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顧清淮,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
那些年京城圈子裡最大的樂子。
就是看我追著他跑,為他做盡傻事。
後來有朋友問,不喜歡我為什麼不乾脆拒絕。
顧清淮無所謂地笑了笑:「留著解悶兒啊。」
好像從那天開始,洶湧的愛意忽然就退潮了。
我不再纏著他,摘了他送的項鍊,人也漸漸變得安靜不少。
他和別人傳出緋聞時,我也只是一笑而過。
他帶新女友參加聚會時,我也不再吃醋吵鬧。
後來他說他真的要結婚了,親手遞給我請柬。
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破防,等我後悔莫及。
他最好的兄弟也凶巴巴質問我:「真不去找他嗎?」
我蹙著眉,聲音顫慄破碎:
「陳羨州,你問這個問題時,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1
顧清淮第一次帶女伴參加朋友聚會那天。
距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三個月。
這在我們圈子裡簡直稱得上ṱü⁷奇跡。
身邊朋友壓低聲音安慰我:
「展顏,待會兒你要是受不了,就找個藉口先走。」
「咱們可千萬別鬧,薑越今天生日呢。」
我笑了笑,沒說話。
顧清淮的新女友很漂亮,和他很般配。
倆人牽著手進來時,朋友們都下意識看向了我。
我只是安靜坐著,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的笑。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ṭüₔ,林曼舒。」
顧清淮說到「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
視線淡淡地掠過了我的臉。
我的表情沒變,笑意沒變,甚至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顧清淮沒再看我一眼。
包廂裡氣氛漸漸熱鬧。
切蛋糕的時候,大家鬧成了一團。
從前我最喜歡鬧騰。
拿蛋糕抹了別人之後,就抓著顧清淮躲他身後。
他雖然有點不耐煩,嫌棄幼稚無聊。
但偶爾也會護著我。
這次我沒去湊熱鬧。
可關係好的朋友卻沒放過我。
拿著蛋糕追過來時。
我笑著四處躲閃,卻始終遠遠避開了顧清淮。
臉上裙子上都沾了奶油,我連連求饒。
朋友們才罷手去鬧別人。
我穿過熱鬧的人群向外走,準備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可剛走出門,顧清淮卻叫住了我。
「展顏。」
我下意識回頭。
2
走廊裡的燈影籠罩在顧清淮的臉上。
留下大片的暗影。
離得很近,我卻也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緒。
「有事嗎?」
顧清淮沒說話,只是視線落在我頸間。
「你換項鍊了?」
我愣了一下,旋即很快回神:「嗯,換了。」
之前那條,我戴了四年。
是他送我的十八歲禮物,也是我曾經最喜歡的。
他勾了勾唇,那笑意我有點看不懂。
「上次聚會你怎麼沒來?」
上次聚會……我怔了怔,忽然覺得耳根有點熱燙。
本來是要來的,但陳羨州臨時約我。
我倆就一起放了朋友鴿子。
「躲我?」顧清淮漫不經心地問。
「臨時有點事,所以沒去成。」
顧清淮似乎不怎麼信。
卻也沒追問:「你覺得林曼舒怎麼樣?」
我答得很真誠:「很漂亮,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家教特別好的女孩子。」
顧清淮一瞬不瞬盯著我:「我也覺得。」
「所以,忽然挺想結婚的。」
「Ṱũ⁽挺好的,到時候記得給我請柬啊。」
顧清淮忽然笑了一聲:「成啊,到時候第一個給你送。」
說完,他似乎懶得再理我,直接轉身走了。
我也沒再逗留,急著去洗手間清理臉上的奶油。
可剛走到洗手間外,就看到了站在那兒抽煙的陳羨州。
「你不是出差了嗎?」
我有些意外,一邊拿出紙巾擦臉,一邊問。
陳羨州掐了煙,從鏡子裡似笑非笑看著我。
「提前回來了。」
「要不然還趕不上剛才那場戲。」
我轉身,將紙巾團了團砸他臉上:「你什麼意思啊陳羨州。」
他也沒躲,挨了一下還挺開心的樣子:
「怎麼,我就出差兩天,你倆就要死灰復燃了?」
3
「複什麼燃,都沒燃過。」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陳羨州點點頭:「這倒也是。」
說完,他卻忽然上前一步:「別動。」
「怎麼了?」
陳羨州低頭,抬手蹭掉了我耳垂上沾著的一點奶油:「裙子也髒了。」
「我知道。」
「出差給你買了條新的,要不要試試?」
跟著陳羨州去樓上房間時,我有些恍惚。
其實我和他一直都不對付。
從小他就愛欺負我,一邊嫌我嬌氣愛哭,一邊又天天逗我。
後來我追著顧清淮跑,圈子裡其他人拿我當樂子看。
但也沒什麼惡意。
陳羨州卻好像很討厭我死纏爛打的樣子。
