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言情

君與盛夏

給狗子買的口水兜小了,我掛在網上出售。
【出閨女口水兜,全新,無暇。】
當晚,高冷影帝醉酒痛哭的詞條沖上熱搜。
正在大家納悶之際。
有人扒出他用小號求助:
【忽然得知白月光有了個女兒,如何上位並成為一個好後爸?線上等,急!】

1
「寶,你怎麼又胖了?」
我拎著嫩粉色的口水兜,一臉憂愁。
「嗷嗚嗷嗚。」
聽到我說它胖,小傢伙不樂意了,往地上直接就是一個板鴨趴,怎麼拽都拽不動。
無奈之下,我把口水兜掛到了網上。
配文:
【出閨女口水兜,全新,無暇。】
很快,有書粉在評論區調侃:
【喲,閨女又胖了?】
我勾起姨母笑,回:
【孩子正是發育的時候。】
【大大!什麼時候開新書?】
我想了想,回:
【後面要錄個綜藝,可能得過陣子。】
【理解,畢竟大大現在是單親媽媽,有閨女要養(偷笑)。】
跟粉絲聊了會兒,我就去洗澡了。
出來後,APP 自動推送了條熱搜。
「顧北年深夜醉酒……抱著路過的大金毛痛哭?」
顧北年。
顧氏集團董事長的幼子。
內娛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是導演發的照片一堆裡,我一眼就相中的男主角。
他清冷、矜貴。
宛如高山之巔不染纖塵的蓮,聖潔,又不失野性。
簡直完美適配我對破城男主的所有幻想。
只是現在……
看著視頻裡。
那個手腳並用,坐在路邊,抱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大金毛嗷嗷痛哭的顧北年。
我陷入沉思。
一時間。
關於【顧北年為什麼深夜買醉】的話題一騎絕塵,登上熱議榜Ṭũ⁶榜首。
不少吃瓜群眾關注了該話題。
包括我。
大家都想知道,究竟何方神聖能讓這位高嶺之花哭成這樣。
神通廣大的網友從未讓人失望。
第二天,有人扒出了顧北年的小號。
【#顧北年小號#】
【#顧北年暗戀對象#】
【#顧北年的後爸夢#】
截圖裡,一個名叫【向北而去】的帳號于淩晨發佈求助帖。
帖子標題為:
【忽然得知白月光有了個女兒,如何上位並成為一個好後爸?線上等,急!】
頓時,評論區沸騰了。
【誰想當後爸?誰?!】
【你們說顧影帝的白月光不會是徐夢雪吧?】
【肯定是她!前腳她剛被爆出秘密產子,後腳年哥就又是醉酒又是發帖的,不可能這麼巧合!】
【冷知識,顧北年和徐夢雪高中就認識了。】
【我去,我嗑的 CP 成真了?】
一時間,社交平臺幾近癱瘓。
沒多久,徐夢雪放出張抱著孩子的照片。
配文:【寶寶,以後我們不會再被拋棄了。】
短短一句話。
既變相承認了自己是顧北年的白月光。
又暗示自己識人不清被渣男辜負,借機挽回口碑。
頓時,網友們更興奮了。
未婚先孕慘遭拋棄的她 VS 孤冷清傲默默等候的他。
救贖+暗戀+青梅竹馬+白月光。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蹭起來。
新書靈感,有了!

2
翻出之前加的電話,猶豫了會兒後,我撥了過去。
本以為對方不會接,豈料電話聲剛響兩秒。
那邊就接通了。
「請問,是顧影帝嗎?」
我忐忑地打破沉默。
「你是?」
「我是秦北北,《破城》的作者兼編劇。」
「秦編劇深夜來電,是有什麼事嗎?」顧北年淡淡道。
我喝了口酒,鼓起勇氣。
「那個……我看到熱搜了。」
那邊呼吸一頓。
「熱搜的事我已經讓人——」
「是這樣的顧影帝,這次致電,是想問問您願不願意做我新書的素材對象?」
那邊戛然而止。
良久,他語氣有些起伏:
「素材對象?」
「是的,您和徐小姐的故事深深打動了我,我想以你們為原型寫一本書。
「只是動筆前,我希望能詳細地瞭解下您的暗戀史,以助後續的寫作。
「當然,這涉及您的隱私,我會嚴格保密的。」
顧北年聲音沉了沉:
「可是——」
「作為報答,我會找人幫您修您上次在片場摔壞的長命鎖。」
顧北年那鎖,據說是古董,能修復的工匠寥寥無幾。
恰好我認識一個人,說不定可以。
顧北年沉默半晌。
「我憑什麼信你?
「萬一你把我傳家寶拿去賣了怎麼辦?」
我嘴角微抽,耐心解釋:
「您要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找那位老先生,再不濟我可以把位址和身份證發您——」
「行,你發。」
說完,他掛斷電話。
我:……
週末,我和他到鄉下找到了那位工匠。
回程途中,暴雨突至,出村的路被衝垮了。
我們只好去村長家歇腳。
屋簷下,顧北年主動搭話:
「在擔心你閨女?」
「嗯。」
擔心它拆開狗糧機,然後把自己撐死。
「一個人帶她,挺辛苦的吧?」
「有點。」我點頭。
傻狗一天吃五頓。
人苦不苦不知道,反正錢包挺苦的。
半晌,他又問:
「她爸平時來看你們嗎?」
我笑出了聲:
「它爸哪還記得我們啊,這會兒估計正忙著泡妞呢吧?」
春天到了。
前幾天還看到它主人發朋友圈,說要帶他去配種。
聽了我的話,顧北年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抱歉。」
說完,人就進屋了。
我:?
神經病啊。

