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弟弟賣到了緬北。
我是故意的。
因為弟弟是個患有超雄症的天生壞種。
在這裡,沒有人可以縱容他了。
1
我媽懷了五次孕,試了各種偏方,才懷上了一個男孩。
但在做穿刺篩查的時候,醫生卻告訴她孩子多了一條染色體。
我媽被嚇壞了,趕緊和我爸以及我奶商量。
可我奶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她毫不在意地說道:「別聽那些醫生危言聳聽的,好不容易才懷上一個男孩,這可是我的寶貝孫子啊!」
我爸點了一根煙:「媽說得對,這是我兒子,我以後自然會好好教他。」
「我們家好不容易才出一個帶把的,怎麼能輕易流掉?」
我媽撫摸著肚子,眼神是我從未擁有過的慈愛。
於是,我的弟弟出生了。
他成為了我的噩夢。
弟弟四歲的時候,脾氣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他特別暴躁,但凡是我有一點不順著他,他就過來打我。
弟弟下手特別的狠,對我完全是下了死手。
有一次他壓在我身上,竟想用手去摳我的眼珠子。
我驚恐得大哭起來。
好在我媽聽見了,連忙將弟弟抱走了:
「小傑,為什麼要去弄姐姐的眼睛?」
「姐姐眼睛好看,我想要挖出來玩。」
弟弟用一臉天真的語氣說道。
我被嚇壞了,起了一身細密的冷汗。
媽媽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
「琪琪,你弟弟這是在跟你鬧著玩呢,他只是覺得你眼睛好看而已。」
媽媽抱著懷裡的弟弟,對他親了又親,親昵得跟個寶貝似的:
「我的乖兒子喲,你怎麼這麼可愛啊?真招人稀罕。」
「媽!他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想把我眼睛挖出來!」
「他對我下了死手!」
弟弟生得壯實,明明才只有四歲,卻長得跟個六七歲的孩子似的。
我的眼眶現在還一陣陣地發疼。
剛剛弟弟是真的發了狠勁,用盡全身力氣去摳我眼眶。
要不是他還只有四歲,我真的怕是會被他生生挖出眼睛。
我一陣後怕不已。
「你一個做姐姐的跟弟弟計較個什麼?他才四歲懂什麼……好了乖一點,媽媽一個人帶你們兩個已經很累了。」媽媽疲憊地說道。
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紅著眼睛瞪著弟弟。
可下一秒,我卻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
弟弟用一種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極為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那之後,弟弟的行為越來越離譜。
他不僅把鄰居奶奶養的鳥拿來燉了,還親自送給了她。
鄰居奶奶看見自己的愛鳥漂浮在鍋裡,一下子就被嚇得心臟病發作。
我們家賠了不少醫藥費,但卻根本沒有人指責弟弟。
奶奶反而摸著弟弟的腦袋說道:「隔壁那個老東西自己身體不好,非要訛到我們小傑頭上。」
「不就是弄死了她的一隻鳥嗎?男孩子小時候總是皮一點的……」
「這老東西把鳥當孩子養,難怪都沒有人過來看她ŧŭ̀₋!」
我實在忍不住了:「奶!你這樣會寵壞小傑的,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得不對!」
卻不料,一個玻璃杯子迎面砸到我頭上。
我發出一聲慘叫,捂住受傷的額頭,鮮血從我指縫間流下。
弟弟卻在那拍手叫好。
「誰讓你說我的?」他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媽想說什麼,卻被我奶奶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小傑說得沒錯,你生的這個賠錢貨有什麼資格說我的孫子?扔得好啊!」
我媽囁嚅著點頭,走過來扶起了我,給我包紮起了傷口。
我渾身發冷,只感覺到了一陣陣絕望。
之後,弟弟在奶奶和媽媽的縱容下,越來越肆無忌憚起來。
有回媽媽的朋友帶著她女兒,來我家做客。
可不料,弟弟竟偷偷地將人家的 lv 包用小刀劃得稀巴爛。
他更是壓在人家女兒的身上,試圖用刀將女孩臉皮劃開看看。
女孩的臉已經被劃破了一道小口,要不是女孩拼命地哭喊起來,早就出大事了。
2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人願意來我家。
就連親戚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招惹上我弟弟。
可我家裡人卻根本沒當回事,最多只是不痛不癢地口頭教訓了幾句。
弟弟並不傻,相反他腦子還挺好使。
他很快明白,自己在家的地位是最高的。
於是,他開始百般刁難起我來。
我買了什麼東西,他都要來搶走。
有一次,我撿回來一隻流浪狗,雪白雪白的,我喊它叫雪球。
可第二天,那只狗就被剝了皮,扔在我床上。
我嚇得暈了過去,昏迷前,我隱約看到弟弟陰沉的臉。
弟弟長大點後,開始對異性感到好奇了。
就連我洗澡的時候,他也會偷偷溜進來偷看。
我大聲斥責他,卻被他用力地推在床上:
「信不信我強姦你啊,臭婊子!」
這些污穢的話語從一個年僅八歲的男孩嘴裡說出。
一時之間,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直到弟弟真的要掀開我的浴巾,我才大聲尖叫起來。
媽媽跑了進來。
「小傑是你弟弟,他跟你鬧著玩呢。」
媽媽非但沒有教育弟弟,反而笑著說道。
「被看一下又不少塊肉,再說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啊?」一旁的奶奶陰陽怪氣地說道。