這些年我們幾乎沒任何來往。
Ṫųₓ但從那晚陰差陽錯發生了關係後。
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兒起來。
我原本刪了他,決定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可陳羨州卻好像動了真格。
上次我們見面,我本來打算和他徹底說清楚的。
不知怎麼的又滾了床單。
而且,第二次的體驗感明顯比初次好了太多。
說真的,我也有點食髓知味。
我忍不住從電梯鏡子裡打量陳羨州。
桀驁不馴的三代。
偏生長了一副好皮囊。
和那些公子哥兒不同的是。
他從小在大院長大,又在部隊待過幾年。
身材好的真是沒得說。
我想起他的腹肌和人魚線。
還有硬邦邦的腱子肉。
想起我哭著罵他禽獸,把他背上抓得血淋淋的。
他不但沒惱,還笨拙地哄我。
心裡又有點說不出的煩躁。
「展顏。」
陳羨州忽然將我拉到了他跟前。
「想什麼呢,耳朵尖都紅透了。」
「想你身子……啊不是,想你ťûₔ身材怎麼保持的。」
我捂住臉,不好意思再看他。
卻又下定了決心。
今晚,最後一次了。
等到結束後,我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劃清界限,一刀兩斷,這個秘密就爛死在我倆肚子裡。
4
出了電梯剛進房間,陳羨州就將我壓在了門背上。
他如今倒是有了些經驗。
還知道將手墊在我背後,免得把我後背磨疼了。
「先洗澡。」
深吻的間隙,我輕喘著推他。
陳羨州有點不知饜足。
手掌貼在我後腰處,稍一用力就將我整個兒摁在了他懷裡。
他又低頭親我,漸漸吻得很深。
我腿有點軟,高跟鞋都踩不穩了。
乾脆踢掉鞋子,踩在他腳上。
陳羨州的呼吸驟然亂了。
他將我托抱起來,往浴室走的這一路。
幾乎快要將我揉碎。
溫熱的水從頭頂灑落。
將濕透的我和他全然包裹。
陳羨州捧住我的ẗũ̂₊臉,一遍一遍吻。
桀驁的冷冽的眉眼,被溫熱水沁潤的溫柔。
他深深看著我的時候,我竟也好似心動了一瞬。
「展顏……」
他低頭,額頭抵住我的,念我名字的聲音嘶啞。
我有些恍惚,應他的聲音被頂的破碎。
他扣住我的手指,啞聲問:「是不是比上次更舒服?」
我咬緊了嘴唇不肯回答。
只是尖利的指甲,又在他肌肉僨張的手臂,抓出了深深一道血痕。
5
最後一次結束。
陳羨州抱我去浴室洗澡。
我伏在浴缸邊緣,看著他沖澡。
熱水激打在他寬闊結實的後背,濺起無數水花。
也許體驗感太好,所以這些年對他的討厭,好像都跟著淡了。
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們倆互相不是對方的菜。
早結束對誰都好。
陳羨州將我從浴缸裡抱出來。
我裹著大大的浴袍,舒舒服服坐在洗手臺上,讓他給我吹頭髮。
吹完頭髮他又很體貼地抱我回房間。
我趴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叫他名字。
「陳羨州。」
「嗯。」
「明天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以後你也別來找我。」
「我一會兒把你拉黑,微信,電話,QQ,微博都拉黑……」
「我們倆的事兒,你爛到肚子裡,誰都不准說。」
陳羨州忽然停了腳步。
「展顏。」
他的聲音有些沉。
我困倦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陳羨州將我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邊,好一會兒,才自嘲地笑了笑。
「展顏,你可真沒良心。」
但我並沒有聽到。
6
第二天上午。
我當著陳羨州的面,把他所有聯繫方式都刪了。
他沒什麼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卻沒有吸一口。
我穿著他給我買的新裙子,故作灑脫地對他笑了笑:「我走了啊。」
此後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我和陳羨州都沒有再見面。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顧清淮在我跟前出現的頻率卻越來越高了。
我開始推掉一些不重要的朋友聚會。
盡可能減少與他碰面的可能。
直到朋友訂婚,避無可避。
顧清淮那天喝得有點多,不知怎麼的發了酒瘋。
「展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我有點莫名其妙;「你喝醉了顧清淮,去休息會兒吧。」
「大家這麼多年朋友了,你這樣躲著我,好像我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一樣。」
「最近有點忙……」
「行了展顏,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顧清淮冷笑了一聲:「但你介意也沒用,你和林曼舒沒法比。」
我覺得特別好笑,什麼叫我介意?