3
第二天,路通了。
但車無法經過,只能步行到幾公里外的公交站坐車。
上車後。
顧北年戴著口罩帽子,坐在我旁邊。
此刻車廂沒幾個人。
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我碰碰他的胳膊。
「你要不把口罩摘了透透氣?」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子朝我倒來。
等反應過來時,這廝已經倒在了我胸前。
戴著口罩的臉還在上面蹭了蹭。
頓時,酥酥麻麻的電流感傳遍全身。
我羞得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用力將他推了起來。
「你幹嘛?死流氓!」
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
某人的頭撞上玻璃,隨後整個人隨著刹車往前栽去。
意識到不對,我迅速攬住他。
「顧北年?你怎麼了?」
他沒應,我扯下他的口罩。
只見白皙的肌膚上,此刻長滿了紅點。
他閉著眼睛,已經沒有了意識。
幾天後。
顧北年過敏停工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明知道年哥對桑葚過敏還給他吃,團隊怎麼搞的?】
【顧北年出事後,有人拍到徐夢雪出現在了同一家醫院。】
【如果我沒記錯,徐夢雪好像喜歡吃桑葚吧?她說她幾乎每天都吃。】
【你們說會不會是顧北年為了博佳人一笑,故意吃的啊?】
【盲猜是雪雪遞給他,他沒捨得拒絕,才……】
【徐夢雪粉絲,請停止你們的意淫,年哥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他喜歡徐夢雪。】
螢幕外,我皺起眉頭。
桑葚過敏?
記得在去公交站的路上。
我隨手摘了幾顆桑葚遞給過顧北年。
他當時哼了聲,說那玩意不衛生。
我撇撇嘴,讓他不吃就扔掉。
結果……他最後還是吃了?
面對我的疑惑,顧北年淡定地抿了口茶。
「哦,我那是在做脫敏訓練。」
他穿著米白色的家居服,長腿交疊,眉目如畫。
臉上雖有紅點未消,但依舊帥得驚心動魄。
忘了說。
出院後第二天,他就搬到了我家隔壁。
美其名曰這裡風景好,有助於他療養。
想到什麼,我看向他。
「你暗戀史寫多少了?」
達成交易後,顧北年說他需要時間回想,到時候會把暗戀細節寫到本子上。
「寫了一半。」
「一半?」
顧北年揉揉眉心。
「不是我賴帳,是我記不清了。
「醫生說我在途中不小心磕到了腦袋,導致了部分記憶丟失。
「不信你看,我頭上到現在都還有個大包,也不知道誰那麼沒輕沒重。」
顧北年扭頭,扒開自己的頭髮。
看著那個大包,我心虛地咬住唇瓣。
這個包,該不會是那天在車上……
「醫生說了,短期內想找回記憶,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眸光一亮。「什麼辦法?」
幾分鐘後。
「場景重現?」
顧北年點點頭,將一個本子放到桌上。
本子的封面寫著四個大字:
【暗戀筆記】。
「雖然沒寫完,但應該夠用了。
「醫生說,場景的重現,有助於刺激記憶的恢復。
「我們把裡面的情節演一遍,我應該就能記起來了。」
「不刺激記起來要多久?」
「短則一年,長則十年二十年。」
我認命地拿過本子。
翻開第一頁,只見標題寫著:
【初遇,她掏了我的蛋。】
我:……
不是,一來就這麼刺激的嗎??