「小傑力氣真大,你姐姐已經打不過你了!」奶奶竟還嬉笑著誇獎道。
我無助地裹緊浴巾,在弟弟陰冷的眼神下,瑟瑟發抖。
我覺得媽媽和奶奶並不是在養一個孩子,而是在養一頭野獸。
弟弟十三歲的時候,終於出事了。
3
只因我媽不想讓他吃太多甜食,弟弟突然用鉛筆刺傷了我媽的眼睛。
我媽慘叫一聲,捂住眼睛血流不住。
我嚇壞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可十三歲的弟弟已經比十五歲的我長得還要強壯。
他一臉陰鬱地搶走了我手裡的電話:
「叫救護車幹嗎?浪費錢……」
「誰讓她不給我吃甜食的,活該……」
弟弟嘻嘻嘻地笑了起來,眼神極為恐怖。
我發了瘋地去搶手機,這才把手機搶回來。
但我媽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晚了。
醫生說眼球充血時間太長,左眼已經保不住了。
要是能早個半小時送來,或許還能保住。
看著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已的媽媽,我抬手就給了弟弟一個巴掌。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弟弟尖叫起來,撲了過來猛地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臉漲得通紅,幾乎要窒息。
好在最後爸爸趕到,才將弟弟拽了下來。
他當場就給了弟弟幾巴掌,打得弟弟哇哇大哭。
奶奶哭著求爸ṱů₂爸,不要再打弟弟了:
「你打小傑幹什麼,小傑才多大啊,他懂什麼啊?」
「他肯定是不小心啊!都怪你媳婦不好,吃點甜食怎麼了?非要阻止小傑。」
最讓我難過的是,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媽媽竟然也護著弟弟:
「老公,別打了!小傑肯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小傑你跟爸爸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媽哭著擋在弟弟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
弟弟現在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他被打怕了,哭著道歉。
可我卻分明看到,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非常嚇人,惡狠狠地盯著爸爸。
那眼神,分明就是想生吞活剝了爸爸。
可爸爸卻並未察覺。
我魂不守舍地離開病房,來到走廊。
走廊裡幾個病人家屬正在聊天:
「你們知道嗎?最近可真要看好你們家孩子,我鄰居家的一個男孩,就被拐到緬北去了。」
「花了五十萬,結果人是要回來的,是裝在行李箱裡頭回來的。」
「一打開,那哪是完整的人啊,那就是一塊塊屍塊……」
「我的天,怎麼這麼嚇人啊……」
「可忒嚇人了吧……」
「可不是嗎?要是被抓去那邊,沒有強硬的關係,是絕對回不來了……」
另外幾人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可我卻猛地打了一個機靈。
一個念頭從我心底緩緩浮出。
家裡已經沒有人可以管弟弟了。
他是一個天生的壞種。
我不能繼續讓他留在家裡。
緬北兩個字,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
我下定了一個決心。
我要賣掉自己的親弟弟。
4
當天晚上,我就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關於緬北的資訊。
很多都是一些騙子的廣告網站。
眼看就快要到十二點,正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私信:
【妹妹,想去做暑假工賺錢嗎?有一個工作不僅輕鬆,來錢還快。底薪就有一萬塊,就是遠了點,不知你是否有興趣?】
我立刻來了精神,困意一下子就沒了:
【是什麼工作?地點在哪裡?】
我聽那些阿姨說,緬北騙子的第一步,就是用高薪引誘人過去。
【在雲南,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這啊包接送,還管吃管住。主要做的就是一些客服的工作。】
【很簡單的,你年紀不大,也能學會。怎麼樣?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吧?】
我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
我舔了舔嘴唇,然後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發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那頭是一個粗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男人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一聽我的年紀,他發出了難聽的笑聲。
「叔,我要去打工,但我還要帶上我弟弟,他雖然才只有十三歲,但腦子很聰明,而且身體十分強壯。」
男人一聽還有買一送一的好生意,對我的語氣更加好了:
「行,明天我就開車來接你們。不過要記住,可不能告訴你們家裡人。」
「你們放心,叔不是騙子,等過完暑假,就會把你們好好地送回來。」
我和男人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心裡卻發起了愁。
要怎麼把弟弟騙過去呢?