「你是真的喝醉了。」
我站起身要走。
顧清淮卻拽住了我:「你以前不是很愛吃醋嗎?」
「這次怎麼不吃了?」
「是不是知道鬧也沒用?」
我皺了眉,用力抽出手臂。
卻正看到陳羨州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幕。
心裡那股氣,不知怎麼的就噴湧了上來。
他這副看好戲的嘴臉真是讓人討厭。
我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陳羨州之前發了好幾次好友申請,我都沒通過。
但現在我點開同意了。
然後,給他發了一條資訊。
「約不約?」
陳羨州矜持了半分鐘:「約。」
「上次那個房間見。」
我發完這條,直接再次把他拉黑。
ṭṻ₃陳羨州:「……」
7
訂婚禮進入尾聲時,我和朋友說了一聲,就提前拿包走人。
顧清淮問我去哪,我沒搭理他。
他那麼傲氣的人,當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出宴會廳時。
聽到幾個朋友喊陳羨州。
「羨州,你也要走?」
「不是說好了一會兒接著喝嗎?」
「有點私事,改天我再做東。」
顧清淮站起身,作勢去攔:「能有什麼私事比周越訂婚還重要?」
「你說你這段時間神出鬼沒幹什麼呢?」
我站在蔥郁的綠植後,看著那幾人。
今日訂婚禮,陳羨州也穿的很正式的黑西裝。
跟顧清淮站一起,比他還要高了一些。
不同于顧清淮的清瘦單薄,他的身材是在部隊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特別有性張力。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句話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
我想起我們之間那兩夜。
陳羨州單手就能把我抱起來。
從臥室到洗手間那一路,他都沒停。
後來……
想到自己當時沒能忍住。
將他腰腹都打濕一片的荒唐畫面。
臉頰不由又燒了起來。
我抬起手,用手背冰了冰滾燙的臉頰。
再次看向陳羨州時,他好似感應到了我的視線。
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莫名地有些臉熱心跳。
「確實是有事,而且特別重要。」
顧清淮越發好奇:「什麼事啊?你這麼一本正經的。」
「州哥不會是戀愛了吧?」
「是啊,有幾次我都看到州哥一個勁兒看手機。」
「真談戀愛了啊?誰啊,我們認識不?」
陳羨州笑了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莫名地,我覺得他這個笑,看起來挺落寞的。
「以後再給你們說吧。」
「她這人挺內向的,現在還不願意公開。」
「我就不多說了,免得她知道了生氣。」
顧清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真的假的?沒見你身邊出現過什麼姑娘啊?」
「也就最近的事兒。」
陳羨州定定看了顧清淮一眼:「等她哪天想公開了,帶來和你們見面。」
「那成,不打擾你好事了。」
顧清淮促狹一笑:「鐵樹開花了啊。」
又壓低聲問:「開葷了沒?」
陳羨州的神情沉肅了幾分:「我不喜歡談論這種事,對女生不太好。」
顧清淮臉色有些尷尬。
陳羨州也沒再讓他繼續難堪:「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做東,大家再聚。」
「行,早點把你女朋友帶來啊。」
「是啊,大家都挺好奇的。」
陳羨州笑著應了,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到他走出旋轉門。
忽然有人隨口說了句:「怎麼好像這幾次都是缺展顏和羨州他們倆啊。」
「他倆不會搞一起了吧?」
顧清淮忽然有些不悅:「胡亂說什麼呢。」
「羨州從小就討厭展顏。」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羨州那脾氣,最煩死纏爛打的女生。」
「說的也是,他們倆好像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
話題很快又岔過去了。
顧清淮卻覺得心頭像是壓了沉甸甸的一團烏雲。
他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陳羨州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展顏也早走了。
他心裡仔細想了想。
好像確實每次聚會,缺的都是他們倆。
但也許只是巧合。
顧清淮很快安慰自己。
畢竟他和陳羨州這麼多年哥們兒。
他還是很清楚的,他和展顏真的是相看兩相厭。
可顧清淮不知道的是。
他認為彼此討厭的兩個人。
現在正在前後腳去酒店的路上。
8
我洗完澡出來時,陳羨州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了。
「不是還有個浴室,怎麼不去洗澡?」
我一邊擦頭髮,一邊問了一句。
陳羨州就那樣半靠在沙發上看著我。
「不是說以後不聯繫?」
我看他一眼:「那你現在也可以走。」
陳羨州唇角的笑意帶了點自嘲。
卻還是站起身。
他走到我跟前,拿過我手裡的毛巾。
我頭髮長,每次洗完總是不耐煩擦乾吹幹。