4
次日,游泳館。
我裹著浴袍,看著池子裡的人。
「待會兒你放輕鬆,我這人有分寸,不會真抓的。」
顧北年嘴角幾不可察地揚了揚。
「好。」
本子裡說。
顧北年和徐夢雪的初遇,是在高考後,城北的一個游泳館裡。
當時徐夢雪在水下腳抽筋了。
慌亂下抓到了顧北年的那啥。
顧北年發現了她,將她救起後,對其一見鍾情,一發不可收拾。
而今天我要做的,就是扮演抽筋的徐夢雪。
看著周圍的設施,我皺皺眉。
奇怪,明明第一次來,怎麼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算了,不想了。
熱身後,我躍入水中。
為了新書,拼了!
水下,我靠近顧北年。
正打算貢獻精湛的演技時,我動作猛地一頓。
草,真抽筋了。
小腿止不住地抽動,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慌亂間,我抓到塊布料。
顧不得其他,一個使勁,本想借力,不料布料被扯了下來。
下一秒。
盯著眼前的壯闊景象,我大腦「轟」地炸開。
鼻子湧出股熱流,紅色的絲綢瞬間在水中飄開。
十分鐘後。
我鼻子塞著紙巾,瑟瑟發抖地坐在凳子上。
顧北年圍著浴巾,黑著臉走來。
「秦北北,你真行,緊身的都能讓你扯下來。」
我瞥了眼地上被撕成兩截的褲衩。
頭埋得更低了些,臉蛋滾燙。
「抱歉,我從小手勁就大。」
「看出來了。」
「……」
烏龍過後,我提議換個場景演繹。
「行,你說演什麼?」
顧北年把本子掏出來。
我翻了半天Ŧṻ₋,挑了個簡單的。
「這個。」
只見標題寫著:
【再遇,她美救英雄。】
故事依舊發生在那個夏天。
顧北年在包廂等朋友時,被走錯路的醉酒變態騷擾。
這時,是徐夢雪出現打走了變態。
看完,我忍不住吐槽:
「你這麼弱,連個變態都打不過?」
顧北年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沒說話。
這次,我自告奮勇地擔起了找人演變態的重擔。
算算時間,他也該到了。
「那個……205,嗝兒,怎麼走?」
昏暗的光線下。
男人腳步虛浮,眼神迷離地看著我。
國字臉,大背頭,單眼皮。
長得跟照片一模一樣。
嗯,應該就是他了。
還挺敬業,沒進包廂呢就入戲了。
我敬佩地拍拍他滿實的肩膀,指向不遠處。
「在那兒呢,記得演逼真些哈。」
對方打了個嗝兒,蹣跚地朝 205 走去。
進去後沒多久,男人給我發來消息。
【實在對不住,我這邊堵車了,可能要遲到幾分鐘。】
嗯?遲到?
他不是已經進去了嗎?
如果不是,那剛剛那人是誰?
「美女,有看到個醉酒的男人嗎?國字臉、大背頭、單眼皮,他剛在底下偷摸我老公屁股,個死變態,老娘今天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滿臉怒容地朝我走來。
身後,跟著個委屈巴巴的乾瘦男子。
我一個激靈,拔腿沖向 205。
顧北年,撐住,我來救你了!

5
門打開。
只見顧北年衣領微亂,陰沉地盯著地面。
眼神像是要殺人。
地上,醉漢捂著臉,一臉享受。
「哦!就是這個力道,太爽了!寶貝兒,再來!」
我:……
顧北年:……
醉漢爬起來,噘著豬嘴朝顧北年撲去。
我怒極,大喝:
「呔!死變態,放開那個男孩!」
喊完,我大步上前,一個旋風掃腿。
男人痛叫一聲,捂著腰子,趴在地上不動了。
「剛剛他問我路,我以為他是我找的演員,所以……」
完事,我趕緊向某人解釋。
顧北年看著我,剛準備說話。
豈料下一秒,他瞳孔驟縮。
「小心!」
「死女人,我跟寶貝親熱,你特麼湊什麼熱鬧!給我滾開!」
回頭。
只見醉漢紅著眼,舉著酒瓶朝我砸來。
我想躲,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手臂一緊。
等反應過來,我和顧北年已經變換了站位。
酒瓶應聲碎裂。
顧北年滿臉戾氣地抬腿,大力踹上男人的肚子。
男人飛出幾米開外,倒在地上抽搐。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髮絲間蜿蜒而下。
我呼吸一窒。「顧北年,你——」
此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說時遲那時快,顧北年一把將我拉入懷中。
同時扯過旁邊的外套,蓋到我頭上。
瞬間,世界暗了下來。
經理帶人在詢問著顧北年什麼。
外面,人越來越多。
討論聲,拍照聲不絕於耳。
我趴在顧北年懷裡,後者似感覺到我的緊張。
搭在我腰間的手安撫地摩挲起來。
隔著布料,我感覺每一寸被他觸碰的肌膚都在發燙。
鼻尖,他的氣息將我包裹,淡淡的香草味惹得人心神不寧。
顧北年打了個電話。
很快,他助理就帶著保鏢上來了。
不少人認出了他,漸漸地,整個酒吧,包括外面的街道都聚滿了人。
其間,有人想來扯我頭上的外套,卻被顧北年厲聲喝止。
顧北年出道多年,雖然高冷,卻很有教養。
即使當初被私生追尾到翻車,也從沒大聲吼過人。
這是他第一次。
這麼失態。
狗仔跟得太緊,好不容易甩掉後,怕再生枝節,顧北年直接讓司機開回了社區。
兜兜轉轉,到家時,已近淩晨。
顧北年坐在客廳,一言不發。
我找來醫藥箱,緩解氣氛。
「你們當明星的,也挺不容易的哈。」
顧北年沒理我。
良久,我深吸口氣。
「對不起。」
「對不起。」
幾乎是同時,顧北年也開口了。
我愣了愣,睜開眼。
「對不起,剛剛人很多,嚇到你了吧?有沒有受傷?」
接觸到他眼底的擔憂後,我有些蒙。
明明是我搞砸了這一切。
明明是我讓他捲入了麻煩……
結果他非但țų₌不追究,反而關心起我來?
我看著他,心跳忽地漏跳一拍。
兩小時後,顧北年助理打來電話。
說警方已經拘留了那名醉漢。
據瞭解。
那醉漢當時想去的是 206,卻在酒精的作用下記成了 205。
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拜醉漢所賜,熱搜又炸了。
一時間。
【顧北年懷中的人是誰?】成為最熱話題。
很快,火眼金睛的網友發現了端倪。

