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豚豚

我養的卡皮巴拉不見了。
隔天綜藝上，它叼著條灰色平角褲蹦到我面前。
【麻，夠大嗎？】
見我不說話，它轉身又叼出一條黑色三角款。
【這個呢？】
【還不夠大嗎。】
【那我再去偷。】
……夠不夠大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身後影帝和頂流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

1
豚豚叼起兩條苦茶子，轉身向草叢走去的那一刻。
全場死一樣地寂靜。
只有直播機位彈幕池狂轟濫炸：
【？？？】
【什、什麼夠大？】
【這是姚瑤昨天說不見了的那只卡皮巴拉吧？是吧？】
【原來京圈大小姐那麼狂野的！訓練卡皮巴拉偷內褲，噫……】
【假的吧？哪有什麼水豚語翻譯器啊？純純姚大小姐想紅想抽象了吧？】
【只、只有我在意……這兩條苦茶子……看著好像確實……不小嘛……嘿嘿……嘿嘿嘿……】
【所以到底是誰的苦茶子？有什麼是我尊貴的 VIP 會員不能知道的！】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看向我。
我冷汗狂流。
我怎麼知道是誰的苦茶子啊！
等等。
我突然想起來。
昨晚我們和節目組剛到這棟小木屋時，有兩名嘉賓的行李確實莫名其妙被翻亂了。
分別是影帝謝驍和頂流莫辭。
隱隱約約還聽說丟了什麼衣物……
我下意識瞄了這兩位疑似受害人一眼。
果然。
倆人接觸到我的視線，居然整齊劃一地後退了數步。
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匪夷所思……和一抹難為情的羞憤！
丸辣。
包是他倆的吧！
與此同時。
豚豚屁股一頓，又從草叢裡扭身走出來。
脖子上的豚語翻譯器發出可愛語音：
【麻，豚不知道哪條是誰的。】
【不過豚記得，麻給豚講過灰姑娘試水晶鞋的故事。】
【麻，你讓他們現場試一試就……】
「——斯道普斯道普！」
聽著恐怖的文字逐個蹦出來，我嚇得心跳驟停，立馬一個健步沖上去，抱起豚豚就跑。
鬧哪樣啊！

2
我抱著豚豚一路殺進了後山的小竹林。
確定身後沒有任何人或攝像機追殺過來，才稍稍鬆口氣。
與懷裡的豚嚴肅對視：
「豚豚，你怎麼會在這裡！」
豚豚淡定地眯眸看著我，嘴裡嚼吧嚼吧。
豚語翻譯器一閃一閃：
【麻前天晚上哭著向豚許願，說要大的。】
【豚在幫你實現願望。】
啊，這，我。
思緒回到了前天晚上。
我在生日 party 上喝大了。
似乎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蹲在角落裡陰搓搓地抱著豚豚撒酒瘋來著。
第二天豚豚直接不見豚影。
我因為要趕著錄直播生活綜藝《心馳神往的山野》，只能交代家裡的員工去找。
沒想到它居然跟著我到節目組來了！
甚至還是因為——
我許了這麼抽象的願望？？
「……所以你就去亂偷別人的苦茶子？這不好吧！」
我無奈地看著它。
豚豚卻不以為意，小眼睛波瀾不驚。
【這是驗證大不大最直接的標準。】
【如果麻都不喜歡，豚再去找新的。】
說完它開始掙扎。
我趕緊死命將它摁住。
「不許再找了！」
「我、我那是喝醉酒的渾話，你怎麼可以當真！」
【可是人類說『酒後吐的是真言』。】
【算了，麻不喜歡，不找也行。】
【豚不打擾你工作，豚自己回家了。】
豚豚跳出了我的懷抱。
慢吞吞地轉身向山裡走去，給我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3
我突然有些不忍。
豚豚是我兩個月前在郊外的某條小溪邊救助下的。
當時它剛出生不久，在雜草和爛泥裡奄奄一息。
帶回家養了一陣子才恢復精神。
這個不知名品牌的寵物翻譯器是和它一塊帶回來的。
一開始我也以為翻譯器的話語都是程式自設定。
但久而久之我才發現，豚豚居然能聽懂我的話，且真的在用這玩意兒跟我交流。
我們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真該死，我剛才吼它辣麼大聲幹什麼！
我趕緊伸出爾康手：
「豚豚——」
「你自己回家不安全，我明天就錄完這一期了，你到時候跟麻麻一起回家！」
【……也行。】
豚豚回頭看了我一眼。
轉身的腳步都輕快了。