他願意伺候,我也樂得享受。
頭髮吹到半幹,陳羨州才關了吹風機。
「我去洗澡。」
「嗯。」我懶洋洋應了一聲,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陳羨州卻忽然俯身,在我唇角吻了吻:「等我一會兒。」
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鐘。
浴室的水聲停了。
少頃,陳羨州推開浴室門出來。
只在勁瘦的腰腹上系了一條浴巾。
寬肩窄腰,標準的倒三角。
胸肌和腹肌的形狀都特別完美。
腿長臀翹,皮膚是那種很健康性感的蜜色。
雖然已經和他有過多次。
但乍一看到他的身體,我還是有些害羞。
貪戀地狠狠看了幾眼,才移開視線。
陳羨州似乎勾了勾唇。
他隨手擦了擦頭髮,就丟開毛巾,直接走了過來。
我還沒回神,人就騰空了。
「陳羨州……」
看我嚇得緊緊抱住他脖子,又瞪他一眼。
他眼底卻透出了真切的笑意。
「展顏。」
「幹嘛?」
「今天想用什麼姿勢?」
他問的曖昧,吻跟著落在我耳畔。
呼吸在方寸間糾纏。
卻平生出一種耳鬢廝磨的繾綣。
我再開口,聲音就軟了幾分:「好像你會的很多一樣。」
陳羨州笑得愉悅:「上次回去後,我有好好學。」
「不正經,學什麼不好。」
「要不要試試?」
我故作淡定,實則心跳早亂成了一團。
「好啊,如果我不滿意,就換人……」
陳羨州忽然有些強勢地吻住了我。
沒說完那半句話,被強硬地打斷。
變成含混的輕喃吞咽下去。
他吻得很深,很重。
到床邊時,我被他重重壓在了鬆軟的床榻上。
浴袍的束帶被他拉開。
在部隊操練出來的雙手。
有些粗糙,長了繭子。
力道又是異於前幾次的重。
我忍不住就低低叫出聲。
他的呼吸忽然就淩亂粗重。
「展顏……」
陳羨州的眼底滿是欲色,聲音嘶啞的厲害:「怎麼和前兩次不一樣了?」
我眼神迷離看著他,不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陳羨州卻好似受不住我這樣的眼神。
炙熱的吻一路向下。
最後停留在頂端。
不知哪裡的風拂過白色的紗簾。
紗簾上的流蘇揚起時,我纖細的腰肢如拉滿的弓。
不由自主地迎合了他。
「展顏,喜不喜歡?」
我搖頭,咬緊了唇不肯鬆口。
可眼角卻已經洇出生理性的淚。
陳羨州也並不過分逼我。
只是問一句,我若不答,他就狠頂一下。
9

「展顏,還拉黑我嗎?」
我的哽咽都被撞得破碎了。
「不,不拉黑了……」
手指緊緊抓著他的小臂。
指尖幾乎都掐入結實的皮肉中。
食髓才知味。
更何況陳羨州真的是個好學生。
我每一次的體驗,都會比上一次更好很多很多。
可現在他不肯給我個痛快。
就這樣鈍刀子割肉,磨得我心癢難耐。
「現在告訴我,喜不喜歡?」
我不答,他又重重頂。
「喜歡,喜歡的……」
「展顏,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倏然睜大了眼,「陳羨州?」
他不應聲,只是那樣居高臨下看著我。
那雙我記憶中很討厭的桀驁不馴的眼。
此時卻深沉如淵。
蘊著隱忍的克制,我猜不透的其他情緒。
「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嗎?」
「討厭你,會和你一次又一次?」
他垂眸笑了笑。
春溪氾濫成災,他卻仍克制不動。
「展顏,我只問你這一次,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簡直要瘋了。
身體,精神,理智。
一起到了崩潰的邊緣。
到最後,終究還是欲望吞噬了一切。
「要,陳羨州……」
「顏顏。」
他的吻落下,
「都給你,顏顏,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9
酣暢淋漓的一切結束時,天色早已黑透。
手機上很多來電和微信。
有一半竟都是顧清淮的。
我沒回,想了想,將他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片刻後,陳羨州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接起,顧清淮的聲音立時清晰傳來。
「羨州,在ŧű₄哪呢?」
陳羨州伸手將我拉到懷裡。
我累壞了,軟癱如泥,趴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和女朋友在一起,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展顏電話一直沒人接。」
「我倒無所謂,但大家都挺擔心她的。」
「你們兩家住得近,你看到她回家了嗎?」
陳羨州垂眸看我,我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看到了,回了。」
「那行,不打擾你約會了。」
顧清淮又調侃了兩句,這才掛電話。
陳羨州將手機擱一邊,又拿起我的。
「解鎖。」
「幹嘛?」
「把我放出黑名單。」
我不情不願地解鎖,眼睜睜看著他把所有黑名單都解除。
心裡的滋味卻又複雜又古怪。
其實我好像也並沒有很想拉黑他。
其實和他保持這樣的長久關係,也挺好的。
畢竟,是真的很爽。
「展顏。」
「怎麼了?」
「別每次想做了才找我。」
「剛才你答應過我的話,別忘記。」
我支支吾吾半天,給他來了句名言:「床上說的話你也信啊,傻不傻……」