他警惕性非常的強,尤其是對我。
平日裡更是不會輕易信我的話。
我腦子脹疼得厲害,兩邊太陽穴突突直跳。
但我沒想到,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情,竟讓弟弟乖乖跟著我走了。
5
第二天,弟弟堅持要去醫院看媽媽。
可我知道,他肯定又想是做點什麼壞事。
弟弟坐在餐桌前,稀裡嘩啦地喝著湯。
而我的奶奶則蹲在底下,給他剪腳指甲。
「哎喲,我這孫子的腳長得可真好看……」奶奶讚美道。
不料,弟弟一腳就踹在了奶奶的身上。
奶奶疼得齜牙咧嘴,我想去阻止,卻聽到她強忍著疼說道:「小傑的腳這麼有力氣,以後一定有大出息……」
我無語了。
弟弟已經十三歲了,可現在穿衣吃飯,甚至連穿襪子都要奶奶親自伺候。
我盯著他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說沒有猶豫,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是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
把他送去緬北之後,那就是一條不歸路。
他再也回不來了。
可弟弟接下來的行為打消了我的猶豫。
「臭婊子,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我幹死你哦?」
他惡狠狠地朝我說道。
我並沒有生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因為我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我的弟弟。
他是一個骯髒的野獸。
野獸,就是應該被剝皮抽骨,然後送進焚化爐裡。
6
爸爸開車送我和弟弟去醫院。
他工作很忙,馬上要回到工作的城市去。
路ƭų⁹上他反復叮囑我,要照看好弟弟,不要再讓弟弟惹事。
爸爸似乎把弟弟刺傷媽媽的責任,都怪在我頭上了。
他認為是我沒有管好弟弟的緣故。
「琪琪,古時候長姐如母,教好弟弟也是你的責任,你不要事不關己的樣子。」爸爸苦口婆心地教育著我。
「你弟弟就是皮了點,但他本性不是壞的,你要幫著媽媽好好教教他。」
我一聲不吭。
我知道,就算我做再多辯駁,也沒有用。
這就是我的原生家庭,發爛發臭到骨子裡。
誰也沒辦法拯救。
7
媽媽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
她還不適應用一隻眼睛看東西,脾氣變得非常的暴躁。
「琪琪,給我削個蘋果。」
我應了一聲,拿起蘋果,卻不小心弄掉在了地上。
不料媽媽竟破口大駡起來:
「廢物!連拿蘋果都拿不穩嗎?生你有什麼用?」
我悲哀地看著暴跳如雷的她。
媽媽似乎把一切壞情緒,都發洩到了我身上。
而弟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心裡愈發急躁起來。
我和那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五點。
我必須要在五點前,把弟弟騙到車站。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喧鬧聲。
媽媽跑到窗前,一看就臉色大變:
「快下樓!你弟弟出事了。」
我和媽媽趕緊來到樓下。
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紅著眼睛,死死地抓著弟弟的衣領。
他表情極為憤怒,額頭青筋暴起,一臉恨不得將我弟生吞活剝的樣子。
而一個孕婦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她身下全是鮮血。
「你為什麼要抓著我的孩子?」
我媽尖叫一聲,撲過去就推打男人。
「我和我老婆好端端在樓梯上,他把我老婆推了下去!」
男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孕婦在地上發出奄奄一息的呻吟:「孩子……疼……」
很快護士和醫生就趕到,把孕婦抬上了擔架送走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
弟弟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誰讓她站在那麼邊上,我不小心碰到一下怎麼了?」