4
我帶著一丟丟忐忑回到小木屋。
雖然丟大臉，但為了給我的新項目做宣傳，這綜藝還是得硬著頭皮錄下去。
「瑤瑤你回來啦！」
節目組的男媽媽系嘉賓韓老師看見我，笑盈盈地過來迎接我。
時不時還往我身後望：「你的豚豚呢？」
我乾笑：「……它不喜歡人多的環境，我給它放後山小溪邊，讓它感受一下大自然了。」
韓老師連連點頭：「也好，總之找回來就好了~
「看來它是太想你了，才一路跟著咱們來錄節目的~」
彈幕一片切聲：
【明明是姚瑤訓練來偷苦茶子的！韓老師你人別太好，別替她開脫啦！】
【姚瑤，你還沒告訴我們究竟是誰的苦茶子呢！】
【山裡又沒別人，拍攝組也不住這邊，本柯南猜八成是節目組帶行李的嘉賓的！】
【那好辦！明早大家曬衣服的時候咱們多觀察對比形狀，不就知道是誰的啦！】
【那多麻煩啊！還不如像豚豚說的，讓大家現場試穿一下就知道了啊！】
【嘿嘿嘿！】
嘿你們個頭啊嘿！
我全程笑容僵在嘴角，後背再一次汗濕。
不遠處，謝驍和墨辭的背影也隨之一僵。
太尷尬辣！
以及。
我是不是該……把苦茶子還給人家……
萬一他們只帶了一條，今晚沒法換洗怎麼辦！
而且到底誰的是誰的啊。
還錯了怎麼辦！

5
深夜，節目組關閉機位結束今天的錄製後。
我的小木門被人輕輕叩響。
莫辭直接杵在了門口。
他像是剛洗好澡，濕潤的髮絲還在淌著水珠。
浴袍很是隨意地披著，優秀的八塊腹肌明晃晃地亮在我眼前，線條一路延伸向那松松系著的浴巾。
俊美雙頰蘊著一層蒸開般的粉紅，雙眸低垂，扭扭捏捏地不敢看我。
好一會兒，才壓低嗓音，囁嚅著開口：
「那，那個。
「請問你那只水豚……它在哪裡……
「我、我才發現，我只帶了、帶了一條……」
……人有時候果然不能烏鴉嘴。
我在心裡懊惱地一拍腦袋，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
「你、你是哪一條啊？」
他的臉更紅了。
我歎了口氣：
「算了，我帶你過去，你自己找吧……」
「謝謝姚瑤姐！」
莫辭雙眼一亮，頓時像個開心的小孩。
跟著我繞過小竹林，前往後山下的小溪。
一路上，他還是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
「姚瑤姐……
「那個……
「你……」
話音未落，小溪邊的一陣打鬧動靜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見月色下，一道頎長黑影站在豚豚自己選的那坨灌木叢前，居高臨下地與豚豚對峙。
一人一豚身上插著不少雜草樹葉，顯然已經混戰過一輪。
直到男人猝然開口，嗓音裡醞釀著隱怒風暴：
「還給我！」
豚豚與世無爭地眯著眼睛，絲毫不懼：
【豚不。】
【水晶鞋都要當場試才知道。】
【你，證明給豚看。】

6
我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一旁的莫辭更是默默地又遠離了我小幾米。
damn。
豚豚今天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一直口出狂言！
聞言，謝驍直接冷笑兩聲。
「呵。
「姚瑤每天正經事不幹，就教自家寵物這些東西？
「那個莫辭過來要回東西，你也對他這樣？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豚。
「都一樣色。」
……！
說誰呢說誰呢！
我腦子一熱，蹬蹬蹬殺到謝驍面前，護著豚豚。
「是啊是啊，都一樣色怎麼了？」
我抱著胸，對眼前的男人 mean 式上下打量。
「有本事就證明給我們看啊！
「不會就是沒本事，才偷偷來找豚豚要回苦茶子的吧……」
對於我的突然出場，謝驍眸底迅速劃過一抹錯愕。
卻也學著我抱胸，笑中ƭŭₙ譏諷意味更甚：
「這就暴露目的了？
「你倒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好啊，我敢當場證明，那你敢看嗎？」
這傢伙說著就真的開始解皮帶扣了！
但還沒抽出來，他的眸角餘光便瞥見了旁側早已石化的莫辭。
動作瞬間停止。
臉色突然更黑：
「他怎麼會在這？
「還穿著浴袍？
「關你什麼事啊？」
我也不知道腦子裡突然哪根弦崩了。
蹬蹬蹬到謝驍跟前，伸手扯住他的皮帶扣。
「我敢看啊，你怎麼又不敢證明了？
「別停啊！繼續啊！」
我反手將皮帶猛地抽出來，扔進了一旁的小溪裡。
謝驍眼底終於多了幾分恐懼，下意識猛地抽緊褲腰：「你！……」
我什麼我。
我也不能被你白說色吧？
所以你的證明，老娘今天看定了！
我直接給他撲到地上，扯他的褲子。
謝驍速速反應過來，掙扎著跟我扭打起來。
我們從草坪扭到溪堤又滾到溪流裡，水花四濺。
倒是給莫辭嚇得花容失色，站在小溪邊朝我們連連伸手：
「謝驍哥！姚瑤姐！你們不要再打啦！
「哥、哥你誤會姐姐了！褲子不是姐姐偷的，是水豚偷的呀！」
他指著一旁事不關己嚼吧嚼吧的豚豚。
「姐姐她不色的！可能……」
莫辭說著說著，語氣裡居然也漫出一抹遲疑……
謝驍一邊死命推我的腦袋，一邊笑了幾聲：
「你是不知道。
「我認識她二十幾年，這傢伙從小就這樣了！
「高中畢業那年，她還因此嚇跑了自己暗戀的學長……啊！啊嘶！！
「你屬狗的啊你咬我！」
不等他說完，我趕緊給他就在我嘴邊的虎口狠狠咬一大口。
敢揭我的短！
「謝驍！我跟你拼了！
「我今天不扒下你的褲頭，我名字倒著念！」
小溪裡翻騰的水花更甚。
我們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小木屋那頭的注意。
眼見好幾道手電筒光閃爍，莫辭更慌了：
「你們快別打了！等會其他人過來看見，這要怎麼解釋啊！」
……我和謝驍動作一頓。
也是。
總不能說我們在打苦茶子爭奪戰。
我倆狼狽地從水裡爬起來，又沒忍住互瞪一眼。
莫辭看了看後方：
「你們這個樣子也說不清楚，還是先去藏一下吧！
「我想辦法把大家都引開，你們再偷偷溜回去！」