6
【你們看,她手上戴的紅繩是不是《破城》劇組殺青時發的紀念品?】
【就是我家雪雪沒跑了,顧影帝真Ťù₉有眼光。】
【我覺得不是,如果是,還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嗎?】
【《破城》的女演員一共就那麼幾個,懷孕生子的只有雪雪。】
【笑死,未婚先孕很自豪?】
【要真是徐夢雪,我直接脫粉回踩。】
網上吵得不可開交,我卻沒時間關注。
幾小時前,給顧北年簡單處理好傷口後,我就回了家。
泡完澡出來,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後那邊一直沒聲,我放心不下過來查看。
發現他發燒後,我正準備打 120。
不料某人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拉入懷中,像個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
嘴裡還念叨著什麼「終於找到了」之類的話。
任我怎麼哄就是不肯放手。
更要命的是。
他可能是嫌熱,在我來之前就把上衣給脫了。
此刻我裡面穿著吊帶睡裙,外面就一層單薄的外袍。
即使隔著布料,我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塊壘分明的肌肉貼著我,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
一睜眼,就對上了顧北年略顯蒙的眸子。
「你醒了?還燒嗎?用不用去醫院?」
我從他懷裡支起身,打了個哈欠。
顧北年的視線往下滑,白嫩的耳尖瞬間染上緋紅,他喉結上下滾動。
嗓音喑啞道:
「你,你的衣服。」
衣服?
我低頭一看,只見一夜過後。
原本寬大的外袍已經滑到了腰際,吊帶也不知何時滑下了肩頭。
我尖叫一聲,呼了他一巴掌後,捂著胸口跑走。
被我打得腦袋一歪的顧北年:???
當天下午,我接到了個電話。
閨女它爸的主人生病了,想把狗子寄養在我這幾天。
事出突然,我現在就得啟程去接狗。
好巧不巧。
一開門我就遇到了顧北年。
應該是看到了熱搜,他表情看上去不太美妙。
「你的臉,還好吧?」
我看了眼他戴著口罩的臉,尷尬開口。
「還好,不疼。」
「昨晚是我失態了,抱歉。」他羽睫垂下,小心地看著我。
「沒事。
「對了,你回頭記得跟徐小姐解釋解釋,別讓她誤會了。」
走進電梯,我壓低聲音提醒。
顧北年轉過頭。
「誤會什麼?」
「誤會我跟你處對象啊。」
「那你想跟我處對象嗎?」
口罩之上,一雙花瓣般的眸子靜靜盯著我。
電梯內,針落地可聞。
我調整好有些紊亂的呼吸,撓撓頭。
「你看你,說笑了不是?我就一寫書的,哪兒敢肖想您啊?」
顧北年眼裡的光閃了閃,收回視線。
「你這是,去上班?」我忍不住問。
顧北年點頭。「你呢?出去散步?」
「不啊,我去接閨女它爸。」
顧北年猛地瞪大眼睛。
「閨女,他爸?」

7
「嗯,它要過來和我們住幾天。」
「還要住幾天?!」
顧北年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對啊。」
這時,電話響起。
我接起。
「喂,藕霸這麼快就到了?
「好的,我馬上來。」
「歐巴?你還叫他歐巴???」
顧北年看著我,滿眼震驚。
我眨眨眼睛。「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電梯到了。
無視他的死亡凝視,我快步離開。
當晚,顧北年隔三差五地來敲我家門。
一會兒要借掃把。
一會兒要借鍋鏟。
一會兒又要借圍裙。
我被他搞得不勝其煩,索性側開身。
「還缺什麼自己拿吧。」
聞言,顧北年眼前一亮,閃進了屋。
一進來,他就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麼。
最後在我的注視下,他拿上塊抹布,緩緩朝門口挪去。
明明只有幾米的距離,愣是被他走出了地老天荒的錯覺。
許是連玄關燈都看不下去了。
只見它忽閃了幾下,便徹底熄滅下去。
見狀,本來一隻腳都邁了出去的顧北年立馬折了回來。
轉身,關門,扔抹布Ťŭₜ,一氣呵成。
他擼起袖子,堅定地看著我。
「我來,我會修。」
「你?」我皺眉。
幾分鐘後。
我站在凳子旁,仰頭看他。
顧北年此刻挽著袖子,小臂的肌肉流暢又有力。
隨著他的動作,粉白的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
再配上那張高冷禁欲的俊臉,實在叫人挪不開眼。
大螢幕上風光無限的影帝,此刻卻在給我修燈。
這種感覺,還真是詭異。
「汪汪汪!」
「嗚汪嗚汪!」
靜謐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狗叫聲打破。
兩隻碩大的身軀追逐著跑出房間。
絲毫不見減速地朝玄關處奔來。
「藕霸!閨女!你們給我停下!」
我趕緊喝止,可還是晚了一步。
兩隻齜牙咧嘴地咬著玩偶,肥大的屁股一個轉身,就撞上了顧北年踩著的板凳。
顧北年身形一個不穩,徑直朝我撲來——

