭絞殺魔物時,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美其名曰,回來帶崽吧!
我捏緊劍柄,胸中燃起了鬥志。
這是我,一定要邁過去的坎兒!
宗門大比,允許發起挑戰。
交換弟子銘牌後,擂臺便自動生成。
我與師姐立于擂臺兩側。
風驟起,劍光而至。
大師姐雖天天沉溺於痛苦,可她天賦確實是數一數二。
我手上只有一柄生銹了的鐵劍。
這還是當時宗門一塊練習基本功時發下來的。
雖能抵擋她三招。
但鐵劍卻被她斬成了兩半。
大師姐幽幽地歎了口氣,嘴角比什麼都難壓。
「師妹,你輸了。」
我看向她,將斷刃對準她。
「我還站著,便沒有輸!」
說著,又朝她發起進攻。
「師妹,你這又是何必?若是你不願,師姐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她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點,卻以本命劍化為淩厲劍氣,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打向我。
我以斷刃抵抗。
但斷刃也碎成了渣,甚至被餘波衝擊,就要落下台去。
那一刻。
我在想,就這麼輸了。
真是不甘心!
06
我閉上眼,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
手快速掐訣。
劍鳴湧動,萬劍齊發,朝著我便來了。
「師妹,輸了沒什麼,不必自裁!」ṭű⁵
但那些劍不是刺向我的,而是搭成了一張網,托住了就要掉下臺去的我。
在大師姐錯愕萬分時,我又回到了臺上。
萬劍歸鞘,卻有一把沒有回去。
那是一把黑色玄鐵劍,通體泛著森森冷意。
令注視著它的人,內心會不由得生出一絲折服之意。
它就這麼往我手上一撞,帶著我的手直接刺向大師姐。
大師姐抬手要擋。
兩把劍相碰,發出了錚錚火花。
我微微眯眼,當即判斷出了它跟大師姐本命劍不相上下。
當靈劍不相上下後,大師姐在我的攻勢中稍顯吃力。
雖僵持許久,但卻比我先力竭。
被我以劍柄打下台去。
我其實也站不住了,全靠靈劍支撐,扯出了一抹笑:「承讓了,大師姐。」
大師姐狼狽地倒在台下,卻發出了不可能的怒吼:「你定然是用了旁門左道!」
07
她喊出了這一句後,便怒急攻心暈厥了過去。
我其實也快要暈了。
卻感覺有股靈氣從執劍的手中匯入我體內。
與此同時。
聽見了一道聲音:
【本靈劍好不容易擇主,你若是在這暈了,會丟本靈劍的臉!】
隔壁山頭的醫修師姐,立即上來為我服下回春丹,扶我下臺。
剛一下臺。
就瞧見長老級別的人物,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
「在那邊,是它!」
他們全都沖到了我的面前。
驚得周圍弟子皆不敢開口。
負責擂臺的長老也急忙過來。
「掌門?各位長老,你們怎麼都來了。」
「難不成方才這弟子真用了歪門邪道?她手裡那把突然飛過來的劍,該不會是邪劍吧!」
掌門突然急眼,嗓門老大了。
「胡說八道什麼!那是祖師爺的佩劍!方才劍塚顫動,萬劍齊出,吾等還以為是魔界攻山門了!」
「沒想到,這麼多屆弟子都沒能入得了墨卿的眼,它卻自己過來了!」
多虧掌門這一嚷嚷。
不然。
弟子中肯定會有不少人認同我大師姐那番言論。
「可她是個五靈根啊!」
有弟子忍不住口出狂言。
惹來了掌門的注視。
「五靈根怎麼了?修道者,與天爭,與天鬥!」
「資質低位,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誰又能說五靈根全是廢物?」
「廢物能被祖師爺的佩劍選中?它怎麼不選你?」
一邊的長老咳嗽了一聲,趕緊出來制止:「你看你又犯病了!」
「宗門大比照常,至於你這孩子……」
顯然。
宗門人多,長老對那些平平無奇的弟子是不可能全都記得的。
「弟子師從明越真人,是他最小的弟子,璃月。」
「明越真人啊……」長老表情有些古怪。
「你且回去養傷吧。」
我低頭稱是。
扭頭還未走出多遠,便聽得背後長老小聲嘀咕:「怎麼又是明越那個奇葩的徒弟啊!造孽!」
08
這半個月,我找了個閉關洞府,沒有回山頭。
現在受了傷自然是要回去養一養。
順便收拾下東西。
人剛到,二師兄居然在山頭門口,真是罕見!