7
吩咐豚豚自己藏好後，我和謝驍也只好往小溪另一邊的小樹林裡蹲。
才剛跑進去，我倆卻齊齊腳下一空——
滑進了樹林間的一個大坑裡。
「啊唔……」
我條件反射地低呼，下一秒卻被某只大手猛地捂住嘴。
濕冷的結實身軀緊緊將我壓在坑壁上，謝驍冷瞪我一眼，薄唇翕動：

【別吵，有人來了。】
果然，外頭傳來了韓老師等人的聲音。
「小辭，你怎麼在這呀？
「剛才這裡怎麼那麼吵的？」
莫辭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
「不好意思啊各位老師，我、我在這裡練新專輯的唱跳……
「是不是我唱太大聲吵到大家了？我以為這個地方已經夠遠了，真是抱歉……」
然後是韓老師等人的笑聲：
「沒事沒事！你也太努力了！
「這裡是個山谷，聲音被放大也很正常，不過現在很晚了，你也要勞逸結合啊~」
說話聲和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和謝驍這才松了一口氣。
「都怪你，大半夜的來跟豚豚搶苦茶子！」
我看著眼前比我還高半個身位的坑壁，揉揉鈍痛的額心。
耳邊是謝驍的風涼話：
「明明是某人先偷我的苦茶子，還像餓狼一樣要扒我的褲子，而我在正當防衛。」
「……」
我轉移話題：「還是先想想怎麼上去吧。」
話落，謝驍搖搖頭，扶著坑壁半蹲下來。
「你踩著我先上去，然後再拉我上去。」
我皺眉看著他：「你確定要被我踩？」
「……以前蹺課翻牆，你還少踩我了？」
男人像是氣笑了，涼涼看向我：「不然我踩你，我先上去。」
……我趕緊踩上他的大腿，借著肩頭往上蹬。
好多年沒翻牆，動作有點生疏了。
不過多年不見，謝驍的力氣倒是大有長進。
我還沒開翻，他便很輕鬆似地站起來，抓著我的腳踝往上一推。
把我推出了坑。
爾後也沒等我伸手，便自己找了幾個借力的點，像個攀岩的大嗎嘍，蹭蹭幾下就爬了上來。
嘖。
我坐在地上涼涼看他：「……核心練得不錯嘛。」
謝驍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
？
我看看他，下意識將手放進他掌心。
他居然翻了個白眼：「誰要拉你了？我意思是把苦茶子還我！」
說是這麼說，某人還是箍緊了我的手，一把將我拉起。
……切。
我不情不願地喊來豚豚。
「自己拿！」
謝驍默默地拎起那條灰色平角褲。
看了看我，又看向剩下的那條黑色三角，再度伸手。
「我和莫辭住同一屋，這條我也給他拿回去。
「否則京圈大小姐和頂流偶像單獨交接苦茶子儀式要是被拍到，夠你喝幾百壺的。」
「你……」
好吧，我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8
等謝驍走了一會後，我牽著豚豚假裝溜豚歸來。
趁著外頭沒幾個人趕緊洗了個澡，把自己成功塞進被窩，才徹底舒了口氣。
打開微信，我突然發現多了個新好友申請。
通過後，對方立馬給我發了個可可愛愛的卡皮巴拉頂橘子表情包：
【姚瑤姐好！】
【苦茶子已經拿到了，謝謝姐姐幫我向豚豚要回來！】
我撓撓頭：
【這有什麼謝的。】
【我才該向你道歉，豚豚給你添了那麼大的麻煩。】
【不過你是怎麼加我的？】
對面秒回：
【是謝驍哥給我推的~】
【姚瑤姐，你真的和謝驍哥認識了二十多年啊？你們是青梅竹馬嗎？】
……
【……算是吧。】
我頓了頓，打開通訊錄拉出謝驍的聊天窗。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高三畢業那晚，幾條語音訊息都已經失效。
我放下手機，看向窗外。
論青梅竹馬，其實應該是我爸和謝爸那一代。
我和謝驍那叫你掐頭花我扯褲帶，從小打到大的死對頭。
後來他家道中落，父親猝逝，母親帶著他搬離雲京。
便不再有聯繫。
一直到他突然拿了最佳新人演員獎，我才知道他居然入了娛樂圈，從龍套一路摸爬滾打。
今年還變成了最年輕的三金影帝。
哼。
那麼多艱苦歲月居然沒有給他打磨幾下，性格還是那麼惡劣。
我沒忍住又拿起手機，給謝驍發了個水豚提刀暗鯊表情包。
然後睡覺！