陳羨州似乎被我氣笑了。
「行啊,你也可以不認帳。」
他低頭,捏住我的下巴:「我明天就去你家,找叔叔阿姨談一談我們約了三次這件事。」
「陳羨州!」我是真慫了。
我爸媽要知道我跟陳羨州的事兒,肯定立刻拿戶口本逼我和他結婚。
「好了,我知道了,我認帳,但是,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好啊,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公開我們的關係,我們什麼時候再做。」
「我又沒有那麼欲求不滿……」
陳羨州在我唇上輕咬了咬:「是,你沒有那麼欲求不滿。」
「只是每次都要我換床單而已。」
「陳羨州……」
我羞憤無比,氣得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還不是他太惡劣,一直吊著我。
要不然我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10
後來沒多久,圈裡又有朋友留學回來,組織聚會。
我和陳羨州顧清淮,倒是難得地湊齊了一次。
顧清淮依舊帶了林曼舒。
我和陳羨州的位子,也依舊被朋友體貼地分開很遠。
畢竟之前我追著顧清淮跑的時候。
陳羨州對我的厭棄,狗都能看得出來。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烈。
有人問起顧清淮:「清淮,什麼時候喝你們喜酒啊?」
顧清淮若有似無地看了我一眼,親昵攬住林曼舒:「快了,已經在計畫。」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我。
我眉毛都沒抬一下,低頭滿足地喝湯。
今晚的菜很不錯,有好幾個都是我喜歡的。
手機震了震,是陳羨州發了消息過來。
「一會兒要不要散步消消食?」
「去哪散步?」
「湖邊,這裡有個人工湖,環境很不錯。」
「行啊。」
我吃得有點撐,顧清淮和林曼舒秀恩愛秀得我差點沒吐了。
出去走走也行。
「咱倆分開啊,你先去,一會兒我去找你。」
陳羨州沒回復,但片刻後,他就拿了煙盒起身。
「出去抽支煙,透透氣。」
等他出去約莫十分鐘,我也站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眾人都在說說笑笑,沒人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我並不知道,我出去時,顧清淮看了我好幾眼。
而門關上那一瞬,他也跟著起了身。
11
陳羨州給我發了消息,在樓下等我。
我沒去洗手間,直接進了電梯。
下樓穿過大廳出去,就看到他站在樹下抽煙。
見我過來,他就掐了煙。
夜風微涼,我不由抱了抱手臂。
陳羨州走過來,直接將我拉到了懷中。
他沒說話,很自然地低頭吻我。
而我也沒扭捏,仰臉迎合。
我們吻得難捨難分,都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
顧清淮臉色暗沉站在臺階上。
正看著這一幕。
12
那天聚會後不久。
忽然傳出了顧清淮要和林曼舒結婚的消息。
而消息傳出沒多久,圈子裡的朋友都收到了請柬。
我也收到了。
還是顧清淮親自送到我手裡的。
我接過,特別真心地恭喜:「恭喜修成正果,結婚那天我會去的。」
顧清淮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喜色。
「展顏,其實我也沒想到,我會和林曼舒結婚。」
「其實我之前,一直都以為我會被你纏得妥協……」
「現在不用說這些了。」
我打斷他的話,笑得很灑脫: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做了很多的傻事,你別介意啊,都忘了吧。」
顧清淮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消失無蹤了。
「展顏,我不是在鬧著玩,我是真的要結婚了。」
「我知道啊,恭喜你們。」
顧清淮眸色森冷,忽然冷笑了一聲。
「說起來,我們這些人中,我一直都以為羨州會先結婚呢。」
我下意識開口:「為什麼?」
顧清淮一瞬不瞬看著我:
「因為我很早就知道他有個特別特別喜歡的姑娘。」
「羨州本來打算,到了法定年齡就和那姑娘結婚的。」
「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兩人沒成。」
「現在倒讓我搶了個先。」
我有些怔仲。
心裡一瞬間翻湧了無數種情緒。
但到最後,卻都匯成了濃烈的澀苦。
怨不得這麼些年陳羨州都沒什麼花邊緋聞。
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
想來,如果不是那天我們倆喝醉酒陰差陽錯滾了床單。
這輩子我和他都不會有交集。
我明明不喜歡他的。
我明明喜歡的一直都是那種溫潤如玉的清雋男生。
我明明和他從小學就不對付。
我明明很討厭他的。
可為什麼這一刻,得知他心有所屬時,卻又說不出的難受。
「展顏。」
顧清淮點了點我手中的請柬:「看清楚時間,別遲到。」
13
那天我約了閨蜜去喝酒。
閨蜜以為我是受不了顧清淮要和林曼舒結婚這個打擊。
但其實並不是。
他倆要結婚這件事,我心裡半點漣漪都沒有。
我滿腦子想的都只是,陳羨州喜歡的那個女生,是什麼樣子的?