我懶得與他多言,正準備自己回房。
「你打敗了大師姐?」
二師兄攔住了我,一臉的嚴肅:「你如此不顧同門之誼,絕非我小師妹!」
我眉毛一挑:「你有病?」
他卻對我舉起了劍,帶著幾分肅殺:「從我師妹的身體裡滾出來!」
「哈哈哈你們可真有意思。」
「自己喜歡當爛泥,當死豬也就算了,看繞在身邊的人發憤圖強,沒有與你們共沉淪、一起爛到底。」
「就要說別人是被奪舍的。」
「怎麼?難道要給你和大師姐帶孩子,讓你們一個抬頭望天,一個爛醉如泥,才是你們的好師妹?」
二師兄握著劍的手仍舊沒有挪開,因為他不僅自戀,還是個認死理的。
他不要你覺得,他要他覺得。
「我給你機會!」
09
方才與大師姐戰鬥完。
如今已然力竭。
這時候對我發難,就是趁我病要我命。
我笑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不了我,來日只要劍在手,便是我殺你!」
墨卿劍突然橫在我面前,不僅擋下了二師兄的攻擊,還能追著他打。
打得二師兄現原形,一隻禿毛大兔子。
【雖然禿了,但弱雞就是弱雞!】
這是墨卿劍的聲音,它這番言論更是激起了二師兄的怒火。
紅色的兔ṱü₂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朝著墨卿劍所在的位置,就撲了過去!
還沒碰到,便被一道突然起來的掌風壓下。
「宗門內,弟子不得鬥毆!」
「圖躍,去思過崖受罰吧!」
這長老,我認得他是掌管戒律堂的豔青長老。
她隨手一揮。
禿毛大兔子便被她傳送走了。
「璃月?」
我低頭:「弟子在。」
她紅唇微啟:「距離宗門西南兩百里的密林處出現魔界旋渦,你被編入了隊伍,三日後出發。」
「隨我來戒律堂安養幾日吧,那裡靈氣算得上充沛。」
聽了豔青長老的話,我有些欣喜,甚至差點落淚。
「弟子,還有機會?」
她笑了笑:「感謝墨卿劍吧,誰叫它選擇了你呢?」
「你們山頭的那兩個小娃娃,聽聞先前也一直是你在照顧,宗門會安排妥當的,畢竟他們的爹娘,確實不靠譜。」
我在戒律堂休整了幾日後,與去西南密林的隊伍匯合。
隊伍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赫然是——
大師姐!
10
難不成,就是這一支隊伍?
我神色有些許凝重。
在大師姐眼中,倒成了我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小隊共有十人,五男五女。
除了我,都是宗門中常年佔據排行榜的精英。
「這便是你那師妹?這般著急想往上爬,跟你撇清干係的嘴臉,真叫人感覺噁心。」
大師姐拉了那人的袖子:「蘭兒,你別這麼說,師妹也是急於想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也就罷了,若是給人拖了後腿……」
修士之間,即便是同宗門也無多少情誼。
剩下的人即便能聽到,也是一言不發的。
我抱著劍,也沒有理她們。
反倒是墨卿ƭü₂劍在我腦子裡呱呱亂叫:
【你、快罵她們!】
【本靈劍的主人怎可如此窩囊?】
我安撫著拍了拍他的劍身:「跟傻叉說話多了,自己也會變成傻叉。」
一句話就叫墨卿劍反思了一下自己。
【你說得很有道理。】
一行人到了密林入口。
周圍殘存著淡淡的魔氣,看來這邊確有魔界旋渦。
若是讓魔物從旋渦中出來,定會危害附近!