弟弟昂著頭,無恥地說道。
男人被氣壞了,揮舞著拳頭就朝他臉上打去。
弟弟被一拳打蒙了,牙齒都掉了一顆。
他嚎啕大哭起來。
我媽尖叫一聲沖上去,跟男人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人已經報警了。
我趕緊沖弟弟說道:「你趕緊跟我跑吧!再不跑,他就要殺了你了!」
弟弟抬頭看了眼男人怒火沖天的臉,還真就往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一邊拽著他,一邊說道:「樓道裡都有監控,等會員警來了一查就知道了。」
「那女人的出血量,我估計孩子是保不住了,雖然你是未成年不會坐牢,但那男人肯定要將你打個半死。」
「我送你去車站,讓爸爸過來接你。你去爸爸那裡躲一陣子。」
弟弟狐疑地盯著我,似乎不太相信我會對他那麼好。
可他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依照男人剛剛那架勢,一定會將他打到殘廢。
我打了一輛車,帶著弟弟直奔車站後,又裝模作樣給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我對弟弟說道:「爸爸說他這裡有個熟人,剛好可以帶你過去。」
弟弟卻盯著我的眼睛,陰冷冷地說道:「我不信你。」
8
我聳了聳肩膀。
當著他的面,我給爸爸又打了一個電話。
我確實沒有說謊。
爸爸是有一個熟人在附近。
我開了免提。
聽到爸爸的聲音之後,弟弟才逐漸放鬆了警惕。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正是和我聯繫的那個男人。
他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我壓低聲音對我弟說道:「看清楚前面沒?那就是爸爸的朋友,你過去吧。」
「快點,媽剛剛發資訊跟我說,員警已經在調監控了。」
弟弟這才慌張地跑過去。
眼看著弟弟離男人越來越近,我也給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叔,我弟已經到了,就那個穿著黑色衣服長得高高的。」
「你先送他過去吧,我媽住院了我走不開。」
「我就先不去了。」
我看著弟弟被男人帶上了麵包車。
隨後,麵包車開走了。
我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慢悠悠地回到了醫院。
我媽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在病床上。
一見到我,她立刻焦急地問道:「你弟弟呢?他沒事吧?」
「我已經告訴爸爸,他讓一個朋友把弟弟接到他那裡避下風頭了。」
我媽這才放心下來,點了點頭:
「你弟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啊就是調皮了點,那男人竟然將我打成這樣……」
「不就是流掉了一個孩子嗎?又不是不能生了!」
我媽越說越生氣:
「你弟當時也被這男人打了一拳,他從小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我媽擦著眼淚說道。
我冷漠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她或許還不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9
就在當天晚上,我家炸了鍋。
因為爸爸的朋友並沒有接到弟弟。
弟弟失蹤了。
奶奶抓著我的衣領,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混帳東西!你弟呢!」
我喉嚨一陣腥甜,眼冒金星,臉上被打的地方很快高高腫起:
「我不知道……」
可我就是咬緊牙關不說。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接到了弟弟的電話:
「臭婊子!你騙我!我殺了你!」
電話裡傳來了弟弟撕心裂肺的喊聲。
可下一秒,他又發出淒厲的慘叫。
「快走!」
我聽到了嗞嗞的電流聲。
電話戛然而止。
很快,我就收到了弟弟手機發來的短信。
短信裡,是一條視頻。
弟弟灰頭土臉,被人驅趕著往前走。
可他哪受得了這種委屈?