陳羨州喜歡一個人,又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那個女生回來找他。
他會不會立刻繳械投降和她重歸於好?
我甚至有些荒唐地腦補起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我是捨不得他的身體。
還是……
我對他有一些動心了。
送走閨蜜後,我給陳羨州打了電話。
他開車來接我時。
我已經醉得站不起身,乖乖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著他。
我看著他的車子疾馳而來。
看著他下車向我走來時修長挺拔的身軀。
看著他那張剛毅卻又英俊的臉。
忽然莫名地想哭。
而當陳羨州走到我面前時,我已經哭得滿臉是淚了。
但他沒有幫我擦淚。
也沒有像在床上時那樣溫柔地哄我。
他只是站在那裡,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
心底的委屈,猶如泉湧。
「陳羨州……」
我哽咽著對他伸出手。
他的神情有些微微的鬆動。
幾秒種後,才抬起手,蹭掉了我眼睫上的淚:「展顏,你哭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怎麼對他說我此時此刻心中的感受。
我只是趴在他胸前,無聲地哭了很久很久。
哭到最後,陳羨州好像有些無可奈何了。
「好了,別哭了,我帶你回家。」
「去你那兒。」
我從沒有在他那裡過過夜。
可這一次我想去他家。
我想和他在他的床上做。
我想和他待在一起,一整夜。
可我想的這些話,卻沒有絲毫勇氣告訴他。
14
陳羨州的房子很大,佈局空曠而又簡單俐落。
「浴室可以隨便用。」
「別進我書房,求他房間你隨意。」
他拿出新拖鞋遞給我。
我看著像小船一樣的男士拖鞋,忍不住問他。
「沒有女士的嗎?」
「沒有。」
「你沒有帶過女朋友回家嗎?」
「我談沒談過,你不清楚?」
他說的也沒錯,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但每個人都有不為別人所知的秘密,陳羨州自然也一樣。
我一邊換鞋,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那你有過喜歡的女生嗎?」
陳羨州抱臂站在一邊,笑了笑:「有。」
我彎著腰換鞋,聽到這句,身子一歪差點摔了。
陳羨州伸手扶住我:「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
我站直身子,卻又趔趄了一下。
陳羨州直接把我抱了起來:「先去洗澡。」
第一次結束的時候。
我趴在床上隨意刷著手機,陳羨州去給我拿水了。
他回來時,我正在看朋友圈。
一水的大紅請柬,都是朋友們在曬邀請函。
微信消息時不時跳進來幾條。
都是問我要不要去找顧清淮服軟的。
陳羨州冷著臉直接抽走了手機。
「過來喝水。」
我趴著不肯動:「你喂我喝。」
陳羨州倒是沒拒絕,將我抱起來,喂了水。
直接再次將我壓在了床上。
這一次他要的有點重。
我很快就受不住了:「陳羨州……」
「你不去找他嗎?」
「找誰?」
「你說找誰,顧清淮,他不是要結婚了。」
「我幹嘛要找他?」
「你不是很喜歡他,天天為了他要死要活。」
「陳羨州……」
「展顏,現在回答我,你會不會去找他?」
他的語氣有點凶。
「陳羨州,你問這個問題時,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我蹙著眉,聲音被他撞得破碎哽咽。
「不能。」
「你先回答我,會不會找他?」
他又像那晚一樣,問我一句,就惡劣地狠撞一下。
我實在耐不住,聲音顫得都要碎了:「不會,不會找他的……」
「記住自己說的話。」
「陳羨州你輕一點。」
「輕不了。」
陳羨州低了頭吻我,吻得又深又重。
他體力真是好的驚人。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漂在浪潮裡的小船。
被那一波一波的巨浪拍擊著,衝撞著。
幾乎要散了架。
15
也許是那天晚上陳羨州做的太過弄破了安全套。
顧清淮和林曼舒舉行婚禮的日子還沒到。
我卻先查出了懷孕。
看著報告單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
顧清淮說陳羨州有喜歡的人。
陳羨州自己也承認了他有喜歡的人。
我們倆不會有結果,也不可能有結果。
這段時間,頂多也就是各取所需,排遣寂寞,滿足一下生理欲望。
陳羨州這樣的性子,必定只會娶自己喜歡的女人。
所以,他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只是,僅僅想到這個可能,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我關了手機,在自己的房子裡待了整整兩天。
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趁著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胚胎。
拿掉他,是最好的選擇。
可我到醫院,剛輸上液。
陳羨州就追到了醫院。
他進病房的時候,手裡拿著我的手術單。
我從未見過他的臉色這樣難看。