為首的男子,是掌門的大弟子,清玉。
他當即下令:
「兩兩為一組,搜!」
大家先分開了搜尋了一番。
我正好跟清玉一組。
正在往北邊搜尋。
突然墨卿劍對我說:【西南有魔氣湧現。】
上古靈劍就是牛,不僅有神識,還自帶探查功能!
「清玉師兄,西南有魔氣。」
他的劍似乎也在此刻微微顫動了起來。
我們改變方向,往西南去。
剛到。
便聽見一聲慘叫。
一頭魔獸掏碎了蘭兒的內丹。
清玉劃出一道淩厲的劍氣,將魔獸擊飛。
正要取它性命。
大師姐突然開口:
「且慢!」
「大師兄,上天有好生之德,它還是頭幼崽,若非蘭兒動手殺它母親,它也不會如此。」
「我是做母親的人,見不得這個,不如將它放回魔界漩渦中,把旋渦封印了吧!」
我正檢查蘭兒的傷勢情況,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更何況是受了重傷的蘭兒?
雙眸圓睜,憤怒至極!
「你!」蘭兒氣血翻湧,眼見就要兩眼一翻。
我趕緊給她塞了自己煉製的丹藥。
「若是還想活著,便別動氣。」
清玉才不會被大師姐那番善意言論所動,立即將那幼崽一劍封喉,即刻絞殺。
同門被魔獸所累,傷及內丹,大師姐尚且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這幼崽魔獸一死,她反而還紅了眼眶,悲憤欲絕。
「你!」
「身為修道之人,豈能如此冷血無情,連幼崽都不放過!」
11
清玉收了劍,不過是淡淡睨了她一眼。
「同情敵人,往往死的是自己。」
大師姐一臉悲憤,她掃了我們一眼:「如此冷血無情,我不屑與你們為伍!」
說完,她扭頭就跑。
「大師兄!是她害我內丹破碎,休得讓她離開!」蘭兒拼盡全力喊這句話。
清玉立即以劍畫陣為囚牢,困住了打算跑走的大師姐。
「蘭兒,我與你情同姐妹,你為何要這麼說!」
蘭兒哪裡還有剛剛跟她當好姐妹的態度,恨她恨Ţű̂ₖ得要死!
「是你把我推了上去,才害得我如此!如今卻說我害你?真是可笑!」
大師姐仰起脖子噘著嘴:「你要這樣污蔑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簡直百口莫辯,只想請清玉師兄和小師妹能夠相信我,明察秋毫。」
說著,還要擺出一番無辜而又倔強的表情。
「清玉師兄,蘭兒師姐現在急需治療,既然我大師姐百口莫辯,不如先讓二人回宗門,交由長老定奪。」
「璃月,你是不是不信我?我可是你大師姐!」她見我沒堅定地站在她那邊,居然還指責起我來了。
真叫人不翻個白眼,都對不起她。
我乾脆用她自己說過的話,堵回去。
「你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叫我說些什麼好?大師姐你不如去跟長老好好辯一辯吧。」
清玉沉著臉,最終同意了我的提議。
「也罷,便按照璃月師妹所言。」
他用傳訊符說明情況,ṱùₒ又找了蘭兒的嫡親師兄將二人送回去。
剩下人繼續搜查。
大師姐被送走,我著實是松了一口氣。
很快。
我便知曉,為何上一世只有大師姐一人回來了!
12
因為,在魔界旋渦中心處。
我見到了那個男人。
就是大師姐天天念叨著的那人!
他正在擴大旋渦裂痕,企圖放出更多的魔獸!
我們剩餘七人怎麼會讓他如願?
提劍就上,立即與他揪鬥在了一塊。
清玉打頭,陣法師立即開始封印陣法。
我最弱,於是被安排保護陣法師,斬殺那些逃出來的魔獸。
墨卿劍在手,應付起來還算遊刃有餘。
但那人實力過強,就算有正道前幾名清玉也只是跟他打成平手。
待陣法師封印完成,我立即提劍補上空缺。
在墨卿劍的幫助下,擊中他要害,重傷他!
可正當我要殺他時。
他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了一道淩厲的劍氣!
那是大師姐的輕靈劍氣!
就在我躲避劍氣的空當。
他,趁機逃走了!
不過。
在場不少人都認得,這是輕靈劍的劍氣!