8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掌迅速墊在我腦後。
「沒事吧?」
顧北年的嗓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我躺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咽了咽口水。
「沒——」
沒等我說完,兩道雪白的身影就折返了回來。
見來不及刹車,胖狗直接一個猛衝,起跳。
踩著顧北年的背躍了過去。
藕霸則緊隨其後,效仿了女兒的壯舉。
顧北年被它倆踩得猝不及防,登時朝我壓來。
下一秒,溫軟的觸感從唇瓣傳來。
我驟然瞪大眼睛,呆若木雞。
顧北年則呼吸一顫,濃密如蝶的睫毛抖了抖。
眼底的寒涼頃刻間瓦解,取而代之的則是勾魂攝魄的溫柔。
我驚醒,猛地推開他。
顧北年起身,耳尖泛紅道:
「我剛剛手臂不小心泄了力,所以……」
「理解理解。」我絲毫不敢看他。
想到什麼,我沖著角落的倆死狗怒吼:
「閨女!藕霸!你們給老娘過來!
「膽兒肥了啊,罰你們三天不許吃零食!」
顧北年眸子鋥亮地看向我。
「閨女?藕霸?」
我點點頭,給他指道:
「那個戴口水兜的是我養的,叫閨女。
「那個跟她搶海綿寶寶的是它爸,叫藕霸。」
顧北年聽完,眼裡的光大盛,嘴角更是止不住地上揚。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你家狗的名字,挺不錯。」
入夜。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只要一閉上眼,顧北年的臉就會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我覺得,我可能是喜歡上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噌地從床上坐起來。
淩晨四點,黑暗中,我抽了自己一巴掌。
「秦北北你給我冷靜點!
「你絕對不能當第三者!絕不!」
調教完自己的道德觀後,我滿意躺下。
次日。
我頂著熊貓眼起床。
拿過手機一看。
天塌了。
不知道哪路大神拍到了我和顧北年出入游泳館的照片。
並把它們曝光到了網上。
於是,熱搜又熱鬧了。
【#顧北年秦北北同出入游泳館#】
【#秦北北疑似顧北年真正白月光#】
【#秦北北向北而去#】
【我就說不是徐夢雪吧哈哈哈,某人粉絲打臉不?】
【秦北北沒孩子吧?年哥說他白月光有個女兒的啊。】
【寫書做這麼長美甲,這書是你自己寫的嗎我懷疑。】
【怕是傍大款花錢請人寫的吧?我看她面相就是那掛的。】
【這麼會看面相,咋不看看你啥時候吃屎把自己噎死?】
一些看不過去的網友和雪粉展開了罵戰。
本以為只要我裝死。
大家討論討論,這事很快就能過去。
然而有人卻不這麼想。
沒多久,徐夢雪那邊發了動態。

9
動態裡沒有多餘的文字。
只有一張她的自拍照。
照片裡,她素面朝天地窩在沙發裡。
周圍光線昏暗。
她長髮披散,看著鏡頭的眼睛微微泛紅。
那模樣,像極了受了欺負的小兔子。
就是這麼一張照片。
徹底點燃了雪粉的怒火。
很快,我各大社交帳號湧入大量惡評。
就連我的書也沒被放過。
不少人湧入平臺給書打低分。
甚至連看都沒看就在前排留言勸跑讀者。
一小時後,新的詞條出現在熱搜上。
【#《破城》作者秦北北知三當三#】
【#秦北北的書疑似抄襲#】
【#秦北北撈女#】
底下,有個自稱是我大學室友的人說得振振有詞。
【秦北北啊,大學時就經常早出晚歸,據說在外面談了個男朋友,神秘兮兮的,生怕人知道。
【也是那段時間,她忽然變得很有錢,衣服鞋子什麼的都買的名牌。
【我覺得她估計是榜上大款了,不過也正常,誰讓她有幾分姿色呢?】
很快,她的話引發網友熱議。
【我不信一個撈女能寫出《破城》這本奇作,多半是大款乾爹花錢請人寫的吧?】
【完了,這下《破城》還沒播就得涼。】
【還有幾天她就要上節目了,有沒有人組團去直播間罵的?】
【我我我!】
這些黑熱搜跟徐夢雪脫不開干係。
撥通顧北年電話後,那邊搶先說:
「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
他聲線森寒,語氣堅決。
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聞言,到了嘴邊的話被我咽了回去。
我歎了口氣。「行。」
三天后,我如約來到綜藝錄製現場。
本次邀請我的是個有名的慢綜。
出發前夕,我接到節目組的電話。
說是這次主題有變,希望我來的時候能帶上自己的寵物。
當我牽著閨女和藕霸下車時,直播間嘲諷一片。
【不是,我家雪雪怕狗啊,死女人故意的?】
【帶狗搶鏡頭的事都做得出來,不愧是秦撈女,為了火不擇手段。】
【這倆狗胖死了,看著真噁心。】
【你們看,顧北年也帶了狗!】
【我去,年哥養狗了?這狗咋看著那麼眼熟?】
【哈哈哈哈,這不是上次年哥喝醉時路邊抱著的那只金毛嗎?】
顧北年今天穿得很是清爽。
他牽著狗,無視剛下車的徐夢雪,徑直朝我走來。
「介紹一下,這我新養的狗,叫兒子。」
「汪!」
兒子甩著蓬鬆的大尾巴,沖我叫了兩聲。
視線落到它的脖子上,我眉梢一跳。
這個口水兜,怎麼有點眼熟?
慢綜主打的就是一個幹活嘮嗑。
為了增加看點,節目組組織我們抽籤組隊幹活。
眾望所歸,徐夢雪和顧北年抽到了一組。
漸漸地,大家都抽到了伴。
唯獨我,單了出來。
【哈哈哈,活該,落單了吧?連老天爺都不願意撈姐靠近顧北年呢。】
【怎麼,是伺候大佬累了,打算進娛樂圈撈錢了?】
【我們雪雪雖然識人不清未婚先孕,可好歹也是正兒八經地談的戀愛,不像某人,早就是被人玩爛了的破鞋了。】
【帶著你的狗滾出娛樂圈,以後你發一本書我踩一本!】
這時,導演發話了:
「其實這次我們還請到了個神秘嘉賓。
「現在他已經到了,會自動跟北北組成一隊。
「讓我們掌聲歡迎!」
循著導演的視線看去。
當看清所謂的神秘嘉賓後,我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