他陰狠地盯著旁邊的男人。
突然,弟弟像條瘋狗一樣躥起,一口咬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
他用了狠勁,男人措手不及地被撲倒在地上。
頃刻間,他從男人的脖子上咬下一塊皮肉。
弟弟咧嘴笑了,可還沒等他笑太久,電擊棒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倒在地上,被電得慘叫連連,不斷抽搐了起來。
最後直到他被電得尿失禁了,才停了下來。
短信裡還有一句話:
【想要贖回他?贖金五百萬。】
媽媽聽到弟弟的慘叫聲,連忙搶過我的手機。
當她看完視頻裡的內容,雙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奶奶踉蹌了一下,屁股一下子就坐在地上,整個人癱軟無比:
「你弟怎麼會被拐走了?你說話啊!」
我媽發了狠,朝我拳打腳踢。
我被踢得頭破血流,可依舊搖頭說不知道。
媽媽發了瘋似的更加用力打我。
這時,奶奶突然大吼一聲:
「行了!現在救回小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外地的爸爸連夜趕了回來。
他們臉色陰沉難看,一夜未睡,正在商量著如何救回弟弟。
而這一晚我無人打擾,睡得格外安逸。
10
第二天醒來後。
我發現手機裡又收到了一個視頻。
我點了開Ŧû₎來:
「你們敢這樣對我,我殺了你們!」
弟弟朝著周圍怒吼著。
他似乎想像在家裡對待我們一樣,將那些人治得老老實實。
可他忘了,這裡已經沒有對他百依百順的奶奶和媽媽了。
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腳就踹在弟弟胸口。
弟弟就像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咳嗽了幾下,「哇」地吐出一口血沫和牙齒。
他的眼裡終於露出了恐懼。
「小兔崽子,到了這裡還這麼不老實的,你是第一個。」
男人用力地踩在了弟弟的手上,然後碾壓了幾下。
「啊啊啊啊!」
弟弟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連外頭的我爸媽都聽到了。
他們沖了進來,搶過我的手機。
看到視頻裡弟弟淒慘的模樣,我媽眼淚狂流:
「怎麼辦,怎麼辦啊?」
奶奶氣急攻心,竟雙眼一閉,一下子暈了過去。
但這時,爸爸和媽媽都已經沒空管她了。
倒是我好心地將奶奶扶起,又給她吃了藥。
我可不想讓奶奶這麼早就死掉。
我想讓她再多聽聽弟弟慘叫的聲音。
11
爸爸撥打了弟弟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我告訴你們,趕緊把我兒子給放了,否則我就要報警!」
我爸大聲說道。
不料,電話那頭傳Ṭü₌來了幾個人嗤笑聲:
「報警,你儘管去報好了。」
「不過等等,我要給你們看一個好東西。」
電話掛斷後,一個連結發了過來。
爸爸顫抖著點了開來,竟是一個直播間的連結。
只見我弟被五花大綁吊了起來。
他被脫得赤條條的,白花花的肉露在外頭。
「我這幾隻狗啊,可是餓了好幾天了,你說是不是該犒勞下他們?」
男人殘忍的聲音響起。
幾隻大狼狗盯著弟弟,垂涎欲滴,發出低低的吼聲。
弟弟嚇壞了:
「我警告你們,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家裡不會放過你們的!」
「現在放了我,我不會殺了你們!」
底下人瘋狂大笑起來。
其中一個男人甚至笑出了眼淚。
我爸瘋了,對著直播就大喊大叫。
可他忘記了,這只是直播而已。
對面的人根本聽不到他的怒吼。
媽媽和奶奶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無助地流著眼淚。
很快,幾條大狼狗像是看見了美味的食物一樣撲向了我弟。
儘管弟弟拼命掙扎,發瘋怒吼。
可他的大腿處還是被狠狠扯下一塊肉,還是連皮帶肉的那種。
鮮血很快湧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血腥味讓那幾隻狗變得更加瘋狂。
他們圍著弟弟,瘋狂撕咬起來。
弟弟的左腿很快就見了骨。
他活生生看見自己腿上的肉被狗啃食得一乾二淨。
劇痛和強烈的恐懼下,弟弟直接暈了過去。
「怎麼樣,還想要報警嗎?」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爸爸痛苦地捂著腦袋:「不報了……不報了……」
直播中斷了。
媽媽癱坐在地上:「小傑的腿沒了……」
說完,她突然扭過頭,剩下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瞪著我,眼神狠毒得像是要殺了我:
「我不是讓你看好小傑嗎?你怎麼能讓他隨便亂跑?」
「要不是你沒看住他,他怎麼會讓人拐跑?」
「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媽媽紅著眼睛,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我。