9
所幸第二天。
節目組所有男嘉賓似乎心照不宣，都沒有把自家昨天換下的苦茶子掛出來，給某二人猛猛打了掩護。
在網友們的一片哀嚎聲中，本期節目終於錄製結束。
回到家，剛把豚豚扔回它的水池小窩，老爸突然搓搓手，笑眯眯地走向我。
「妹寶啊，老爸在你出差期間，給你的新項目物色了一個代言人。」
他將一遝資料遞給我。
我翻開看了兩眼，差點沒把資料夾扔地上：
「怎麼是謝驍啊？？？」
「謝驍不好嗎？」
老爸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他是時下正火的三金影帝，演員來拍你新項目的宣傳片不是更專業嗎？
「更何況你倆從小就認識，大家互相也熟悉嘛！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老爸看他現在那麼成功，就不禁想起了他爸。」
說著老爸居然摘下老花鏡抹了抹眼睛：「唉，老謝怎麼就走得那麼早！
「當年我們都沒幫到他家多少，現在既然有機會，老爸也想盡一份力嘛。
「不行嗎？可以吧？可以啦~~」
老爸陡然對我使用老頭撒嬌攻勢。Ṫũ̂₎
我只好點頭：「隨便吧。」
話落，我突然又想起什麼，不禁望向水池小窩裡悠閒嚼吧嚼吧玉米的豚豚。
等會。
我的宣傳片，豚豚是主角啊。
這倆才剛打過一架，真能好好相處？

10
我的預感果然很靈驗。
開拍宣傳片這天，豚豚眯著眼，小爪子死死攥住我的褲管，默默和同樣冷臉的謝驍保持距離。
【麻，你給豚找個豚替。】
【借位也行。】
周圍的工作人員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禁竊竊私語：
「不是說卡皮巴拉是情緒最穩定的佛系生物嗎？」
「姚總這只怎麼看起來有點強啊？好像還很不喜歡謝影帝的樣子？」
「崩豚設了呀。」
「也可能物似主人形，畢竟姚總脾氣也沒多好，而且好像也和謝ṭúₘ影帝互看不順眼？」
「是不是有什麼大仇……」
喂。
我聽到了啊。
一人一豚在火藥味中，一個早上毫無進展。
這樣下去不行不行。
中午給豚豚喂飽後，我打算帶它去和謝驍先簽一個暫時和好協議。
突然。
一個不是我們拍攝組的小姑娘，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匆匆前來。
「請、請問您是姚瑤姐嗎？」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在看見豚豚之後松了口氣：「太好了，是您！我們有救了！」
我放下手裡的玉米棒，疑惑看她：「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是莫辭工作室的！
「莫辭在隔壁棚拍新歌 MV，因為是萌寵可愛主題，我們找了一隻卡皮巴拉來協助拍攝。
「但那只卡皮巴拉不知道為什麼應激了，大家都Ṫú⁴拿它沒辦法！
「聽莫辭說姚瑤姐您是馴豚高手，就想著能不能請您過去看看，幫幫我們……」
我想了想，旋即起身：「好，你帶路。」
「太謝謝您了！」
跟著小姑娘走出攝影棚之際，一道微刺的目光倏而落在我背後。
下意識回頭，正好撞上謝驍迅速別開的視線。
看什麼看。
我朝他撇撇嘴。
視線收回的瞬間，眸角餘光突然撞入一坨小小的卡其色身影。
慢悠悠地朝謝驍走去。
？