10
是他。
程舟,我的前男友。
娛樂圈跟顧北年齊名的黑馬影帝。
「你好啊,秦編劇。」
他走近,一雙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上揚。
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眼尾處一顆淚痣,為他俊美的外貌平添了幾分邪肆。
我抿唇,淡淡回應:
「你好。」
顧北年和徐夢雪被安排去了廚房做飯。
我和程舟則負責去菜地摘菜。
臨走前,我瞥了眼廚房裡的兩道人影。
可謂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壓下心底湧起的淡淡酸澀,轉身離開。
「我來,小心手。」
菜地裡,程舟忽然傾身拿過我手中的剪刀。
我眉頭輕蹙,正準備跟他拉開距離時。
身後一道陰影投下。
「程舟,你的狗在客廳尿了。」
是顧北年。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什麼?」
程舟起身,問:
「我不是把它關在籠子裡了嗎?誰放出來的?」
顧北年挪開視線。
「不知道。」
程舟不舍地看我一眼,快步回去處理了。
顧北年順勢在我身邊蹲下,跟我一起摘番茄。
「你不回去做飯嗎?」我瞥他一眼。
「剛剛炸了口鍋,導演組讓我不用再進廚房了。」
顧北年雲淡風輕地陳述。
「你?炸鍋?」
可他廚藝明明很好啊。
住我隔壁的這段時間,經常端好吃的過來。
接觸到顧北年的目光,我微微一怔。
難道說,他是故意的?
之後,顧北年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向我請教養狗的問題。
一問就是一下午,問得我都有點煩了。
當晚錄製結束後。
我打開手機。
卻發現不少人湧入我的社交平臺。
在底下狂喊我嫂子。
【啊啊啊,這才是真嫂子,嫂子貼貼!】
【雪粉打臉不?年哥喜歡的人才不是你家蹭姐呢。】
【笑死了,直播時年哥故意燒壞了一口鍋,嚴重懷疑是不想和蹭姐待在一起,故意這麼做的。[狗頭]】
【不是,誰能想到白月光的「女兒」會是只狗啊?[笑哭]】
【直播時年哥就像是秦北北的小尾巴,走哪兒跟哪兒。[偷笑]】
【難怪要給狗子取名叫兒子,原來是為了和人家的閨女配對。】
點開熱搜。
果不其然,我又榜上有名了。
只是這次,ţű̂⁾輿論風向發生了變化。
【#兒子閨女#】
【#顧北年的白月光是秦北北#】
【#顧北年高價買下閨女口水兜#】
【#徐夢雪蹭姐#】
【#我心向北向北而去#】
起因是有個網友爆料。
稱昨天顧北年的助理聯繫到她。
要高價收她之前從我這拍的口水兜。
同時。
顧北年的另一個小號也被人扒了出來。
並且這個名叫【我心向北】的帳號在前天發了一篇動態。
動態文案是:
【啊啊啊,原來白月光的女兒是只小狗!是我誤會了!
【沒有養過狗,怎樣才能增加和白月光的共同話題!線上等!急!!!】
底下,有熱心網友支招:
【這簡單,你也養一隻,然後逮著機會就問她養狗的問題,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有話題了?】
看到這,我徹底悟了。
所以……顧北年喜歡的人。
一直都是我???