畢竟輕靈也是劍塚中,不可多得的靈劍!
「輕靈劍?」清玉呢喃著,「這可是你大師姐的本命劍氣,劍修不可能隨意將劍氣贈與他人。」
「月清峰如悅,竟與魔界有所勾結?」
「這件事,璃月師妹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
「先前修為低下,一直都在月清峰未曾外出。」
我一臉坦蕩。
畢竟知道他們有關係,是上一世的我,而非這一世。
然而。
我也搞清楚了,為何只有大師姐一人回去。
若是暴露了輕靈劍氣。
她難逃干係。
13
所以。
這一世。
她難逃干係了。
聽說。
仙盟那邊十分重視這件事,特意派了個人過來。
我一聽名字。
忍不住「謔」了一聲!
那不就是天天讓二師兄圖躍喝得爛醉如泥,一直喊「她不愛我」的淩霜仙子嗎?
接下來可有熱鬧看了。
因為大師姐跟魔界可能有干係,所以整個月清峰都要被傳過去問話。
豔青長老又將二師兄從思過崖放出待命。
他倒是沒來找我麻煩。
聽見來人是淩霜仙子後,就跟失了魂一樣。
țū²從宗門把他兒子又抱了回來,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麼。
關於這位淩霜仙子,我倒是沒見過她。
只是知道她處處留情,堪比男子。
突然有些期待,想瞧瞧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能叫這自大又自戀的二師兄,如此癡迷。
前頭朝我們去大殿問話,二師兄就跟瘋了一樣,要抱著他的兒子一塊去。
我扯了扯嘴角,尋思著反正咱們月清峰也沒什麼聲譽好損壞,也就隨他去吧。
大殿內,幾乎是宗門內所有的長老都來了。
大師姐依舊是睜著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嘟著嘴。
「清白兩個字,弟子已經說倦了!」
「弟子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14
她這話估計已經重複很多遍了,問她的長老都氣得臉色都青了。
我跟二師兄是分開進去的。
長老們對於我還是比較和善的。
畢竟有墨卿劍作為背書,他們還是比較相信我的人品。
簡單問了幾句,就放我走了。
二師兄還是在我後邊進去,問得比較久。
我沒走,不是因為等他,而是正好瞧見了蘭兒的師兄,詢問了一下蘭兒現在的情況。
「內丹被毀,回天乏術。」
「待她休養好,會將她送到外門,了此殘生。」
我聽著便有幾分唏噓。
她也算得上是內門精英,大道被毀,只落得個了此殘生的下場。
跟蘭兒師兄告辭後,本來想走。
突然。
我聽見二師兄的聲音:
「淩霜!你這般針對我大師姐,可是因為我?」
這話……
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事?
那淩霜仙子人如其名,就連聲音都是冷冰冰的:
「慎言!你這般言論是說仙盟只重個人私欲,而無半點公平?」
「你若不是心裡有我,怎麼會針對我大師姐?」
「我大師姐這人腦子是不太好,但還不至於去跟魔界勾結。」
「是不是勾結?自有定論。輪不到你在這裡替她求情。」
「呵,你果然是吃醋了!」
我越聽,越覺得我二師兄真是又普通又自信,難怪淩霜仙子瞧不上他。
就他這死裝死裝的樣子,估計連頭豬都看不上。
然後。
他就被淩霜仙子打出去了。
「若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淩霜仙子說罷,直接禦劍離開。
見人離開,我本也打算悄悄離去。
結果沒想到大師姐也被人押出來了。
還沒有查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她還得繼續關押在戒律堂。
「二師弟!你與那淩霜仙子是舊人,怎麼不替我辯駁幾句!」
「此番污蔑,簡直叫我百口莫辯!」
「我們可是嫡親師姐弟,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再待在戒律堂了!」
對於大師姐的哀求,二師兄就顯得很平淡了。
「若是大師姐沒有做過,淩霜仙子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再說了,戒律堂又不會要了你的命,大師姐便忍一忍好了。」
我聽後,不得不感慨,這涼薄的態度還真是嫡親的師姐弟……
而我因為太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
15
沒過多久,便聽說大師姐入魔了!