11
誠如小姑娘所說，莫辭這兒的小卡皮巴拉確實是應激了，整只豚埋在波波球池裡不肯出來。
所幸豚豚是我從幼豚拉扯大的，對付幼豚我還算有點手段。
折騰了一會兒，小卡皮巴拉才逐漸情緒穩定，窩在我懷裡嚼吧嚼吧草料。
莫辭在一旁滿臉得意地跟工作人員們炫耀：
「看吧，我就說姚瑤姐是馴豚高手！
「謝謝你啊姚瑤姐，等會你有空嗎？我和經紀人請你吃飯道謝……」
他話音未落，一道滿是不爽的冷嗓忽地自旁側傳來。
「沒空。
「我們也要開拍了。」
我們循聲看去，只見謝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攝影棚門口。
懷裡居然還抱著豚豚！
豚豚慢悠悠地睜眼，我察覺到它的視線往我懷裡這只小卡皮巴拉凝固了幾分。
豚語翻譯器開始嘀嘀：
【麻，豚和這個人好了。】
……你倆好得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機會難得，我趕緊把小卡皮巴拉還給莫辭，拍拍起身。
「那我先回去忙了，如果我們拍攝順利早點結束，再來跟你約哈！」
「好的，姚瑤姐再見~」
莫辭笑盈盈地朝我揮手。
剛掠過謝驍身側，一股寒意瞬間將我籠罩。
某人同時迅速側身，將莫辭的視線全然阻隔。
「別以為我想來催你。
「是你一直不回來，這只牛皮糖吃醋了，一直來騷擾我，我才來的。
「哼。
「有了新豚就忘舊豚。」
謝驍頓了頓，指尖往豚豚腦袋上一戳：「這句話是它說的。」
好好好。
理全被你倆占了。

12
沒想到的是，這倆居然是真和好。
下午的拍攝非常順利，甚至及時捕捉到了完整的夕陽西下畫面，為整個宣傳片畫下完美 ending。
安排管家先送豚豚回家後，我看了眼時間，決定回復莫辭剛剛發來的消息。
下一秒，手裡卻是一空。
手機無縫轉移到了某只攔路虎的手裡。
「沒有阻礙你去吃飯的意思，你愛跟誰吃飯就跟誰吃飯。」
謝驍冷著臉，似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後脖頸。
嗓音微低：「我手機落攝影棚更衣室了。
「化妝師他們先走了，說你也能開更衣室的門，麻煩一下。」
「……某人丟三落四的毛病真是百年如一日。」
我無奈搖搖頭，領著他往更衣室走。
結果不到五平米的更衣室，這傢伙居然在裡頭翻了整十分鐘。
等得我都有點煩了：「你什麼時候好啊？
「要不鑰匙給你好了，你自己——」
我話音未落。
手臂突然被一股力țû₇道猛地箍緊。
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扯進了更衣室裡。
我錯愕抬眸，猝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精緻眼眸。
「你也來幫我找不是更快？」
我白了他一眼。
想了想，拿起手機：「你倒是提醒我了，對啊，我打你號碼不是更更快？」
謝驍涼涼一笑：「拍攝期間手機靜音，這是職業素養。」
「來都來了，找吧。」
他旋即轉身。
怎料下一秒，我居然被猛地一扯，整個人也轉到了他面前。
我們倆皆一疑惑，幾乎同時視線下移。
好傢伙。
我褲子上的小裝飾不知什麼時候，和他褲子上的鏈條掛飾纏卡在了一起！
麻了啊。
我手忙腳亂地去拆，一邊抱怨：「你沒事穿這種褲子幹什麼！哪天給你掛樹杈子上你就知道後果了！」
謝驍像是氣笑了：「這不是你甲方爸爸給我挑的服裝？」
「……」
我不想理他了。
然而越手忙腳亂的結果就是根本拆不開。
偏在此時，更衣室外的走廊裡突然傳來了些許腳步和談話聲。
「累死了……」
「好啦，快把這些衣服放回去，一會海底撈要過號了！」
我兩眼一黑。
壞了，沖咱來的！
這種畫面被看到還得了！
謝驍倒是一臉淡定。
思忖片刻，他旋即一個側身，寬闊的後背死死抵住門。
接著我腰肢也是一緊，被他死死揉進了懷裡。
「增加點重量。」
不等我反駁，門外的人已經來到。
感覺到了使勁推門的動靜，但在兩個人的重量，和謝驍刻意支撐使勁抵住的作用下，小門紋絲不動。
「……哎？這門是壞了嗎？
「算了，沒時間了，衣服先放對面化妝間吧……」