11
更要命的是。
顧北年還點贊了那條真嫂子的評論。
幾分鐘後,平臺癱瘓了。
關掉手機,我躲在被窩裡。
心跳怦然加速。
可是不對啊,如果我和顧北年早就認識。
為什麼我沒有關於他的一點記憶?
隨著顧北年的攤牌。
徐夢雪的口碑徹底崩盤。
之前蹭得有多狠,現在被罵得就有多慘。
還有人曝出照片。
稱徐夢雪的孩子是和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生的。
私底下,她還做過他長達幾年的情人。
一夜間,榜上多了十幾條徐夢雪的黑熱搜。
什麼高考作弊,論文造假等等。
眨眼的工夫。
徐夢雪淪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次日,徐夢雪以身體不適為由退出了錄製。
臨走前。
她隔著人群,陰冷地瞪了我一眼。
今天的錄製內容是上山摘蘑菇。
為了增加看點,導演讓我們把狗帶上。
本來一切都還很平靜。
直到程舟帶著他的柯基出現。
前往採摘地點的路上有一段木橋。
木橋兩側沒有欄杆。
由於前幾天下過雨,橋下的溪水很是湍急。
就在大家小心過橋時。
藕霸忽然和後面的雷傲天吵了起來。
起因是雷傲天嘴賤,叼了口它的皮燕子。
閨女見自己老爸被欺負,立馬加入了戰爭。
沖著雷傲天的蜜桃臀就是一口正義的制裁。
雷傲天急了,跳起來和它們打作一團。
一時間,狗毛紛飛,場面很是失控。
我被三隻狗困在中間,身形搖搖欲墜。
礙於橋面的寬度,不少人只能在後面乾著急。
我抬頭看向程舟。
只見他扯著狗繩,不停地喝止。
直到雷傲天一個猛拽,差點把他拽下橋時。
他盯著腳下的水流愣住了。
視線對上的刹那,程舟眼中劃過一抹歉意。
下一秒,他拽著狗繩的手鬆開,往後退去。
同時,我被雷傲天的狗屁股一撞,摔下了橋。
「秦北北!」
墜橋的瞬間。
顧北年已經跑到了我跟前。
他伸手來抓我,卻晚了一步。
冰涼的溪水灌入口鼻。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隨即,陌生的記憶走馬燈似的浮上腦海。
原來,故事裡的主角從來不是什麼徐夢雪。
而是我。
那年盛夏。
剛剛失去母親的少年遇到了個女孩。
女孩開朗樂觀的心態深深吸引了他。
之後,男孩就經常出沒在女孩各個打工的地方,偷偷留意著她。
終於,幾次接觸後。
男孩鼓起勇氣問了女孩的名字。
他還想要女孩的聯繫方式。
女孩卻眨眨眼。
「如果下次還能再見,我就把聯繫方式告訴你。」
其實女孩早就留意到了男孩。
為了試探男孩的真心,她才故意這麼說。
然而造化弄人。
當晚,由於電路老化,女孩家失了火。
那場大火。
既帶走了女孩的父母。
也帶走了這段即將萌芽的愛情。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我看到顧北年脫掉外套和鞋子,不顧眾人的反對。
毅然決然地躍入水中……

12
我獲救了。
但也社死了。
起因是顧北年將我撈起時,趕來的工作人員忘了關直播。
於是當著全國網友的面。
顧北年一邊哭著喊我的名字。
一邊顫抖地給我實施搶救。
終於,長達十分鐘的人工呼吸後。
我醒了。
於是,網友們又興奮了。
【結婚,懂?】
【啊啊啊,嗑死我算了,比看電影還刺激!】
【這麼急的水都敢往下跳,真愛無疑了。】
【瞧他急得,我都怕嫂子救不過來他跟著殉情。】
【我咋感覺程舟是故意的呢?他不鬆手,雷傲天也不會撞上嫂子,嫂ẗṻⁱ子也不會掉下去。】
【我也看到了!一直沒敢說,怕舟粉罵我。】
【特麼的,自己的狗不管好,出了事第一時間是往後撤,算什麼男人?】
【這跟謀殺有什麼區別?!滾出來給個說法!】
住院期間。
顧北年向我坦白了他並沒有失憶的事。
「那天過後,你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找了你好多年。
「直到《破城》劇本圍讀時,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你。
「後來我發現你似乎把我忘了,為了讓你記起我,我才出此下策。
「北北,你別生氣好不好?」
顧北年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我輕咳兩聲,虎著臉。
「不許撒嬌。」
出院後。
顧北年和我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官宣那天,全網祝賀。
當晚。
那個多年未曾打通的電話主動打進了我的手機。
「喂,北北,我們見一面吧。」
那頭,程舟的聲音傳來。
我坐下,看著對面憔悴不少的身影。
「對不起北北。」
「對不起什麼?」我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當時在橋上,我不該鬆開狗繩的,是我沒管教好雷傲天,對不起……」
我嗤笑出聲。「只有這個?」
程舟放在桌上的手攥緊。
他抬起眸子,眷戀地看著我。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不告而別,怪我出名後跟你斷了聯繫,更怪我在見面會上假裝不認識你。
「但是北北,我的情況你是瞭解的,我好不容易紅了,當時的我真的承擔不起一丁點風險。
「現在我的事業穩定了,我答應你,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一定千倍萬倍地補償你。」
聽完,我嘴角譏笑的弧度更大了些。
「風險?
「你說你想訓練出道,我就沒日沒夜地打工給你交訓練費。
「參加選秀後,你說你需要更多的錢打點人際關係,我不惜貸款給你湊錢。
「後來出道了,你拿了冠軍,我想恭喜你,你卻任由保鏢將我推倒在馬路中央。
「再之後,我就徹底聯繫不上你了。
「你的日子風生水起,我卻被貸款壓得喘不上氣。
「好在上天憐憫,讓我偶然進入了網文圈,如果當初《破城》沒有大火,我怕早就是濱河裡的一具枯骨了。
「我為你掏心掏肺,你卻說我是風險?」
程舟表情痛苦地看向我。
「對不起北北,我不知道我給你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你之後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但是這次,你能不能幫幫我?
「松狗繩事件給我造成了不少的負面影響,我現在都快被網友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北北,你能不能幫我澄清一下?網友肯定信你的,求你了……」
我盯著他,大失所望。
本以為他是真心來道歉的,沒想到,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臨走前,我斜眼睨他。
「程舟,你記住,我給過你機會。」