她從戒律堂一路殺了出來。
宗門啟動了護山大陣,所有精英弟子前去應敵。
甚至帶上了她的兒子過去,希望能ṭù⁰喚醒她一絲良知。
結果當我趕到時,便見她毫不留情地把她自己的兒子給殺了!
接著義憤填膺地開口:
「虧你們還是修道之人,正道人士!稚子無辜卻被你們用來作為威脅我的工具!」
「我兒啊!為娘今日一定會殺光在場所有的偽君子替你報仇!」
老一輩的尚且還沉得住氣。
年輕一輩的都已經開始破口大駡了。
「你自己把你自己兒子殺了,你居然還說是我們幹的,你要不要臉?」
「臉面這種東西,要來有何用?」
「我有今天,都是你們這些人逼的!」
她才不過剛剛入魔,根本就不是對手。
正當長老要將大師姐一舉殲滅時,突然魔界漩渦開啟,一人將她拉入了漩渦之中。
我認得。
當時在場的那剩餘幾人都認得。
「她果然與魔界有所勾結,方才救她那人,便是先前在西南密林製造魔界漩渦的人!」
宗門的護山大陣都已經開啟。
他怎麼還能穿透大陣?
在這裡開啟漩渦救人呢。
我察覺有異樣,便立即趕ţŭ⁻往護山大陣。
清玉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於是,我們在護山大陣處抓到了想要重新開啟大陣企圖掩人耳目的賊人。
巧了,居然是我二師兄!
16
這一個兩個的,是都癲了吧!
那個入魔在宗門大開殺戒。
這個居然把護山大陣給關了,讓魔界能夠將人救走。
再這個樣子下去。
我就算真是清白的,也百口莫辯了啊!
審訊的物件,從大師姐變成了二師兄。
長老們盛怒之下,決定對二師兄採取搜魂手段。
看看這背後的主使者究竟是誰?
結果,淩霜仙子來了。
她讓長老們將二師兄交給她。
長老們認為這是自己宗門內部事,並不想讓仙盟插手。
豈料,淩霜仙子突然拔劍。
「今日是你們自己交人,還是我逼著你們交人?」
最終,長老們不願意得罪仙盟,只得將二師兄交出去。
此時的我,也被宗門關押起來。
只是墨卿劍自己偷偷溜進來。
宗門內的人也拿它沒想法,誰讓劍靈有自己的想法。
墨卿劍問我怎麼看。
我聳了聳肩:「還用說嗎?能夠讓我二師兄去做關閉護山大陣這種事情,當然只有淩霜仙子了。」
至於為什麼。
我自嘲一笑。
他們或許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因為我的死,就是死在發現他們的秘密。
大師姐的男人要做魔尊。
二師兄的女人要做仙尊。
而他們,都覺得三界都是棋子,我們皆是螻蟻。
當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時,當人界生靈塗炭時,便需要一位元主心骨。
淩霜仙子,十八結丹,百歲步入元嬰,乃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但她也是個極有野心之人。
利用她的身體籠絡了不少男人,祝她一步一步登上了仙尊之位。
之後便與魔界簽訂和平協議。
誰不稱頌她一句,功德無量?
【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麼做!】
我聳了聳肩:「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五靈根廢柴,能怎麼做?」
「只能擺爛了。」
隨後。
墨卿撕裂空間,不由分說帶我到了另一個地方。
「不是?等等!」
「你這樣一搞,我也真的百口莫辯了啊!」
17
它帶我來到了一處雲霧飄繞的地方。
【此方天地只有你和我。】
墨卿劍化作一縷殘影。
「所以呢?你不想你的主人死了,所以給我找了個養老的好地方?」
墨卿咳嗽了一聲。
開始自我介紹:
【其實我是你祖……】
他話還沒說完呢,我便立馬跳了起來!
「你這把劍不好好說話,一開口就罵人祖宗?」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說的是我是你祖師爺!」
「我見你這小弟子心性品行皆是一等,乃是蒼生所期許的救世主啊!」
我???
一上來就給我畫大餅?