13
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倆這才同時舒一口氣。
「為什麼和你在一塊老會遇見這種情況。」
我沒忍住，朝謝驍又翻了個白眼：「一次大坑，一次更衣室，整得跟偷情似的……」
我恍惚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一燥。
謝驍卻是低笑一聲。
「先取消連體嬰狀態再說廢話吧。」
「……」
我認命地低頭，繼續拆那該死的鏈條。
拆著拆著，視線卻突然不受控制，非要往某些不該注視的部位移動。
可惡啊。
該死啊。
真他爸的。
壯觀啊！
謝驍很快也察覺到了我的陰搓搓的窺視。
大喇喇開口：
「看什麼看。
「你的眼睛是尺？」
你！
我惱怒抬頭。
卻見他也低垂著腦袋。
這一抬頭陡然將我倆的面部距離拉得更近。
鼻尖都輕輕擦碰到了。
謝驍也是一頓，視線倏地下移，似乎落到了我的唇上。
我耳根一熱。
也忍不住叫囂：「你又看什麼看？
「想親我啊？」
謝驍揚了揚眉。
唇角勾得更深了。
「又不是沒親過。」
……？
我腦子一蒙：「你說明白點，你什麼時候親過我！」
「是你親我的好吧？」
謝驍冷哼一聲：「某人健忘的技能真是日漸長進。」
我不服：「我什麼時候——」
等等。
腦袋裡怎麼突然多了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畢業的那晚，我怎麼會抱著謝驍發酒瘋。
怎麼還爬到他身上趴著了。
怎麼還把他嘴都啃腫了。
怎麼還——
還比劃測量了什麼，還一臉讚歎地比了大拇指！
damn！
估計是見我的臉色異常精彩。
謝驍又笑了兩聲：「想起當初是怎麼對我耍流氓的了？
「放心，不會威脅你對此負責。」
他又攬過我的腰肢，帶著我往裡移動幾步。
接著彎腰，從某個格子裡拖出一隻工具箱。
拿出鉗子，乾脆俐落地將褲子上的掛鏈哢嚓剪斷。
——你他爸明明有解決方法的啊！
無視我的惱怒，謝驍搖搖頭，掠過我走出更衣室。
「當然。
「你想負責，也行。」

14
什麼叫想負責也行。
我是什麼提起褲子不認人的大渣女嗎。
——雖然從那該死的回憶來看，好像確實是來著。
那到底是負責還是不負責啊。
給個准信啊親。
謝驍倒是洋氣了，拍完宣傳片就直飛坎城參加電影節。
留我在ţùₔ家裡薅頭髮。
看著直播裡星光環繞天神共憤的某人，我抱著豚豚，默默地啃它的零食玉米。
啃完玉米啃草料。
啃完草料啃磨牙樹幹子。
啃完……
哦沒啃完。
我突發急性腸胃炎連夜送醫院了。
輸了個液，被醫生痛駡以後不准再偷吃寵物零食幾百遍後，我默默坐在病床上發呆。
老爸飛 M 國開會了。
王媽休假一禮拜回家喝外甥的喜酒。
臭妹妹們不用上班，全在環遊世界就算了。
聽說我是和豚豚搶吃的才喜提住院卡，一個個在群裡大笑幾百聲，還截圖發朋友圈。
連豚豚都因為是寵物不能進醫院陪我。
沒逝的。
腸胃炎而已。
我不寂寞。
嗚嗚嗚。
刷了幾集電視劇，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醒來，卻突然感覺手溫溫熱熱的，似乎被什麼緊緊包裹住。
睜開眼居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金紅色的餘暉從窗外斜斜灑落，籠罩在病床邊一道頎長的人影上。
一身坎城同款黑色高定西裝，頭髮梳成帥氣的微分碎蓋，在陽光下隱隱細閃。
察覺到我醒了，他猝然睜眸。
頂著一臉全妝，眼底卻泛著疲態的紅。
嘴像開了加特林：
「醒了？
「肚子還痛不痛？
「你腦子落那天的坑裡了？什麼不吃，跟豚豚搶草料樹皮吃？
「信女願一生吃素但求菩薩保佑？
「你……」
「好了好了，腦袋炸了！」
我捂住耳朵，不聽不聽謝驍念經。
頓了頓，又滿心疑惑地回望他：「你不是在全球直播裡嗎？怎麼咻地一下就到醫院來了？」
謝驍乾咳了幾聲。
視線別到旁側：「豚豚告訴我的。」
「……哈？？」
我匪夷所思：「你別告訴我豚豚是發微信告訴你的，我不會信的啊。」
至少它從沒給我這個親麻麻發過微信！
這下輪到謝驍匪夷所思地回視我了：
「豚語翻譯器裡自帶電話手錶程式，你難道不知道？
「我和豚豚都互加好友了。
「它發語音通知我的。
「喏。」