我嚇得連連後退。
好在最後爸爸阻止了媽媽:
「別吵了,都這個節骨眼了,先想辦法籌到三百萬救小傑!」
我爸雙眼猩紅地吼道。
12
可我家的房子是剛分到手不久的安置房,連房本都還沒有。
這根本就賣不出去,只能用房子抵押先向銀行借貸款。
爸爸拿著房本急匆匆地跑向了銀行,但又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我們這房子價值不高,最多能抵押個一百來萬。
但這一百來萬,卻遠遠不夠。
我爸到處找朋友借錢。
可那些來過我家的朋友早就被弟弟折磨過,聽到我爸的聲音,就直接掛斷了。
我媽也厚著臉皮給她的朋友打電話。
可接下來卻得到對方的一陣冷嘲熱諷:
「你那個混帳兒子被拐去緬北了?」
「真是太好了!老天長眼啊,你知不知道那天之後,我女兒現在還對男孩子有陰影!」
「她根本就不能正常和男生交流了,都拜你們那個 sb 兒子所賜!」
他們連親戚也找遍了,卻也根本沒有親戚願意借錢。
這些年,他們都被我弟折磨怕了。
我媽急得連頭髮都白了一半。
她日日以淚洗面:「我的小傑啊,我可憐的孩子……」
緬北那邊的人看我們遲遲沒有交那三百萬,每天都會發虐待弟弟的視頻過來。
有時候是弟弟被按在桌子上,他們用牙籤一根根地插入弟弟的指甲裡頭。
弟弟淒厲地嚎叫著。
短短幾天,他竟然瘦了整整一大圈,面容憔悴無比。
我都快認不出他來了。
我奶看了兩眼一黑,差點再次暈死過去。
有時候是弟弟逃跑被抓了。
那些人用小刀挑破弟弟的臉,將他的臉皮拽起來玩。
就像以前他想對別人做的那樣。
弟弟疼得嗷嗷直叫,滿臉鮮血,連屎尿都疼得失禁了。
他被折磨得早就已經沒了人樣,身上看上去都沒一塊完好的肉。
可那眼神還是跟以往一樣,像是淬了毒一般。
但我爸最終還是沒湊齊那三百萬。
我媽整天跟瘋了似的,盯著我的眼神無比怨毒。
這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
我看到爸媽以及奶奶坐在客廳,連燈都沒開,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我心裡隱約有一絲不安的預感,躲在角落偷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可下一秒,我卻聽到了極為可怖的話:
「我和人商量過了,賣一顆腎臟可以換二十萬,眼角膜是四十萬,心臟能賣一百來萬。」
「兒子,你說的是真的?這樣錢很快就能湊齊了!」
我聽到奶奶壓抑著興奮的聲音說道。
我爸有些猶豫:「是這樣沒錯,可是如果把這些器官都賣了,琪琪也就活不成了……」
一瞬間,我只覺得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冰窟裡。
13
我站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後背冒出了涔涔冷汗。
他們向來偏心,我也就忍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想將我身上的器官都賣掉,以此來換取弟弟的平安。
我深呼吸幾口氣,但眼淚卻控制不住地流下。
我聽到了生養我的媽媽,說出了一句極為惡毒的話:
「你早該把她給賣了,這樣我們小傑就不用受苦了!」
「老公,你喜歡女兒的話我們可以再生一個。」
「這個女兒我不想要了,要不是她沒看住小傑,怎麼會讓小傑給人拐了?都怪她!」
我媽說到最後,狠狠地咬緊牙關。
我擦著眼淚,心裡在極度的難過之後,竟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雖然我以前就知道她沒那麼愛我,卻也想不到,她竟然可以眼睜睜看我去死。
爸爸抽著煙,沉默很久之後。
我聽到他說出了一個嗯字。
這一刻,我心臟狂跳,轉身就跑回了房間。
我倚靠在門上,身體緩緩滑落了下來。
最後我頭埋在手臂裡,壓抑得啜泣起來。
這一刻,門外的那些人,從我的家人,都變成了一個個野獸。
他們即將要將我生吞活剝,榨幹我最後一絲價值。
我知道,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等我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的眼神變得決絕又冷靜。
這些天,我的手機被藏在了爸媽的房間裡。
我必須要拿到我的手機。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
等了半個小時,我聽到了他們回房的聲音。
又過了一小時,門外已經沒有任何動靜。
我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站在爸媽的臥室門口。
裡頭響起來我爸的鼾聲。
這麼多天,他幾乎沒有合過眼。
或許是錢的事情得到了解決,爸媽都寬心地睡著了。
我轉動門把手,小心地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確定他們都在熟睡之後,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我看到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