那雙鋒利不馴的眼,滿含了霜雪,冷到了極致。
「展顏。」
他喊我名字時,聲音嘶啞顫慄。
那片霜雪漸漸消融,卻化成了赤紅的痛楚和失望。
「為什麼不要他?」
「陳羨州?」
我錯愕地坐起身。
「展顏,為什麼不要他?」
陳羨州握住我的雙肩,手指都在根根顫慄。
我的眼淚突地流了下來:「陳羨州,我只是不想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是不想給我造成困擾,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陳羨州不等我回答,忽然自嘲地笑了:
「你已經知道顧清淮和林曼舒不會結婚的事了,所以才決定不要孩子的,是不是?」
「你說什麼?」我一臉茫然。
「可我不會成全你們。」
陳羨州眼底蘊著一片赤紅:
「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回陳家,我爸媽已經知道你懷孕的事,也知道,我要和你結婚。」
「結婚?」
「沒錯,結婚。」
陳羨州捧住我的臉,將我眼角洇出的淚,一點一點地擦去。
「是你親口答應過我的。」
「答應和我在一起。」
「答應公開我們的關係。」
「展顏,你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
「可是,將來如果你喜歡的女生回來找你,怎麼辦?」
我的眼淚像是永遠都擦不幹一樣。
我仰臉看他,眼淚仍無止盡地往下淌。
「陳羨州,我只是不想讓你恨我。」
「不想,將來你喜歡的人回來了,可我占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你會對我生出怨恨。」
「所以我才想著,趁著我還沒有愛上你。」
「趁著孩子只是一個無知覺的胚胎,和你徹底斷了,才不會太痛苦。」
「我喜歡的人?」
「是,我問過你,你說你有喜歡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我喜歡的人是誰?」
「是誰?」
陳羨州捧住我的臉,忽然笑了:「展顏,你去我書房找,那裡有答案。」
16
我再一次跟著陳羨州回了他的家。
他給我拿了一雙新拖鞋,女士的。
特別可愛粉嫩的那一種,還是我的碼數。
「你的書房不是不讓我進嗎?」
「以前不讓,現在可以了。」
「為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陳羨州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下樓一趟,拿點東西。」
說完又叮囑我:「你小心點,別摔了碰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陳羨州的書房還挺大。
像模像樣地擺了一屋子書。
只是,格格不入的是他的書桌。
還有書桌後面那面牆。
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
只要稍微留心就會發現。
這些照片都有一個共同點——
每一張上面都有我。
從幼稚園,小學,一直到後來我們都長大了,才漸漸越來越少。
書桌上擺著一個粉色鑲鑽很少女心的相框。
相框裡的照片是兩個孩子的合影。
女孩子是我,紮著兩個很大的蝴蝶結,笑的毫無形象。
男孩子是他,比我高了大半頭,在對著鏡頭耍帥。
相框是我送給他的六一禮物。
背面還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祝,展顏和陳羨州,友誼長存!
我忍不住就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莫名想起初中時看金庸的《笑傲江湖》。
當時特別耿耿於懷,小師妹為什麼突然就移情了林平之。
放著那麼好的大師兄不要,偏偏為了林平之丟了性命。
可後來,自己好像也變成了小師妹。
和陳羨州漸行漸遠,被顧清淮耍得團團轉。
但我卻又比小師妹幸運百倍。
沒有一條路走到黑。
也沒有,錯過那個一直默默愛著我的人。
17
陳羨州拎著幾盒子補品回來時。
我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看他的日記。
這個笨蛋。
小時候故意欺負我,惹我哭。
原來都是顧清淮給他出的主意。
說男孩子表達對女孩子喜歡的方式,就是故意欺負她惹她哭。
後來他長大了,後悔了。
但已經晚了,我已經喜歡上了溫文爾雅的顧清淮。
原來,他從不曾討厭過我。
他討厭的,只是圍著顧清淮轉,被他操控著喜怒哀樂,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展顏。
我不敢去想這些陳羨州看著這一切,會有多痛苦。
他想過放棄,想過永遠離開。
想過試著喜歡其他人,想過得過且過,將就一次。
但最終卻仍是做不到。
而我喝醉那一晚,他帶我離開。
是他這輩子唯一不顧後果,孤注一擲的一次。
日記的那一頁,只有兩個很大很大的字。
「不悔!」
我合上日記本。
陳羨州推開書房門。
他看著我,耳尖隱約透出微微的紅。
咳了一聲,才問:「中午想吃什麼?」
我靠在椅子上,對他伸出手。
陳羨州一步一步走到我身邊。
他握住了我的手。
卻又蹲下身,輕輕將臉貼在了我的小腹上。
「展顏,這裡面,真的有我的寶寶嗎?」
我失笑,低頭親他時,眼中的淚也落在了他臉上。