15
他打開微信給我看。
四個置頂聊天，分別是【媽媽】、【姚瑤】、【經紀人李姐】、【豚 phone 20 pro max】
……我點開最長的那條。
裡頭果然有幾條昨晚發的語音，點開就是豚豚的萌萌音：
【喂。】
【麻吃完了豚的零食。】
【麻被白色滴嘟滴嘟車拉走了。】
【爺爺不在，王媽不在。】
【麻都哭了。】
【想做豚的拔，你就想個辦法。】
【掛了。】
啊這。
見我目瞪狗呆，謝驍眉頭凝重地蹙起：
「你真不知道？
「你就沒排查過豚語翻譯器裡有沒有被人裝監聽監控？你心會不會太大了！
「你……」
「別罵了別罵了！」
我拼命擠出兩滴鱷魚眼淚，委屈巴巴地瞪他：「你大老遠十幾個小時飛回來就是專程來罵我的唄！」
「那你肘！我是病人我不能聽罵，聽罵影響心情影響身體恢復！」
「肘肘肘！」
我手腳並用，又推又踹。
謝驍的臉色迅速軟和下來。
「好好好，你冷靜！我錯了！」
他趕緊把我箍進懷裡，語調都變溫柔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麼？
「聽說你送醫院搶救，還哭了……我就當場撂了頒獎典禮直接飛回來了。」
他低抽了一口涼氣，有點無奈：「都不知道媒體會寫成什麼樣。」
我象徵性地掙扎了下。
然後放棄。
自己拐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那扎實的胸肌上，繼續嘴硬：
「我又沒叫你來。」
「嗯。」
「誰說我哭了，我那是疼的，那叫生理性流淚。」
「好。」
「怕媒體亂寫你就說你得急性腸胃炎不想拉紅毯上，我可以借病歷給你 P 一下。」
「行。」
……我忍不住抬頭看他：「你怎麼突然言簡意賅了？
「算了你還是罵我吧，這樣正常點。
「不然我害……」
一個怕字還沒出口。
男人的俊臉驟然於眼前放大。
溫暖的唇覆了下來。
我腦子一麻，突然有些無措。
不安的手旋即被他扣住，往心窩裡揣。
感受著愈發劇烈的跳動。
吻一寸寸地加深，讓我莫名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我借著酒勁，似乎也是這樣親他的。
直到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都被山腰吞噬。
謝驍才鬆開唇，靜靜凝視我。
看得我臉紅心跳的。
嘴裡開始亂跑火車：「你、你到底要不要我負責的啊？」
謝驍愣了一下。
倏而笑開了，眉頭微揚：「我要的話，你會嗎？」
我眼神飄忽：「也不能說不會……」
「那我要。」
謝驍勾起薄唇，俯首沒入我的頸間。
輕輕地，一下下地咬我。
「姚瑤，我要你。
「七年前沒底氣，沒敢。
「現在敢了。」

16
用謝驍的話說，他早就喜歡我了。
ƭûₗ畢業的那晚，要不是因為家裡的變故迫使他必須清醒克制，他根本就把持不住。
熬了好久終於熬到今天，搖身變成百億票房大影帝。
才敢再抬眼看向我。
就連上次的綜藝，也是聽說有我錄製，才非要經紀人給他搶一個飛行嘉賓的名額。
結果「我指使豚豚」偷他的苦茶子就算了，居然還偷別人的！
還是年輕的小鮮肉！
也立馬對自己有了點不自信。
覺得自己年老色衰，恐怕真的會輸給莫辭那種高品質小鮮肉。
我看著他自詡「年老色衰」的臉，直接網友看「平平無奇古天樂」同款表情。
再看看他極度自律的寬肩窄Ŧù₎腰八塊腹肌。
沒關係。
只要還是壯壯的大大的，就和燙燙的餃子一樣好吃。
所以怎麼還不能出院啊。
我不要睡單人病床了！
我要睡水床！兩米五的辣種！
煩死了！
猴哥搖頭！

17
無聊的住院期間，我開始思忖怎麼和大影帝談驚心動魄緊張刺激的地下戀。
結果第二天一早。
謝驍拿著我的醫保卡在自助機前排隊繳費的畫面就上了熱搜。
等他帶著早餐回到病房，連微博名都變成了【豚豚拔】。
全網大跌眼鏡：
【……所以苦茶子爭奪戰，最後是謝驍獲得了最終勝利？】
【好好好，恭迎衩妃回宮——】
【連微博名都改了，衩妃何止回宮，我看已經逼宮……】
謝驍倒是很喜歡「衩妃」這個抽象稱號。
我吃早餐期間，他就抱著手機興致勃勃地把喊衩妃的網友都點贊了一遍。
然後抓過我的手，十指交扣。
@豚豚拔：
【是的。】
【我有一個思慕已久的女王陛下。】