我立即伸手制止,並且指了指我自己:「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哦,不對,你現在是一抹殘影,所以沒有良心。」
墨卿:【……】
【你以為你為什麼能重新回來?】
【自然只有救世主才有這樣的能力啊!】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不作任何回復。
墨卿急了。
【實話跟你說吧!】
【都是你那個師父幹的好事!】
【好端端的徒弟不收,收了兩個孽障!】
【原本我已飛升成仙,可我與宗門仍有因果在,宗門兩個弟子連同他人,將下界弄成這樣。】
【我也遭報應了。】
墨卿歎了口氣。
【明日,他們會有一次會面,吾會將他們全都拉入此方天地,到時會傳與你吾畢生功力。】
【你不需要解決他們!】
「我一個人包圍人家四個?認真的嗎?」
墨卿很嚴肅地點頭:【若是失敗, 我便會被打入輪回, 而他們將會禍亂下界。】
【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問他,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他們都幹掉。
非得要等人幹了這麼多, 才動手?
墨卿說:
【因果便是如此。】
若他們什麼都沒做,動手就是業障。
若是做了。
便是替天行道。
於是。
我成了那個替天行道的人。
真的會謝。
18
「璃月?是你把我們捲入這裡的?」
「你果然不是我的小師妹, 你是誰!」
我看向他們, 沒有動手。
反而是那兩位野心很重的,異口同聲道:
「她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必須要殺了她!」
墨卿這其實也算是逼迫了。
因為如果今天我不殺了這些人,這些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就像前世一樣。
既然如此。
那沒辦法了。
我對他們微微一笑。
「你們作惡太多, 我是老天爺派來收你們的。」
我舉起了手, 靈氣凝結成弓。
感受著墨卿傳過來的功力。
抬手射出了一支箭。
而他們已到我的身前。
我微笑著,朝他們張開雙臂。
身體內突然生出了鐵鍊,但未曾將那二人即刻絞殺。
「這力量……」
淩霜仙子一向冰冷的臉,出現了一絲龜裂。
「天道的力量……」
他們還是有些恐慌。
「不!」另外二人也沖了上來。
而鐵鍊也抵達了他們面前。
我望著他們,突然覺得十分可悲。
「你們, 不過他們的棋子罷了。」
我捆住了他們之後,抬手覆蓋在他們的靈台之上。
將一段記憶注入他們的腦海。
魔尊和仙子啊,早就廝混在了一起。
他們都是有野心要攀至最高峰的人。
「我為你打聽好了, 月清峰的如悅天生金水靈根,你若能與她雙修,修為可一日千里。」
「淩霜,你待我如此,無以為報。」
淩霜勾著魔尊的脖子, 微笑道:「那個如悅還有個兔子師弟, 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玩物, 就歸我玩一玩了。」
「萬青宗與我們霜華門並稱正道第一, 若能終結在他們自己的弟子手裡,也算是一種福報了。」
如悅跟圖躍得知真相, 個個怒火中燒。
「騙我!騙子!」
我鬆開了鐵鍊,見如悅沖上前手起刀落,將毫無還擊之力的魔君擊倒。
圖躍也不甘落後。
自相殘殺。
如此不用髒我的手, 多好。
19
墨卿又出現了。
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你也是個有身份的!】
我將鐵鍊收好,對他微微一笑:「你說什麼呢,我可是平平無奇的廢材五靈根啊。」
【是是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後續收尾工作,墨卿可不敢再使喚我。
只得自己顯出真身,讓萬青宗善後。
而我又回到了原本被關押著的房間。
無人發覺, 我離開又回來。
墨卿也變回了劍,立在我面前唯唯諾諾,瑟瑟發抖。
天道化身三千多。
我不過只是其中之一。
入世體驗人生百感, 世事無常。
當死過一次後, 作為天道化身之一, 便會蘇醒肅清一切因果。
墨卿約莫也猜到了。
我拍了拍玄鐵劍身,寬慰了一番:「小墨啊,沒事~」
「咱們以後還要一塊除魔衛道呢。」
萬青宗查明緣由, 將我放了出去。
我沒有選擇繼續待在宗門,而是帶著墨卿劍下山去了。
天下之事何其多。
我的夢想,便是蕩盡天下不平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