我緊張地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聲,一點點緩慢地朝著床頭櫃移動。
就在我拿到手機的時候,突然我爸猛地坐了起來。
我嚇得差點沒叫出聲來。
可下一刻,爸爸又躺了回去。
我松了口氣,趕緊拿著手機跑了回去。
我很快模仿著爸爸的口吻,給對面發了一條短信:
【錢我實在籌不到,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就等著被員警抓吧!】
幾分鐘過後,對面就發來了一個視頻。
我顫抖著手,點了好幾次,才將視頻給點開。
我知道,這個視頻意味著什麼。
弟弟被他們抬了出來。
他的腦袋被一個人用腳死死踩著。
一把長刀橫在他脖子上。
弟弟或許是感知到Ţű₎了什麼,開始拼命求饒起來。
但下一刻,刀就插入了弟弟的脖子。
鮮血噴湧了出來,甚至濺滿了鏡頭。
我看著滿屏的鮮紅,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一刻,我說不出我到底是什麼心情。
有痛苦,也有暢快。
弟弟沒有立刻死去。
他身子抽搐了幾下,極度的痛苦讓他面容都扭曲了。
然後,我就看到那兩人一下又一下地切著弟弟脖子,時不時伴隨著笑聲。
仿佛他們割的不是一個人的脖子, 而是一隻雞一般。
直到弟弟整個頭被割了下來, 他們拿著弟弟的腦袋,晃晃悠悠地來到鏡頭前。
弟弟的腦袋占滿了整個螢幕,鮮血不斷地滴落。
我關掉了視頻, 小聲告訴自己:
「陸琪。」
「你害死的不是你的弟弟。」
「而是一隻野獸。」
「你不需要為此感到自責。」
我想起書裡曾經看到的一句話。
並不是所有女孩都是由香料和糖果做成的,有些女孩, 她們生來就代表了勇敢和無所畏懼。
14
我攥緊了手機, 刪除掉了視頻和短信。
然後來到了客廳,找到了藥箱。
這裡有醫生開給奶奶的安眠藥。
奶奶長期睡眠不好, 都得靠安眠藥入睡。
我將他們拿了出來, 死死攥在手心裡。
手心早就變得無比黏膩,冷汗從我額頭滑落。
15
第二天,我給家裡人準備好了早餐。
他們並沒有覺得奇怪。
因為自從我能下廚之後,早餐都是由我來準備的。
但今天的這份早餐, 是特殊的。
我盛好了粥,放在了他們面前。
爸爸看了我幾眼, 歎了幾口氣。
或許是知道能換回弟弟了, 媽媽和奶奶的態度都對我好了不少。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喝掉了粥。
這些粥裡, 都被我加了分量不少的安眠藥。
很快,藥效就發作了。
他們沉沉地倒在沙發上, 睡了過去ťŭ̀⁹。
我拿出了爸爸的手機。
試了一下解鎖密碼, 對了。
解鎖密碼是弟弟的生日。
這是我第一次拿起爸爸的手機。
他的屏保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唯獨少了我。
我記起那天他們要拍全家福,但奶奶卻讓我留在家裡做飯。
不過,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這些人,要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
我在爸爸的手機裡,找到了他和販賣器官的人的聊天。
原來他們約定好今天,將我送走。
爸爸要賣掉我身上的三個器官,心臟,腎臟, 和眼角膜。
我打下了一行字:
【我還是不忍心對我女兒下手。這樣吧,你把我們三個人的器官都賣了。】
【錢我會留給兒子和女兒,讓他們好好生活。】
【我給我老婆和我媽吃了安眠藥,自己也吃了,你們直接來我家就行。】
敲完這些字之後, 我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隨後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最後看了他們一眼,離開了家。
再見了。
爸爸媽媽, 以及奶奶。
我如釋重負地走了出去。
那一刻, 所有的恨意和痛苦,都在關上門的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16
一年後,我被一對夫妻收養了。
他們雖然並不富裕,但對我極好,是真的將我作為親生女兒來對待。
午後, 我躺在飄窗上, 陽光暖洋洋地灑在我的身上。
我的養父溫柔地看著我:
「琪琪,以後想做什麼?」
我看了眼窗外嬉笑跑過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可我唯一確定的, 是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溫柔的人。」
養父愣了愣,隨後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
眼淚從我眼角滑落。
原來溫暖很難,卻也可以變得那麼簡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