18
官宣沒多久，我的新項目宣傳片也正式上映。
由於走的是保護動物與慈善主題，一經上線便廣受好評。
連豚豚都因此成了小網紅。
宣傳片還入圍了白牡丹獎的年度最佳短片。
作為製片人，我也湊了回內娛的熱鬧，受邀參加頒獎典禮。
還在盛典上遇到了星光熠熠的莫辭。
「姚瑤姐！」
大半年不見，他整個人仿佛成長了不少，透著一股更舒服的輕熟男氣質。
我笑著走向他，與他碰杯香檳。
「聽說你唱而優則演，也開始衝擊電視界的新人獎了。」
「是啊，向謝驍哥看齊！」
他瞥了眼不遠處正頻頻往這看的謝驍，眉頭微揚。
忽而朝我湊近了些。
「姚瑤姐，可以借一步說話麼？」
我點點頭，跟著他走向宴會廳外無人的露臺。
阻隔了會場裡的喧囂，莫辭雙手閒散地撐著露臺圍欄，望向如水的月。
冷不丁開口：
「姐姐。
「如果我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我們並沒有相處多少時間。
「但感情這東西真的控制不住。
「所以……你會怎麼看？」
我有些愣住。
但還是失笑兩聲，側靠著圍欄看向他。
「那你早說啊，怎麼等我和謝驍官宣了才說呢？」
男人一頓，雙眸微微亮起。
有些欣喜地與我對視：「所以姐姐並不會討厭我對嗎？
「你們也只是官宣而已，所以我還有這個機會，是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
而是反問：
「如果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會立馬跟我官宣嗎？」
莫辭怔滯了。
不等他回答, 我便笑著長歎了口氣。
「你不會的。
「你是頂流，是完美的偶像, 在巔峰期官宣戀情對你的事業沒有半點好處。
「或許你的經紀公司還建議你，先跟我談著，等你人氣下滑了再出來官宣, 撈一波熱搜紅利。」
聞言, 莫辭臉上掠過一瞬的慌亂：「姐姐，我並沒有……」
「你是好孩子, 我相信你不會答應這種要求。
「但即便沒有這些如果, 很抱歉，我對你也沒有男女之情的喜歡。
「感情還是講究先來後到。
「更何況先來的那個又爭又搶。」
莫辭眸色暗了暗。
終是笑著點頭：「也是。
「那，祝姐姐幸福。」
他與我又碰了碰杯。
轉身回到那個喧囂的名利場。
我吹了會兒涼風, 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
懶懶開口：
「蹲那麼久，今天是要玩陰濕跟蹤偷窺狂 play 嗎？」
身後腳步聲由遠及近。
修長臂膀迅速從背後環住我的腰肢。
「陰濕跟蹤偷窺狂 play 先放一會。
「豚豚說你的兩米五大水床裝好了。
「它先上去躺了躺, 說很舒服, 今晚要睡，讓我們去睡客房。」
「……」
我咬牙切齒：「大豚子還挺會享受啊！
「不行！這水床老娘今天必須睡！」
謝驍聲線明顯亮起：
「那老婆, 我們快回家吧！
「反正獎都頒完了。
「免得再有什麼視帝歌王的跳出來騷擾你。
「他們就不能去找個自己的老婆嗎？
「煩死了！」
耳邊醋意彌漫，我忍俊不禁。
轉身勾住他的脖頸, 一個大跳蹦進他懷裡。
「好啊，我們回——」
話音未落。
一盒未開封的 XXL 小孩嘎屁氣球從謝驍口袋裡被擠出來。
「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
當即擰住謝驍的耳朵：「……你居然帶著這種東西來參加白牡丹獎！
「你就不怕掉在紅毯或者頒獎舞臺上！」
光是想想那種社死的畫面, 我就已經兩眼一黑……
「哎！哎別！疼！」
謝驍一臉委屈巴巴：「家裡的昨天用完了，我怕等會回太晚買不著，就提前買著嘛……
「再說這怎麼了？
「我都有老婆的人了，隨身攜帶日常用品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
「你滾吧。
「水床今晚我和豚豚睡, 你睡客房。」
「？？？補藥啊老婆……」

19
後來謝驍不知道對豚豚灌了什麼迷魂湯。
【麻，你和拔好好處。】
我洗好澡出來，豚豚就自己咬住小被子往背上一馱, 慢悠悠地走出了主臥。
不愧是兩米五的超級定制款水床。
一整盒被某人用得一個不剩。
身體力行地實現了我倆七年前的願望。
直到我眼皮都快打不開了，謝驍還在我肩頭和鎖骨上不著邊際地輕啃。
呢喃的話語性感嘶啞。
「對了老婆。
「我查到豚語翻譯器生產廠家的 IP 地址了。」
「但是很奇怪，居然不是工廠或者公司工作室，而是咱們市中心的那座『江江動物園』。」
江江動物園。
有點印象。
那裡確實住著一窩網紅卡皮巴拉沒錯。
難道豚豚和它們是親戚？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 我和謝驍第二天便動身前往動物園。
不愧是雲京第一大動物網紅天團，圍觀卡皮巴拉家族的遊客從開園起就殺進來大排長龍。
我們十指緊扣，湧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片喧鬧中, 我突然發現, 族群裡有一隻背著小布包的成年水豚, 似乎正在盯著我看。
緊接著，我腦海裡居然多了一道聲音：
【你身上有豚仔的味道。】
【我想，你應該是來找我的。】
我腦子一懵。
什麼情況。
我都已經進化得能和卡皮巴拉意念交流了？？
不等我反應, 池子裡的水豚慢悠悠點了點頭。
聲音再度響起：
【不是意念。】
【這很難解釋，我不打算解釋。】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豚仔在你家過得很幸福。】
【這樣就夠了。】
【今天的談話是我們的秘密。】
【你好好照顧它吧。】
【那就這樣。】
背著小布包的水豚慢悠悠地走回了後方的草窩。
我回過神, 只見謝驍正一臉緊張地盯著我, 大手覆在我的額心。
「老婆你怎麼了？
「是不是太熱了, 中暑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卡皮巴拉族群。
終是釋然一笑，拉著他走出了排隊人群。
「突然不想看水豚了。
「難得來一趟, 我要去看大象，大熊貓，大嗎嘍。」
……
「好好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