13
次日,我曝光了和程舟的談話錄音。
落水後,我想了很久。
像程舟這樣自私自利的小人,必須得到報應。
不然,我沒辦法向以前那個受盡委屈的秦北北交代。
【什麼?程舟出道時不是跟記者說過他從來沒交過女朋友的嗎?】
【笑死,他粉絲還以為他是什麼絕世好男人,搞了半天就是個陳世美。】
【一個程舟,一個徐夢雪,大美女怎麼總被人渣惹上?趕緊結個婚去去晦氣。】
【樓上的,算盤珠子都快彈我臉上了。】
程舟沒料到我會這麼狠心。
他接連給我打了幾十上百個電話。
甚至還到我社區門口來堵我。
顧北年對此很是吃醋,天天晚上都不讓我好過。
這天,程舟又找到了我。
路邊,他纏著我,紅著眼眶向我道歉:
「對不起北北,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放過我這次吧……」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秦北北,你當真這麼狠心?你個賤人!」
見我油鹽不進, 程舟不裝了。
他猙獰著臉, 沖上來把我往馬路中間推去。
我被他推得猝不及防,往後退的刹那。
一輛白色麵包車直直朝我剛剛站的地方撞去——
程舟瞳孔顫抖地看向旁邊。
下一秒, 他就被麵包車撞到了電線杆上。
我摔倒在馬路中。
好在駛來的轎車及時刹車, 這才沒撞到我。
我盯著前方觸目驚心的車禍場景,心臟怦怦直跳。
如果沒有程舟剛剛推我的那下。
現在被撞得面目全非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很快,員警來了。
顧北年穿過人群,跑過來將我抱入懷裡。
「還好……還好你沒事……」
他聲音抖得不像話。
駕駛室被打開,裡面的人被拉了出來。
待看清裡面的人後, 我有些詫異。
徐夢雪頂著滿臉的血,一邊被員警拽著, 一邊惡狠狠地看向我。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 顧北年不可能對我那麼狠!
「我和他高中時就認識了, 如果不是我當時無心戀愛, 哪裡會輪得到你?!
「你才和他認識多久啊?他憑什麼為了你那麼對我?!
「要不是剛剛那個白癡推了你一把, 你現在早就命喪黃泉了!」
顧北年冷著臉將我拉到他身後。
「當初是你說的,你要當大明星, 階層不一樣了,讓我們這幾個兄弟以後沒事少聯繫你。
「後來我進了娛樂圈,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死乞白賴地處處和我攀關係。
「這些我都忍了, 可你偏要來招惹北北,聯合無良媒體給她造謠抹黑。」
顧北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薄唇張合, 字字誅心。
「我警告過你, 是你自己耗光了我們僅存的情分。」
徐夢雪愣住了。
片刻, 她癱軟在地,崩潰大哭。
徐夢雪被捕入獄。
至於程舟,經搶救,成功活了過來。
只是臉上大面積毀容, 下肢也神經性壞死。
再無站起來的可能。
他熠熠生輝的星途, 在他產生惡念的那一刻。
終究被他徹底扼殺。
塵埃落定後。
我終於開了新書, 同天,顧北年的鎖也提前修好了。
幾個月後,婚禮當晚。
我接到出版社打來的電話。
之前書名一直沒定下來,今天是最後期限。
我揪著閨女的小耳朵。
看著磨砂玻璃後, 花灑下若隱若現的矯健身姿道:
「就叫《君與盛夏》吧。」
「不改了?」
「不改了。」
也沒時間改了。
因為某人已經抽走了我的手機。
將我禁錮在了牆角。
剛剛洗完澡的他,肌膚上還殘留著水珠。
炙熱的體溫與冰涼的牆壁形成強烈對比。
意亂情迷之際,我脖間一涼。
垂頭一看,發現脖子前多了條長命鎖。
「送你的, 喜歡嗎?」
「喜歡。」我吻吻他的唇。
顧北年作勢就要繼續。
想到什麼,我捏了捏他挺翹的屁股。
「閨女還在呢,把它趕出去。」
「好。」
某人啞著聲音應道。
正在咬海綿寶寶玩具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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