「再等幾個月,他就會動了。」
我們就這樣擁抱著,誰都沒有去打破這份寧靜的幸福。
18
我和陳羨州領證前一天。
顧清淮忽然找了我。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他和林曼舒分手的事。
確切地說,分手是林曼舒提的。
畢竟,這世上沒有女生能夠忍受自己喜歡的人。
連結婚這樣的大事,都可以被當作兒戲。
其實他從沒有想過和林曼舒結婚。
請柬的事,也只是一時動念,故意激將我的。
原因不過是因為,那天晚上,他看到了我和陳羨州接吻。
多可笑,也是從那天開始,顧清淮才一點一點的發現。
他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在意我。
我聽著他不知疲倦地講述自己這些年的所有心路歷程。
思路分明,娓娓道來,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但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也一點都不想聽。
懷孕初期我總是很嗜睡。
聽他說到一半,我就開始犯困了。
「展顏, 你困了?」
顧清淮有些錯愕。
他知道的,我從前最喜歡他侃侃而談, 溫潤博學的樣子。
但那也只是從前。
我早就發現了,這種男人根本和陳羨州這樣的實幹派沒辦法比。
真不知道自己從前是怎麼被豬油糊了心。
我伸了個懶腰,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是啊,孕初期就是這樣的,老想睡覺。」
顧清淮整個人都蒙了:「孕初期?什麼孕初期?」
「你懷孕了?」
「你怎麼可能懷孕了?」
「我怎麼就不可能懷孕了?」
我只覺得顧清淮此時聒噪的很, 「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走吧, 我想睡了。」
「展顏,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就懷孕了?」
「這才多久你怎麼就懷孕了?」
「你和陳羨州……」
「你們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顧清淮應該是想到了之前好幾次我和陳羨州同時不在場的事。
瞬間就破防了。
「是啊, 我們早就好上了。」
「不過這也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畢竟我們也從沒有談過。」
我又伸了伸懶腰, 只覺困倦得不行。
「我要去睡覺了,不送你了啊。」
「展顏……」
「你喜歡我這麼多年, 我不信你這麼快就喜歡上別人。」
顧清淮臉上滿是不甘, 「如果只是因為懷孕……」
「當然不是因為懷孕。」
「我就是很喜歡陳羨州啊。」
「我小時候就挺喜歡他的, 後來鬼迷心竅了幾年。」
「不過現在已經迷途知返啦。」
我站起身,很真誠地勸他:「其實林曼舒真的是個特別好的姑娘。」
「顧清淮, 你要不還是認真點, 把她追回來,免得將來又後悔莫及。」
「展顏……」
「以後沒事別來找我了, 陳羨州可小心眼了,很愛吃醋的。」
19
果不其然, 陳羨州知道顧清淮來找我, 一整晚都醋得不行。
我又親又抱地哄了他好一會兒。
陳羨州卻忽然起身去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時,他就不讓我碰他了。
畢竟現在孕初期,還不到三個月。
醫生交代過的,我們倆現在不能同房。
本來媽媽說讓我這些日子在家住的。
但陳羨州死活不肯,又對兩家長輩再三保證, 才把我留下。
一開始我們倆還規規矩矩睡兩個被窩。
但沒一會兒我就忍不住鑽到他被子裡,要和他親親抱抱貼貼。
「顏顏, 現在真的不能做。」
「沒要和你做,就是想讓你抱抱。」
我在他懷裡扭了半天,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美美閉上眼。
但陳羨州卻難受得不行。
「顏顏……你這樣我根本睡不著。」
「靜心, 陳羨州。」
「怎麼靜心?」
他拂開我臉邊的頭髮,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
「喜歡的人就躺在我懷裡,神仙也忍不住。」
「那你說怎麼辦?」
陳羨州緊緊抱著我,臉埋在我的頸側。
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道:「我抱你一會兒就好了, 顏顏。」
我摸了摸他。
心肝都顫了顫。
真不敢想, 我竟然吃的這樣好。
「會不會很難受?」
「我一會兒再去沖個澡。」
「陳羨州。」
「嗯。」
「你是不是有句話忘記對我說了?」
「哪句話?」
「我喜歡你。」
陳羨州低低笑出聲來。
笑聲中, 滿是歡愉。
「展顏,我愛你。」
我輕哼了一聲:「好吧,我也愛你。」
說完之後,卻也忍不住笑了。
溫暖的夜裡,我們倆蒙在被子中,抱得很緊,笑成一團。
像是回到了年幼時, 最無憂無慮兩小無猜的時光裡。
小小的展顏和陳羨州,會友誼長存。
而長大後的我們,會恩愛長長的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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